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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地图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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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芙!你来一下。”

斯蒂比约恩在门口冲兰蒂芙招手,后者一时想不到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只好留下英格薇和刚开始缝制的海豹皮背心,随着斯蒂比约恩进了他的卧房。

“帮我找找我地图丢哪儿了。”斯蒂比约恩进门就边叨叨边四处翻找,“再找不着得掀地板了。”

“为什么不问问英格薇?”兰蒂芙扶着门框问,“她应该比我清楚吧。”

“地图我从来都是贴身携带,跟她没关系,而且她的眼睛也不行了,你以为她还年轻吗?”斯蒂比约恩说着无奈笑笑摇着头,说着话把板凳举起来翻个个儿。兰蒂芙看着他眯起眼凑近板凳底,憋住笑开始帮忙寻找。

最后是她在床上被褥垫毯之间发现了被压得发皱的地图,小心翼翼取出来交给斯蒂比约恩。后者皱眉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自言自语:“我怎么会把它放在那种地方?我……唉!”

“找到就好。”兰蒂芙说着又多瞅了两眼刚交到斯蒂比约恩手上的地图,除了地点和地形、道路标识之外,还有一看就知道是斯蒂比约恩自己画上的弧线,箭头,圆圈之类。

兰蒂芙还是头回见斯蒂比约恩个人珍藏版地图,上辈子命运和公公都没给她这个机会。

“怎么?感兴趣?”

发现兰蒂芙的眼睛不住往羊皮纸上瞟斯蒂比约恩抖抖地图问,兰蒂芙赶忙收回眼神摇头:“啊不,我对地图没兴趣,既然找到了我就先走了。”

“反正刚才你找到的时候都看的差不多了,”斯蒂比约恩将地图又递给兰蒂芙说,“我倒是很好奇你有什么见解。”

“见解……谈不上,”兰蒂芙挠了挠头,面对这位时她还是很难不紧张,“我就是好奇……”

好奇一些上辈子就想问但是又怕被嘲笑训斥所以直到离开故国都没有机会问的问题。

“好奇什么?”斯蒂比约恩的模样看起来还挺耐心。

“其实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兰蒂芙咬了咬嘴唇说,“为什么阿格德尔的首府坐落在另外两个王国交界处,与阿格德尔本土隔开了?国王常驻的堡垒被成为首府没错吧?这属实是匪夷所思,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阿格德尔首府……确实非常古怪,”斯蒂比约恩指向佛恩伯格东南方向一处纵深极长的峡湾尽头陆地说,“这个科约特维堡垒对吕加菲尔克其他势力而言都是迷一样的存在,你的疑问早就有人想方设法求证了,只不过真进入这处凶险之地的调查者,没有一个能回得来。不过说起来,科约特维的突然崛起本身就是个谜团,至今也没人能破解他是怎么一夕之间就从个佣兵头子变成阿格德尔国王的,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确实,兰蒂芙回忆着心想,上辈子直到科约特维被艾沃尔杀了兰蒂芙也搞不懂科约特维到底是怎么奇迹般崛起的,她不问,艾沃尔或者西格德也都不说,但兰蒂芙又一直隐隐感觉他俩知道内情。

“那……阿格德尔本土是谁在治理?”兰蒂芙又问,“科约特维的妻子?王子?”

“他有个最受宠的儿子叫戈姆。目前由戈姆在其母帮助下治理本土,科约特维本人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科约特维堡。”

戈姆啊,戈姆兰蒂芙也熟。他就是那个在可约特维堡沦陷那个晚上跟艾沃尔当面对质又从她眼皮底下逃之夭夭的科约特维的继承人。

兰蒂芙又想到了下一个,或者说下一批疑问:

“我看科约特维堡垒附近全是山,没有一块地能开垦作农场,这样说来那里的所有活动都需要阿格德尔本土送来物资支援?到底何必这样多此一举呢?科约特维堡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即便是夹在两个邻国之中科约特维也坚持常驻?”

“我最多只能推测,那个地方有相当丰富的矿藏,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可即便真是如此……”

“真是如此作为理由也还是太勉强了些。”兰蒂芙捏着下巴,眼睛因讶异微微瞪大,“科约特维真不当心某天被霍达菲尔克和吕加菲尔克联合起来包围剿灭?”

