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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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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马车悠悠,街上冷清,只余天边一弯弦月。

冷白月光洒在青青石板,在咕噜咕噜滚动的轮椅上投下一圈圈的光晖。

陆兰玥在缘来居喝了酒,当时只觉好喝,现在后劲上来,有些晕乎乎的。

她倚靠车璧,嘱绿杏将帘子挂起,看月亮跟着马车走。

方才极度的高兴冷却下来,在这万籁俱静中,有种浮萍无依的寂寥之情。

要不说望月思故乡呢,古人诚不欺我。

陆兰玥苦中作乐的笑了一下。

她闭上酸涩的眼,恍惚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过于漫长的梦。

“小姐?”绿杏的声音传来,“我们到了。”

陆兰玥迷糊的睁开眼,刚下马车,遇见了从外回来的齐叔。

“夫人。”

齐叔见礼。

“这么晚,齐叔去哪了?”

陆兰玥有些意外。

现已近九点,往常这时间都该睡了。

“我今晚啊,去替公子送了封信。”

齐叔压着声音,开心却溢于言表。

段竹出事以来,不乏有人暗中递信上门,都被拒之门外。

齐叔心中的担忧也是与日俱增,这人毫无所求可怎么活下去?

直到前几天段竹忽然让他去找一个人。

用暗号跟人联系上后,约了今晚递了封信过去。

这有牵绊,有来往,就是好事啊。

“送信?”

段竹竟然会主动联系人。

陆兰玥有点好奇:“送给谁啊?”

“以前我在府中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齐叔摇头,不由叹息自己这脑子。

齐叔说着,瞄了一眼陆兰玥,又收回视线。

这两天两位主子有些不对劲,想问问夫人是不是生公子气了,又不好开口,失了礼数。

他心中感激陆兰玥,自从夫人过来,院中才有了热闹闹的人气儿。

陆兰玥没注意到这视线。

她还在想送信这事,这惊讶程度,与看到野猪上树相差无几。

奔波一天,陆兰玥也有些累了,回房洗浴。

“小姐,翠儿说这是姑爷送来的。”

擦头发的时候,牧荷从外拿着一个长方形木盒进来。

段竹也还没睡?

陆兰玥坐直了些,伸手接过牧荷手中的盒子,打开。

红绒锦盒里,躺着的竟然是一只……铅笔?!

常见的铅笔样式,中间夹的是木炭。

但这木材用料讲究,外表打磨光滑,顶部还雕花刻纹,纯手工制作,看起来又很不俗。

“这是什么?”绿杏从后看了眼。

“铅笔。”

陆兰玥看躺在锦盒里的笔,不觉好笑,这可能是铅笔最贵气的时候了。

但好像也担得起。

她拿在手中,不自觉夹在指尖转了转。

久违的感觉!

“铅笔是什么?”牧荷有几分惊讶。

陆兰玥这才想起来,她们应该没见过硬笔,但段竹怎么知道的?

她想了会,好像只有自己扔在书房的图纸。

无聊时,陆兰玥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最多的是笔。

毕竟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也是用来写字的。”陆兰玥握着笔,虚空写了几下。

“啊这个啊。”绿杏应声,随即又道:“我以为姑爷送礼赔罪了。”

陆兰玥一愣:“他赔什么罪?”

绿杏也一愣:“姑爷不是惹你生气了吗?”

细问之下,陆兰玥才明白,自己在别人眼中,已经生了段竹两天的气了。

怪不得刚才齐叔那种眼神。

“没有生气。”陆兰玥强调,顿了顿又说:“至于不让买药,是因为算日子本来也该停了……但此后确实不能再管相关的事。”

“是。”两人齐声应道。

绿杏藏不住话,忍了又忍还是问:“是因为那位苍老板吗?”

小姐改变想法就是苍老板来之后。

陆兰玥应声:“嗯。”

苍承安后来的话对她影响不小,也解开了陆兰玥的一些疑惑。

比如为什么柳舟说段竹活不了多久,为何重金请不来大夫。

——是因为有人要段竹死。

官场里面弯弯绕绕太多,陆兰玥分不清,但简单的道理还是懂。

其实她并没有改变段竹去留的想法,只是对有病能治却不治的一种天然排斥。

但大人物眼里,她的行为就叫变数。

陆兰玥不想死,她也不敢赌。

所以她不能再插手段竹的事——不再盯着人喝药,也不管人腿上的伤什么的。

其实这样也好,本就是她一头热,也不必再为难段竹配合她。

“可、可是小姐,奴婢斗胆——”绿杏坑坑巴巴的说,“我看那个苍老板不如姑爷,何况被发现后是要杖毙的。”

比起那位苍老板,绿杏还是更喜欢姑爷。

陆兰玥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想哪去了?”

她屈指敲了敲绿杏的额头,“不要这么恋爱脑!”

