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单西蒙手里拿着,如今南将符已到手,他也就放松了警惕。休息的时候,随意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咱们这回夺得了武林魁首,回去大单于一定会高兴的。没准儿,还会将塞萨拉尔氏嫁给您呢。”
塞萨拉尔氏是西狄大单于的亲妹妹,年芳十四,听说相貌出众,是草原上的奇女子。
听单达这么说,单西蒙朗声大笑,大口撕咬了一块烤肉,又仰灌了一口烈酒,抛给了单达。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哈哈。”
之前在傅都岭那儿受的气,这会儿总算舒坦了不少。
“大哥英勇,塞萨拉尔氏见了您的英姿,也一定会死心塌地跟您的。”单达也灌了一大口酒,继续道。兄弟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也不曾注意到危险正在靠近——
“吼——”
吊睛猛虎从林子里一路飞窜,追着的几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俩人方向跑。
“单派主,救命啊!”
生怕引不来老虎似的。
“什么东西?”许是喝了不少酒,单西蒙脑袋发晕,倒是单达清醒得快,喊道:“大哥,有人把老虎引来了,咱们快走。”
“老虎?”
单西蒙慌忙抱起地上的木匣,和单达一路往密林外逃。后面的人和虎也紧追不舍。
忽而,那巨虎一个猛扑,一棵几大高的树径直倒下,有两人被压在了树下。
单西蒙将木匣子抛给单达,拿出了箭矢朝吊晴虎射去。巨虎一个跳跃,像是成了精一般。
林间萦绕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笛声。
“是谁在操控这头虎!”
有人反应过来,怒喝道,下一刻,便葬身在了虎爪之下。
“你先走。”单西蒙看了单达一眼。
“可……”
“走!”
密林下的场景映在月光下,徒添悚然。吊晴虎长啸几声,伴随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笛声。
单西蒙还想射箭却发现箭矢已经用完了,只好真刀真枪实干。
不到一会儿,笛声便歇了。
远处密林传来惨叫。
单西蒙眸光一惊,那是……单达的声音!
“南将符?”青年头戴幕篱,长身玉立,玄衣猎猎,语气透着股玩味儿,手里拿着一支白玉笛。
似在嗤笑,浑身透着股傲气。
并非江湖中人,料想该是某个家族的子弟。
单达瞪大了眼睛,想开口说话:“你是乌……”没说完,就被青年射出的银针抹了脖子,死不瞑目。
“哟,又有只小老鼠。”
青年朝着暗处笑道,转了转手中玉笛。
单西蒙一眼便看出了他衣上的花纹,纵使心里怒意翻涌,也不得不低头。
“方才是在下冒犯了,阁下若想要此物,拿走便是,还望阁下高抬贵手,莫跟小人一般见识。”
谁能想到单西蒙堂堂一个八尺男儿,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低声下气。
“还算你识时务。”青年满意道。
“滚吧。”他篱下的脸上是趾高气易的笑。
单西蒙垂着头,眼中划过阴骛。
不远处的树上。萧柒和南序悄眯眯地看着树下的这一幕。
“阿序可知这人究竟是何身份?”萧柒手揽着身边人的腰,美其名曰:怕摔。
俩人悄悄用传音入密讨论着。
“来曾见过。不过……听说昭国皇族就姓乌……”
“我们要不要现身?等会儿那人要带着南将待跑了。”
“嗯。”
“你们是什么人!”
方才还一脸为我独尊的青年,此刻被五花大绑地拴在了树干上,篱也在打斗中被掀掉了,至于玉笛,早不知掉到哪个犄角旮晃里去了。
“这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我家阿序半分好看。”萧柒围着人打量一圈,啧啧两声,道。
南序内心扶额,看向被绑的青年神色一厉,冷声道:“你究竟是谁?”
昭国乌氏可不是这般作派。
“我是……我就是乌文舟……”青年心里一惊,嗑嗑巴巴的说话。
他就是好奇武林大会才会从昭国千里迢迢跑过来,听说南将符是用机巧装着的,才混进来。大哥,借你名头用用哈。
“乌文舟是昭国储君,编身份也得编个像样的吧?”萧柒笑嘻嘻地道,闪着寒光的剑架上了青年的脖颈。
“乌……乌文舟是我大哥,你们要是伤害我,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青年恶狠狠的道,早知道,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这下好了,小命要没了。
南序闻言,不以为然。道:“武林大比混杂,你就算真死了,谁知道是我们动的手?”他的语气坏坏的,面上表情不显,似真想杀人灭口。
况且,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青年身一抖,脖子碰到了剑刃,瞬间擦出了血痕,哇的一下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坏人!我,我真的是乌文舟的弟弟,我叫乌年……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呜呜……”
“你们放了我吧,呜呜,我一定不会乱说的……我,我还可以给你们金银珠宝,玉器美人,呜我还没活够啊,呜呜呜”
“别吵了,老实说话。”
萧柒只觉耳朵嗡嗡的,将剑靠近了几分。
刚跳还大嚎大哭的乌年一下子噤了声。
“你,你们是为了南将符对吗?我,我可以帮你们解开机巧。”
乌年冷静了一会儿,试图挽救自己的小命。
他并不精通相巧,可以试一试,至于解不解得开,就二说了。
现在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原本还想着等一切事情办好,要不要去昭国一趟。这下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倒不怎么在乎这南将符,此次参加武林大会只是为了拿到武林魁首,巩固一下暗阁在江湖之中的地位。
可南将符是阿亭母亲的遗物,说什么也得拿回来。
“阿序。”他看向一旁的人,眼神询问:要不要留活口?
