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千手明澈，”千手明澈回答，然后把问题抛了回去，“你是谁？”

“我叫纲手！我也姓千手！”

从医院回来，千手明澈去了千手一族。经过众人决定，他住千手扉间那里。这里的众人包括千手明澈，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全票通过。

“飞雷神之术。”

足矣看出千手扉间有多忙了。家里除了正常起居的地方，如客房之类都是灰尘满满的样子，完全没有用过一样。难道千手扉间会沦落到没朋友、没客人的境地吗？见鬼。

很显然千手扉间并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并且已经忘记了自己家里是个什么鬼样子。他用好用的飞雷神把千手明澈送到自家院子里就拍拍屁股走了，千手明澈当时突然明白了小桃华之前被他撇在身后的感受了，人叫都叫不回来。

千手明澈只能认命，自己收拾一间能住的房间出来。

他在晒被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姑娘。这可不常见，火之国的民众多以黑发或银发为主，何况这这里是千手扉间的院子。千手扉间家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没看到他都要都要自己打扫卫生的吗！

这小姑娘妥妥的千手啊！说不定还是个直系……

于是就有了上述对话。

“你是柱间的孙女？”

一大一小正坐在檐廊下玩骰子。

“嗯！”小姑娘绷着包子脸，严肃的点头。千手纲手是因为要出结果了而严肃以待。

千手明澈觉得有趣，又和这小姑娘继续掷骰子。

院里有一颗繁茂的八重樱，枝叶在清风里招摇，整株大树沐浴着明光向上生长。它已经过了花期。

千手明澈好奇地看着面前扎着两个羊角辫的金发小姑娘。千手纲手也好奇地看着他。一大一小脸上是相似的好奇，还面对面地蹲在一起比大小点。

这画面非常友爱。

如果两人不是在玩骰子就更好了。千手扉间心累地想。

纲手是千手柱间的大孙女，平日里让千手柱间带得无赌不欢，没事就玩两把骰子。

漩涡水户用袖子半掩着唇微笑。

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千手柱间不在，终归是冷清的。漩涡水户也会怕寂寞。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忍界之神”也是个会生老病死的凡人不是么。

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把纲手小姑娘哄了去找千手扉间，千手明澈慢悠慢悠地背着手跟在后边。

不露自威的木叶二把手语气平静地叫了侄孙女的名字，“纲手。”

被千手明澈三言两语激了要找自家二爷爷赌的纲手立刻怂了，把骰子捏手心里，小手藏着身后，有多乖就有多乖。“二爷爷。”

千手明澈哼笑，“老古板。”

银发红眸的少年一脸老气横秋，“小纲手，来！来曾叔祖这里！

年纪轻轻的已经是曾叔祖级别的长辈了。

纲手惊讶，“曾叔祖？”

千手明澈露出矜骄的得意表情，他俊朗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他骄傲，“别看我年纪小，我和你曾祖父、曾外祖父都是同辈的！”

“哇。”纲手好奇地问，“那你认识我曾祖父吗？”似乎在小女孩看来，千手明澈这个曾叔祖级别的人物一定认识她素未谋面的曾祖父。

如果单从年龄来看千手明澈出生的时候千手佛间已经不知道逝去多少年了，但十五岁的千手明澈还就真认识千手佛间，他还亲昵地喊过对方“阿尼甲”。所以，千手明澈真地坦率，点头，“当然认识！”

千手明澈带着纲手。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小纲手听得津津有味，眼睛越来越亮。

千手扉间听了一耳朵他父亲的黑历史。

“……”咳，他好久没有听见“长辈”亲切地和小辈唠嗑自己父亲的种种“丰功伟绩”了。千手扉间偷偷竖起来耳朵。

千手明澈说的多半是真的，他是从他爹千手无野那里听来的。千手无野比千手佛间大六岁，在千手佛间开始闯祸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于是千手佛间的所有黑历史……

千手明澈话语一转，讲起了千手佛间一家闹腾的拆家日常。千手柱间上房揭瓦被打，千手柱间给小婴儿时候的扉间弟弟举高高被打，千手柱间闯祸习惯拿可怜的扉间弟弟顶锅也被打……平均每月千手族长一家要拆家二十多次，这种情况在聪明的千手扉间无师自通给哥哥收拾烂摊子后才得到有效抑制。

“……”啊，久违了。

千手扉间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了弧度。

千手明澈眨了眨眼睛，拖长了语调，“扉间，你做饭了吗？我饿了。”

千手佛间家向来都是千手扉间做饭，因为千手柱间做的只有蘑菇杂饭能吃。没有人喜欢一连吃很久的蘑菇杂饭，就算是山珍海味重复吃多了也会吐的。在变着花样吃了几个礼拜的蘑菇杂饭以后，千手佛间铁青着脸，决定了以后让二儿子做饭。

“……”现在一直在蹭长嫂家的便当的木叶二把手保持好心情，面不改色。“没有。”

千手明澈拖长了语调，“扉间。”

