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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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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恩出嫁两个月之后,沐德才终于渐渐适应了她在这后宫里面已经没有姐姐压在头上的事实。想是因着沐恩这连续一年的时间里都总过来拜访的缘故,以至于这一段时间她走了之后,让沐德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才找回了自己原本的状态。

有时候她甚至默默的猜想,是不是沐恩就是为着希望这皇宫里能有个放不下她的姐妹存在,才一直过来拜访她的。估计是因为她来的太勤,让这屋子都记住了她的气息,偶尔独坐发呆时,沐德甚至觉得眼前像是有了幻觉似的,又能看见沐恩在这屋子里低头坐着,有时是在绣花,有时是在写字。

她有一阵子甚至觉得自己定然是疯魔了,不然怎的会这般总想念着沐恩呢?若是搁在原来,不知道该多高兴沐恩这回终于嫁出宫去了呢。

只是虽然这般想法,却愈发觉得身边真是寂寞了不少。有时候便忍不住跑去广安殿看看沐仁,只是沐仁自从遇刺之事发生之后,整个人都变的不如以前开朗了。听她身边侍候的下人们说,沐仁有时候独自坐着便突然流下了眼泪,整日郁郁寡欢的没个笑模样,就连皇后娘娘都渐渐的不愿意多过问她,只一心一意的陪着才一岁多的皇太子御重。

沐德去看的时候,自然也是能看得出来沐仁郁结于心,只是她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因此也只能偶尔过去陪着坐坐,其余的也懒得过问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漫长而单调,因为夫子已经离开皇子学塾的职位了,新上任的又是那位之前在宜事堂里面见过面的学士大人,想是不待见自己这《文书公主》的,沐德便也不打算再上赶着弄个没脸。反正就如同夫子说的那样,自己日前也已经可以自学了,不如就托几位哥哥多给找些好书,好好的在房里念也就是了。

沐德本还想着估计着未来的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了,却是终于又起了预想不到的波澜。

一日,正巧看见宫门口值班的人跑来,说芍药的家里人给送来了信,让她过去取一趟。沐德这便就让她去了,想是也过不了多一会儿。

却没想到,芍药这才刚离开没一会儿,皇上身边的管事公公便带着人传沐德去宜事堂觐见,便立马就叫来了爱莲姑姑,给好好的梳妆打扮一番,随后便急急忙忙的跟着走了。

等着到了宜事堂,见皇上正坐在桌案后的龙椅上仔细看着一张纸。他看见沐德进来了,似是心情颇好的样子,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沐德心里头还挺惊讶的,便就往前走了走,到了皇上那桌案前面挺近的地方。因着皇上的桌案和龙椅都摆在一个高台上面,沐德的位置,就在那高台的台阶下面,就近站着。

只是不想,皇上却又说道:“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朕是叫你过来。”一边说着,皇上又是挥了挥手。

沐德看了看,又想了想,琢磨着自己站的已经够近的了,还能往哪里站呢?那台阶的高台之上,是只有皇上能上去的地方,就算是贴身侍候的管事公公也就只是在端茶侍奉的时候才上前去,其余的时候也是站在那台阶下面的。

因此这会儿看着皇上又朝她挥了挥手的样子,实在是让沐德觉得摸不着头脑,便开口问道:“父皇是让女儿过哪里去?女儿这脚前就是台阶了,实在是不知道还能站到哪里去了。”

皇上却笑了,“你这榆木脑袋,朕自然是让你上来,难不成还是让你在台阶上站着么?”说着,又挥了挥手道:“快过来,看看这个。”

沐德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却又突然有些忐忑,不知道皇上又是想到了什么,又是打算让她看什么,才让她站到高台上去。只是皇上既然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沐德也知道不该过多推拒,以免墨迹的惹人厌烦。这便就大着胆子,走上了台阶,然后站到了皇上的身边。

皇上一手拿着那张纸,见着沐德上来了,便又随意的说:“嗯,你来,坐下。”

“坐?”沐德这回更是目瞪口呆了,“坐哪里啊?”这高台之上也就只有一张桌案,一把龙椅而已。龙椅背后是绣工精良的屏风,其余的再没有能放半把椅子的地方了。沐德这一听之下,心里头更加忐忑不安了。

“自然是坐朕的旁边,难不成你个公主还能坐在地上了?”

