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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牟牟不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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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烟走了。

什么也没带走,就连续命用的古琴也没带走,花寒抱着琴在客栈坐到了深夜,终于从回忆里收神。

她能去什么地方呢?除了边塞以外,他想不到别的。

翌日一早,花寒离开了川杨城,向着边塞而去。

与此同时,木烟从昏睡中醒来,头痛欲裂。

未等她爬起来看看自己身在何处,便先一步听到女人哭喊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女人,站在她面前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皮肤黝黑,高举右手的长鞭,就要落下。

木烟急道:“住手!”

壮汉愣住,抬头看她,接着满脸堆笑:“嘿嘿嘿,别慌,马上就到你啊。”

环顾四周,木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也被锁在一间笼子里,笼子四周都是粗木封死的,唯一的出口是道木门,上面缠满了锁链,同样是锁死的。

看来,她的处境跟那个女人一样。

“咻”的一声风响,长鞭抽打在女人身上,随之而起的是哭喊似的哀嚎声,一声声传入木烟耳中。

她大喊:“你一个大男人就会欺负女人是吗?有本事,你把我放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壮汉手上动作未停,脸上笑容更深:“知道你个小娘们会武功,所以才把你好好锁上,别着急,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到底是谁收拾谁了,哈哈哈!”

木烟用力摇了几下木门,锁链震荡几下,依旧纹丝未动,她“嘶”了一声,抬手摸向脑后,再看掌心竟然沾满了鲜血。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嗡嗡的耳鸣夹杂着女人的惨叫声,震得脑袋一团乱麻,她捂着头大口喘气,突然跪倒在地,眉头拧成了疙瘩,血丝自唇畔流下。

不一会,木烟躺在笼子里一动不动了,壮汉扔下长鞭,走到笼子外面蹲下查看,发觉人似乎是真的不动了,立马冲外面喊了声:“老大!你快来看看啊,会武功的这小娘们好像死了啊!”

有人掀开外面黑布,匆匆走到壮汉身边,那人骨瘦如柴,贼眉鼠眼,仔细瞧了一遍之后,终于是放下心来:“慌什么?人没死,只是晕过去了,晕了也好,省得坏事儿。”

壮汉点点头,笑眯眯地伸出五根手指:“老大,她这样的美人,那边恐怕得给咱们这个数吧?”

老大拍开他的手,盯着笼子里的人,一字一句道:“绝对不止。”

笼子外头罩着黑布,黑布外隔着厚厚一层稻草,这样的笼车十多辆连在一起,街上人来人往,任谁看都会以为这只是拉货的商队。

一辆豪华马车从商队身边经过,都是北行,马车上的人脸上带着可怖的疤痕,似乎是在赶路,像是着急赶去什么地方,同他们擦肩而过,未曾往车上看过一眼,就此绝尘而去。

——

边塞,密州。

怀宋营中士气低迷,由于不久前遭遇流寇突袭,损失了不少士兵,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密州人接应,他们恐怕这一支军队是要全军覆没。

因此,赵野一直瞒着孟汀受伤的消息,谁知人又突然陷入昏睡,说是得了什么心病,军医最近没日没夜翻阅医书,这也算是他从医救人路上遇到的第一个大坎,以往都是以治疗外伤为主,谁知到了军队还能碰上这等疑难重症。

不止是赵野闹心,军医也一样,翻书翻得那叫一个头晕目眩。

赵野端着药进了帐内,孟汀原样睡在榻上,一动未动,他单手持碗,走到榻前,捏开了他的嘴将药汁灌进去,孟汀突然呛了一下,眼睫扑闪的厉害。

“孟汀?”

眼睫还在继续动,闭着眼也能看见眼珠正在飞快转动,赵野赶紧放下药碗,冲出去把军医扯进来,军医一看,赫然惊道:“将军应该是梦见什么了,小的刚在书上看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要醒来的先兆!”

“当真?”赵野不太信。

这几日孟汀“做梦”起码不下十次,真要醒来怕是早就醒了,怎么会每次都处在半醒不醒的状态?

不过军医拍着胸脯保证,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还特意取来自己刚翻过的医书,指着上面大段的文字说:“看,小的真没撒谎,将军一定没事,也许今晚就会醒了。”

赵野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军医一心钻研医书,誓要找出根治的方法,随即匆匆忙忙离开了营帐,回到自己屋里继续啃他那一大摞晦涩难懂的古籍医书。

这数百年前的医书倒是真的难懂,比如这本《百疾录》里有一段就说的是:古莲族经曾有记载,有山无名,地生灵蛊,名唤声声。

军医看得云里雾里,不解其意,随手翻看下一页,继续往后查阅。

——

同样是密州。

黄沙之中最多的就是帐篷,各样式都有,最少的则是绿洲,相比数百里外龙峰一带,这里的绿洲却是不少。有了绿洲,便有了水源,有水则有人,密州便是这样诞生于万里黄沙,时至今日,已有数万人居住于此。

