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恺回到公司，韩予业追着他进办公室。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刚刚在开例会的时候马上就轮到要发言的姜恺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后慌忙冲了出去。
吓得大家还以为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一时都愣住了。
姜恺脱掉外套坐在电脑面前，不知道在干嘛，鼠标点得哐哐响。
“干嘛啊？”韩予业站过去看，“还没弄好啊？”
电脑页面是林月最近连载的那部漫画的维权页面，姜恺从漫画开始更新开始就从他爸那包揽了这么个大麻烦过来。
那部漫画倒是确实画得蛮好的，很多地方看得他都觉得毛骨悚然，好像已经快完结了。
“快完结了吧？”
姜恺手里动作不停，“已经完结了。”
韩予业起了逗他的心思，“哎，你说你和林月刚分手，她就画了这么一个漫画，你到底对人做了什么啊？”
姜恺抬头看了他一眼，韩予业从中读懂了鄙视，乖巧闭嘴。
姜恺接了电话，“嗯，尽快结束。”
“对，删掉那些已经公证过。”
“要公示，以及留意新的，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任何人和解都拒绝。”
挂了电话姜恺看到韩予业还在，开始看他不顺眼，“你还在这儿干嘛？内部测试做完了？”
韩予业忍着笑，“所以到底怎么了吗？吓得我以为公司刚搬过来就要倒闭了。”
姜恺键盘敲得啪啪响，“林月离开了。”
“啊？离开？”韩予业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用手在脖子上划了划，问他，“因为网暴？”
姜恺停住所有动作，无奈看着他，“离开A市了。”
韩予业摸了摸心口，“吓死我了。”
后知后觉瞟了眼姜恺，“你没事儿吧？”
看他不说话，韩予业又问，“你要去找她？你知道去哪里找吗？”
姜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不让我去。”
看样子是知道人在哪 ，“去呗，人家指定是心里郁闷，想去散散心，你去陪着呗？反正现在内测通过后基本没问题了。”
姜恺摇头，“你怎么就听不懂呢？她不希望我去，她拒绝我去。”
说罢狠狠叹息一声，“她拒绝了，我不能去。”
韩予业也摇了摇头，坐在桌子上抱着手问姜恺，“所以你们当时到底为什么分手啊？不一直都感情挺好的吗？不是要去过纪念日还休息了三天吗？”
姜恺又想起那天的露营，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得出口，磕磕绊绊涨红了脸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韩予业更是叹气，“所以你连你错在哪里都不知道？那你活该被分手了，说不定林月的新漫画灵感来源就是你了。”
姜恺小声争辩，“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告诉你，不，是没必要告诉你。”
说罢又拉起自己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出门，“我约了王总，你自己呆着吧。”
身后的韩予业激动地指着他大喊，“哎，我这可是好心啊，你这人，真是......活该被分手。”
最后几个字当然是小声骂的，纯纯是过个嘴瘾。
“不就分个手吗？有什么好拽的？”韩予业哼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也出了办公室。
晚上八点半，天慢慢黑了。
姜恺说着不去找林月，但是还是来到了江县林月家的楼下。
不过他没敢靠太近，把车子停到外面隔了老远看着，如他所想，林月回了江县。
看着透出灯光的窗户，姜恺就这么静静坐着，心里不像毕业后跑到B市却找不懂林月那么乱，反而十分平静，也没有想要抽烟发泄的念头。
在这里就好，起码是他能找到的地方，姜恺这么一想甚至有点庆幸。
细想又开始嫉妒，林月连猫都记得带走，居然没有想过要带他，想到这里姜恺又一阵心虚和难过，毕竟谁会在这个时候通知前男友呢。
他看到林月的漫画的时候也很吃惊，就像韩予业说的，分手后的第一个漫画，正好是......
