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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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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荷三人离开后,金暮朝也没闲着,她拖着发软的双腿,强装出冷静的模样,喊来几个甜美可人的契儿,前去安抚厅堂中被惊动的客官;又命人守在厢房廊道两端,不让任何人接近事发之地;最后,她找了几个胆壮的下人,利索地收拾了厢房里的狼藉。

至于那目睹一切,双手被废,但侥幸存活的醉汉,也一同被拖到了后院。

临行前,金暮朝给下人赏了一大笔封口费,才押着那醉汉从后门暗巷离开。马车一路赶回金玉堂,下轿子后,金暮朝对家仆使了个眼色,道:“寻个地方,除了。”

醉汉双手已残,一笔费用也难将其打发,日后若他动了歪心思,想讹姣人馆一辈子,定会四处造谣,给金家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交代完毕后,金暮朝匆匆进府,大步流星地往自己住处奔去,直到关紧房门,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然而真正的危险,已在黑暗中静候多时。

“知道害怕了?”

屋里无中生有般响起了娇柔的话语声,金暮朝猛然转身,才发现眼前的供案上竟坐着一人!

那人娇小玲珑,身穿白裙,脸戴薄纱,大半容颜虽隐在黑纱之下,也不难看出她眉清目秀,面容稚嫩,乍眼一看,应是个清纯的女子,但她的眼神阴森邪媚,瞳色血红,叫人不寒而栗。

金暮朝警惕地道:“你是何人?”

薄纱后的嘴角不明显地弯起,女子笑道:“为何觉得我是人?”

金暮朝心口一悬,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压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女子冷言道:“你需为今日所做之事付出一点代价。”

金暮朝听言,暗道不妙,转身要逃时,双腿竟然动弹不得,刚准备开口喊人,却有什么从颈部擦过,随即,疼痛感袭来,她摸了摸自己脖子,才发现有温热的液体渗了出来。

又是血,但这次不是别人的,是自己的。

只闻女子不紧不慢地道:“若敢叫一声,别怪我让你人头落地。”

金暮朝咽了咽喉咙,颤声道:“你...到底是什么?”

“你不妨...” 女子思考片刻,开玩笑般地道:...唤我彼岸姑娘。”

“彼岸?” 金暮朝愕然,道:“...你和枯荷有何关系?”

女子道:“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明白,我不介意让枯荷尝些苦头,但凡事都有度,今晚之事...可就过分了。”

说着,女子眼神逐渐变得冷漠凌厉,她跳下供案,缓缓来到金暮朝面前,每一步都走得悄无声息,诡异至极。

往女子的脚跟望去,金暮朝这才发现,女子的下半身是悬空的!

她低声惊呼,道:“你要杀我?”

“我当然不会杀你,” 女子俯视金暮朝,笑道:“你的人头自是要留给枯荷,我嘛,只是单纯地要让你痛苦,告诉我,如何能让你生不如死?”

女子所言,每一句都像是玩笑,但却没有一句是玩笑,金暮朝惊恐地看着对方,根本说不出话。

“让我想想...” 女子沉吟着,忽然有了主意,她露出满意的神情,悠悠地道:“你身份高贵,一向看不起‘下贱之人’,不如,就让我夺走那份高贵,彻底毁掉你的骄傲,让你也尝一尝,当‘下贱之人’的滋味?”

“下贱之人...?” 金暮朝失心地地笑了起来,道:“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成为下贱之人??!!!”

这个不太平的夜晚,能逃过枯荷毒手已是侥幸,她本就惊魂未定,眼下好不容易回到金玉堂,却前脚进门,后脚就被鬼找上门,这叫金暮朝如何承受的住。

“怪物...枯荷...还有你...都是怪物...都该死!”

金暮朝吼叫着,举手挥向漂浮在空中的女子,却什么都没砸到。

“这就对了,你若不疯,戏怎够精彩。” 女子邪恶地笑着,轻轻扬手,一股黑烟袭来,聚在金暮朝面前,化成细小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在了她的脸颊上。

顿时,凄惨的尖叫划破夜空,惊醒了整座金玉堂。

翌日清晨。

枯荷被毛茸茸的东西弄醒了。

“小七别闹。”

枯荷嘟哝一声,翻了个身,过了半晌,他忽觉不对,睁开眼,又翻了回来,才发现面前真的是小七。

“小七?你怎么在这?”

