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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逆风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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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绩,我问你,你是真心想迎娶念宁的吗?” 女子带着满心不甘问道。

男子道:“回禀公主。发乎心!”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喜欢个傻子?陶绩,你乃言素公长子,家世显赫,城中哪个女子不任你挑选,你怎会甘心选个痴傻之人?”

“念宁公主在臣心中不是痴傻,只是有些天真,孩子气而已。”

是嘉瑛公主与陶绩!

嘉瑛道:“哼,你别自欺自人了。哪个大人会天真到把鼻涕、炭灰往脸上抹?会把脑袋缩得像乌龟一样?”

“公主别再说了!”

“你也听不下去了是不是。那你今日怎么违心答应了婚事?”

“公主,臣爱慕念宁公主,由心而发,情动而应,并无半分违心,请公主莫要再诬陷我对念宁公主的感情。”

“如果今天婚配的人是我!你会同意吗?”借着酒劲,嘉瑛突然激动地说。

“公主,臣要娶的不是公主,不是显贵,只是念宁一人而已。如果公主没有别的事,臣先告退。”陶绩毫无留恋,转身离去。

只留下月光朗照下一座孤独寂寞的廊桥,和桥边颓然依靠在其上的嘉瑛公主。嘉瑛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陶绩,她只知道,与念宁的这一场比试中,她又输了。

“公主...”

半响,嘉瑛转身看到唐平在后面叫他,她冷冷回应:“父王已经定了婚期,按礼,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嘉瑛转身欲走。

“公主,等...等一下....”

嘉瑛也不回头。唐平心如死灰地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来,在昏暗处莹莹发出红光。

“自初次见到公主后,小君难以忘怀,遂取佳木,按公主样貌雕刻其上,现赠予公主。”

嘉瑛转身接过,借月光细看:“明眸顾盼,仿佛如真”,尤其耳朵上别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药花,盛开在脸庞,真是相得益彰!不由赞叹。

“这赤龙木是一位从巴蜀之地来的门客偶然得到,进献于我。听说极为罕见,佩戴有辟邪、镇痛之效。小君一直没舍得雕刻,自见了公主,觉得也只有公主的姿容配得上。”“小君从前未雕刻过人像,这是第一次雕刻,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唐平虽然伤心,但还是把他想说的话表露出来,话落地有声,好像是海枯石烂的誓言。

月色朦胧,嘉瑛有些微醺,竟觉得唐平也不是那么讨厌。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坚毅,神色那么庄重。嘉瑛想起他的担当,他的勇气,他为救自己,身处险境。嘉瑛知道,唐平是为了自保,才表现那一副天真模样。

嘉瑛抿了抿嘴,她似乎应该放下那份执念,与念宁比试的执念。“谢适子厚爱,嘉瑛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了。”

因是深夜,陶绩不便相送,念宁只能满心不情愿地离开他。走在回宫的路上,她情不自禁独自傻笑。

走着走着,她一转身,发现,茹辛姑姑已不在身边。宫里塘子多,都结了冰,念宁冷不丁被推到旁边水塘里的冰口中。

塘水冰冷刺骨,念宁瞬间感觉浑身麻木,但她还是告诉自己要清醒。她用还包着纱布的手死死拽住冰沿,不再挣扎,让身子渐渐浮在水面。

“救命,救命。”四周寂静无人。

念宁指甲下的冰渐渐融化,她包着纱布的手与冰面不能形成大的摩擦,念宁渐渐又落入水中。

“救命,救命......”

“伸手!”一个强壮的男子将念宁拉上来。

“小乙?你怎么会在宫中?”接着月光,武恒意看清落水者的脸。

念宁看到旁边暗角还有人,压住浑身颤抖,小声说:“救我,快走,向东。”

武恒意抱起念宁,按照她的指示,回到东清屋。茹辛姑姑已经在东清屋中,看到公主浑身湿漉漉的,连忙扶她进屋换衣。

过了一会儿,茹辛打开房门,看见武恒意还站在外面,知道他有话要问,不问是不会走的。茹辛侧身让武恒意进去。

武恒意记得,他抱小乙进东清屋时,在灯光下,看到她的服饰是鹅黄色轻纱衣,这件衣服,今日念宁公主也穿着。他在后面坐,细节看不到,但那衣服的颜色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念宁公主?”武恒意进屋,环视简陋的屋子,又看向念宁。念宁裹着被子,披着头发,两手红肿,手心结痂,围在燎炉旁。

秀发漆黑如墨,显得念宁一张脸娇俏可怜。

武恒意居高临下,咬牙切齿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念宁公主?”

念宁道:“是。”

“宫中那个痴痴傻傻,心智停在八岁那年的念宁公主是你?”

“今天在宴会上求亲陶绩的也是你?”

“梁小乙就是念宁公主?”

