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翎看到自己的成绩时心情还挺平稳的。
毕竟她懈怠的时间比她积极上进的时间可要长多了，要是临时抱佛脚就能让她突飞猛进，那她八成是个天才。
很明显她不是，否则她早就稳居年级第一了。
林苗苗这些考得不太好，比之前还差。
可能是因为林爸爸和林妈妈找她聊过，导致她压力有点大，一紧张，本来会的都不会了。
好在林苗苗也是个乐观开朗的性子，很快情绪就调整过来，都不需要凌翎安慰，说她本来也就已经做好要上家教课的准备了，还让凌翎小心了，指不定下次月考她就要超过她了。
凌翎觉得林爸爸给林苗苗找家教这件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苗苗基础差，的确需要好好补习一下。
这件事情上，凌翎支持林爸爸。
赶紧把林苗苗成绩提上来，她可不想以后真的跟好闺蜜隔海相望。
最让凌翎惊讶的是小龙君的成绩——
凌翎看了眼成绩单，又看了眼玄沧，然后又看了眼成绩单，最后视线定格在平摊在玄沧桌子上的几张试卷上。
玄沧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来人类的高中又不是为了认真上学，人类老师们批改出来的分数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会儿凌翎震惊的眼神，却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玄沧将桌上随意散乱着的试卷一股脑全都收到了桌肚里，然后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我根本没怎么写。”
凌翎看出了玄沧的羞臊。
虽然同桌的表情实在有点好笑，让她很想再多看几眼，但为了给同桌留点面子，凌翎还是强逼着自己收回了视线，然后配合的点点头，“嗯嗯，看出来了。”
看出来确实没怎么写，试卷上大片空白。
“你笑我！？”玄沧忿忿道。
凌翎微微抿着唇转头看他，自证清白，“我没笑啊。”
玄沧：“……”
大胆！当本龙君傻的吗？
凌翎从玄沧瞪着她的眼睛里看出了无声控诉，清了清嗓子，最终还是承认了，“好吧，我是笑了……不过真的不是嘲笑你的意思啊！”
玄沧：“那是什么意思？”
凌翎：“……”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你有点好笑？
这个理由肯定不能直接说。
堂堂神龙，又不是喜剧人，怎么能说他好笑呢？小龙君知道了肯定会更羞愤。
然而凌翎的沉默以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玄沧默认凌翎是想不出理由了。
“我只是没学。”玄沧认真严肃的替自己解释了一句。
“嗯嗯！”凌翎重重点头，“当然！学这些东西对你来说肯定小菜一碟。”
玄沧第一反应是开心。
随即很快缓过神来，想到凌翎一贯的夸夸风格，又有点不爽。
但他也不好指责凌翎什么，毕竟凌翎还是在夸他，他反过来还怪人家敷衍，显得他很小心眼的样子。
玄沧最终什么都没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还是好好学一学，下次考试，一定让凌翎大跌眼镜。
一直看着同桌的凌翎还是捕捉到了玄沧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说真的啊！我是真这么想的！”凌翎直接举手做发誓状，以示真心，“包括龟岁岁，毕竟你们……比较特殊，那么难搞的修真术法都能学会，一个小小的考试，还能难得到你们？”
玄沧又重新愉悦起来，很想点头附和一句，一个小小的考试，肯定难不倒本龙君。
但为了让自己显得谦虚一点，小龙君只矜持的点了点头。
——主要是现在他也没骄傲的资本。
等下次考试，他让凌翎大跌眼镜的时候，再骄傲也不迟。
当然，如果这句话里去掉龟岁岁，听起来就更让龙愉悦了。
因为龟岁岁这家伙还真学得挺好的，月考排名直奔班级第二，班级第一还是林苗苗的同桌祁志灵。
玄沧不关注班级第一，毕竟祁志灵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而且他好像一直都是学霸，凌翎每次叫他都直接祁学霸祁学霸的叫。
但龟岁岁这个家伙跟他的对比性就很强了，没看这会儿凌翎还把他跟龟岁岁放到一起说事儿呢。
龟岁岁考了个班级第二，而他是班级倒数，就显得他很蠢的样子。
越想越气，气得小龙君当晚就开始骚扰龟岁岁，不许他玩手机，强制他跟他一起学习，还让他传授他人类高中知识学习技巧。
龟岁岁心想，小龙君突然这么好学，该不会是被凌翎嘲笑成绩了吧？
凌翎看着也不是那种人啊。
但除了凌翎，恐怕也没有其他人有能让小龙君突然“好学”的能力了。
“阿沧，你是准备跟凌翎将来上同一所大学吗？”龟岁岁问。
正在研究一道物理题的玄沧微微一顿。
上大学这件事情……他之前还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过，他看过的青春偶像剧里面，高中生男女主似乎都会有约定一起考上某个大学的操作。
