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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的地盘是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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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风听雨在寝房对账,窗台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窜进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扑到了他身上。手中的毛笔抖了抖,重重地点在了账簿上,望着眼前那团墨渍,风听雨愣了片刻,缓缓放下了笔。

“账目...糊了。”

“别忙活了,” 枯荷把账目推到一旁,道:“差点钱又没关系。”

风听雨道:“账目之事,切忌疏忽,一有不慎,积少成多,全盘皆错。”

枯荷慵懒地道:“那你让钱伯伯管不就好了。”

风听雨道:“他一人如何管得过来。”

“他又不是人...” 枯荷把手肘支在桌上,毫不在意地道:“虽说是上了年纪...但钱伯伯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寐地把账对完...”

“先告诉我...” 风听雨打断对方,道:“这几天你做了些什么?”

“困了...” 枯荷打了个哈欠,答非所问地道:“我想睡了。”

风听雨紧盯着自己的双眼,似是在查看瞳色,意识到这一点后,枯荷连忙侧开脑袋,回避了对方的视线。

“我做了什么,不良不都跟你说了吗...干嘛还要专门问我,跟逼供似的。”

“每次甩掉不良,都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风听雨的语气里有些指责的意味。

“见不得人的是我么?” 枯荷反驳道:“你都没看到,那对狗男女...罢了,描述起来都嫌脏嘴巴,反正我是好心想让元昊摆脱困境,那女人是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他总不能一辈子蒙在鼓里吧?”

风听雨敲了敲枯荷的脑袋,道:“真相固然重要,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心想报复的小心思。不然你不会把他老大远地带到夷陵,安排这场‘偶遇’,好让他‘捉奸在床’,情绪失控,狠下毒手。”

“诶,打住打住,” 枯荷一脸正色,道:“我是想让他情绪失控,但没想让他狠下毒手。我以为这顶多就是母子决裂,谁知道元昊那么端不住,何况,我事先已经抽掉他体内的怨气了。”

“我就知道...” 风听雨又敲了对方额头,道:“你又碰怨气了。”

“好了别敲了,” 枯荷捂住脑袋,埋怨道:“碰了又不少块肉,也不知你担心什么。”

“有些事情的真相...” 风听雨顿了顿,道:“隐瞒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李元昊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母亲,他既然不曾为自己活过,往后,他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照你这么说......是我错了?”

虽这样问了,枯荷的语气里没有一点认错的意思。

“错没错...不在你。” 风听雨若有所思,道:“若是李元昊能放下过去,知道真相或许是好事。”

枯荷两手一摊,道:“那不就成了。”

风听雨拿他没办法,又道:“不良为了不跟丢你,一刻都不敢松懈,以后,别再随便掀他衣帽了。”

“说起这不良!” 枯荷忽然来了劲,抬头道:“你把他藏得好深啊,咱们认识这么久,从未听你介绍过自家契鬼,若不是那次他出手阻我伤人,你都没打算告诉我他的存在是吧?”

“并非是刻意隐瞒...” 风听雨显得有些理亏,迟疑片刻,才想到能勉强搪塞的理由,道:“不良性子冷僻,不喜抛头露面,所以我才没特意告之。”

不良本就是关键时刻用来监视枯荷的利器,他巴不得枯荷一辈子不知对方的存在呢。

“你偷偷监视我,罚你今晚好好伺候我。”

“别说今晚了,我哪天没好好伺候你。” 风听雨叹气,道:“何况...是你让我稍加约束你的行为的...”