皇上此言一出,沐德立马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叩头说道:“父皇息怒,女儿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的父皇生气了,这就给父皇赔罪。只是女儿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望父皇指点迷津,可别这般惩罚女儿了。”说着,便连着叩了几个头说道:“父皇息怒,女儿不孝,又惹父皇生气了。”

沐德这动作来的并不突兀。实际上,听见皇上的这般要求,若是放在普通的大臣或是别的什么人身上,想是这会儿都要吓得尿裤子了!

——那是什么?那是龙椅。那是只有皇上的屁股才能坐上的龙椅。哪怕是储君,如果在没有皇上许可的情况下私自坐了龙椅,也是可因此被废了的。

又何况是沐德呢?沐德不过是一位公主,甚至连储君都不是,又哪里敢真去坐那把龙椅呢?因此皇上才一开口,沐德便立刻就想到,莫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惹得父皇不高兴,又或者是被谁人告了状,让父皇心里头厌弃了自己,这便要打算借着自己去坐龙椅的机会设个计谋,之后再给定下罪来。若真是如此,想是一会儿要十足训斥一番,说不准、说不准要抹掉自己的封号也说不定了!

这般想着,沐德忍不住觉得说不准又是恪淑贵妃娘娘或者御相的,没事儿找事儿的跑过来与皇上说了什么来陷害,才又要让自己遭罪了,心里头便又没头没尾的怨愤了起来。

却不想皇上就像是看透了沐德心里的想法似的呵斥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胆小的样,可真是最让朕看不上。如今都已经十二岁了,想是再过几年也要出嫁的大姑娘了,却依旧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公主都是怎么当的,怎的一点我皇家的气势也没有?”说着,像是真生了气似的。

只是这事情就算放在谁的身上,想也是会这般战战兢兢的。却是此时沐德听皇上这般口气,才估摸着不像是因着她做了什么错事才用这法子来惩处她的,心里便立马送了口气,却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大意,“女儿又让父皇失望了,这便给父皇赔罪。望父皇不要为了女儿这不争气的样子,平白气着了身子······只是父皇究竟为何要让女儿坐在那上面,女儿实在是不明所以。尤其是女儿一介女流之辈,岂敢玷污了这龙椅,更是不敢有任何觊觎之心,还请父皇明鉴。”

“你也知道你是一介女流之辈,因此这龙椅你就算是坐上了,也无所谓觊觎不觊觎的。”说着,皇上便笑了一声说道:“你便就是坐了,这龙椅对你来说也不过就是一把寻常的椅子,与皇子却是不同的。朕这会儿叫你来是为了来看你大姐姐与二姐姐的来信,一会儿便就坐在这里,照着朕说的给她们回一封信去。你们姐妹之间的相处着,就算不认识字,你的字迹她们也应该熟悉。朕让你过来回信,也是为着解一解你那两位姐姐的思乡之情罢了,又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我大京素来以孝道为先,你尊长姐之理也是为孝道,这便就坐在这里写一写,又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皇上便扭过头去,“你便快点坐下来,别再让朕说些没用的废话了。快点坐过来就是。”

这般,沐德便也无力反驳,便就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坐在了皇上身边。

这一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小心,以至于感觉敏感,只觉得这龙椅真是硬啊。这还是上面铺了垫子了,若是没铺垫子,想是要又冷又硬的难受。这龙椅做得十分宽大,皇上一个成年男子坐在上面,尺寸正好合适,手臂也能自在的放在桌案上面。却是沐德如今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坐在这龙椅上明显的驾驭不了,就连双脚也只有脚尖能够到地面,而面前的桌案更是觉得很远,要伸直了胳膊才能摸得到那桌面似的。

沐德这便垫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把屁股又往前挪了挪,直到整个屁股都坐在那龙椅的边缘上了,才能双手都够得着那面前的桌案。

皇上将那封信递给她,随后一起身,他却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跑到台阶下面的一把椅子上坐着。

沐德本打算起来,却被皇上的视线给瞪的不敢动。皇上就坐在那把椅子上,端着一碗新上来的茶说道:“念。”

