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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相见如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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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林县外的客栈内。

赶了好些日子路的晏兰亭终究是抵不住春日的乍暖还寒,累病了。

二楼的客房里,暖盆里的炭火缓缓燃烧着。福钰早在马车里准备好了不少药材,如今也都派上了用场。

苦涩的药汁摆放在桌面上,晏兰亭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起初却并没有什么缓解,浑身难受的厉害。

也不像往日那般挑灯看书,早早洗漱后便上了榻。半睡半醒间,被子从床头到了床尾。

随行的人也早被他遣走了。

“原本以为发发汗就好了,却不想还是失算了。”他低喃自语,说出的话含糊不清。

客死京外,似乎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只是……

“在萧还,原以为殿下不会来赴约的。”

“夜里寒凉,阿亭莫要冻了寒。”

“街巷里人多,我怕一会儿走散了,还是拉着方便些。”

“其实,我很早便仰慕殿下了。”

“明明不到二十岁,整日里这么忧愁可不好。”

“可我偏就爱不解风情的美人。”

“临走前不见阿亭一面,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就当作是……定情信物。”

和萧还在一起时的画面,一帧一帧凌乱的闪过,他又忽然觉得有些遗憾,他还没有确定萧还是不是当初的哥哥,也没有确定自己的感情。

……

前日。

萧还一接到晏兰亭重病的消息,就马不停蹄从青州的崇阳县赶了过来。

因为青州与陈州接壤,崇阳县和林县中间就隔了一个镇,所以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萧还就已经到了客栈。

一进门,便看见了躺在床上面色发红,浑身冒着虚汗的人。似乎还在做噩梦,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被褥被随意的踢到了一边,一头散落在地上,一头搭在床榻边。

半分没得犹豫,萧还在门口散了散寒气,往床榻边快步走去。

看见晏兰亭裸露在外的脚踝,他捡起地上的被褥替人盖上,细细把起了脉。

晏兰亭其实并没有彻底入睡,只是脑子一片混沌,隐约间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给握住了,下意识的挣了挣。吓了萧还一跳,还以为人醒了。

结果晏兰亭挣了几下没挣开,也就放弃了。

“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才走了几日就生病了,怪招人心疼的。”

萧还把完脉,叹了口气,语气低缓温柔。想起晏兰亭身上的毒,又是好一阵心疼。

“罢了,这几日陪着你。”萧还看了眼周围,刚要用衣袖给榻上的人拭去额间的汗,半路又收回了手,将外袍褪去,用里衣的袖子替晏兰亭拭汗。

来的时候赶得及,外袍上也不知染了多少灰尘,怎能让这衣裳上的尘弄脏了他的明月?

时间缓缓流逝,萧还一阵忙上忙下,也幸亏晏兰亭的下属都知道萧还和自家殿下的关系,不然早被随行的人给抓起来了。

那侍从站在一旁看着,偶尔去帮萧还打打下手,直到药终于熬上的时候才插进了话。

“萧公子,您先去歇着吧,这里有奴才就行。”他看得出来,这位萧探花估计是连夜赶过来。刚见着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都是露水。

“等你们殿下醒了,记得叫我。”萧还点点头,说着,却并没有去休息的打算。反而是出了客栈。那侍从也就多问了句,只听见萧还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我去林县一趟。”

萧还一走,其余跟着晏兰亭的侍卫也就悄悄讨论了起来。

“刚刚那人是咱殿下的……相好?”

“应该是吧。”

“别说长相还真不赖,放京城保准喜欢的姑娘一大堆。”

“可他是……”

“嗐,没听说殿下要选驸马吗?”

“我觉得这人不错,与殿下挺般配。”

“那夏副将……”

“去你的,夏副将和殿下只是同袍之谊。你瞎掰扯个屁。”

“说不定呢。”

“哎呀,都别争了,到那日不就揭晓了吗?”

林县。

好歹是当了几年副县令,萧还一进县还是会有人认出来,甚至没过多久,萧还回来的消息就传到了县令的耳中。

自从朝廷下调令把萧还调回京城后,副县令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之前跟随县令办事的师爷就补上了那个空缺。而萧还如今又来了林县,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最坐不住的就当属如今的副县令了,急急忙忙的就跑去县令府传消息了。

萧还并没有去县府,来林县也无甚目的,只是心里估摸着时间,走进了一间茶楼。

牌匾上写着浮云楼三字,是暗阁在林县开的,用作打听消息,顺便也赚些纹银。

三楼雅间。

知道暗阁阁主本相的人并不多,浮云楼的主事算一个。

雅间内,陈设精巧。雕花的窗外,一眼望去,千重云雾下,隐着重重青色山丘,檀木的熏香在室内缓缓飘散,栏上轻纱无风自动。

主事推门而入,一眼便望见了倚靠在楠木桌案上的萧还,随后便开口见礼。

“属下见过阁主。”

“嗯。”萧还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说道:“先坐下吧,慢慢说。”

“是。”主持的是个女子,比晏国这边的女子多了几分英气,闻言,便坐在了桌案一侧。顺手烹起了桌上的碧螺春。

一边泡着茶,一边汇报零线及其他地方打听来的消息。

“临县内最近没什么异常变化,那些文人墨客谈论最多的无非就是黄金镇的灭门案,还有一股势力在暗地里阻挠暗格查找证据。甚至还派人混进了暗格的势力,被属下的揪出来严刑拷问许久才招了他们……”主事说到一半,顿了顿,磨嘴闪过一抹冷色,接着开口:“他们是蛊毒门的人。”

