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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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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西的夜场比枫林花活多,肉刮着肉走不动道,正南方向有个肌肉健硕的男性,上身光裸,胸膛绑了两根皮带,由斜方肌穿至腋下,刻意勾出蛋白粉和健身房揉杂的上肢线条,纷乱昏暗的光下骤然一扫,蛮晃眼。

从人群里扭着出来,才发现屁股上还长一条黑色的尾巴,居然没被挤断,还歪七扭八地挂在他身上,他摘下毛茸面具,动作间有股怪异的骚情。一个女人踩着高跟,穿挂肩修身的红裙,冲上来快准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小巧的手包悬至跨处,风情万种地摆离视线。

贵西最大的gay吧,润滑抹身上勾着人走的不计其数,他倒不是纯gay,好奇心比较重,换句欠打的话说,他就是纯玩,想试试什么滋味,而且他还有女朋友,就刚才打他那女的。

赵西泽摸着要肿起来的脸冲她离开的地方大吼:“*你*的贱*子梁婉,指甲划老子一脸。”

但音乐声音太大,没什么人听见。

赵西泽走出去找灯光,操,怪不得疼成这样,指上有血痕,梁婉一爪子下去挠出血珠。

天气渐凉,即使长袖在街上被风一扫,也会从袖口灌进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梁婉抱臂踢着地上的石子,当时为什么不跟小池走了算了,赵西泽这个人究竟哪里值得让她留在这。

就为了他一次的出手相救,她就无可救药地跟了他,她以为他不一样的,跟其他的男人都不一样的。现在流行说什么,永远不要对男人抱有期望,相信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真是正确得不能再正确,她要是能早点相信就好了。

梁婉手里抱瓶酒,却觉得喝再多也喝不醉了,她一抬手,把酒水顺着发一把泼下,颈子被冷风激起颤意,从皮肤下渗,渗到不知多深的地方,让人能跺脚直骂,真他妈凉。

知道最近赵西泽摊上事了,梁婉愁得就差为了他卖身了,赵西泽这傻逼还有心情去泡吧,她续了一口烟,借着潮湿颓靡的酒气狠抽了一口,蹲在地上将湿发向后撩,她看见一辆熟悉的车从她身边开过。梁婉把烟丢下,脚死碾在地面。

操他妈的,这傻逼怎么被人逮住了。

梁婉跑得疯婆子似的,一路狂奔回出租屋,踢着满地脏衣服和用过的套子,边踢边骂赵西泽王八蛋,*的,昨天带了多少人回来乱搞。沙发后边还一位没穿衣服躺着的小男孩,看面相还没成年,胸口上还挂着蜡油,她猛踢他一脚,让他赶紧滚出去。

把那人撵走,她才走到卧室,摸出床头柜那个带有一定重量的绒布袋子,小心地收起来随身带着。

赵西泽在一小酒吧看场子,给梁婉解了次围,就这样,梁婉跟了他五年。到今天,赵西泽因为管不住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人报复,还是梁婉陪着他。那个人倒也爽快,直言你睡了我马子,让梁婉过去给他一回,这事算了,赵西泽不愿意,一拳上去,这事就没了商量的余地。

多可笑,因为这破事,梁婉还觉得赵西泽对她还有点不一样。他花心,找别的小姐和男孩多人行,梁婉为他这份不把她让出去的硬气,觉得赵西泽还可以,但她也知道这念头贱得可以。

梁婉发现赵西泽找别人睡觉以后,嘴上总骂他傻*,可哪还有个傻逼能赶上她自己,为赵西泽这个脏得恶心的烂人,梁婉喝酒时常提醒自己,她才是祖坟里冒出来的纯种傻*。

路程并不远,也是因为地盘离得近,所以那人马子被人睡了,才显得这么丢面子,简直就是当面打脸,不把这脸挣回来,这片就没法再混下去。但一样的,赵西泽这面子要是丢了,这一片他也没法混。

赵西泽挂的情趣带子现在捆在他手腕上,狼狈地窝在改装面包的车厢里,对方连准备的绳子都没用上。到地方被扔在KTV包厢,一群人过来狠揍了他一顿,又不伤人脏器又疼的打法,赵西泽对这一套很熟,他也常用。

“让你马子过来陪我。”