绿杏捂着脑袋。

可是这一切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背人出嫁,玉佩,上门后小姐对姑爷态度就变了。

她跟牧荷都忐忑好多天了,要是小姐真的跟苍老板好了,她们要怎么瞒?

“你们俩这——”

陆兰玥简直气笑了,摆烂的摊在椅子上。

为什么别人的穿越,身边的丫鬟就是什么人都认识,知道。

她倒好,天天反过来科普。

陆兰玥深吸口气,认命的给两人讲完苍承安的身份和来龙去脉,并嘱咐两人多个心眼。

毕竟苍承安都敢来骗他,万一哪日用身份压一压这两丫头,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听完,皆是齐齐怔住。

她们从小想的只是将主子伺候好,若是能有个好归宿,便已足够令人艳羡。

最大的斗争不过是去争夺一些布料木炭,一些新鲜吃食。

陆兰玥见两人被吓住,正准备宽慰两句,牧荷忽然道:“那苍大人这般,是与姑爷有仇吗?他不好明着来,便从小姐这边——”

她对上了陆兰玥赞赏的眼眸,又不好意思起来:“奴婢这是胡乱揣测——”

“很好。就要多想。”

陆兰玥身边连个能提建议的人都没有,能有人多想想挺好的。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至于苍承安说的,是因为与陆青石有交情,所以护着自己,陆兰玥是一个字没信。

她不自觉又转起了笔。

朱红色的铅笔在葱白如玉的指间中,转得又稳又快。

还得是要钱,有钱了哪管这么多,跑路也行啊。

陆兰玥心中叹气。

“这听来吓人,实则与我们没多大关系。”

陆兰玥仔细想了想。

苍承安的话不假,肯定有人想段竹死,可难道就没人想他活吗?

如果真的那么危险,柳舟也不会同意她非要嫁给段竹。

“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陆兰玥一锤定音。

装聋作哑的人往往才能活得更久。

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怎么回事,陆兰玥失眠了。

前半夜一直翻来覆去,惹得绿杏也不敢睡,老是过来看。

陆兰玥一顿解释,终于让人去睡觉,自己接着在床上烙饼。

身体说困了,脑袋说不,你不困。

凌晨一点的打更声都响过不知多久了,陆兰玥还没睡着。

反复翻转中,陆兰玥忽然想起,可能跟酒没关系——今天谈事的时候没注意,喝了许多茶。

她天生对茶敏感,连奶茶都只能在上午喝,不然就得失眠。

睡不着,也没有手机玩,只能硬熬。

造孽啊。

陆兰玥不由垂泪。

在头晕脑胀中,耳边隐约传来笛声,断断续续却动人心弦。

陆兰玥一下坐起来,凝神听了会,好像被带回先前清冷的月光里。

那些被压下去的情绪又涌上来。

陆兰玥悄悄起身,提着灯,蹑手蹑脚的出门,循着笛声而去。

偷偷掩上后门的时候,陆兰玥忽的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左边小人:我就是看看

右边小人:万一出什么事呢?

左边小人:能出什么事?

右边小人:万一撞见什么,被灭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左边小人: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没有用。

右边小人一看,不争气的主子已经提上灯,往后街去了。

我只是看看。

陆兰玥想。

她迎着风,裹了裹披风,突然想到被海妖歌声吸引的水手,真的,这搁谁能忍住啊!

在你迷失方向时,很难不与音乐共情。

通过屋舍,靠近河堤,笛声就清晰起来。

陆兰玥听不懂吹的什么曲子,但从心底感到震撼——非常的磅礴大气,可又奇异的荒凉刺骨。

远远的瞧见了火光,陆兰玥闻见了风送过来的,烟火纸钱的味道。

这是在祭奠什么吗?

陆兰玥熄了手中的灯,没打算再靠近。

她裹紧披风,寻了处石阶坐下。

陆兰玥一直都很喜欢管弦乐,以前大学时还加入过笛箫社……最后只剩了装备,是一点没学会。

很快曲尽。

陆兰玥默默等着,可再没有笛声响起。

这就走了?

陆兰玥疑惑的抬眸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陆兰玥起身,朝前走了几步,下意识的想看看人去哪了。

可等她走近,蓦的脊背一凉。

风中还有纸钱刺鼻的味道,河堤旁却空无一物。

没有灰烬,也没有人。

月光清冷朦胧,河面波光粼粼,暗色似乎要破水而出,天地空旷,目之所及只有自己一人。

不要慌,不要慌。

陆兰玥飞速转身往回走。

没有鬼,没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

她在心中反复强调。

陆兰玥死命捏着手中的灯笼,额间渗出冷汗,后背发凉。

别回头,别回头。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陆兰玥胸膛急速起伏,后背阴凉感越来越重,心跳震耳欲聋。

逼近背后了!

陆兰玥屏住呼吸,猛的回头。

呼——

腿一软,陆兰玥往后退了半步,跌坐在地。

“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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