蛊毒门江湖上的势力之一,凡门中人无不精通睹物,甚至还有用尸骨害人的,在江湖上是个臭名昭著的事例。曾经被江湖中人群起而攻之,早在几十年前便覆灭了。

而如今,不知为何又出现了。

只能说明在当年的围剿之中,有人暗中动手脚。但围剿的声势浩大,若真想偷偷梁换柱,想必也保不住几个人,所以鬼都门的背后应该还有其他的人。

“嗯,此事接着查,若那些人的嘴撬不开,就不必留着了。”萧还淡淡说道。

蛊毒门所聚之众,无一不是手上沾染过人命的,最先建立蛊毒门的人是北疆的乌人首领,他所率之众曾屡次突袭中原各国,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而蛊独门的第一条入门要求,就是要取至亲之人的血肉,其凶残程度令人发指。

主事点点头,他的家族就是被蛊毒门屠灭的,此等血海深仇,若不相报,怎堪为人子?

……

林县外的客栈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昨夜睡得昏沉的人才悠悠转醒。晏兰亭看了看自己身上多出来的一件裘衣,疑惑之余又隐约记起昨天晚上他似乎是睡得不太踏实,被褥被自己踢开了,想捡却又浑身乏力,难以动弹,可现在……

桌子上的玉瓶里插着几只初春的梅花,眼见着这日子越来越长,能够得到开的这样旺的梅花,定然是不容易的。

晏兰亭记得自己在入睡前是将伺候的人遣走了的,所以做这些人的人是谁?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晏兰亭开口道,原本以为是随从,结果一抬眼,却不经意撞见了一双深邃满是关切的眸子中。一瞬间,是心跳如鼓,是漫天的花束在眼前绽放,以及伴随着的温柔春风。

他未曾想过这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来在最孤寂的时候碰上这么个人,会是这样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向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刹那夺目的璀璨笑意,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初见檐上新雪的欢喜。

萧还手中端着刚煎好的药汤和从浮云楼带回来的八珍薏米粥,将其放在了桌案上。随后缓缓走向了坐在床榻边的人,一边走一边解释:“有消息说,朝廷派长公主来青州查案。正好我事情也办完了,便估摸着时间往京城走,正好看见了你府上的人……”

萧还说着,措辞滴水不漏,坐在了晏兰亭的旁边,语气温和,又带着窃喜。

“相隔数日,甚是思念。”明明分别不过时日,却好像许久未曾相见。

“我……”晏兰亭垂着头,双手无措的放在一侧,微微蜷缩着,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好开改了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半夜。”萧还把住了他的手,尾音拖的有些长,像是藏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半夜。”晏兰亭喃喃,又想起了昨日寒冷的天色。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番,说道:“你昨日可有受寒,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不舒服的地方?

萧还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唇。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里不舒服,阿亭可有法子治?”

话落,晏兰亭歪了歪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无奈说道:“我与你讲正经的。”这人怎么这么不着调?

甄嬛点了点头,将手从唇上放了下来,摆正了表情,又来了一句:“我就是讲正经的,阿婷,你真是心疼我了。”

被戳破了心事的叶郎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驳:“才没有,我只是只是随口一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真的没有吗?”萧还盯着他乱瞟的眼眸,勾了勾唇,故作可怜道。悄悄把两人随意交握的手改成了十指相扣。

只见刚刚还满脸慌张的人悄悄红了耳根,低声道:“你先松手,我手热。”

这话倒是真的,萧还握着他的手,自然能感觉得到,刚抬手想探探他额间的温度,就被他躲开了,还用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睛看着自己,像是在问: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萧还解释说道:“昨儿夜里你发了烧,我用湿了的布巾给你擦了几遍,不知道现在。好点没有?”

他似乎有些委屈。

“阿亭就这么飞快的躲开,是讨厌我了吗?才几日不见就要弃了我。”

这语气,这说的话,哪儿哪儿都不对劲,颇有股子怨妇的味道。

偏那委屈受伤的神情,真实的很。

晏兰亭不好多说什么,顺着他的话来,说道:“没有讨厌,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触碰。”

萧还总觉得他后一句话里藏了些什么,但也知道什么事都刨根究底,终会惹人厌,既然他不说,自己便不问。

原本晏兰亭的回答已经很和萧还的心意了,但架不住萧还心思多,又问了起来。

“即使不讨厌,那就是……喜欢?”

落到晏兰亭的耳中,如同一块石头砸入了静湖中,泛开点点涟漪。

他瞬间便想到初次相见时,两人在酒楼里发生的事,还有萧还说过的话,他当时并未当真,但现在内心深处却有些动摇了。

见晏兰亭久久不语,萧还也不再多问,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比步步逼问来,效果要好的多。

“先用药吧,风寒不好好治,也是会落下病根的。昨天睡得还好吗?要是觉得困,用过膳后就再躺一会儿,我守着你。”

萧还说着,拿过了一旁架子上的衣物,示意晏兰亭将手抬起来。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晏兰亭瞧着萧还这自然熟练的动作,有些不习惯。

然后便接收到了萧还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于是乎,只好抬起手,任由某个人摆弄。

在系腰带的时候,萧还直接用手环过了他的腰,好像是在认认真真的系带,但时不时就在他耳边哈着气说话。

“阿亭是不是瘦了?”

“没有吧。”

“还说没有,这腰细的跟竹竿子似的。”

“……”

“日后我给阿亭做饭,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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