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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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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茵直起身,这人神出鬼没,已不是第一次这般吓着她了。

若不是沈戎河面上冷肃依旧,几乎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眼神沉静回望,一言不发。

良久,沈戎河侧过头去,廖文茵却捕捉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少女暗自深吸一口气。

他就是故意的。

还未等她说什么,门外传来扣门声,廖文茵眉头一皱,并不想叫人瞧见自己与沈戎河在这处。

男人却是示意她不必担心,显然是自己人。

两人进来后利落抱拳行礼,“殿下。”

沈戎河向廖文茵介绍,“这是我手底下的人,名唤郎旗,这位是杜掌柜。”

两人知晓座上这少女乃是未来的肃王妃,便也向廖文茵行礼。

“见过廖姑娘。”

在看见来人面目后,虞娘神情忡忪一瞬,随即去瞧自家小姐。

这个郎旗竟果真是刚刚王汲身边之人。

廖文茵面色如常,想必是已然料到了。

比起这个男人,少女眼神瞟过掌柜的。

她虽然来此玩乐之地甚少,却也是对绮罗坊的大名有所耳闻。

能吸引得王公郡主皆来此地的,只以为背后是有靠山,却不曾想竟是沈戎河手里的。

少女似笑非笑开口道:“看来殿下虽久未归京,手段也不输旁人,可叹雍王在京城盘桓多年,竟也比不得殿下筹谋,想必那位屈娘子也是殿下早早就安排好的罢?”

就说京城此等地界儿,什么样的名伶红倌人没有。

偏生就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屈娘子,一时引得满城名动,无数人追捧吹嘘,看来都是背后有人造势。

永晟帝自负勤勉自持,对官员狎妓一事也是管教甚严,大历朝的官员胆敢出入烟花之地的人倒是甚少。

更何况时下京城文风乐理兴盛,比起秦楼楚馆,乐坊显然更得这些自诩风雅的世家公子女眷的心。

郎旗和杜掌柜听出了这位廖姑娘话里的针锋意味,垂首暗暗相觑不言。

沈戎河眼皮一掀,见怪不怪道:“你若是喜欢屈媱弹琴,回头也不必大费周章,此处喧闹事多,吩咐一声叫她去府上就行。”

杜掌柜眉心一跳,倒是透出几分惊讶意味来,他还未曾见过自家主子对旁人有过这样的好脸色看。

少女面上温婉沉静,笑道:“哪里敢劳动殿下身边的人。”

眼里却是泄出一丝冷笑,此人在人前是惯会装傻充愣的。

沈戎河看向郎旗,眼神示意有话快说,郎旗暗道主子总算是想起来还有正事在等着。

“殿下,雍王将屈媱和苏大夫他们都带回王府,属下已派人去盯着了,只是雍王府不比外头,咱们的人只怕是不好探听消息。”

沈戎河点点头,问他旁的是否都打点好了。

事急从权,一时要打入王汲身边的圈子也是不易,还是靠使了些暗地的手段才得以成事。

王汲身边有个不入流的狗腿子,家道中落不说,还欠了一身赌债,被稍加利诱便忙不迭的同意办事。

只是这样的人最是善变,为防他日后反水,如今就得趁王家和沈煜承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人处理了。

廖文茵倒是好奇沈戎河会怎么处置这人。

这段时间下来,她也能看出男人只是冷面吓人了些,并非传言那等嗜杀之人。

“殿下抵御外敌一心为国,自然也有那好男儿想追随殿下去北疆参军,届时若他能挣得军功,回来自是风光,若命不好死在战场上,也只能是可惜。”

郎旗面上凌然,说的多么正气十足,叫人无可指摘。

廖文茵深深觑了沈戎河一眼,没做声。

男人神色自如,只是淡淡道:“叫人接应即可,有苏大夫在,他们两人的性命不成问题,只是屈媱少不得是要吃些苦头——”

沈戎河未尽之言叫两人不由担心起来,郎旗还好,掌柜的与屈媱相处多时,却是真心实意的忧愁起来。

“殿下,不是说阿媱不会有什么事吗?”

郎旗也是不明所以,五石散与屈媱并没有关系,就算沈煜承他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再说,本就是禁足期间闹出的事情,难道他还敢大张旗鼓将这事捅出来不成?

沈戎河没说话,廖文茵看那两人着急,只得开口跟他们解释。

“正是如此,反而不太好办了。”

廖文茵神情静穆,从容道:“咱们能想到的,王冕自然也能想得到,如今正是冬狩重要的时候,他若是拿捏住沈煜承不敢声张,只要将事情一直拖着,拖到冬狩之后,届时办事有功,在陛下那里自然可以大事化小了,”

少女声音轻缓,显然将事情想的清楚,连沈戎河沉默地看向她,为之瞩目。

“王冕毕竟是陛下心腹,沈煜承说到底也没伤到要处,难不成他还敢杀了王汲不成?只是沈煜承性情暴戾,若是一直被王家这样对待,会不会将气撒到那位屈姑娘身上?事后王家为了开罪,又会不会将一应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廖文茵转身看向沈戎河,男人眼神沉沉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将王汲身边那人送走,如今更是毫无对证,到时候还不是凭王家一张嘴的事,难道还要叫乐坊还去和王家打官司不成吗?”

“这...”

