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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8)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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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邪瓶出场。

水花四溅,男人和小孩从苍灰色的潭底浮出水面,爬上了岸,两人从水里拉起行李,地砖应声而降,触发重力机关,男人揽着小孩踩过石壁龛,摔进了一口陈列在地上的船形棺。

来不及了。吴邪想着,拎着湿漉漉的小闷油瓶爬起来往角落躲,扯过行李和最近一口棺材里的尸体盖在两人面上。

天顶开始落石,大小裂石穿棺凿地,洞道急速抖动,摇撼的动静如砸在心口般,掩埋了二人。

五分钟后,顶上的碎石落尽,吴邪把□□卡在石龛上,借刀分担身体的重量,一次一次匀速上移,最后一次移动踹开底下的干尸,捞起行李,小闷油瓶从下面爬出,搭上吴邪的手臂跃起,二人平躺在乱石上,往出口移动。

小闷油瓶体重轻,在犬牙交错的石头上挪动稳而快,先到洞口,扒开堵在洞口的石块,踏石落地,回身看吴邪。

吴邪作了个手势,让他往前走,小闷油瓶摸黑匍匐前进,扶着两侧洞壁以免前方地形突变,走了一百米,尽头是死路,不通,摸黑回来,在右侧石壁上摸到三块嵌在墙上的一米宽的铁板。

背后亮起了灯,小闷油瓶回头看,吴邪举着手电:“防水的,还能用。”

吴邪背着行李走来,一头的灰,满身的水,手电照亮那三块铁板,原来是三扇铁皮门,门上两排铆钉一把锁,无窗无牌。

吴邪走到第三扇铁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

小闷油瓶跟在吴邪后面,那房里只有光秃秃的四面墙,石墙上高低四把铐,离地两米处两把手铐,一米处两把脚铐,铁链收得很短,墙面上凡是固定镣铐的地方都有抓挠的痕迹。

“关怪物用的房间,后来那东西被人放走了,到处乱窜,”吴邪卸下包,“在这里躲一下。”

他们检查了背包里的物品,背包外皮是防水材料,拉链也做了处理,但浸水时间过长,水从每一个小缝里渗了进去,打开时,顶包和底包里各积了半升水,纸巾、素描本和小闷油瓶的包袱全部湿透,所幸剩下的食物都是未拆封的真空包装,火机电池和药品等物也套了胶壳,吴邪清理了包底的脏水和小块藻类,把包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摊开,倒提着包,用挂钩别住,挂在了最顶端的铁手铐上,让它滴水。

小闷油瓶脱掉吸饱了水的冲锋衣、毛衣、女式运动裤和布鞋,铺在地上晾,外衣外裤被锋利的碎石划出好几个破洞,毛衣也有两处开了线,小闷油瓶还准备脱,吴邪拉住他:“不是有事要讲么,说说。”

小闷油瓶看着吴邪,眼神催促吴邪也把湿衣换下,穿着滴水的衣服容易受凉发烧。吴邪起先不想,奈何披着泡水的皮衣实在不好受,便脱了皮衣和牛仔衬衣,上身留下一件白色背心,小闷油瓶认为还不够,见吴邪像在忌讳什么,便没坚持。

吴邪当然是有忌讳的,他找了一处角落坐着,这个房间温暖干燥,没有机关陷阱,没有尸体和活人,从霍宇那里过来,这还是他们头一次长时间单独相处。

小闷油瓶环视了这个老旧的囚房,铁门相当牢靠厚实,听不见外面甬道里的一声一响,正适合他告诉吴邪那件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的事,便走来吴邪面前坐下。

他刚坐下吴邪就发现,从两个女生那儿借来的T恤不够长,衣角湿漉漉地紧贴在小闷油瓶的大腿上,还在滴水,把他坐的位置晕染出了深色。

这个年纪的小孩没什么可看的,即使是闷油瓶也一样,没肌肉没线条,那T恤几乎透明,直接可以看到烛九阴的蛇身在他肋骨和腰腹上留下的淤青。手腕上的咬伤、脚背上的破皮已愈合如初,一片白皙。

“我的年纪,”小闷油瓶说,“是按张家的——我没告诉你,那个人问我,我没有说——”他沉默了,一手抱膝。

吴邪说:“你说谁,霍宇吗?他说你没过十四,不是真想知道你有多大,是想讽刺我罢了。”

小闷油瓶眨了眨眼,不懂自己的年龄和霍宇讽刺吴邪有何联系,继续说:“我的年纪——我想……”他分开了膝盖,一副思索状。

吴邪拍了拍右手边:“坐过来。”

小闷油瓶正皱着眉考虑如何措辞,吴邪等不起,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小闷油瓶靠墙坐下,吴邪又说他的T恤太湿,让他自己拧干,最好把裤子也再拧干一次,不然走的时候没东西穿。

小闷油瓶几次被打断,嘴往下撇,对方好像一直在分心,压根不在意他几岁的事,他也不想关心什么裤子问题,也打断他:“吴邪,我不记得我多大了。”

吴邪没有惊讶,他习惯于闷油瓶的失忆,点了点头:“你在上面那层头晕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不,”小闷油瓶说,“没有全部忘掉,我想起了……”

“想起泗州古城的事?”

