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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沼泽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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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很轻的一声落在灵溪耳中,是她的掌风将那鬼的面具击碎了……他的脸被四处飞扬的黑发遮住,灵溪只能看到一双形状漂亮的眼,错愕又清澈……

冥界之鬼,喜戴面具,一为避世消灾,二为表明身份,是非常重要的饰品与信物。故也有说法,说取人面具无异于扬人骨灰……

一阵带着血腥气的凉风吹来,灵溪顿时惊醒,错愕道:“你……为何不躲?”

那鬼张了张嘴,还未说话,灵溪就将手中一直捏着的红布盖在了他头上,勉强替他遮住了脸……只是瞬间她就反应过来,那红布是方才小鬼准备的盖头……

就在方才,她把比武招亲的信物盖在了一个不认识的鬼头上,而因为她和玉练的行为,她和那鬼已经产生了新的关系,叫做仇家。

一时间她人都僵了,心却跳得欢快极了,她扭头轻声问影青:“去问问那小鬼,底下的都赌坊知道了么。”

影青脸色铁青,玉练也反应过来,在死一样的沉寂里哈哈大笑起来:“赌坊必然是知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影青做事有多靠谱……哈哈哈,若我没记错,你押的是影青吧?这下你要血本无归喽……

“姐姐……你认了吧,这就是命啊……你一心求财,可老天却非要送你一个男人……哈哈哈!”

灵溪嫌恶,抬手就要将跟前的鬼推开,可那鬼却已先一步倒在了跟前,仿若无骨,蹭了她一脖子湿滑……她的心一凉,知道那是他的血。

鬼若是流血过多会怎么样?陷入沉睡?她不知道,因为她在冥界鲜有敌手。

灵溪周身倏地显出青色鬼火,像羽毛一样托住他,她的鬼火向来只诛杀,这还是头一次用来救鬼,做完之后她自己都楞了片刻。

仓促间,她只得看了影青一眼,就飞身离去:“今日之事多谢了,算我欠你一次。”

冥界三物,魂鬼魔。

人新死为魂,魂者混沌,在冥界七七四十九日后仍无心智,便会被冥使视为尘缘已了,在轮回册上将名字一划,送其转生。

魂生灵智为鬼,冥界有试心石,可断鬼善恶。若试心石莹亮如昼,则有大善,去留随意;若试心石漆黑如夜,视为大恶,会被冥使缉拿,送入冥殿看押度化。界时不管度化结果,总归是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众鬼对于试心石皆是能避则避。

第三者为魔,乃身负大苦大悲,执念经久不消之鬼,又因其本身意志力强悍,生魂力,可驱鬼火,更有甚者可以鬼火化形,是为大魔,所行无度,冥使亦不可轻易降服。因魔执念深重,皆不入轮回,多年来,冥殿为保持平衡,就吸纳了许多优秀的魔物作为冥使。

当年影青也曾找过灵溪,被灵溪拒绝了,她说:“我不想当冥使,因为我还有未竟之事,我在找一个仙人。”

灵溪死在四岁那一年,忘川河水轻柔飘荡,水流声细碎悠远,载着她幼小的魂飘到冥界……

魂是没有感知的,但是会做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梦里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对她说:“去找他,去仙界找他……你一定要再见到他。”那声音真切又不舍,让还是混沌状态的灵溪茫然又害怕。

直到有一天,那道声音变得清晰许多,甚至出现一道模糊的影子,纤瘦清雅……而她像是生出了第三只眼,看着梦里的自己惶恐又心急,迫切地追着那虚影说道:“你让我见谁?”

可那个影子却透明了,她的笑容像雾让人看不清:“你去仙界,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于是灵溪便对仙人生出渴望。

但从那一天起,这个梦就消失了,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以至于在往后许多个平静的夜里,灵溪也会生出“做这个梦的我兴许原本就在梦中”的想法……

直到有一日,她久违出声,就在声音出口的一瞬,那消停许久的梦蓦地排山倒海,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她整个身体,让她战栗不已——她听出来了,梦里说话的人是她自己……是成年后的自己。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有的只是蓄谋已久的安排。

顷刻间,她慌乱至极,忍不住想:“我和她是同一个人吗?若我是魔,她是什么?是鬼,是魔,还是仙?她为何要像托孤一般,日复一日在我梦里念叨,只为让我上仙界找到那个仙,我同那仙人有恩还是有仇?

“若我们是同一个人,我在这里,她又在哪里?她叫什么,还活着么?”