纲手有样学样，拖长了语调，“二爷爷！”

漩涡水户忍着笑意，“桐叶有事，看来今天不能给我们做饭了。”

千手桐叶，负责给千手族长家生活起居的家忍，平日里都是她准备一大家子的饭食。

看这三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千手扉间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麻烦扉间啦！”千手明澈语气非常欢快，小尾音都要上扬到天上去了。

千手扉间非常想说，千手明澈做饭更厉害。

千手扉间除了烤鱼有一手外，做的其他食物达到的标准是能吃，而千手明澈是厨艺精通，做的饭食达到的最高标准是你找出哪里不好吃算我输。在有限的条件下，千手明澈致力于研究出将简单的食材做出极致的美味的一系列方法。在热爱的支持下，千手明澈喜获千手一族的厨艺巅峰称号。

跑题了，回归正题——千手扉间最终还是要做饭。千手明澈只想坐享其成，他才不帮忙。

“二爷爷，我来帮你。”可爱的纲手捏着小拳头说，兴致勃勃。

千手扉间没有让小孩子干活切菜不妥的想法，笑话，千手家的孩子能走路的时候就要拎着大刀训练了。哦，那是战国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木叶忍村建立，千手扉间一手建立了木叶忍者学校，要求各族子弟都要到忍校上课。千手一族作为创村二族之一，自然要做好表率。千手纲手还没有去上忍校的年纪，提前训练？不存在的。

但这是基于和平。

局势变了。

纲手是“忍界之神”千手柱间的直系后裔，最有可能觉醒木遁的新生代。在千手柱间病重之际，千手扉间再不允许小纲手躲训练。

规矩没有人重要。

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从战场上和阴谋中活下来。千手扉间预料到了纲手面临的战场一定会比他们这一代更加残酷，她面临的阴谋诡计也会更加猖獗。他清楚地知道没有人能够永远护住她，除了她自己。

虽然纲手不理解为什么原来还好好的，现在所有人都开始逼着她学习。

大家在逼着她成长。

快一点，再快一点。

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她慢慢成长。

虽然在和平中出生的千手纲手不理解。

千手扉间永远在操心，他操心这，操心那，永无歇时。

纲手拿着菜刀在切菜切肉。

千手扉间很久没有下过厨房了，夸张一点说这也许是他最轻松的一顿饭，慢慢做饭，慢慢吃，慢慢收拾残羹剩饭，慢慢清洗餐具……

味道不重要。比如千手扉间很高兴，比如漩涡水户很高兴自家勤劳的小叔子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会儿了，再比如纲手很高兴这顿饭有奶奶和二爷爷陪伴，嗯，还有一个今天刚刚认识的但能和她玩骰子的曾叔祖。现在他们吃什么也不影响美妙的心情。

好吧，味道也很重要，比如千手明澈只吃了一点鱼。他错了，长大后的扉间已经抛弃了当年做饭的所有东西。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非常挑嘴的千手明澈食难下咽。

饭后，漩涡水户带走了小纲手。

天色已晚。

清透的月光笼罩着院落。

月光似水。

千手明澈喜欢跑树上玩。他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就栽了许许多多高大的八重樱，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他可以在树上呆一天不下来。花开时节更甚。

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两兄弟盖房子都是排成排的紧紧挨着的，千手明澈爬到树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这个高度能将那个花草发疯生长的院落一览无余。

这里的布局和许多年前族长家相似。之前千手明澈就发现了，不然他也在这里不会随便乱走，即便千手扉间说了家里不存在重要文件。千手明澈查看地盘的时候避开了主卧、书房和私库。

温婉可人，善解人意，肤白貌美，闭月羞花的侄媳妇水户君和这样的院子放在一起……原谅他笑了。

漩涡一族很特殊，他们既是忍族，又是贵族。漩涡一族建立了自己的国家涡之国，所以童叟无欺，漩涡水户是个正儿八经的公主。

千手扉间任劳任怨把明澈挂在院子里晒的被子收回房间，千手明澈收拾干净的那间房间。千手扉间刚才才后知后觉家里没一个干净的客房。

他再露面的时候，千手明澈正坐在一根合适的枝干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悠着小腿。千手扉间还没有多看两眼，人已经到他跟前了。

千手明澈理不直气也壮，“扉间，我没吃饱！走去南贺川抓鱼吧！我要吃烤鱼！”

“……好”千手扉间慢吞吞地回答。

十分钟后，坐在南贺川岸边烤鱼的千手扉间神游天外，“……”

他认真思考了两秒钟，侧身看一口咬在烤鱼身上的少年。千手明澈享受地狭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他看过来，一边咀嚼一边说话，声音含糊不清，“唔？”

千手明澈咽下嘴里的食物，红色的眼眸干净澄澈，灵动又无辜，“扉间要吃吗？”

算了。

“不要。”

在家他就吃饱了，现在也只是个烤鱼的无情的工具人而已。千手扉间冷漠脸，他手动地给死不瞑目的鱼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