晨曦，山间
对于师父奇奇怪怪的理由，沈清渊已经能做到每次都面不改色的冷静对待了。就比如现在。
“徒儿，为师有些饿了，让你带的吃食可都带了？”皇甫祎没什么形象的靠坐在树墩上，朝背着东西站在面前脸色平静的沈清渊问道。
“带了，师父，我们不是上山前吃过了吗？您怎么又饿了。”楚清渊拿出包裹里的饼递给皇甫祎，而后自己在一旁坐下。
“你懂什么，上山不需要体力吗？为师我走了这么久难道不会累吗？我又不像你们年轻人，身强体壮的。不行咯，老咯。”皇甫祎说着一个饼子已经下肚。
沈清渊拿了水壶递给皇甫祎，“师父，您胡子都没白呢，老什么呀？”
皇甫祎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胡子可是为师的宝贝，得好生养护，怎么可能会白。”
沈清渊不知想起了什么，掩春轻笑。
“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皇甫祎眼神危险得说道。
“对，您说的都对，我就是想起了小时候阿柠拿颜料将您这胡子染白的事情，其实白色也挺好看的。”沈清渊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皇甫祎脸色就不好了，手里的饼子也一点都不香了，冷哼道：“那丫头，本就无法无天，再加上她阿爹阿娘护着，就差上天了。”
沈清渊扑哧一笑，“师父，那您可是不知道了，阿柠如今可是变了许多，沉稳了不少呢。”
皇甫祎叹了一口气眼神看着远处，“沉稳了好啊，沉稳了好。”
师徒两人修整完便进山了。
清晨的山上有些雾气，沈清渊紧跟在皇甫祎声旁，谁让师父年纪大了呢。
*
楚府
“公子，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了，凶手是那更夫的仇人，说是因为更夫抢了他心爱之人，又撞见他们在一起，所以才起了杀心，那人一直密谋着杀人剖皮，更夫的皮也被他喂了家里的狗了。”楚一说道。
楚聿：“喂狗？”
“是这么说的，况且这已经过了两日了，就算杀了那只狗，恐怕也找不出什么。”
楚一说完，楚二在一旁抖了抖脖子，“也太变态了。”
“谁说不是呢。”
楚聿手中把玩这茶杯，慢悠悠的说道：“已经结案了么？”
楚一回：“是。”
楚二抬了抬手，“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吗？”明明漏洞百出啊。
楚一斜了他一眼，“不然呢？傻子。”有人想让他结，他就得结。
自始至终，谁也没有提那几个字。
楚聿合上了手里的书，“今日家里来客人了？”
“是林御史家的夫人和林小姐，就在夫人院子里。”楚二说道。
“大哥呢？”楚聿又问。
“在府里吧，好像今日没出去。”楚二不确定的回道。
楚聿低喃，“没出门。”而后便起身往出走。
楚二忙问：“公子，我们去哪？”
楚一推了他一把，“话怎么就那么多，赶紧跟上。”
楚聿直接来到他大哥的院子，正欲抬脚进去，侧身躲在了一旁，后面跟来的楚一和楚二也躲了起来。
而此时的院子里
林语汐将楚皓堵在墙角，红着眼眶模样凶巴巴的问道：“楚皓，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
门外的楚聿三人皆是目瞪口呆，这林小姐有点虎。
楚皓也是震惊的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林语汐以为他不愿意，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
“楚大公子，是语汐失礼了。”林语汐强装镇定的说完这句话扭头便走。
楚皓连忙一把将人拉住，“林小姐，你先别哭了。”楚皓手忙脚乱的，想给林语汐擦眼泪，又觉得不合礼数。
两人一个哭，一个干着急，看的外面的四个人也着急。
“哎呦，这傻小子，赶紧说答应呀。”
一听这声，吓得楚二差点叫出来，还好楚一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楚聿也是好奇，“祖父，您什么时候来的。”
楚公冷哼一声，“我早就在这儿了，你们偷听我都没戳穿。”
“嘘，祖父，小点声。”楚聿提醒道。
里面，林语汐还是哭，楚皓一着急直接低头止住了林语汐的哭声。
林语汐整个人都傻了，双眸瞪大，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整个人僵在楚皓面前。
外面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大孙子（大哥/大公子）也挺虎的。