小闷油瓶不说话,只微微睁大了眼看着吴邪——他连这都知道。

“你记不得的事,我可能刚好听说过,”吴邪问,“你忘了多少?”

小闷油瓶没法回答。他的过往断裂成了很多个断片,丢失的段落没有明确的起止,硬要从起止来说,从儿时到现在每一岁都有清晰的记忆,也都有空白,有的空白是走不通的死路,有的空白是漏风的缺口。

他摇了摇头。

他的刘海已经不滴水了,吴邪拨弄了一下:“那不提这个,既然你从悬棺葬、长厅的结构想起了马庵村的蝎子墓,那你肯定想起了张海客,对不对?他是你救过的那四个小孩里的一个,就是我说过的你那个远房堂兄。”

“那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你超过了十三岁,”吴邪把滑到他肩膀的T恤提上去一截,“但肯定没成年,也就是没满十八,”他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小闷油瓶的全身,“没满十六,”又看了一眼,“可能你就是十三四岁左右。”

小闷油瓶双腿并拢,抱着光裸的膝盖出神,许久,道:“会不会……是我的缘故?”

“什么?”吴邪问。

小闷油瓶抬眼,认真地看着吴邪:“到这个时间。”

吴邪猜度他的意思,道:“你是说,你怀疑自己在十三岁出泗州古城之后的某天做了件事,醒来到了沙漠?”

小闷油瓶点了点头,又摇头,身体往后靠在墙上,再次分开膝盖,伸着两条腿,吴邪不担心自己会看到,便随他去。

小闷油瓶发觉吴邪离自己远了两寸,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背心,有些急切地道:“我、我不是想回去,我想告诉你,是因为……我醒来不在沙漠,是被送来的。”

“有人……给了我一张地图,让我来找你,他说,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安全,我会找到……答案,我问如何找出你,他说……”

他喘了口气,耳根泛红。

“他说什么?”

小闷油瓶低声嘟囔了一句。

吴邪听了大笑,张开两臂:“他还挺了解我。放心,你是不是在想,送你来的人,就是汪家人?过来。”

小闷油瓶一手撑在吴邪的腿上,爬到自己的老座位,担心脚弄脏吴邪的衣服,腿朝两侧分开,吴邪把T恤往下拉,抬了一把他的臀:“我有个猜想:你到这个时空,可能是跟你在取上一任族长信物时出了意外有关,也可能是提前进了一次门。刚到这里就立刻被人发觉了,然后送来,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送你来的人也许是张家人。”

小闷油瓶摇了摇头:“不像。”

吴邪好笑地看着他:“告诉你件事,我能跟张海客认识,就是被你的消息钓去的。当时,我在从尼泊尔回国中转的邮局里,看到了一幅油画,而我去尼泊尔,也是为了找和你有关的线索,虽然连根毛都没找到。这些年我行动受人监视,在知情人眼里,这两件事根本不是秘密,就是对我有点耳闻的人也听说过,所以,谁都可能把你送来给我。”

那不是更危险吗?小闷油瓶想,但他没有说出来,他感到身上的衣料在一片一片地变干,脾胃慢慢暖和起来。他包袱里的物品早已耗尽,皱成一团的地图也早就丢掉,穿戴全换上了别人给的,他只有回忆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伸出右臂搭在吴邪的肩膀,手腕挪到了吴邪的脖子后面,吴邪僵硬了一秒,小闷油瓶搂着吴邪脖子轻快地说:“我没什么瞒着你了。”

虽然他的过去和未来的隐忧一点也没解决,可不知怎么,他跟吴邪一讲,好像解决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吴邪也会帮他一起去做的,他不会再拿着根本不认得字迹的地图在沙漠迷路,如果看不见出口,跟着吴邪的声音,就知道往哪边走了。

吴邪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睡觉着凉,催眠似的,小闷油瓶毫不在意,反正吴邪不会赶他下去,他有一种安适的困顿,右手扒拉开吴邪的背心,把湿润的部分扯到一边,头靠在皮肤上,合上了眼皮。

吴邪搂着怀里半裸的孩子,伴随着他呼在自己胸口的热气,安静地等待着,他同样感觉到衣裤正一寸一寸地回温,湿透的牛仔裤从尾椎到腿根的绷紧,他觉得差不多了,便极其缓慢地抱着孩子翻了个身,把他的背靠着墙,臀放在地上。

尽管动作轻微,小闷油瓶在梦中仍有所感,手指扣住了吴邪的两臂,吴邪又等了几分钟,听着他呼吸节奏重新拉长,分开握在手臂上不放的指节,还没分开一只手,在腰后交叠的双腿就合得更紧了。

吴邪呼吸一窒,心想不管了,吵醒就吵醒吧。

咔嚓一声响。

吴邪看小闷油瓶,没醒。

放开两腿,吴邪又看,没醒。

分开手指,没醒。

吴邪站起来,收起了钥匙,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进来时的铁门还保持着半开的状态,他在地上放了一条荧光棒,不做久留——被铐住的人随时都可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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