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直男。

楼临川在心里骂了金成一句，转而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举着情书的女孩子。

他声音微凉，没什么起伏。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这个年纪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女生心态格外的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以为是楼临川误会了：“我学习也很好的，成绩虽然没你那么优秀，但也排在年级前十名。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讨论题目。”

楼临川在脑子里回想了片刻，才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面熟。

他皱起眉头，换了种方式拒绝：“我是智性恋，哪怕喜欢别人，也只喜欢成绩比我好的人。”

女生的情绪当场就down下来了。

成绩比你好？

认真的？

那全年级哪里有一个人值得你喜欢的？你不知道自己那逆天分数吗？

她有些绝望地收回情书，抬眼看着楼临川那副不易近人的冷淡模样。

“那好吧，打扰你了。”

女生低下头往回走着，越想越不甘心，她两下就把情书撕掉了，转而看向小姐妹。

小姐妹吞了吞口水：“没关系，不就是被拒绝……”

女生握起拳头，眼睛里闪烁着昂扬斗志：“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考到年级第一？”

小姐妹：“什么？”

女生回头看了眼那个低着专心吃面的高挑身影，立下豪言壮志。

“我要考过楼临川！”

小姐妹感觉她脑子不清醒了：“他说什么了？再怎么难听的狠话，也不至于让人放弃爱情，一心向学吧？”

女生一听这话当即不赞成地摇头：“他没有对我说狠话，是我还不够优秀。”

接下来她就要挑战不可能，专心学习，勇争年级第一！

小姐妹尬笑两声，严重怀疑自我，这个世界玄幻了？

另一边，金成还在楼临川耳边不停地说话。

“卧槽，你品味真是不一般。”

“不过智性恋什么的先放一边，刚才那个妹子多好啊？长得不错，性格也挺好的。”

“你这都不心动？你哪怕留给人家个念想呢？别把话说得太死？”

“你得先掰扯清楚了，你是智性恋，不是性冷淡。”

楼临川心累地挺他在耳边念念叨叨，把用过的餐盘放到清洁阿姨那边，转而扬起拳头。

他眉梢微挑，冷笑：“说完没？”

金成琢磨片刻说出最后一句劝解：“你这择偶要求简直是注孤生啊。”

楼临川全然不在意。

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压根就不对女的感兴趣，这样一说直接彻底断了那些女孩子的小心思。

好在金成看他脸色泛冷，没再多嘴。

楼临川等人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早，他们算是最早一批吃完饭回来的。

王彦恺看到他们连忙伸手：“饿死我了，饭带了吗？”

“10块钱，回头转我。”金成扔给他一份超大份土豆煎饼。

王彦恺拿过煎饼大口啃着，不忘打开手机给他发红包。

另一边，楼临川看着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楚越，冷眉一挑。

“找我有事？”

“昨天看了你打球的视频，手痒……想跟你玩玩。”

楚越没有半分挪屁股的想法，反而大爷一样靠在墙上，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座位。

“不去学校操场。”楼临川皱了皱眉头，把他从座位上提起来。

“知道。”楚越勉勉强强站起身，转而坐在旁边的空位上，“WH来不来？”

“什么时候？”楼临川喝了几口水，抬头看他。

“月考结束吧。”楚越颇为无语地摇着头，“高三以后每天都忙得要死，周考月考，一堆考试，考的我人都快萎了。”

他说着，拍了下楼临川肩膀：“你现在也不用那么拼命学了，学死也考不过750分，还不如多享受一下生活。”

金成已经在旁边开了局游戏，听见这话笑了。

“他早把学习印在脑子里了，刚才有个女生跟他表白，他说自己喜欢智性恋，只喜欢比他成绩还好的。”

楚越一脸吃了大瓜的表情。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楼临川一眼。

“难为你了。”

楼临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还好。”

金成听着旁边这俩人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皱起眉头看了他们两眼。

片刻后，他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

“楼临川。”

金成表情格外严肃，连游戏都不打，原地挂机了。

“嗯？”楼临川心里一惊，有些忐忑地握紧黑笔，指节泛白，生怕金成联想到什么。

紧接着，那人神神叨叨地凑到他耳边，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你怕不是性无能吧？”

楼临川咬了下后槽牙：“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金成一看他这反应连连摆手，以为他是被说中了狗急跳墙，连“老子”两个字都说出来了，立马划清界限。

“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歧视任何人，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聊天的。”

楼临川真的很想锤人。

他还没动手，旁边就响起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楚越看热闹看得心情愉悦，他笑弯了腰，直拍大腿。

楼临川抬起来的拳头，绕了一圈，回头砸在楚越身上。

楚越被揍得嗷嗷叫，还不忘给金成竖大拇哥。

金成看着他竖起来的手指翻了个白眼。

“你这人真不行。”