楚皓见人终于不哭了，才抬头直视着林语汐哭的红彤彤的眼睛，认真说道：“我都没回答，你走什么，你一直哭，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林语汐呆呆的点了点头。
“小哭包，你愿意嫁与我吗？”说着楚皓伸出手做发誓的样子，语气坚定的说道：“我楚皓今日对着楚家先祖起誓，此生唯与林语汐一人白头到老，若有违此誓，不得好死。”说完，等着对面被吓到有些呆愣的林语汐回应。
“说话呀，小哭包，你难道不愿意？”说完，楚皓有些紧张的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指。
外面偷听的几人也是紧张的摒住了呼吸。
林语汐笑弯了眼，伸手捂着嘴点头，“愿意，我愿意。”
外面偷听的几人也悄悄离开，楚公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小曲儿，身边跟着楚聿也是脸上挂着笑意。
*
千金阁
赵嘉柠没精打采的跟在赵嘉婉身后，罗芊墨一直叽叽喳喳的在一旁说话，“喂，和我逛街你就这般难为情吗？我说的口都干了，你好歹回句话好不好？”
“啊，没有，是我昨日没睡好，你说的我都听着呢。”赵嘉柠回了神。
“你昨天夜里是去打架了吗？怎么看着如此疲惫。”罗芊墨皱眉问道。
“没有，就是没睡好，今儿回去点支安神香就好了。”赵家柠拉着罗芊墨跟上赵嘉婉。
“真没事？”
“真没事。”
罗大小姐今日开心，非要请客，几人从千金阁出来，便直接奔向了上京最大的酒楼。
醉仙楼里，几人待的房间既可以看到外面的街上小贩，又可以听到说书人的声音。
罗芊墨吃着花生，正听的津津有味。
“诶，若是我也能碰都如此好郎君，那该有多好。”罗芊墨一脸向往的说着。
赵嘉柠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吗？”
“庸俗，本郡主岂和你一样是这般小女子心态，怎会向往这般俗气的情爱？”赵嘉柠嫌弃的说道。
“你不是吧，想出家当尼姑啊？”罗芊墨一脸吃惊的样子，捂住了嘴巴。
赵嘉婉笑着打断两人，“阿柠才不会出家，那般无聊的日子，阿柠可待不住。”
赵嘉柠点头，“我只是说不向往那说书人口中的那种只知道委屈求全的情爱，我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标准，再说了，我阿姐都还没嫁人呢，我急什么呀。”
“也对哦。不对呀，咋们聊这个做什么呀，没意思。”罗芊墨摇摇头。
赵嘉柠吃了一颗花生，说道：“这不是你先问的吗？”
罗芊墨默默的端起茶杯喝茶，她就不应该说话。
几人出来的时候，楼梯口像是有人在争吵。赵嘉婉不小心被那男子撞了一下，身子朝着下面倒去。赵嘉柠和罗芊墨连忙将人拉回来，可是赵嘉柠脚下一滑，又没有抓到楼梯的扶手。
“阿柠。”赵嘉婉和罗芊墨大喊。
赵嘉柠都以为自己要摔了，忽然从旁边伸出来一直手将自己拦腰抱起。待自己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分开站好。
“阿柠，没事吧？”赵嘉婉连忙上前询问道。
“阿姐，我没事。”赵嘉柠说完看向一旁的人，竟然是他。
罗芊墨气的指着那人的鼻子大骂，“若是郡主受了伤，你们就等着吧。”
那人一听，脸色立马惨白，旁边的人也是不敢再议论说话了。有个店小二见事情闹大了，偷偷跑去叫掌柜了。
赵嘉婉见妹妹没事，这才看像旁边的人。这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楚聿。
“方才多谢楚公子了，景王府定当重谢。”赵嘉婉说道。
楚聿看向赵嘉柠，而后说道：“长安郡主严重了，长乐郡主无事便好。”
赵嘉柠上前拉着姐姐的袖子，朝对面的楚聿说道：“方才多谢楚公子了。”
楚聿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攥着，指腹上似乎还留着余温，心里纳闷，怎么这腰也如此细。是不是太瘦了。
赵嘉柠见楚聿没有回话，也搞不懂这人是什么意思，“楚公子？”
“在，郡主可还有什么不适？”楚聿连忙回神。
“没有，方才多谢了。”赵嘉柠客气的说道。
“郡主客气了。”
恰好此时掌柜的也来了，在路上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掌柜头都大了。
“见过二位郡主，让郡主受惊了。”掌柜低头说道。
赵嘉婉语气冷冽的说道：“你是这里的掌柜？真是好大的架子，再来迟一些这里的人怕是都散了。”
赵嘉柠平日里确实没见过姐姐生气，今日看到赵嘉婉这般盛气凌人的样子，只觉得姐姐真是厉害。
罗芊墨就更没见过了，嘉婉姐姐平日里温柔可人的，说话的声音都轻轻柔柔的，原来生气的嘉婉姐姐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