下一刻,散红蕖的脑袋从小七头上冒了出来,吓得枯荷一跳,身上的被子直接滑落到了床下。

散红蕖一愣,上下打量了枯荷一眼,淡定中带着一丝诧异,道:“衣服就算了,怎么连裤子都不穿?”

枯荷闻言,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他失声惊叫,连忙捂住重要部位,再用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喊什么喊?” 散红蕖不慌不忙,道:“那么怕被看,就别不穿衣服。”

“红蕖奶奶...” 枯荷啼笑皆非,道:“别不讲道理,乱闯别人寝室的可是你。”

散红蕖一笑,道:“看你精神不错,我就安心了。记着,以后无论去哪儿,都让小七跟着,知道没?”

她拿起叠在一旁的衣服,随手一丢,刚好盖在了枯荷脑袋上。

枯荷心不在焉地嗯了两下,连忙把上衣套上,又道:“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让我把裤子穿上?”

散红蕖耸了耸肩,转开了视线,枯荷撒开裹着下半身的被子,正准备把裤子踹上,可好巧不巧,风听雨突然端着早膳进来了,一眼撞见了那光溜溜的屁股。枯荷一声惨叫,慌忙把裤子提上了腰,然后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两怎么一个样!进门都不打招呼!”

“抱歉...”

风听雨有点失措,他停住脚步,愣在了原地。

散红蕖回头,调侃道:“臭小子,今天怎么忽然知道害臊了?以前也没见你关过居所的门啊?”

枯荷羞红了脸,道:“我不管,反正以后进门前,要先敲门!”

“哟呵,小枯荷是突然长毛了?” 散红蕖说着,笑眯眯地望向风听雨,道:“昨晚趁我不在,你两干嘛了,枯荷现在睡觉连裤子都不穿了?”

“红蕖...莫要胡言。” 风听雨扶着额头,道:“昨夜枯荷在浴池里睡得太沉,我喊不醒他,便直接把他挪到床上了,所以他才...什么都没穿。”

“我睡浴池里了?...那岂不是...”

想象了一下风听雨把自己从水里捞起来的画面,枯荷又红了脸,风听雨见状,又补了一句:“裹着浴巾挪的。”

嗅到某种东西的萌芽,散红蕖来回扫视这两人的神情,半晌,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对两人道:“行,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语毕,她转身就往屋外走,风听雨见状,连忙放下早膳,也跟着散红蕖离开了房间。

这两人来的快去得也快,望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外,枯荷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好消息是,他终于能安安心心地把衣服换好了。

见风听雨回避了与枯荷单独相处的机会,散红蕖盯着跟在后头的风听雨,眼神里都是话。

风听雨叹气,道:“有话就说。”

散红蕖坏笑,道:“枯荷可是开窍了?”

风听雨:“......你指的是何事?”

散红蕖:“你懂的。”

风听雨:“不懂。”

散红蕖:“装不懂?真狠心啊风听雨,我都要替他心碎了。”

风听雨:“......”

散红蕖:“这可是你最渴望的灵魂,怎么不认账了?”

风听雨眺向远处,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我不配。”

散红蕖不以为然,继续道:“这一世你们年纪相仿,守在他身边的人也是你,他若对你动心,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

她顿了顿,妩媚地望着风听雨,调戏道:“我对你的喜爱,也是真的。”

闻言,风听雨停住了脚步。

即便不畏惧肉|体的死亡,灵魂也并非不灭之物,他所持的湮魂之力,始终是散红蕖最忌惮的存在,可即便如此,散红蕖也不曾未伤他分毫。

只要他还完好无损,便足以证明那份喜爱不假,即便自己曾背叛过对方。

犹豫良久,他轻声道:“我做过的事,你们不会原谅。”

“噢?” 散红蕖脑袋一歪,轻描淡写道:“你是指送我回归虚无一事?”