“是。”沐德手里举着信回道:“女儿沐临,远在甘临,问父皇万福。今已到此一年有余,比之大京,甘临国气候多有风沙,常遮天蔽日,不便出行。尤其干燥,以至于女儿到此不久便染上了病症,水土不服,不能下床,直至今日方才好转,便立刻命人尊女儿口述写信一封,与父皇报个平安。也亏得这病症,如今痊愈之后,反倒比之前更适应甘临之环境,想来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女儿如今嫁作甘临国君君后,国君对女儿以礼相待,相敬如宾,并未有任何唐突鲁莽之行为,并时常询问女儿一些关于大京的事情,言谈之间颇为好奇。想来国君既是应下了这桩婚事,便就等同于愿意与大京站在同一阵营中友好相处。女儿只盼两国交好,若能如此,便是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女儿思念故土之心浓烈,忍不住算着日子,想是如今二妹妹也已经出嫁,不知一切顺利否?又念及在宫中的父皇母后与兄弟姐妹们,只觉得思念之情实在太狠太狠。今与父皇家书一封,只为问候,并盼能得父皇回信,已解相思之苦。沐临敬上。”

······“女儿沐恩,远在崇阳,问父皇万福。女儿抵达崇阳已有月余,早前成亲之始,已拜见过崇阳国君与君后,时至如今,该是女儿称呼为父皇母后之人。崇阳国君与君后对女儿以礼相待,并无任何不妥。女儿夫家乃是崇阳国君膝下嫡次子,君后嫡出,因大婚封府,如今奉为崇阳百安王爷。王爷之上有一位嫡兄,乃崇阳国之皇太子,之前也已经去拜问过,同样待女儿无任何不妥,更是对大京十分向往的样子。女儿愚钝,刚来崇阳,人生地不熟,时至今日方才弄得清楚王府中的规矩门路,因此才能命人写封家书与父皇。女儿已经托府中夫人送与世家拜帖,正打算邀请贵夫人们带女儿一同去逛逛这崇阳的街市。原在大京不能出宫,如今便是在民间闲逛也无拘无束,想是只要能看见些新奇玩意儿,定然寄予父皇母后与兄弟姐妹们各一份来开眼。女儿沐恩敬上。”

沐德读完两封信之后,还舍不得放下的仔细又看了一遍。等着再看完一遍之后,才想起半天都没听见皇上的动静了。这才连忙放下,抬头看着皇上问道:“想是父皇早在来信之时便已经阅读过了,这让女儿再来读一遍,可是为着让女儿也来看看两位姐姐的信,让女儿心中也能跟着放心不少?”

皇上听这话才终于笑了,“你倒是与手足关系十分亲密,这点很值得称赞。你两位姐姐如今都已经远嫁他国,朕看你这些时日都没去皇子学塾探头探脑了,想是因着史学究告老,这便就彻底没地方去了。这会儿终于得了她们二人的来信,朕想着的,自然不仅仅是她们思乡,你们这些年的相处着,或者同样想念,便就叫你来看看,一来是学学你两位姐姐是如何写家书的,二来,便是想着你们难得姐妹相处的融洽,与其就这般将情分冷落了,不如还是时常联系着好些。这回叫你来,不仅仅是替朕给她二人回信,便是你自己也应该在此写两封自己的问候信同寄过去才是。这般做法,想是你那两位姐姐也是会心安不少的。”

沐德听了,心中免不了有些感动。又看了看那两封信说道:“还是父皇想的周到,不过女儿却觉得,与其让女儿回信,不如还应该让母后与环母妃也来回封信过去,这该是比女儿写信还要妥帖的做法吧?”

“嗯。说的也是。不如等着每次信来之时,你都亲自去与你母后与环母妃告知,然后亲笔代写,再交还与朕来,你看如何?”

沐德这回才觉得高兴了,笑着回道:“父皇此法甚好,为了两位姐姐,女儿这跑腿的差役当得心甘情愿!”

“哈哈哈!如此甚好!”皇上这回更高兴了,“你便就先找张纸出来,将朕的信给写了,再去办别的事情吧。”说着,便轻车熟路的说道:“汝之来信,朕已收到。想是离家在外,不免惦念,这便就让沐德来尊朕口述,亲笔代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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