一连串的问题,念宁都点头。

武恒意紧皱眉头,可为什么?“为什么你求亲陶绩?”而不是我?“陶绩不也是初入京都吗?难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念宁摇摇头。

“那为什么?难道是你怪我没有帮卫景冬?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没想到你竟也怨我。”

念宁摇摇头:“我知道你已经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最大程度地帮助景冬了。你有自己的底线。”

“那为什么?”

“你怎么就不觉得我只是因为喜欢陶绩呢?”

“不可能?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一起在山洞遇险,一起破案,你与陶绩才能见几面,你怎会喜欢上他?”

“爱不爱与见面次数无关。”念宁道。

“我与他,你真的爱他?”武恒意没说“不爱我”,已经是他为自己留有的最后一点面子。

“武恒意,我不可能爱你的。”

“为什么?”

念宁轻松地说:“不为什么,你可以是我的朋友,我的长官,但是我不会爱你。好了,我困了,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以后就永不相见吧,反正云安城那么大,你我又不在一个区。”

“永不相见”四个字如刀般割进武恒意的心中,念宁的话让他不知道再说什么。他就像是游魂一样离开东清屋。

念宁看着他落魄的身影从东清屋低矮的门里颓唐走过。心里也隐隐作痛,但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

姑姑走进来,给念宁手上重新涂上药膏,带着满心愧疚:“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被一个黑袋子套在身上,扔到东清屋里。”

念宁笑着摇头。

入夜,念宁睡得正香。突然,一盆冰水兜头倾泻而下。

念宁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抬眼看,四周一片漆黑,燎炉里已没有火光,四面窗户却大开,灌进一阵刺骨的寒风,念宁不由打了个激灵。

“公主!”茹辛姑姑闻声,连忙点灯。只见念宁浑身水淋淋的,头发上的冷水还源源不断地滴在被褥上。茹辛连忙给念宁擦拭干净,扶到自己床上,关上窗户。一摸炉下,已不知被谁用水浇灭。

等到茹辛终于清理干净炉膛,重新点上火,念宁的头发已经结了冰,缩在被子里发抖。

“公主一连受了两次冷水,奴婢去请陶太医来吧。”

“万万不可,”念宁制止,“这场灾就是他引起的。”念宁披着被子,坐在炉旁。

“陶太医?不可能吧。陶太医一直保护公主,怎么可能......”

“不是陶太医所为,但由他而起。”

“公主的意思是嘉瑛公主?”

“嘉瑛虽然倨傲,但无害人之心,从她那天来东清屋我就知道。”

“那是?”

“我在楚夫人宴会上求亲,过于张扬了,怕是惊动了中宫那位了。”

听到徐后,茹辛心有余悸。“这几日让叶书来宫中守着吧?”

“不用!照此次来看,徐后还认定我痴傻,不构成什么威胁,所以只想折磨我,让我日子过得不舒坦。倘若让她知道有人暗中保护我,怕就不是这样小打小闹了。”

“可是公主,徐后心狠手辣,万一真伤了公主可怎么办?”

“无妨,我自有应对策略。”

第二日,徐后起床后,打了个哈欠,正舒展腰身,福连就匆匆赶到,笑着把昨晚的事情讲一遍,“这数九寒天,怕是冻得不轻。”

徐后停止了动作,轻视福连:“什么时候福连你这么仁慈了!是不是看那小丫头可怜,生了悲悯之心。”

“王后息怒!”福连连忙磕头,“福连是按着王后的旨意去折磨折磨念宁的。”

“哼,折磨?”徐后冷笑,“这未免太小打小闹些。”徐后转动眼珠后说道:“我倒有个折磨人的好法子,念宁那傻子不是要嫁给陶绩吗?我让她‘改容换面'‘风光大嫁’。”说完,哈哈大笑。

“王后的意思是?”

“今夜,你潜到念宁住处,把那傻子推到燎炉中去。”“我不要她死,要她面目全非地活着,最好能让眼睛粘上、嘴巴也烧黏在一起。”徐后铃铃笑着说:“这样来春,我才能送她风光大嫁。”“哈哈哈哈,想想都骇得要死。”

福连听着徐后的笑声,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奴才遵命。”

暗夜无月,福连摸黑潜到念宁居住的小院中,从窗户向屋里吹迷烟,约摸着屋里人沉沉睡去,才蒙住口鼻别门入屋。燎炉中炭火未熄,于幽暗中散出红光。福连将燎炉上的水罐挪到一边,行动迅敏地抓住床上的人,向燎炉中按去。

只听“噗隆”一声,一团火气,手中人竟然骤然燃烧。烈烈大火,连带福连的手都烧着了,福连连忙将手按到旁边的水中,在滚烫的热水中龇牙咧嘴,不敢出声。这才看到,刚抓住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用木头、石头、棉花、干柴缝成的木偶,凑巧的是面部是用煤油涂黑。

此时,在庭院一角的念宁与茹辛目睹了这一切。徐后的狠毒让念宁胆颤,她由着自己的恐惧大声地尖叫。

“啊啊啊,鬼呀。闹鬼了。”

“救命啊!有红色的鬼,红色在燃烧!”念宁边喊边跑。惊动了东长巷中住着的内侍,纷纷起身张望。

念宁还是一路向西跑,边跑边喊:“屋子里下雨!一定有鬼啊啊啊!”