“也是...” 枯荷也叹气,道:“要不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吧,肆意妄为的感觉挺好的。”

风听雨摇头,道:“你自己决定。”

“对了。” 枯荷又想起一事,道:“明天要见松文道长,我得...借彼岸一用。”

怪不得被不良逮到后他就连夜赶回了姑苏,原来不是着急前来“请罪”,而是和别人有约。

风听雨不动声色地失落了一下,道:“...剑本就是你的,谈何借用。”

虽然风听雨早就把剑还给了枯荷,但枯荷赌气似的死活不肯再用彼岸。这些年来,他把风仁堂珍藏的修士之剑都用了个遍,依旧没找到一把称心如意的。

“哎哟可千万别这样说,彼岸当然是你太阳姐姐的,我呢,只能是借用,明日和道长切磋,我得拿一把用得顺手的剑,若是打不过他,红蕖又要叨念我了。”

“若是如此...” 风听雨抿嘴笑了笑:“红蕖大概得叨念一辈子了。”

翌日,松文比约定的时间来早了许多。

因为一向晚睡晚起,枯荷被唤醒时一肚子的起床气,眯着眼睛穿衣服的时候,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的。

松文双手抱臂,一脸冷漠地站在床前,毫不留情地道:“枯荷,习武之人,理应规律作息,早睡早起。”

“唔......”

枯荷堵着耳朵,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

风听雨道:“枯荷昨夜睡得晚,道长不如先在府宅休憩片刻,待他清醒了,我再知会你。”

“风听雨...” 松文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端着地早膳,叹气道:“你太宠着他了。”

“枯荷习剑不过图个开心,你若是太严厉,他以后就不乐意学了。”

说着,风听雨递过去一杯热茶。

松文接过瓷杯,愣了片刻,若有所思道:“的确,她...从前也不喜早起,还很厌烦我的严苛。” 他抿了抿杯中茶水,又道:“今日我提前到访,是有要事商议。”

风听雨抬眉,道:“所为何事?”

松文道:“近日姑苏镇有异象,起了几桩祸事,似是因怨气而起,虽还未伤及性命,但若放任不管,死伤是迟早的事。”

“祸事......” 风听雨低眉沉思,道:“我听闻前些天,夜市里有人惹事,街上打成一片,砸了好几个路边商,受伤的人也不少。”

松文点头道:“正如你所说,此事,皆由怨气所起...”

话未说完,枯荷的一声呓语打断了两人,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床上望去,便清晰地听见那横躺着的人唤了两个字。

“...春卷。”

风听雨即刻应了一声,走到床头边轻道:“春卷得吃鲜炸的,等你起身去洗漱了,我再让厨房去下。”

枯荷闻言,不知嘟哝了什么,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了两人。松文见状,缓缓抬手,在眉心的位置揉了又揉,仿佛要抚平那几条皱褶。

“总之...我在追查怨气的源头,所以要去枯荷的悠魂屋瞧一眼,那处毕竟是姑苏镇上鬼魂聚集最多的地方。”

金玉堂旧府本就被视为凶宅,被枯荷设下结界后,便完全隔绝了无关人士的进出,因此金家被灭后,镇上再也无人知晓宅中状况。

晌午过后,枯荷终于下了床,匆忙收拾了一下后,他带着松文去悠魂屋转了一圈。

踏入前堂,就见院中长满野花杂草,虽不经精心修剪,却有种勃勃生机之相,府中凉风习习,却不觉阴森,反倒有股奇妙又诡异的生活气息。

松文一边跟随枯荷走,一边四下张望,忽然有什么东西从侧方走出,转头一看,竟是一具干瘪的尸体。

“走尸?”

他迅速拔剑,径直朝那走尸刺去,枯荷见状,连忙抽出彼岸,一击挡去了松文的攻击,只闻那走尸低声嘶吼了一下,便向前扑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松文愣住了,心里纳闷这砍都没砍到,怎么就倒了?

“你吓到他了,” 枯荷收了剑,调侃道:“道长,咱们悠魂屋里的干尸本来就不够分,你若一刀把这给劈了,我家契鬼们的玩物就又少了一件。”

说着,一缕魂魄从那躯体里冒了出来,他带着哭腔抱怨道:“枯荷大人...这人是谁啊...凶死了,本来我都学会走路了。”

枯荷对那鬼魂招了招手:“抱歉哈,” 他指了指松文,调皮地道:“这位是松文道长,新来的,不懂规矩。”

这时,另一鬼也魂飘了过来,嘻嘻哈哈地嘲笑道:“没用的东西,终于肯出来了,占了这身体这么久,该轮到我玩了。”

