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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那天骏马真的颠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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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瑟瑟,客船飘摇。

昭平来给吴非辞送行,道:“吴阿婉,本宫无别话,万事需小心。”

吴非辞立于小船甲板上,拱手作揖,道:“公主殿下,万事小心”

昭平颔首,本想目送她远去,脚下往江边迈一步,不料手腕被人倏地一抓一拽,身子仓惶趔趄后,回过神来,人已站在船上。

吴非辞眼疾手快,早就一脚踢开船边索链,命船夫即刻启程。

昭平这才琢磨出她那句“万事小心”是何意,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她。

“你放肆。”昭平怒而不露,斥责的语气都是极平的,没有起伏,望向岸边的青乌,向她别别手示意不必追上来。

“那日公主同婢子说,公主信我,如今可还作数?”

“作数。”

“既如此,同我一道又何妨?”吴非辞说道。

昭平看透她,不过是贪生怕死,所以拉上一个护身符跟着,懒得听她废话,别开船舱竹帘,往里头走去,像是在骂人似的,淡淡吐出一个字:“准。”

吴非辞快步跟上去,进到船舱里,拉出床榻边上的木箱,翻找出一件男仆的衣裳来,双手奉至昭平跟前。

昭平瞥一眼,满脸不耐,“不穿。”寻一矮凳坐下,悠悠捻起茶盏慢啜。

劝谏之词吴非辞早已备好,道:“公主殿下,你若仍着这一身,旁人打眼一瞧就知你身份不凡,再被什么水匪狂徒盯上,那可是凶多吉少,婢子以为,还是藏锋守拙为好。”

“你是富商打扮,本宫却是下人衣裳?”昭平将她递过来的衣裳嫌弃地推开,道:“拿走。”

吴非辞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公主殿下平日言谈举止清贵脱俗,很容易被识破,而下人少言多行,不易被关注,故此,这身衣裳给公主殿下用于掩饰最为恰当。”

“诡辩。”昭平上下打量她,忽地揪着她衣领,命令道:“本宫要穿你身上这件。”

“不行。”吴非辞摇摇头,严词拒绝,态度决然。

“为何?”昭平手上也松了,看她对一件胡服如此认真,不禁好奇。

吴非辞抚了抚被她揪得皱起的领口,道:“这件……不合适。”

胡服是青乌在成衣铺子里买的,不合身,那天晚上赵知临依照她的身量,连夜裁剪缝制,肩宽腰腹都刚刚好,穿起来很舒服。

昭平狐疑望向她,道:“你我身量相差不大,再怎么不合适,也比你手上的衣裳合适。”

“婢子所言不合适,指的是这件胡服随婢子经历了一些不堪的事,所以……”

“多不堪?展开说说。”

“一定要说吗?”

“说,本宫爱听。”

“前两日,我与夫君同骑一匹马回家,半路骏马颠簸,一时不受力撞到我夫君身上,两人贴得那么近,多少有些情难自已,在马背上就……马背起伏,马鞍窄小……贴合处衣物都黏糊湿透……”

吴非辞停半句说半句,断断续续,昭平以手支着额角,越听越感兴趣。

可她快编不下去。

“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胡服。”吴非辞说道。

“然后呢?”昭平显然没打算让她结束。

“公主殿下,这种事,婢子不好再继续说下去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事都做了,还不好说?”昭平戏谑道。

“公主殿下,那天是傍晚,不是光天化日。”

“记得还挺清楚。”

“婢子虽愚钝,记性倒是不错。”

吴非辞辛辛苦苦说了这么些,昭平也便准了她的意思,接过她手中的仆人衣裳至屏风后换下。

出来时,昭平依旧一副清雅尊贵姿态,仆人衣裳自带的卑微被她深深埋在傲骨之下。

拆了她繁复的发饰与发包,简单束了小厮发髻,戴上折巾幞头,规整一番,上下打量仍觉不对劲,贵气天然。

吴非辞皱眉道:“公主,你眉眼稍微低垂些,略显恭敬些,可好?”

“本宫不会。”

“罢了。”吴非辞掀起袍角悠然坐下,两指扣桌面,吩咐道:“阿平,倒茶来。”

昭平冲她翻了一个白眼。

“阿平,如何不动?”吴非辞催促道,“难不成还要郎主亲自倒茶不成?”

昭平的白眼此时已能上天,走出船外,倒了一盏冷茶丢到她手边。

吴非辞摆出宽以待下的模样来,端起冷茶呷一口,道:“阿平,这茶……”呸地吐掉喝入口的茶叶,“是前天煮的吧?叶子都出腐味了。”

“爱喝不喝。”昭平兀自坐下。

“阿平!”吴非辞抬高声提醒她,仆从哪能坐着伺候人呢?

虎落平阳被犬欺。

昭平起身,站在一旁。

吴非辞又道:“挡着我的光了。”

昭平站至她身后,森然道了一句:“吴阿婉,你是认为你我二人没命回盛都了是吗?”

