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队也就楼临川一个人拿得出手。”江伟是天天向上队队长，他转过头打眼一瞧，“我们这边随便抽一个人，成绩都是你们平均分的二倍。”
金成冷嗤一声，满眼不耐烦。
“这他妈是球场，比的是球，不是分儿。”
“你要是真怂了，回去先拜个佛求个愿，祈祷自己比赛的时候别碰上我们。”
“不然老子让你们天天向上半路夭折。”
火药味一时间弥漫开来。
体育老师两步走上前去，戳着金成胸口。
“你胡说什么呢？”
金成笑着看他：“对手之间交流感情。”
“少给我找事。”体育老师瞪了他一眼，“去年就是你们，出了球场还追着人家打，一点品没有。”
“老师，你那是偏见。”金成吊儿郎当地笑着，眼神含着不耐烦。
体育老师压根懒得搭理他：“少放屁，你有能耐别闹事。”
楼临川闻言淡淡看了过去，听这话音两个队伍有过节？他就说这两个队伍怎么这么大气性，合着是有旧账？
要说之前还搞不懂王彦恺把他算进来的原因。
现在他有点明白了。
他还真就是纯粹被拿过来提升逼格的。
体育老师说了点注意事项，直接宣布解散，操场上的人一哄而散，全都慢悠悠走向教学楼方向。
两个队伍留了下来。
金成拧着眉心，走到江伟面前，微微低头笑着警告。
“今年，你要是再敢在赛场上搞小动作，老子保准把你送进医院。”
江伟闻言连忙后退了两步，一副听见鬼话的模样。
“看见没？光明正大威胁我们？合着我们不能赢呗？”
他身后站着的戴眼镜的黑煤球，推开人群走上前，低着脑袋笑笑：“哥，这就是去年找你麻烦的那帮人？”
眼镜黑煤球剃了个平头，泛黑的胳膊上留着条疤。
整个人带着股狠劲儿。
金成看到黑煤球，噗嗤一声笑了。
“老子就说你们这帮怂蛋怎么硬气了？原来是有人罩着了？这是找个高一的滚刀肉撑场面？”
黑煤球抬手推着金成，往后走，满脸凶相。
“那是我哥，嘴放干净点……”
金成被他盯着，痞气地勾起嘴角：“呦，我就放了两句屁话，踩着你尾巴了？”
金成隔着几个人头，看向江伟：“你这哥们，脾气不小，这家伙上球场，就是个定时炸弹呐。”
江伟眼看着剑拔弩张的黑煤球，又注意到队伍最后面容冷淡盯着这边的楼临川，片刻后扬声道。
“鹏子，别在学校胡闹。”
“……”黑煤球咂了两下嘴巴，“行吧。”
金成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随意笑笑。
“真是一堆怂包。”
对面，江伟等人已经打算离开了，没想到又被戳了肺管子，他停下脚步：“周末，WH篮球场，来不来？”
金成把校服往肩膀上一搭，竖起中指。
“不来是孙子。”
打得你叫爸爸队和天天向上队要打球的事情很快传遍全校，学校里难得有这样热闹的事情发生，不少人都打算周末的时候去看个戏。
更有甚者已经在赌谁赢谁输了。
“一中补给站”更是凑足了热闹，开了场赌球，不少人去它那里下赌注。
最高下注金额：五毛。
“越哥，你觉得他们两队谁输谁赢？”
晚饭时间，一群穿着校篮球服的人在食堂角落坐下，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大概是天天向上赢。”楚越扒了两口饭，“金成的水平很不错，进校队都没问题，但其他人的技术也就处于能看的水平，他们很多时候能赢球都是靠默契。”
可打球不是只靠默契的。
一个人带一个队，够呛。
“天天向上队的水平本来就不错，他们这学期招了个新人，叫刘鹏，这人和江伟是发小，默契和球技都有……”
楚越说到这里，啧啧两声，“有他们两个在，我们队都得小心。”
这俩打球没什么下限，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岔子。
旁边的人听见这话，一时间有点后悔：“啊？可是我赌得是金成队赢。”
“完了，我也亏了。”丁宇宁紧跟着掏出手机，“没事，我再给天天向上压两毛钱。”
楚越：“啊？”
他嘴角抽了抽。
“这种赌局真有人参加？”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有啊，补给站联合学校里的动物保护社团一起举办的，不论谁输谁赢，所有的赌金都会用来帮助周边的流浪动物。”丁宇宁笑着挺真诚，“本来没多少人参与，这消息一出，大家就都出来凑热闹的了。”
楚越不懂下赌注的意义何在。
他扒完米饭，也拿出手机，给补给站发了五毛钱红包。
“你还不是也赌了？”丁宇宁在旁边切了一声，“你赌谁赢？”
“楼临川他们。”楚越想都没想地回答。