“小鬼乱跑!跳进燎炉了!”

暗黑的夜,渐渐被灯火点明,但是没人敢出来。听着念宁在外面尖叫,都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念宁直闯到夏王的寝宫,看到惊慌的夏王,还在叫喊:“父王救命,孩儿的寝宫里有鬼!鬼会呼风唤雨,昨天浇了儿臣一身。今个,今个儿臣又见到了,化作一团火,张嘴獠牙,要吃念宁。儿臣求父王救救念宁!”

夏王刚要发怒,就见念宁昏倒过去。

当念宁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陶绩端着药碗坐在旁边。

念宁欲起身,就觉得头还有些发痛,由着陶绩扶着她躺下去。不过她感觉身下躺的,身上盖的,都异常柔软。

“公主莫慌起身。公主染了风寒,又受了惊吓。连睡两天,现在不能骤然行动。”陶绩扶念宁半躺着,一勺一勺,把汤药喂到念宁嘴里。

“这是哪儿?”念宁四处张望。

“这是德兰宫,正巧空着。君上赏给公主住了。”茹辛端水进来,笑着说。

“公主昏迷这一天一夜,陶太医目不暇接、衣不解带在身边守着。昨晚,不是奴婢催着都不起身。”

念宁害羞地低下头,突然想起什么,慌问:“那裘袍可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公主莫慌,东清屋里的东西,奴婢都收拾了来。”

陶绩又见念宁一副白净面皮,楚楚可怜,不由呆愣地看着。

“羞死了,羞死了。”念宁把脸埋在被子里。“你出去,我不让你看我病恹恹的样子,等我涂了粉再见你。”

陶绩出门,正碰上嘉瑛公主与唐平适子亲来探望。

“念宁妹妹没事吧。”嘉瑛一低眉,反有种我见犹怜的妩媚。

“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吓着了。”陶绩垂首回道。

“听说,念宁妹妹疯了似的,赤脚从宫中东面跑到父王寝宫,大晚上鬼哭狼嚎,蓬头垢面,全没有公主的样子。”

陶绩道:“念宁公主胆小,才失仪了。”

嘉瑛公主觉得没趣,侧身向德兰宫走去。到了宫门,与唐平差点撞到一起,唐平侧身让嘉瑛先进。嘉瑛挤出一个微笑,踏进屋门道:“听说姐姐醒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让姐姐如此慌张。”

“鬼啊,有鬼~”念宁把头发扒拉在脸前,盖住面部,张牙舞爪地叫道。

嘉瑛长叹一口气,制止道:“姐姐快别胡说,这世上哪里有鬼。”

“就是鬼啊~红脸,红眼,手还在着火。好吓人啊。”

唐平又吃吃地笑:“怕不是念宁公主晚上起床,看到燎炉里的火焰升腾,想作鬼的样子吧,哈哈哈。”

“应该正如适子所言。”茹辛姑姑应道:“念宁公主本就胆小,睡眼朦胧间看差了眼也未可知。”

“念宁公主真是天真可爱,本适子还未见过被火焰吓成这样的。哈哈哈......”

“既然姐姐身体不适,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养了。”嘉瑛也不施礼,转身就走。

唐平也跟着追出去。

“你不去接着探望天真可爱的念宁公主,跟着我干什么?”嘉瑛垂下衣袖,愤愤道。

唐平一直见嘉瑛都是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的样子,还未见她如此气急败坏,忍不住笑道:“公主是怪我夸赞念宁公主?”

嘉瑛一愣,转身看向一脸笑意的唐平,斥道:“我怪你干嘛?你喜欢夸谁就夸谁,我管不到。”

“公主这娇嗔的模样更是可爱。”

“你......”嘉瑛被气得无话可说,转身欲走,被唐平叫住。

“公主,”唐平撸下手腕上的玉串,“这玉串乃是我母后在国寺中所求,我一直带在身上。公主夜间若是害怕,可转此玉珠,到时候我自会感应,前来保护公主。”说完,握着嘉瑛的手,温柔地戴到手腕上。

嘉瑛也忍不住“噗嗤”一笑:“此话当真?本公主今晚转动玉珠,若是你不出现,明天本公主就要治你的罪。”

“那小君今晚就在公主院墙下等候。”

唐平、嘉瑛走后,茹辛扶念宁下床走动,赞道:“公主真是好计谋!这么一闹,反而受到君上的庇护。住在这儿,有什么风吹草动,喊一声,四周都是侍卫。”

念宁道:“既然已经闹出大动静,那只能也用大动静的方式解决它!看来,下面不做些牺牲,是没办法逃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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