哪怕玄沧是个半吊子高中生，但好歹也网络冲浪这么久了，对考大学这件事情，还是有一点概念的。
玄沧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龟岁岁：“你觉得以凌翎的成绩，能考上大学吗？”
龟岁岁还认真思索了一下才道：“现在才高二，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凌翎挺聪明的，要是好好学，肯定能考上。”
“嗯。”玄沧点头，面露骄傲，“这话倒是没错。”
龟岁岁：“……”
也不知道凌翎知不知道夸她你这么骄傲。
“所以，凌翎要是想考某个大学，你也准备考是吗？”龟岁岁问。
其实，都不用玄沧回答，龟岁岁心底也有答案了。
玄沧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掩嫌弃：“废话。”
龟岁岁：“……”
好吧，他承认是废话。
第二天，玄沧就跟凌翎探讨了一下这个话题。
说探讨其实也不准确，玄沧上来就直接简单粗暴的问凌翎：“你以后想不想读大学？”
凌翎愣了一下，心想最近是怎么回事儿？
被月考刺激到了？
怎么都开始“灵魂拷问”她了？
关键，苗苗也就算了，正常高中生到了一定阶段，可能或多或少都有这种苦恼。
但，这次“拷问”她的居然是小龙君？!
“小龙君，你们还会考虑这种问题吗？”凌翎问，“上大学对你们来说有意义吗？”
“看情况。”玄沧说，“既可以有意义，也可以无意义。”
凌翎歪头看他，不是很理解。
“你要是想上，就有意义了。”玄沧也转头，对上凌翎的双眼。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凌翎耳朵里却格外有分量，也重重砸在了心上。
心跳莫名加速。
凌翎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缓缓回了句：“当然想上。”
为什么她要是想上就有意义了这个问题，被凌翎下意识的跳过。
“行。”玄沧点点头，“知道了。”
凌翎：“……”
然后呢？
眼看着玄沧似乎没有了下文的意思，凌翎只得自己出声追问：“知道了的意思是，小龙君你也要上大学吗？”
玄沧：“当然。”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上大学？
这可一点都不偶像剧。
凌翎朝他笑了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开心，“那我们一起努力？争取考上同一所大学？”
玄沧满意点头：“嗯。”
这句话有点青春偶像剧那个感觉了。
凌翎突然又摆手：“不不不，我觉得以小龙君你的学习能力，应该能考上更好地大学吧。”
明明也是在夸他的话，玄沧这次却开心不起来。
“你考什么，我考什么。”玄沧皱眉，感觉自己刚刚似乎没表达清楚，便又解释了一遍，“我说的意义，在于跟你一起上大学。”
凌翎再度愣住，呼吸微滞，思绪忍不住飘忽起来——
他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有点告白那个feel了？
他是不是喜欢我呀？
但他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好严肃认真。
而且一板一眼。
而且都没有脸红。
按照小龙君单纯害羞大男孩的人设，真要是类似告白的话，不说脸红，起码也有点眼神闪躲吧？
……应该是她自作多情了？
“还有，你怎么也突然开始叫我……小龙君？”玄沧问了句。
“啊？”凌翎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怔愣了片刻，“你刚刚说什么？”
玄沧有些郁闷。
凌翎居然在他说了那么真诚的一句话之后走神？！
但偏偏面前这是凌翎，玄沧又没法跟她发火，只能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凌翎：“这个啊，我就是听澄哥还有岁岁他们叫，感觉还挺有趣的一个叫法……”
“你别这么叫。”玄沧说。
凌翎愣了下，回想起来龟岁岁在学校里似乎从来都没这么叫过，当即做了个嘘的手势，“是不是怕暴露身份？那我下次不这么叫了。”
凌翎也不是完全没数，她每次这么叫的时候基本也就两人小声聊天的时候，没什么人注意她们，她才敢放心这么叫得。
不过，既然玄沧都特意提出来，凌翎肯定更加注意。
“不是……”玄沧苦恼的拧了拧眉，“反正你不要这么叫我。”
其他人这么叫他的时候，玄沧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从凌翎这么一叫，听着就有点别扭，感觉把关系都叫生疏了。
“行！那我还是叫你玄沧吧。”凌翎当然没意见。
玄沧：“……”
这个称呼听起来也是十分不熟。
“你叫龟岁岁什么？”玄沧明知故问。
“岁岁啊……”凌翎答完也意识到，玄沧应该不是单纯的在问她，“难道要叫你沧沧？”
玄沧：“……”
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