“啊？！”丁宇宁懵了，“你不是说他们会输吗？”
楚越：“我就喜欢做慈善不行吗？再说了，这钱是给流浪动物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丁宇宁被说懵了。
转念一想，楚越和楼临川关系好像挺不错的？也对，关键时刻还是要支持自家哥们。
他这样想着，又压了楼临川的队伍三毛钱。
后来这件事情在学校里传开了，补给站皮下还被主任约谈了，学校调查过后，发现大家并没有真的“赌博”才把人放了回来，还挺友好的安排过来一个后勤老师帮忙安排相关事宜。
就这样，“赌局”莫名其妙变成了官方坐庄。
事情再一次扩大，看戏的人越来越多。
当然，大家其实都不太理解打得你叫爸爸队和楼临川的关系，毕竟楼临川明显更配学霸队。
有热心人士帮忙解答困惑：
【去年金成和江伟赛场上发生了矛盾，两个队伍赛后打起来了，结果金成等人被罚回家反省，江伟等人平安无事……这次他们叫楼临川过来，大概是看上他学生会副会长的身份了。】
同样有人不理解楼临川为什么答应金成等人进入队伍。
热心人士：
【他们是同桌兼饭友，瞧着关系不错。】
众人纷纷惊叹，这俩人八竿子打不着对方，居然是好哥们？
此时此刻，网传好哥们正在班上针锋相对。
起因是英语听写的时候，金成想要偷摸抄楼临川的听写条，楼临川没同意。
“你这人怎么一点怜悯心都没有呢？”金成有点咬牙切齿地去推楼临川的胳膊，想抄他的单词听写纸。
“不愿意写就别写了。”楼临川手肘一压，把他爪子按住。
金成手真的很痛，他手指头艰难地动了动，没能把手抽回来。
“楼临川，你快点松开我……妈的，老师来了！”
眼看着英语老师就要走过来，他用尽力气，忍者疼痛，用力抽手。
下一瞬，楼临川同时抬起手臂。
“碰！”
金成整个人，连带着凳子全都砸在了地板上。
英语老师听到这边的动静，深呼吸两下，泛青的眉毛一挑，画着淡妆的脸神情变换，瞪着眼睛看他。
“干什么呢！不想听写就直接罚抄！”
金成揉了揉屁股，坐回座位：“想听写。”
英语老师拉着脸，把课本合上，说了最后一个单词：“形容词：现实的，逼真的。”
两秒过后，她走回讲台上，盯着下面的学生。
“最后一排，收起来。”
金成就是最后一排的，他把自己的听写纸放在了最后面，挨个往前收。
英语老师接过听写纸的时候看了他两眼，直接拿出了他的听写纸。
“屁股招虫了？在座位上坐不住。”
听写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十来个英文字母，没一个完整单词。
中间还有一道超长的黑色划痕。
英语老师看了两眼，人差点被气过去，她面无表情地把听写纸撕掉，扔进垃圾桶。
“金成，把第1单元单词抄三遍，回头交给我。”
金成拉着脸往点头：“哦。”
英语课一下课，金成开始跟楼临川算账。
他语气里满是不解：“咱们两个是同桌，听写的时候帮个忙，互相抄点怎么了？”
每次英语听写不都得有三分之一的人在搞小动作？
“但你很吵，很烦，会打乱我的思路。”楼临川闻言只是凉凉睨了他一眼。
“大哥，我话多完全是因为你不给我抄。”金成摊开手臂，满眼迷茫，“我真没想到你这么铁石心肠。”
他叫了多少遍川哥？
啊？
这家伙就跟没听见一样。
楼临川冷着脸收好课本：“抄来的没有用。你要是课下问我这单词怎么读，这单词什么意思，那我倒是愿意告诉你。”
“草。”金成嘴角抽了抽，挥出拳头暴打空气。
旁边，王彦恺看着这两个人回想学校里瞎传的好哥们谣言，笑得直拍桌子，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金成不带他上分了，他只能苦逼五连跪。
后面的时间，金成谁都没搭理，全程自闭地闷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在方格本上自己跟自己玩五子棋。
楼临川看见旁边这人的模样，少有地笑了。
“笑屁？”金成正好瞥见这一幕，臭着脸问。
“你管我？”楼临川斜着眼看他，耳侧的发丝微微翘起，带着股不耐和反叛。
金成咬了咬后槽牙，闭嘴扭头一条龙。
楼临川心情不错地挑了下眉尾，他专注地写了一晚上的作业，直到放学铃声响起，才散漫地伸了个懒腰，把笔放下。
这是他换座位以来，心情最美好的一节晚自习。
耳根子真清净。
赞。
作者有话要说：金成：我生气了！
楼临川：哦。
PS：realistic现实的；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