“所幸,你还是回来了...” 风听雨自嘲一笑,摇头道:“但我指的并非此事。”

散红蕖闻言,神色微凝,似是在道:还有我不知道的?

“这些年,你不曾回过重氏旧宅...”

听到“重氏”二字,散红蕖眉尾都跳起来了。

人世徘徊数百年,每日所见千篇一律,她的心早就麻木不仁。因常年行迹于黑暗中,她得以窥尽天下隐秘事,但此刻风听雨尚未道出口的事情,她竟一点头绪都没有。

手操傀儡线者,最厌恶事情没在掌控之中。

“你只知枯荷解开了彼岸剑的封印,但你不知的是,助他在那场恶斗中存活下来的......是重翊前辈。”

“!!?”

望着散红蕖这少有的震惊面容,风听雨露出一丝苦笑,好似做好了接受一切惩罚的准备。他已经瞒了太久太久,坦承此事,哪怕只是对散红蕖也好,也能减轻他数百年来的负罪感。

“数百年的漫长时光,即便早已舍弃过去,此刻你却还是会为前辈流露出...如同人类一般的情感。”

“不可能......”

散红蕖将头埋入手中,努力在久远的记忆里搜寻当初漏掉的线索,只可惜,那是早就被她抛弃的过往,一时之间,脑海里竟是一片空白,但不论如何,有一个事实,她不可能忘。

“重翊......” 她缓缓抬头,狠狠望向风听雨,咬牙道:“他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随着她指尖一抖,无数银丝凭空而现,布在风听雨的周遭,宛如数道无声的威胁。

“他为何留在了重氏?为何我从不知此事?!”

八百年来,他被困人间地狱,受尽折磨,而她竟全然不知,逍遥自在。

晃动的银线擦破皮肤,脆弱的颈部随时都能被残忍割开,但风听雨无动于衷,只是平静地道:“从前我的私心,你是明白的,至于今世,我必须等待枯荷的出现,因为彼岸的封印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存在,不能由你亲手解开。”

“你竟然...算计到了这一步。”

散红蕖无话可驳,她早已不再是人类,本无法感受太多情绪,此刻却连指尖都在激动地颤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完全出乎她意料,说是震惊都不为过。

“红蕖...”

风听雨垂下眼眸,无视锋利的银线,伸手往对方的脸抚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之间,接连出现了横七竖八的划痕,随之四溅的血滴,让散红蕖松掉了紧绷的银丝。

“我不奢望原谅,待枯荷安然无恙地渡过此生,你要杀要剐,我绝不反抗。”

“............”

散红蕖缓缓垂下指尖,收回四布的银线,逐渐恢复了冷静,良久,她道:“你虽有隐瞒,重氏诅咒却是因我而起,若要追究对错,你我二人同罪,此生你就只能期盼,枯荷永远不知真相。”

无需对方提醒,风听雨也会尽力隐瞒一切,只是他隐约有种预感,枯荷迟早会知晓一切。

两人同站廊道下,各自沉思,许久也没再说话。

“公子!不好了!”

直到慌乱的呼声打破了寂静。

循声望去,只见家仆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道:“公子,金玉堂的人果然来了,眼下正在门口闹呢,说是要找枯荷公子。”

风听雨点头,道:“来的都有何人?”

下人道:“金堂主,和好几个手下。”

风听雨道:“金暮朝呢?”

下人道:“小的没有看见金小姐…”

“她暂时不会出来见人了。” 散红蕖忽然打断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放他们进来。”

下人一愣,转眼望向风听雨,似是更想确认自家主子的意思。

“就按她说的,” 风听雨回了挥手,示意家仆退下,“我稍后便过去。”

待那下人走远了,风听雨才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散红蕖面无表情道:“心情欠佳,手痒了,想弄死些人。”

这个答案,风听雨不感意外,只是叹道:“商贾讲究和气生财,金家毕竟是姑苏商帮的一员,此世我既生于风家,碍于身份,我不能让你在风仁堂的地盘随意......”

“我自有分寸。”

留下这句话后,散红蕖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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