赵西泽听到徐峰的声音,妈的徐峰还用手掴他的脸,刚被梁婉挠破那面,他吐出一口血,想咬徐峰来着。草他娘,没够着。又一脚给在他肚子上,胃里的酒都他妈吐没了,反酸的味儿冲得他恶心。

大晚上,打着昏暗的远光,梁婉把一辆破桑塔纳当飞机开,踩死了油门直往前冲,她怕赵西泽那傻逼被人打死。

后边小弟吓够呛慌忙找安全带,摸了个空,这车安全带早他妈卸了。

“嫂子,咱慢点开。”几个黄毛红毛搂着胳膊冲她喊。

梁婉头发散绑着,红唇里吐出过肺的一圈,把烟头烫在手刹上,脚下到底的油门还往下蹬。

“别他*唧唧歪歪,等会都把眼睛瞪大,见徐峰就下狠手。”梁婉说。

云霄KTV,梁婉下车,前头小弟徐峰的人扒开,跟着跑去通知徐峰小弟一路闯进包厢,徐峰没打算挡她,但手底下小弟都被拦下了。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梁婉不怯他,抬腿走进去,带着小弟也就是壮声势,这KTV毕竟是徐峰的地盘,人再多估计也没辙,但不能显得赵西泽这边没人。

云霄KTV走黄路子,要价高,姑娘底下肯受折腾,有的接一个活得歇半个月养身子。鸡头徐峰,这个人就好这口,回回把姑娘往没气了搞,半截晕过去常有的事,从他手底下就没一回不见血的。

梁婉不是傻子,她这回既然肯来,就做好了不好好回去的准备,但赵西泽这傻逼,她得捞出来。她带着那东西,就不信有人肯为了上床把命扔下。

赵西泽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了,梁婉没想到徐峰居然下了狠手。被揍一顿是轻的,揍成这样就是撕破脸皮了,徐峰不想善了,那她的东西就准备对了。

徐峰把包间里的人轰出去,留下梁婉和一个不能动的赵西泽,躺在那,不知道还有没意识,明面上挂着摄影机。不管赵西泽想不想,徐峰都是要他亲眼看着梁婉□□,门口还有等着的,动手不一定只有徐峰自己。

梁婉害怕,觉得手心的纹路都快给攥糊了。

杀千刀的赵西泽,救你这次老娘命都搭上了,就当还你五年前救场了,打明天起就跟你这个脏心烂肺的人撇清干系。

徐峰挑起梁婉精致勾勒的脸:“长得还挺带劲。”

梁婉扭头,废他娘的话,老娘这张脸上花了市区两套房。她把绒布里头的东西抵在徐峰伏下来的腹部,渐低下来的身躯停了。

“你别跟我开玩笑。”徐峰不太信这女人手里有枪。

梁婉手里握着枪,真是很神奇的一种感觉,生死就在手指上一个简单的动作,她有点上头:“徐哥不怕死的话,可以试试。”

徐峰身子僵直地向后撤去,想趁机夺过梁婉的枪,但他刚握住梁婉的手,赵西泽醒了,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握住梁婉的手扣动了扳机。

“我*你*傻*,你干什么!”梁婉尖叫着撒开手里的枪。

赵西泽吐出几口气,看这情形也给他吓清醒了,门口的人听见动静往里涌进来,像一堆虫子一样,他们这帮人火拼顶多带个管制刀具,打骨折或者捅几刀非要害的部位,没有明目张胆带枪的,更没有敢杀人的。

人越来越多,趁着都没动手,赵西泽就着梁婉的手又打了几枪,徐峰彻底嗝屁,底下那帮小弟看见这情形也吓懵了,谁知道赵西泽不会再往他们身上来几枪,不敢拦着,看着红毛黄毛过来把赵西泽架了出去。