怎么能随便嘲笑别人呢？

楚越笑得更大声了。

“你真不厚道。”金成越发看不起楚越，“你太伤人自尊心了，没见过……”

他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楼临川捂住了嘴巴。

楼临川锁住他脖子，狠狠把人往后带，直接把金成连人带凳子放倒在地上。

金成被禁锢着挥舞着手臂，为自己辩驳：“我在为你说话，哥们，你脑子清醒点。”

楼临川非但力道不减，反而更加用力了。

前面，王彦恺嘴巴长成“O”字，手里的土豆煎饼都不香了。

楼临川余光瞥到他的神情，疲惫地勾起唇角笑笑，捂住金成还在哔哩吧啦瞎说个没完的嘴巴。

“再放一句屁话，我就阉了你。”

金成吞了吞口水：“你……你这句话多少有点羡慕嫉妒恨的成分在。”

楼临川人快气炸了，他压根都没多想就把金成压在地上。

手肘卡住他的脖颈，半跪在他身上。

浅淡的棕色眸子泛着冷芒，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极其低的笑音，放弃抵抗，并以此威胁。

“我羡慕嫉妒恨？”

“那你可得小心了。”

“那方面有问题的人，心理多少也是有点问题……”

楼临川说话的语气一向冷淡，这会刻意带上了不爽的情绪，威慑力满满。

金成眨了眨眼睛。

他满脑子都是……卧槽，楼临川长得真他妈好看。

眼前的人本就模样精致，平日里常年摆着冰川脸，仿佛蒙了层雾气。

这会靠近了，反倒让人看出雾气下的美。

那人纤长的眼睫轻巧搭着，遮住了眼底透出来的不耐和冷芒，瞧着居然有点诡异的乖巧。

金成想到这嘴角微微抽动着。

冰川。

乖巧？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压得死死的。

乖巧你妈，力气真大。

金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爽的，这会教室里面已经有不少学生了，他堂堂一中扛把子，就这么被人压在地上，脸面上着实过不去。

他有点纠结，真心不想跟楼临川认怂。

楼临川看出他的不情不愿，冷然的眉梢一挑：“不服？”

金成干咳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让我起来吧，再过一会老班该来查岗了。”

楼临川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你刚才口嗨的劲头呢？”

他冷笑着反问。

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又被封上了一层冰霜。

金成舔了舔嘴唇，他隐约觉得今天这事可能没办法蒙混过关了，毕竟他确实嘴欠了N次，恐怕楼临川这次真心发火了。

他在心里盘算片刻，伸手在嘴巴上比划着。

我绝对保密。

楼临川：“……”

金成连忙表态：“我之前都是放屁，我开玩笑的，你能力超强，体格倍儿棒！”

他反正就是胡扯一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好词咔咔往上套。

“我可去你的吧。”楼临川这次是真的懒得跟他计较了，他有些烦躁地把人往地上一按，转而回到座位上。

“川哥真大气。”金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后背上的尘土。

楼临川不想理他，只是打开自己带过来的物理竞赛卷开始看题。

他情绪并不好，微微皱着眉心，散着心思。

没怎么看进去，手里拿着黑笔涂涂画画，还是觉得气不过。

他皱着眉头想要警告金成以后说话嘴巴把门，没想到他刚抬起头，就对上了金成的视线。

金成若无其事地眨眼，在脑子里扒拉半天没找出一句合适的话。

“对不起。”他道。

楼临川微微蹙眉：“你抽风？”

金成抓了下头发，视线飘忽，压着嗓子小声开口。

“我也知道我有时候挺烦人的，不过我就是这性格……你要是实在相处不来，去找班主任换座位就行。”

反正他们本来就不适合当同桌。

免得跟他一起，还影响了学习。

楼临川听到这话低声笑了，他转头看了金成一眼，发现他低着脑袋扣手，整个人扭捏地跟犯了什么错一样，眼尾一挑。

“是我主动提出和你同桌的。”

金成骤然看向他：“啊？不是班主任把你安排过来的吗？”

楼临川皮笑肉不笑地补充：“但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有病。”

金成又丧了：“哎，你要是想换座位就赶紧的吧，趁我还没把你当哥们，混熟了就难解难分了。”

楼临川闻言看了眼时间，起身就往教室外面走。

金成一把抓住他：“去干嘛？”

“换座。”楼临川面无表情地说着。

金成：“别啊，我就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呗。”

“傻逼。”楼临川骂了他一句，垂眸坐下。

一个上午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去了，金成难得没有犯欠，最多也就时不时看向楼临川。

那人则全程心无旁骛地认真上课。

他肤色白皙，又生了双好看的狗狗眼，抛开那满眼的冷意与不近人情……

看起来是真尼玛乖啊。

金成看了一个上午，临下课，他颇为感慨地摇摇头，在心里偷偷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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