姜恺其实不太敢频繁出现在林月面前，他很担心那天晚上给林月带来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每每想起那天晚上林月惊慌失措的无助模样，姜恺都恨不能那根棍子狠狠去敲当时的自己。
臭流氓！
明明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女生没有说可以的时候是拒绝的，自己真是该死，居然没有问一下，就自作主张，还把林月吓出心理阴影了。
林月的新漫画姜恺每天都看，每个剧情他都已经背熟了，每一句台词他都刻到脑子里了，每看一次都是一次折磨，都在提醒他是因为自己才让林月这么失望的。
姜恺很想立刻马上出现在林月面前，想要弥补自己的错误，想要让林月不要害怕，但是他不敢，每次想到都会又立刻想起当晚红着眼睛看朝自己的林月。
姜恺不确定当时林月是不是一直用那双眼睛看着他，是不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是不是在用眼睛质问他，姜恺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了林月真实的反应了，每天晚上梦里都会情景再现，每天的林月都不一样。
但是那双眼睛是不变的，所以姜恺不敢，单是那双眼睛就击溃了他的信心。
姜恺没敢多待，又看了会儿后就开车回了A市。
而他离开的时候，楼上林月家里的客厅，顾田宇，王子旋和林月正烫着火锅。
顾田宇和王子旋对林月突然回来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开开心心准备了火锅，虽然也不是给林月特地准备的。
主要是火锅的味道太大，顾田宇怕奶奶闻着不舒服，就拿了钥匙和王子旋上林月家。
本来他们这次拿了奖牌带算带队员一块庆祝，但是比赛结束那群伙子各个都找女朋友去了，徒留两个单身狗大眼瞪小眼。
最后决定回家痛痛快快吃个火锅，再痛痛快快打一个通宵的游戏。
刚在准备阶段，两个人罗列了想吃的东西正要出门去买，门开了，林月拉着个行李箱，提着两只猫站门口。
“顾田宇！”
“你怎么回来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可没干坏事儿。”
“你管我。”
再度异口同声，互相你瞪我我瞪你。
王子旋也有些无语了，“你俩要不要坐下来一个一个说，我耳朵都快聋了。”
三个人折腾了一下午把食材全部准备好了，饮料和酒水也统统安排上，电视插上了手柄游戏机，顾田宇还把珍藏版的游戏卡拿了出来。
林月吃着火锅，蹲在旁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他们两个这么顺眼过。
察觉到旁边的视线，顾田宇扭头，笑得嘴巴都要裂开了，“看屁啊，别想让我带你，你太菜了。”
林月恶狠狠咬着嘴巴里的丸子，决定收回刚刚的夸赞，自己真是瞎了眼了，这两顶多算正常人。
吃饱喝足后两个人开始耍酒疯，你搂着我我搂着你，嘴巴里几乎一样的词，“王兄，想当年我......”“顾兄，想当年我......”
林月再度开始无语，关掉电，把东西全部放回厨房，洗了洗手抱着猫猫进了卧室，完全不想搭理那两个醉鬼。
回到卧室，外面的声音小了不少，偶尔能听到几个“顾兄”“王兄”的，林月拿出手机看了眼朋友圈，刷了好久没刷到姜恺的。
退出朋友圈，林月点开了和姜恺的聊天记录，从他的名片点进去，姜恺的朋友圈真的少得可怜。
第一条是当时他参加林月他们公司的聚餐时拍的合照，林月和姜恺并不挨着，姜恺站在老板旁边，眼睛没看镜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脸上没有表情，臭得很。
第二条是新月，龇着牙齿对着镜头，配文是被这只猫咬了，又不是我招的，就会赖我。
后面隔了很久才有一条，是情人眼的照片，是姜恺和林月告白的那天。
再往后就没有了，居然只有三条朋友圈。
关掉手机，林月叹了口气钻进被子里，两只猫已经习惯了要上床睡，林月也任由着他俩，甚至还挪了挪身子给他们让出位置。
努力要睡但是睡不着，林月觉得太痛苦了掀开被子下床，拿着自己的水杯打算出去倒杯水。
客厅的灯还亮着，王子旋和顾田宇一人躺一个沙发，沙发太小了，勉强放下一个屁股，腿基本都甩在地上。
原本抱着手躺在沙发上的顾田宇猛地抬头，看到林月后站了起来，摸了把脸，伸了个懒腰，“睡不着啊？”
林月点了点头，朝厨房走过去，“你不是喝醉了吗？”
顾田宇嗤笑一声，“这才哪到哪啊？我装的。”
林月斜他一眼，“有够无聊的。”
“坐这儿。”顾田宇拍了拍自己旁边，极力邀请林月坐过去。
“干嘛啊？”林月对顾田宇向来没好脸色，有些不耐烦，算是把自己睡不着的气也撒在他头上了。
等林月坐好顾田宇直勾勾盯着林月，瞧得林月心里发毛，“你赌博了还是欠债了？”
顾田宇拍了她额头一下，“说什么呢？盼着点我好行不？”
林月无奈极了，喝了口水，不想搭理他。
顾田宇还盯着她，“和姜恺那小子分手了？”
林月被水呛住，咳了起来，顾田宇帮她拍着后背，“激动什么啊？还真以为能瞒得住我？你们连奶奶都没骗住好吗？”
林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瞥了眼顾田宇，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