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客人行色匆匆地往街花园赶,嘴里在里喊着什么。
“何事如此喧哗。”守在御花园外的总管大太监,拦住了宫人。
“冷宫着火了。”
消息传到晏渊耳中时,他正被太后拉着讨论来年大选。眸光时不时往角落的空席扫去。
如今一听这消息,心里头猛然一跳,面上却是不显,只道:“还不快去遣人救火。”
“奴才这就去。”候在一侧等候差遣的宫人慌忙道:总觉得今月陛下比平常更冷了。
“宴会办了这么久,想必母后已经乏了,朕还有事,就先走了。”晏渊象征性地找了理由便离席了。
季太后看着远去的黄色身影,拨了拔头上的钗子,向山腹宫人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回太后,秦侍卫……”
“谁让他擅自动手的,哀家……”季后眸子一寒,她就算真要收给那孟钦,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考虑到人多眼杂,季太后没再说话,只是朝一旁的皇后说道:“哀家也乏了,这宴会的事,给皇后处理了。”
“是。臣妾恭送太后。”
月秋水从座席上起身。
……
夏日风爽,却驱不走宫中的燥热。
等晏渊赶到冷宫时,只看见了一片烧焦的废墟。
几炷香前,一阵风过,火便蔓开了,几乎整个冷宫都被波及了。
石壁铺砌的破旧庭院里摆着几具被白布掩住的尸体。
晏渊见此,忽然就抬不起脚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可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巧合。
“查,叫刑狱司的人给联查。”他寒声道,一个个去掀那些白布。
不是。
也不是……
“陛下?”一只手拨开废墟,孟钦此刻整个人都很狼狈,有些不适应地睁开眼。
兀然被奔过来的人抱住。
一时让他有些怔愣。
“陛下……”他已经很久未曾见过他的陛下这么直白的表露情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晏渊心有余悸,久久抱着他没有松手。
宫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瞧,就连被人急吼吼架过来的太医也都心照不宜地检查着地上躺着的被烧伤的宫人。
不远处,司齐尧远远瞧见这一幕,似乎有些明白孟钦为什么要选择留在这里了。
入夜。春华宫。
孟钦记得自己好像是被晏渊抱着……回宫的。
荒唐,但又留恋。
“主子醒了?”小瑶端着粥走了进来。
“嗯。”孟钦点了点头,刚想下床,却被小瑶出声拦住了:“陛下吩咐过了,让您好好休息,他晚些时候来看您。”
“今日可吓死奴婢了。”小瑶松了口气。
“冷宫里的,那位和我一同被困住的太妃怎么样了?”孟钦忽然闻道。今日若不是那位太妃出手,他估计就活不了了。
……
火势越来越大。
“稻草堆后的墙壁,我先前发疯时挖过一个洞,我们先躲进去。”
女子头发粗糙松散,骨瘦如柴。明明刚才还是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在得知孟钦的身份后,似又改了主意。
“奴婢也还知,等会儿就去打听。”
小瑶说着,要替他喂食。
被孟钦拒绝了:“我自己来吧。”
“可您的手……”
白皙的手上掷了一层厚厚的绷带,隐约透着点血色。
“无事。”孟钦也不在意,不过小伤,过几日便好了。
“好吧。”小瑶将碗递给他。
刚动作,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宫人服礼的声音:“拜见陛下。”孟钦这会儿也只得下床迎接。
屋内快步走近一道明黄色身影,伴随着年轻帝王温和的话语:“子软不必行礼,歇着便好了。”
小瑶见皇帝来了,行完礼便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陛下是一国之君,礼不可废。”
孟钦压下了心中涌起的一股莫名的心慌,语气温顺而恭敬,看来温软又无害。
“现在又没有旁人,子……你非要与我划得这般请么?”
晏渊走近他,目光落在他缠了绷带的手上。
“今日之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再不会让你受伤。”凶手是谁,其实猜也能猜得到。
放火的人不过只是一枚棋子。
“陛下当以国家之事为重,臣并未受什么委屈。”孟钦垂着眸。
未束的墨发倾铺在肩上,殿内的烛火有意无意地为他添了几分光彩。
晏渊之前很喜欢这样的孟钦,不惹事,不生非,为人温顺,不不闹,是可以任由他摆布的……
可一旦对某个人上了心,就忍不住想对这个人好。人之常情,皇帝也不是神仙。
“孟钦。
“我…………”很喜欢你。
或许这句话早该说出来,可晏渊突然就怕了,现在的自己,又能给他什么呢?
“我前些日子听人说,行宫里种的那批香莲快要开了,等忙过这阵子,到了夏猎时,我带你去看。”
他转开话题,扶住孟钦坐回了床榻。
孟钦总觉得他要说的好像不是这个,嘴上应着:“多谢陛下。”
“我都以你我相称了,还叫我陛下?”
“渊郎。”孟钦也不扭捏,先前几次还觉得羞臊,现在已是可以为常了。或许,当皇帝的,都喜欢这个调调?
晏渊罕见地红了耳根,这让孟钦大为惊奇。
“还没用膳吧,我喂你。”
晏渊似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余光街见揭边小案上冒着热气的粥,端起来便作势要喂。
孟钦的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要出一个很真的笑容。
今日的孟钦并穿红色,也未束发,但金灯下展笑的模样却令人格外动心。郭艳色独绝,世无其二。
“怎么了?”
晏渊出了一勺粥,吹了听,递到他嘴边。
“唔”孟钦张嘴吃下,来了句:“渊郎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你今晚试试不就知道了?”晏渊笑了笑,凑在他的耳边道。
皇帝也会耍流氓?
孟钦脸了眨眼,又吃下了一勺粥。
扬了扬手,语气似乎有些可怜:“可是我手疼,渊郎还要欺负我吗?”
晏渊一时有些痴了。
目光落到他似泛着光的唇上,若不是顾忌着孟钦身上还有伤,他就真忍不住了。
不过…………
“你干什么……”
在孟钦略有紧张慌乱的目光下,晏渊将手上的粥碗放在了一旁小案上,擒住了唇,亲了上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