“他敢如此托大自然有他的道理,”斯蒂比约恩两手叉腰摇头叹道,“最开始谁会想到这种地方也有人扎营生活,本来这里是霍达菲尔克王埃里克控制的交通要道,设有检查关卡,但是他鞭长莫及倏忽之下被科约特维钻了空子,科约特维最大的兵营就在那里,他手底下那群如狼似虎的佣兵战士每天都在惹是生非,阿格德尔人哪怕是在冬季都时常出没各地劫掠,夏天他们会航向更偏远地带避免和我们以及约尔王的舰队碰面,但是其他时候……啧,简直就是驱之不散的苍蝇,整个吕加菲尔克但凡有人迹行至之处都被他们抢过。哪怕就是占到一片荒无人烟的林子他们都能把柴砍光活物猎光再离开,没准哪位小头领心血来潮看上哪块地就会在那里安营扎寨,以科约特维的名义占领它,无论是在岛上还是山上。”

“我怎么感觉……这个科约特维堡像是他们进一步扩张的桥头堡,这样的话,岂不是需要大量斥候?”

“没错,就是这样。”斯蒂比约恩越说越烦躁,眉心都拧成疙瘩,“不仅仅是佛恩伯格,远至阿瓦斯尼斯,甚至霍达菲尔克都不胜其扰,每次有外出行动都要派出至少五个斥候探路,每年算下来也得有四成倒霉的探路者被阿格德尔人弄死在阴沟旮旯里,无人收尸。”

兰蒂芙的视线在阿格德尔异常狭长的峡湾上下扫过问:“难道就没有办法治他?这样坐视霜狼氏族逐渐壮大实在不是良策啊。”

“谁不是这样想呢。”斯蒂比约恩重重叹口气说,“偏偏科约特维这堡垒地盘虽小却难以撼动,本来阿格德尔人就个个凶狠善战,现在这片不毛之地已经变成暂时谁也啃不动的硬茬。科约特维可以在这两侧险峰山布满岗哨塔楼,还有足够人手驻扎控制整个水域,如果非要强攻,山路过于崎岖危险无法行军,碰到敌人触之既溃,水路……”

“就算架起盾墙,到达陆地前整个长船还是会被射成刺猬。”兰蒂芙说着用手戳了戳峡湾与外海交界处两侧山峰收紧的豁口,“这个弗洛里已经被科约特维控制了吧?”

“那是当然,科约特维也不是傻子,这种隘口他当然第一时间占据扼守。”

“那这个希拉通纳是科约特维的兵营?我看这是山里唯一一处地形勉强算开阔的地方,肯定是个重要地点吧,否则您也不会在上边打红圈。”

斯蒂比约恩笑了:“正是,东边山峰全是笔直的绝壁无需在意,重点防守力量都部署在西边山岭上,这个希拉通纳是科约特维放在山里的兵源。那里的战士几乎不需要下山,靠人由专门路线运送物资过活,除非堡垒告急否则不会离开这片山区。”

兰蒂芙咬着下唇盯着科约特维堡垒及其占据的天险峡湾瞧了好一会儿,斯蒂比约恩半天等不到个下文干脆把地图抽走折叠起来,还喃喃着是时候该找制图师之类。

“我还是觉得……”良久兰蒂芙终于憋出话来,“即便是坐拥金山,扼守要道,也没必要非得是国王本人来做这种事,既然科约特维这么信任戈姆,他们两个换一下分明就是更妥善的办法,科约特维……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斯蒂比约恩背对兰蒂芙整理桌面,头也不回地应:“你的说法很有意思,我头回听到这种猜测,不过也不是毫无道理,科约特维突然发迹暗处一定有一个庞大且富有的组织支持,否则凭他本人,即便有这野心也不可能这么突兀地就建立起了王国。”

“那您……考虑过去阿格德尔本土寻找答案吗?”兰蒂芙谨慎措辞询问。

“这我当然想过。”斯蒂比约恩在自己那张很有年头的扶手椅里坐下疲惫道,“我早就往阿格德尔派了不少探子,但科约特维玩起这些阴招来比谁都溜,派去的探子别说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科约特维肯定是早就料到他的邻国会想方设法挖掘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对这方面严加防范。就算是艾沃尔都必须慎之又慎,我刚刚对你说的科约特维有庞大集团支持的推测,就是艾沃尔回报的唯一一条值得思考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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