说着,他一溜烟地钻进了倒地的干尸,紧接着,那干尸抽搐了几下,又重新爬了起来。

见干尸举起双手,放在胸前揉了又柔,松文这才注意到,这还是头女干尸,于是他皱起眉头,对枯荷道:“想不到,你家还养走尸。”

“那尸体本就躺在府中,我只是没有特意清理罢了。” 枯荷甩了甩衣袖,漫不经心地道:“如你所见,此地并无浓烈的怨气,一屋子都些游手好闲的,从不上街害人。”

放眼望去,府邸一片祥和,的确没有任何失控的邪念。

就在松文卸下警惕,刚把乌金收回剑鞘时,忽然一声巨响,不远处厢房的木门顿然炸裂,接着,一个脸色煞白,黑焰缠绕全身的女子走了出来。

松文矍然一惊,抽出乌金,方要出招,又顿了顿,先看了一眼枯荷。

果不其然,枯荷脸上毫无惊色,只是对那女子招了招手,惬意地道:“山伯姐,一大早的怎么火气如此大?”

黑无常扫了一眼枯荷,杀气腾腾地道:“英台呢?”

枯荷耸了耸肩,打趣道:“不在你床上?”

黑无常烦躁地一挥手,身上的黑烟燃得更旺了,她愤怒地踏出屋子,仰头大吼道:“祝英台你给我滚出来!!!”

也不知道为何,她脚步有些踉跄,下身似有不便,摇晃地走了两步,就失稳往后倒去,就在这时,一名白衣男子凭空现身,把黑无常接在了怀里。

“娘子!别动气,身子要紧啊!!”

“你...” 黑无常伸手揪住对方耳朵,“你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疼疼疼!!” 白无常哭喊着,“娘子我错了...不是我...”

黑无常眼睛一瞪:“不是你?!还能不是你!?”

“不不不不不...” 白无常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拧下来了,“是我,是我...我怎会让别人动我娘子...方才我是说...这主意不是我出的...”

“还有人给你出主意?!是哪个混账东西?!说!!”

黑无常把对方按在地上疯狂拍打,白无常委屈地哇哇大哭,连忙伸手指向了枯荷。

“你指我作甚?”

枯荷抬起眉头,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愣了片刻后,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继而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兴奋地拍掌道:“你们终于圆房了?”

此言一出,全场沉寂。

松文手持乌金,剑虽指着黑白无常,眼神却定在了枯荷身上,表情微滞。

黑无常脸都青了,而白无常则是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神情惶恐,动也不敢动,仿佛在守着一个随时会爆破的炸药。

见松文一头雾水,枯荷又没心没肺地开始解释起来。

“道长,这两位是地府鬼神黑白无常。他们两人十分恩爱,已成婚多年,却一直没圆房。前不久我在夷陵鬼市,淘来一瓶名曰灵酒的佳酿,据说是能让灵体一醉方休的好酒。我也不知好不好使,便让白无常带回去一试,想不到,这酒劲连鬼神都招架不住。”

松文又愣了半晌,才默默收了剑,他对黑白无常拱手鞠躬,一本正经道:“在下松文,久闻两位鬼神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枯!荷!” 黑无常根本没看松文,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枯荷,眼里仿佛冒出了火光,“你活腻了是吗!”

话音刚落,勾魂索直奔他而来,枯荷大喊不妙,生怕对方气急败坏,真把自己生魂给了勾出来,只能慌忙躲闪,无奈脚上窜起一阵黑火,束缚了他的动作。

松文见状,虽有犹豫,但还是再次抽出了乌金,替枯荷挡去了勾魂索的袭击。

“...失礼了” 他面带歉意,对黑无常道:“请鬼神大人息怒。”

枯荷此时被黑火缠绕一身,倒挂空中,好不狼狈,只得求救道:“英台哥,管一管你家娘子,这圆房难道不是好事吗?有何好气的。”

白无常哭笑不得,连道:“我说小枯荷,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于是他直接起身,一把将黑无常抱了起来。黑无常没料到对方会有此举,顿然神色一惊,视线对上了白无常俊朗的脸庞。

“娘子,昨晚是我鲁莽了,眼下你身子还未恢复,莫要动怒。此事你若不愿,我再也不强求,以后都听娘子的话,所以你原谅我可好?”