郎旗和杜掌柜听了不由相觑一眼,被廖文茵这样一说,只觉得竟是无处可走。

以为不应该将那人送走,郎旗急道:“若是现在去追,兴许还赶得及,他收了钱,也不一定会出卖咱们。”

沈戎河摇摇头,此事事关重大,又怎么将之都依靠在一个没有把握的人身上。

连廖文茵也道:“此事关键之处不在于那人。”

沈戎河冷笑一声:“倒是小瞧了沈煜承了。”

他们原本以为依沈煜承那按捺不住的性子,应该是登时便发作起来,那就万事好办。

不想他也竟忍下这口气,将一干人全都带走。

回到王府便是他自己的地方,有什么要查要杀的,是他自己说了算,外人插不进手去。

廖文茵虚虚瞥了一眼沈戎河:“雍王毕竟在宫中多年,殿下不该低估那对母子。”

沈戎河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沉吟道:“如今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郎旗和杜掌柜立即抱拳跪地行礼:“请殿下吩咐。”

沈戎河却是在这时望向廖文茵,明明面上没甚表情,可是廖文茵却偏偏从那其中探得其意。

少女垂眸笑笑,遂开口道:“不管是王家还是雍王,现如今无非都是投鼠忌器,一个想拖,一个不敢闹大,那咱们,就偏偏将这事捅出去。”

两人迟疑看向廖文茵,又撇了撇沈戎河:“可是若咱们捅出去,如何再拿这事威胁王冕呢?”

廖文茵无奈对上首男人道:“殿下,你这属下也忒实心眼了些。”

郎旗被说的有些羞愧,倒是杜掌柜年纪大些,也逐渐琢磨过来了。

少女笑容意味深长:“靠威胁得来指挥使之位本就并非上策,陛下亲自任命岂非更好?”

沈戎河此时也一锤定音,吩咐道:“杜勇明日便去宫门击登闻鼓,告御状。”

杜掌柜闻言猛然一惊:“告什么?”

“自然是状告城防局指挥使王冕之子王汲,与雍王一道,在乐坊强掳乐伶,闹事打架。”

杜掌柜瞬间反应过来重点在哪:“王汲与雍王一道——”

沈戎河眼含深意,自然是一道,不然怎么解释王汲会在沈煜承府上。

“只是,”

廖文茵看向几人,微微蹙眉道:“这样一来,那位屈姑娘的名声可就坏了。”

虽说先前做乐伶时也会有人不怀好意,可如今状告她被掳走,却是免不了更多的风言风语了。

廖文茵出身规矩严苛的清流世家,平日无论什么也都是循规蹈矩,由不得一丝坏名声,看屈媱这般,也终究不忍。

几个男人被她这么一提醒,也有些不好意思,沈戎河嘴角微抿,面上透出些犹豫。

倒是杜掌柜摆摆手,叹气道:“姑娘有心了,只是阿媱这孩子我知晓,从前在北疆被人欺负的厉害,是殿下救她出那火坑,此生若能报得殿下的恩情,叫她做什么都无有不愿的,”

说着,沉默两息,继续道:“何况,阿媱也不在乎这些的。”

廖文茵明显一怔,倒不知还有这样的内情。

看着沈戎河还是皱眉,杜掌柜无奈道:“殿下岂能不知,先前要将她送回老家,是她自己非要来京城做这些的,要是叫阿媱知道因为她耽误的殿下的事情,她反倒要难过了。”

掌柜的正色道:“殿下,指挥使的位子必须是咱们的,若不然,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殿下不可犹疑。”

更何况他也存了一分私心:“此事办完,我也可劝一劝阿媱回家去。”

至此,沈戎河才不再犹豫,叫他们各自下去准备。

待人都出去,廖文茵才试探问道屈媱之事。

沈戎河沉默半晌,正当廖文茵以为他不会说时,男人沉声将事情道来。

屈媱出身江南,幼时父亲上了战场,母亲带她去北疆寻亲,谁料生父战死沙场,她母亲便将她卖给了青楼,自己拿着钱再嫁去了,在青楼待了多年,几年前城破时竟又被北蛮掳走,在那里过了一段很是不堪的时日。

沈戎河说,当时救下的许多女孩,都是大历朝的女人被掳去的,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几乎整日都是□□着身子,冻死的冻死,疯了的疯,凄惨无比。

屈媱性情坚韧,竟也清醒着活了下来,只是无人知晓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都经历了什么。

廖文茵听完,久久沉默不语,沈戎河也没再说话。

良久,廖文茵低声问道:“在北疆,会有很多女人都是这样的遭遇吗?”

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沈戎河罕见的话多了些,

“前些年城破时没有粮草,北疆军支援不及,确实有很多女人都被带走了,这几年蛮子打不进来,少了许多了。”

少女双眸微闭,再抬首时眼神清明森寒。

“只要屈姑娘咬死了王汲与沈煜承二人是为她打架闹事,无论结果如何,陛下都一定不会再放心城防局王冕独大的局面,”

她直直看向沈戎河:“但是此案御前审理,终究还需作势,想来殿下在朝中能用的人应当不多吧,”

没等沈戎河说话,廖文茵继续道:“知谏院掌正使齐成,乃是我父亲手下的人,据说他出身寒门,还以攻讦我等世家清流闻名,殿下可以去找他。”

看沈戎河挑起眉头,廖文茵面上纯然无辜道:“我也只是偶然得知罢了。”

“此事无旁人知晓,所以殿下找上门,齐成一定会以为是父亲授意,齐成即便知道了绮罗坊是殿下的,碍着父亲,他也不会说什么。”

看着少女一脸良善温婉,却将事情机关算尽,沈戎河暗地暗叹,这小女子实在是太过心巧诡谲,智多近妖。

折腾了这好些时间,窗外月色渐渐温柔,沈戎河看看天色,对廖文茵道:“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回去?

廖文茵反倒不急,侧首哼笑,凤眸微斜看他:“殿下是不是有些事情忘记同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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