这里是商贸往来的地方,大多都是泥房,烈日晒过的墙面会呈现出橙红的颜色,街巷沿路都有商贩吆喝叫卖,面前一张彩纹布,上边放满了各类货物,摊主往旁边一坐就是一天,吃喝都可以物换物,密州人交易松散,日子也松散,买卖成与不成都能过下去。

人群中走出一个模样英气的女人,眉间有一红痣,腰间别着一把雕刻精美的匕首,手脚修长,走路带风,沿路有摊主跟她打招呼,叫了声“扎苏”。

扎苏手一抬,眉眼带笑:“十斤麻糕,四坛米酒,再把小拖车借我用用。”

摊主应了声好,扭头进屋里忙活,扎苏两手抱在胸前慵懒地靠在墙边,烈日炎炎,她始终眯着眼,顶着一脑门子细密汗珠,这个天不适合外出闲逛,但她没办法,家里还有个半死不活的要吃要喝。

东西放好,扎苏挎上板车离开,回到家,已是热得汗如雨下,喉咙冒烟,马不停蹄地卸下车里的东西,这才得空坐下喘口气,拿起水坛子边上的水瓢舀了口米酒灌下,整个人可算是活过来了。

她扭头往屋里喊了声:“你要的东西都弄回来了,还不快滚出来拿!”

屋里出来一人,个头健硕如牛,走起路来虎背熊腰,五官凌厉,皮肤黝黑,一看就心情欠佳不好惹,只见他径自走向扎苏,拎小鸡似的抓着肩头往后一带,扎苏瞬时人仰马翻,水瓢顺势脱手,重重扣在了脑袋上,米酒撒了一地。

“鸣克!你要死啊!”扎苏抄起水瓢翻身而起,准确无误扣回了男人后脑上。

水瓢落下的一瞬,鸣克抬拳挡住,水瓢骤然炸开几块,碎片落在两人身下。

扎苏真服了,骂骂咧咧回了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新的水瓢:“最后一个了啊。”

鸣克瞥了眼新水瓢,并不当回事儿,拿起一块麻糕撕开面上油纸,三两口就消灭一块,扎苏在他身边坐下,嗤笑一声:“这玩意儿有这么好吃吗?”

鸣克又拿了一块,推到她面前:“吃。”

扎苏素来不喜麻糕,总觉得不甜不咸,味道淡如白水,不如烧烤,越辣越好吃,必须得烤肉,烤别的也行,就是得注意好火候,不能烤得太死,会腻。

她扯了扯嘴角,偏着脑袋拿手撑着,漫不经心地打量他吃麻糕,严格说来,其实是叫啃,鸣克嘴不大,但是吃东西总跟牟牟一样,每次都跟没吃过饱饭似的。

牟牟是她养的沙狼,原是养来看家的,但跟她一样总不着家,三五天都见不着影。不过也没事,反正她这家也没什么可防的,贼人即便是进来转一圈估摸都嫌浪费力气,况且现在还有这么一位在家,正好可以接替牟牟的位子。

鸣克不知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要是知道,这些麻糕断然是咽不下去的。

他没想过死,更没想过有天会沦落到需要女人来救的地步,回想当时,他离死也就差那么一星半点。

黄沙野地最忌讳落单,碰见怀宋的官兵都比碰见一群沙狼要好,那些都是嗜血吃人的玩意,善于群战。

鸣克手脚都被上了锁镣,若是碰上,必死无疑。

可人若是倒了霉,就是喝口凉水都塞牙,这天他先是遭了自己人的埋伏,拼尽全力逃出来之后,长时间滴水未进,几近昏迷,后又遇上沙狼,在手脚都被束缚的情况下,他被撕咬、抓伤,虚弱倒下的刹那,扎苏带着牟牟冲出来救了他。

这些日子,鸣克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任扎苏如何打听都是闭口不言,叫这个名字的人不算少,可无论龙峰还是密州,都避讳这名字,毕竟……哪个胆大的敢跟龙峰首领共用一个名字呢。

扎苏以为他就是那胆大的一个,能以那样一副姿态出现在荒漠的人是有,但凭着一己之力跟群狼斗狠的恐怕只有他一个。

鸣克也曾问她:“为何冒死救我?”

扎苏答他:“因为牟牟不顾家。”

鸣克起初不懂,后来知道牟牟就是那头沙狼之后,将扎苏扔出了墙外,可一扭头又看见这女人笑眯眯地趴在墙头瞧他,这一刻他就明白了:这女人跟他一样,也是个疯的。

不过疯的也有疯的好,比如现在,想吃什么都能吃上,扎苏可不管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救了就是救了,出了什么事,后果她担,责任她负,是死是活全凭她来做主。鸣克半夜偷溜过一次,半路就被牟牟追上,一把匕首贯穿了他的腿,到现在走慢了都还哆嗦。

扎苏善玩刀,也善治刀伤。

她说:“你要想杀了我,也得先掂量掂量,这世间没我扎苏,你的腿就得瘸一辈子了。”

经过这次,鸣克想明白了,反正这里有吃有喝,被人当成看家的沙狼又如何?伤了腿变瘸子又算得了什么?有条命在,活着就行。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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