黑无常怔怔地望着对方,脸上染了一点红晕,竟是无言以对。白无常温柔地望着怀里的人,缓缓转身,把她抱回了屋里。

两人离去后,枯荷依旧倒挂半空,熊熊黑火不见任何减退之势。一旁的松文踌躇片刻,下意识地向枯荷伸出了手。

“慢、慢着!” 枯荷连忙制止松文,道:“这怨气黑火的,别随意碰。”

松文凝眉道:“那你...怎么办?”

“唉...” 枯荷叹气,道:“只能自己解决了,待会儿又要被听雨叨念了。”

说着,他凝神聚气,催动除怨之力,逐渐化去了黑无常的“怒火”,落回至地面时,他的双眸已然变成了淡金色。

松文凝望着他的眸子,问道:“风听雨不让你碰怨气?”

枯荷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鬼神的黑火,可不比一般的怨气,我这眼睛一时半会儿都恢复不了了,待会儿被听雨瞧见,又得指责我把玩怨气了。”

松文沉默片刻,道:“风听雨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既然是肉|体凡身...怨气还是少沾为妙。”

“我天生不怕怨气,” 枯荷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怎么与听雨一样,瞎替我操心。”

说着,他望了一眼不远处那扇被黑无常踹飞出十尺远的木门,叹道:“倒是他们,天天这般打闹,下手不知轻重,屋子垮了一个又一个,奈何整个镇子都知道此处乃闹鬼凶宅,即便想寻人来修,也没人敢来...”

再这样下去,只怕是一座完整的屋子也留不下来了。正当枯荷发愁之时,那躺在地上的木门赫然立起,定睛一看,才发现门是被人举起的。那扇门比两个枯荷还高,木料厚实,装潢繁琐,单凭一人之力几乎无法挪动,可那人面不改色,仅仅用了单手便把门扛在了肩上。

这不为寻常的一幕,也引起了松文的注目,虽然,自踏入这悠魂屋后,所见之事都超乎常理,他早该见怪不怪了,但眼前这位力大无穷的男子,似乎并不是鬼,但也不像是活物,而且,他的脸看着还有些眼熟。

“这不是秋灯兄吗!?” 枯荷喜出望外,招手道:“好久都没见过你了,梦回姑娘一直向我打听你去哪儿浪了呢。”

“枯荷...大人。” 耿秋灯抿嘴一笑,微微点了头,低声道:“我听说悠魂屋里不少厢房损毁严重,便过来一瞧,想着可以帮忙稍作修葺。”

“当真?!” 枯荷一听,顿然心花怒放,欣喜道:“那真是帮大忙了!”

“他是...?” 松文扭头,望着枯荷。

“你不记得他了?” 枯荷歪了歪脑袋,道:“耿秋灯是灵虚岛的门生,我们那年围猎,他也在场。”

“我记得他,只是...” 松文又看了一眼耿秋灯那毫无血色的脸,踌躇着该如何说出心中疑问,毕竟,“他是人是鬼”这句话,听着未免有些失礼。

耿秋灯似乎猜出了松文尚未言明的疑问,便抢先一步道:“大人,道长,若无他事,在下便去忙了。”

语毕,他便扛着木门,转身离去。望着对方那僵滞的步伐,松文虽疑惑未解,但也无意再追问。这时,枯荷偷偷凑了过来,对松文耳语道:“秋灯兄不愿提之前的事,你最好别当面问。”

“知道了。”

之后,松文默默跟着枯荷,把偌大的悠魂屋仔细查看了一遍,并无发现不受控的怨气。

“道长,安心了没?”

“嗯。” 松文微微点头,道:“去练剑场吧,你姑奶奶估计已经等急了。

“糟了!” 枯荷神色大变,“这都迟了半个多时辰,红蕖得要我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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