她想了许多年,依旧想不明白,于是“仙”这一字,就成了她心中解不开的枷锁,她的心情也从最开始的渴望变成厌恶,她讨厌这种看上去是死局的路——无解之局便是死局,她不想困在其中,她想知道事实,想找到出口……

她想挣脱这个梦。

此时灵溪默默朝前飞着,身后鬼火抬着不知死活的鬼像抬棺材,但她一直用法力控制他蒙头的盖头,没有让他的脸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玉练见她这样小心,便道:“姐姐,你是要把他带回去吗?你知他来路不明。”

灵溪闷声道:“来路不明怎么了,既然打伤了他,就要替他养伤。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玉练捂着嘴笑:“都是我打的?姐姐没有份?姐姐可不是心慈之人,救下他只怕有旁的想法。”

她话才说完,嘴边就多出一颗碧灵珠,只好安静又乖巧地闭了嘴,跑开连连叹气道:“你何必拒绝得这样快?食色性也,你一条不沾,连男女之情都只是你的赌资,还有谁能比你更无趣?”她不仅嘴巴动,眼还不住地往那鬼的红盖头下瞥。

被她的轻浮一衬,灵溪都成了活菩萨。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灵溪手一挥,玉练便觉有道力量托起了她的下巴,灵溪看着她大声道:“说了别打他的主意!”她脸色红润,竟有几分气闷的意思。

玉练看得稀奇,便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姐姐,瞧你这样,莫不是想自己留着他?留着也不是不行,左右无鬼,不如你让我看看他的脸,以我阅男无数的经验,先替你先掌掌眼如何?”

“你闭嘴!”

一个朴素小院出现在拐角,灵溪陡然发力,逃荒一般带着那鬼落进院中。

玉练紧随其后,还聒噪道:“姐姐,你理理我,你可知人死时是什么样,那魂就会是什么样,也就是说,这鬼的心生前就没了,指不定有什么冤枉债呢!你想想,杀人掏心,多可怕呀!”

灵溪烦躁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说完她就按住胸口,就在玉练方才穿过那鬼的前胸之时,她的心很难受,就好似被掐住一般,但这话她不能跟玉练讲,讲了指不定会被她笑成什么样。

这间小院是灵溪和玉练的家,化的是四合院的型,只需添点花鸟虫鱼,亭台水榭,便能称一句精巧,可惜这里没有这些雅物,有的只是杂草和两个性情迥异的人。

进屋后,灵溪依旧不理她,随便找了张床把那鬼放下,就朝后院走去。

她停在一间被石门封住的房屋门口,抬手连掐好几个诀,石门都没有反应,便拧着眉回头问玉练:“我锁门的诀你可记得?”

这回轮到玉练拿乔了,一手甩着才摘下来的狐狸面具,一手支在耳旁说:“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哼,不用问你,我有办法。”灵溪自信,接着就听那门“轰隆”一下,直接炸开了。

玉练:“……”

挥开烟尘,灵溪看着里头码得十分整齐的冥钱,十分肉痛,但还是说道:“你替我传一趟信,让赌坊的小鬼来取。”

“嘁……传什么信,要我说,输就输了,姐姐若是不想给,他们谁敢来讨?”玉练抛起几块冥钱无所谓道。

“我又不是输不起。”灵溪将冥钱数量点好,拍掉手上的灰。

这话不知碰到玉练哪根神经,她又开始叹道:“唉……一百万两冥钱啊,说没就没,若影青赢了该多好,那鬼当真该死……但若他长得俊美,也勉强可以抵债,不如我带他出去风流一把?或者我带他去赌一把也行,你看如何?”

“如个鬼的何,你安分一点!”

正说着,就见那原本该躺在床上的鬼已经顺着长廊走过来了,才一会功夫,他胸前的血窟窿就已愈合,脸上也多了枚头骨面具,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灵溪和玉练的脸色同时变了:这是个什么鬼?怎么碗大的伤到了他这里什么事都没有?

先问出口的却是那鬼:“你们在做什么?我怎么听着像有什么炸了?”他声音嘶哑,却出奇得好听。

玉练抱着胳膊打量他:“少见多怪,是姐姐在炸鬼呢,我姐姐有个毛病,隔段时间就要将一个鬼炸上天……特别是你这种模样好的……”

说完她又转身,冲灵溪眨眼,传声道,“姐姐,他的声音也好听,我觉得同他有缘,你还是把他让给我罢?”说完她还在他胸前摸了一把。

“你上一次还说同影青有缘呢。”灵溪声音平静不少,目不斜视走到那已被玉练吓退数步的鬼身前。

后院一隅,满地狼藉,她的青色鬼火像孔雀开屏,蓦地在身后铺开,诡异又绚烂,仿佛那不是鬼火,而是她优雅的披风,她笑着走向他:“既然你的伤好了,那我就不留你了,但在你走之前,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比如说清楚你是谁,从哪里来,又为了何事……”

可那鬼却丝毫不怵,反而带着几分笑意说道:“要我说当然可以……不过姑娘可否也答应我一个要求?若我说了,姑娘需同我讲一讲你的那个梦,你被什么梦困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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