梁婉在离开之前,悄悄把相机的储存卡藏进了上衣里。

潮湿的空气里总带着血锈气,让人想起氧化酥软的金属,苔藓充满水分的根部带出一些碎锈粉簌簌下落,用手指碾起来有种粗粝的,令人着迷的触感。

各色低矮交叉的地衣纠缠着叫嚣,像是狱门中伸出的一双双疯狂摇摆的手,伴随着呼救声,在那片虚空中想要抓住什么的动力,是恐惧情绪的本能动作。

寻找遮蔽,抓住一切能赋予人安全感的东西。

但是虚空中什么都抓不到,空气中亿万个微小粒子从指缝流出,空之外还是空。

梁婉的手挥舞着,打到窗玻璃上,看着划过的杨树和田野,风吹过那些待成熟的谷物,但梁婉看见了未来,终会落到谷物上的那把高悬的镰刀。

她逃了。

梁婉找底下一个小妹买了汽车票,让小妹在贵西取出全部的票交给她,这些票据,一张张具有法律效率出行凭证,就是她人身自由的续费券。

赵西泽留在贵西,继续着他以往的生活,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就会出现另一个女人,是□□之外的,存在于他生活之内的一个女人,取代梁婉的位置。

她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得,临走前也没询问赵西泽,要句承诺还是要他承认情感,都没有。全当是赵西泽当年保护她,外加这次被打成这样也没服软将自己交出去的回报吧,管他为了什么呢。

再转一站就能到目的地了,白池那时候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她为了留在赵西泽身边拒绝了,想不到今天还是因为赵西泽,兜兜转转,她到达枫林这个陌生的城市,投奔白池。

精心护理的长卷发几天没洗,从发根打绺到发梢,失去弹力,软塌塌地贴在衣服上。

在今夜门口,白池看到的梁婉就是这副模样。

至于梁婉为什么突然来找她,白池不想查,知道太多秘密不是幸事,了解过多就意味着背负,她承担得已经够多了。

所以她只是将梁婉接回来,安排在“今夜”送酒水。

之前的梁婉是个清秀中总带着怯态的小姑娘,时隔五年,她的面容变了很多,更加夺目耀眼了。但皮囊之下,梁婉还是那个因为《霸王别姬》哭到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吗?

熟悉的景致与人物不易看出变化,当下的城市按了加速键,高楼可以平地起,也能在瞬间崩塌,即便周边存在巨大差异,也很难让人清晰地感知到岁月流逝,但久别重逢却最能令人唏嘘。

从旧识的身上,就是能轻易察觉出自己变了。甚至都不用多留心的一眼,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分量都能衡量清楚。

这次的贵西之行,熊冯特的态度有些奇怪,白池不信她目前的价值大到让熊冯特甘于这样做,熊冯特表现出的复仇快感,甚至不亚于她自己,而在马秋林落网以后,熊冯特居然没再跟她联系。

这场交易在满足白池的需求后,他作为权力所有者,不正是时候对白池提出要求吗?

白池安顿好梁婉后准备联系房谷,就在这时,她收到了熊冯特的消息。

屋内满当当的古朴装饰,镂花屏风后,熊冯特新请了一尊佛像。

熊冯特虔诚地合掌,头颅低下,缓慢上抬,复始三次。

视频开着,却没人说话,静得能听见香灰燃断的声音,白池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熊冯特在试探白池的反应,他并不能确定,马秋林说的那些话有没有传到白池耳中。毕竟他要培养白池,控制白池,也想成就白池。白池知道真相的话,会很麻烦,他不想刚开始就对白池采用强制手段。

毕竟……这太失礼了。

既然没有,那就好办得多。

小伍刚跟他报告,说白池在今夜安排了一个女的,发来的照片他细看过,是个陌生的女人,来源待查。

熊冯特细致地擦干净手掌,将燃香的味道除去:“ ‘蜂鸟’最后携带的□□是x-7,白小姐想为你的新作品取什么名字呢?”

“red,红冰。”血的颜色,钱的颜色,很好看,熊冯特一定会喜欢。

未来的三个月,白池大概率会呆在实验室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明明开始那次,她都要放过唐景珏了,她谁都不信,除了她自己。

可是现在……

白池以为那些心动的迹象都是对美好的觊觎,初衷只是单纯地想尝尝,她的生命像是带着罪恶,置身于黑暗太冷了,她觉得唐景珏是暖的,拉下来取暖又有何不可呢?

她意识到自己抿唇的动作有些熟悉,很像,很像唐景珏。

枫林市局大厅刺目的顶光下,唐景珏捏着子弹的检验报告,对面坐着同样一言不发的秦斌。

贵西一家KTV的枪击案,犯罪嫌疑人梁婉持枪逃逸,弹壳的膛线痕迹经过检验,属于一支警用□□,秦斌在基地的卧底行动中丢失的那支。

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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