南序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以防万一,萧柒又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颗朱色的药丸塞进了乌年口中。
“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这是毒药,一个月没有解药,你就会全身抽搐而死。”
……
“你们两个,就不怕我跑了?”乌年远远地跟着前面的两个人,自己仿佛被无视了一般。
“你可以试试。”
南序头也不回道,瞪了旁边不老实的人一眼。萧柒讪讪地收回了想要揽他腰的手。
二人世界,没了。梦碎了,拼不回来~
萧还凶然地看了乌年一眼。
乌年吓得一抖,老老实实不说话了。在昭国时,每次他去找堂兄玩儿,堂兄也是这样。不行,他回去也得找个媳妇儿玩。
汝良城,客栈厢房内。
“大统领,找遍了,没找到二皇子。”暗卫躬身行礼,语气担忧。
这事要传到太子耳朵里,他们这些人可活不成了。
“我出去一趟,你们继续找。”暗卫口中的大统领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五官如雕刻般锐利,左眼尾处的疤痕平添几分威势。
三皇子向来天真顽劣,在昭国时被保护得极好,不知江湖险恶。灵台山上鱼龙混杂,一个不小心……
青年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紧。快步走出了客栈门。
暗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二皇子品性差劣,目中无人,整个皇子府的人,没几个是服这个主子的。只有这个顾统领,虽说是太子送来保护三皇子的。
可就三皇子那脾气……嘶……
顾统领眼旁的那道疤就是三皇子用鞭子抽的。看不懂。
“咚,咚,咚——”三声擂鼓响,比试结束的信号花束射出。
整个武林大会也拉下了帷幕。现在就等其他人回来。
“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南序,也就是晏兰亭,他看向一旁重新戴上面具,摇身一变成了暗阁阁主的人。
“阿亭身上有我的味道。”萧还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自家媳妇儿的机会。
晏兰亭反应过来,知道他指的是那一夜,脸上瞬间涂上了一层薄胭脂。
“好好说话。”他瞟了身旁的人一眼,下一刻就被人握住了手,某人笑得不怀好意:“那……阿亭身上有我的痕迹?我记得,脖子上有五个,还是六个牙印,还有手腕……”
没说完,就感觉手心被人给不轻不重捏了一下,美人又羞又气。
“别说了。”
偏生某人喜欢作,又凑得近了些,在他耳边哈了口气:“阿亭脸红的样子真好看,让相公亲一下,好不好?”
“你觉得好不好?”晏兰亭这会也是被人惹毛了,故意踩了某人一脚,甩手便走。萧还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院内的人不多,也就零零散散的几个门滚弟子,至于宣布武林大会结束,要等到今日晚上。
有人意到了俩人间的亲密动作。
“那不是萧阁主和南楼主吗?他们怎么这么亲近?”
“晴阁和云凤楼估计早就联手了,这你还看不出来?”一个围观了整场武林大会的江湖子插话道。
擂台比斗时,每次暗阁和云凤楼对上,都是云夙楼先主动认输。
刚开始说话的是一位侠女,听到有人这么说,解释道:“这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萧阁主和南楼主的关系……非同寻常,不像只是盟友的关系。”
“不是盟友还能是什么,夫妻?开什么玩笑?”又一个人插进来,
正是来这儿凑热闹的洛淮之。
“倒也不是不可能,我堂兄还娶了个男媳妇儿呢。”女子插着腰,呛声道。
洛淮之不以为然道:“都是一方势力的主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向对方低头,成亲?不可能的。
而他口中的“不会轻易向对方低头”的人——
“阿亭,我错了,你别生气啊。”萧还一路追到厢房门口。
秦缙远远在树荫下瞧着,也不知道该不该掺和。
天知道他看见暗阁阁主一路追着自家楼主时,是什么反应。
还有,这两人为啥还这么亲密?
不过直觉告诉他,还是别去打扰得好。
说不准是自家楼主在和萧阁主闹着玩呢,俩人互为盟友,相处随意些也没什么的……
“阿亭,媳妇儿,娘子~,我错了。”
萧还面对着紧闭的房门,一着急,什么称呼都出来了。心里还暗搓搓想着:等会儿得找块搓衣板去。
没什么的……
嗯?
秦缙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问题,心道:楼主肯定会叫我将萧阁主请走,等会儿是不是得打起来?想着,又看了眼腰边的佩剑,打得赢吗?
下一瞬。
只听屋内传出一道带着怒气羞恼的声音:“萧还!你给我进来。”
萧还掩在面具下的脸嘿嘿一笑,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阿亭面皮薄,听他这么说话,一定会让他进门的。
而站在树荫下的秦缙则是瞪大了眼睛,风吹树梢,几许
绿叶飘落,衬得他这个孤家寡人分外亮眼。
楼主居然让人进去了!
天哪!
难不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