“叫郎主。”吴非辞纠正。

昭平不再理会她,看她就着冷茶,皱着眉头吃下一枚药丸。

“吃什么?”昭平问她。

“尝尝?”吴非辞从怀里掏出一把,摊开手心,里头是油纸包裹好的一枚枚药丸,油纸外头还写明了吃药日期,一日两颗。

看上边的字体,显然不是吴阿婉平时胡乱爪巴能写出来的字。

许是她家里人给她备下的,写得如此细致,既担心她忘了何时吃又担心她少吃了几颗,生怕她在外头有所闪失。

她这人心思坏得很,能有什么闪失?

想到被她拉下船,昭平难免有些怪腔怪调:“多谢郎主恩赏,本宫可消受不起。”

“咳咳咳……”吴非辞先被药苦得轻咳,后被她这怪腔调吓得噎喉,摆摆手,道:“阿平,要不你还是哑了吧。”

昭平眼皮一翻,“准。”

船行十日,晕头转向。

吴非辞同昭平在船上没有别的事,只能钓鱼抓虾,坐看云起流水,大约两天靠一次渡口,休息一两个时辰后,再上船。

几次偶遇水匪,幸而船夫是个熟手,迅速拐入两山之间的小河道里,历经一番惊险,最终豁然开朗。

行至江陵城外河道时,正是清晨,雾蒙蒙的,吴非辞一醒来,满眼青翠欲滴,参差荇菜,芦苇飘荡。

船穿过高高的芦苇,如穿行于薄雾的梦中,似幻似真。

船夫隔着一层船板,与两人闲谈,说着今年夏日的江陵雨水刚好,漫上河床河岸,才得遍地芦苇的好景色,贵人且停住多看看,明年再来可就看不着了。

“难得。”昭平望向窗外,低声感叹,“盛都这时候,芦苇早已凋敝枯黄。”

吴非辞伸手出窗外,薅一把触手可及的芦苇,从中抖落两下,掏出一个鸟窝以及两颗鸟蛋来。

昭平看过来,眼风如刀,“放回去。”

清晨加餐扑空。

吴非辞将鸟窝小心放到芦苇丛中,趴在桌上怏怏不乐,却也忍不住抬眼,享受窗外浮动的自然青翠。

鲜绿青草的味道灌入眼耳口鼻,无处可避,一呼吸,满口清爽怡人。

次日再醒来,已行至江陵内城渡口,天蒙蒙亮,脚踏上河岸,就拥上一群农户,也不知是何时就等在此处的。

他们衣衫褴褛,裤脚高高卷起,露出泥泞的双腿,戴着竹篾笠帽,双手抱拳恳求往来富商能买一些他们家的粮。

粮价高伤民,价低亦伤民。

吴非辞与昭平两人被这群农户围拥着,最后不得不走到附近一草棚之下,只见里面堆满了一袋袋稻谷,冒着尖,谷袋旁边围满了许多双哀求的眼睛。

“贵人看看,个么些好粮,给个价,合适的话,家里头还有好些呢!”一位老农户开口,低声下气道。

“看看吧,看看吧,贵人看看我家的粮。”一个小女孩从角落里走出来,扯着吴非辞胡服下裳哀求道。

“是啊是啊,贵人,这么好的粮,再卖不出去,可就……哎……”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角落里,低声道。

此此来江陵本就是为了买粮运粮而来,看看亦无妨。

吴非辞捧起稻谷,拿在手中挫磨,饱满圆润,是上好稻谷,可这样好的稻谷为何到了这个时节还没卖出去?

“四文一斗,贵人看得上,全要了,那就三文半一斗,如何?”那老农户说道。

三文半这个价很低,比起盛都的稻米低了一半有余。

初来乍到,对于江陵粮价尚未清楚,吴非辞拿捏不准,看一眼身后的“哑巴随从”阿平。

昭平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我且再走走看看。”吴非辞放回那一捧稻谷,伸手向昭平。

昭平白她一眼,如所有随从一样,给她递来一块帕子擦手。

老农户听吴非辞这口风,便知是有机会的,忙道:“贵人尽管去看看,市面上这么好的稻米,哪有这个好价?”

这么好的稻米,这么低的价,为何现在还没卖出去?难不成江陵的粮商个个蠢笨,都没发现这处的好粮?

两人走出草棚时,老农户竟还躬身在前头,执意要帮两人引路,说:“再往前头东边去,就是米铺粮行了,贵人可去打听打听,再回来决议也不迟的。”

老农户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膝盖上许是跪多了贵人,结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血茧,但他还是坚持在前头带路。

顺着老农户的指引,吴非辞与昭平两人到了江陵城最大的粮行,上前问了几家价。

粮行的伙计瞥见两人后边的老农户,似乎不太耐烦,将招幌立到两人面前,明码标价,上等六文,中等五文,下等四文。

再进到粮行货仓里瞧了瞧,与老农户同质的稻谷属于中等:五文一斗。

如此算来,老农户的稻谷确实物美价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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