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思淮的无能狂怒中两人已经穿过走廊，热热闹闹的前厅就在眼前。
“你就在这边随便转转，哥哥去谈工作去了。”
在即将进入酒店正厅前，程霖紧急刹车，手掌非常自然地触碰到季思淮柔软蓬松带着花香的黑发上。
季思淮：“……”
所以程霖过来的目的就是把他叫到这边？
是有什么用意吧？
他猜测着，决定等会儿多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季思淮跟上次一样，找了个绝佳的观察地点。
这个酒店的布局跟上次谢嘉舒找的别墅不一样，没有什么可以看清整个一楼的观赏点，他只能被迫行在人群中。
几乎没人过来找他说话的，转着转着，他转到了角落里有两三个人相互寒暄着。
他们的话题不是季思淮注意到的点，而是其中的某个人。
“您好，可以认识一下吗？”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几人面前，对着其中一个人礼貌询问。
那人很显然是记得他是跟着程霖来的人，非常狗腿子地点头哈腰：“您好您好，是程总助理？我记得你。”
“我叫宋清，先生怎么称呼？”
宋清把手伸到他面前，他却一动不动，宋清边在心里大骂“不过是程霖身边的一条狗，装什么装！”
表面却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他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宋清，他哥哥顾宴城的多年好友，因家世没有顾家强大，从小季对他哥哥异常殷勤。
背地里还不知道骂了他们多少回了。
在他们家破厂，季思淮背上一屁股债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笑得有多开心呢。
他不会在这人面前暴露身份，决定把目中无人贯彻到底：“这个不重要，我只是听说宋少爷近年来生意做得是有模有样的，特意过来道个喜。”
在听到面前人堪比冒犯的阴阳怪气，在心虚的同时还是不得不陪笑：“没有没有，跟你们程总比起来那还是差得远了。”
他以为这人会接着他都话谦虚几句，没想到这人简直就是程霖吹，他毫无心里负担地点点头：“这个确实，我们·程总就是这么优秀。”
宋清：“……”
差不多得了，程霖不在这。
看着前面悠闲地抱臂靠着墙的人，有那么几秒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他丝毫藏不住事，下意识就说漏了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季思淮害怕真的被认出来，他含糊其辞：“有吗？您看错了吧？”
随后装作若无其事般离开那片地方。
直到他都身影渐渐离去，消失在人群中后，宋清才突然回过神般小声嘀咕：“声音也很熟悉。”
关于顾宴城的事情他大部分都是不知道的，他就只负责在公司挂个名。
所有人都以为宋清的公司是在原本他父亲的基础上做大做强的。
他们都不知道，他现在拥有的东西姓顾。
他继续转悠，在这个途中自然遇上了不少熟人，但他们都没上来找他说话。
季思淮可以说是异常自在了，在前厅各处寻觅美食。
在季思淮吃饱喝足后，他想着今天看来思不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悠悠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后门出去后是好几层台阶，下去之后就是露天泳游池，目前正有几十个人在那里大呼小叫的。
似乎是在比赛游泳。
五六个脱得精光只剩下内裤的男生正在起点处摆出准备跳下水的姿势。
一个男生把手指放在嘴里，一声清脆响亮的哨声响起，水声稀里哗啦响起，水花四溅，几个男生纷纷入水。
岸上的女生爆发出一阵惊呼声，高喊着加油。
季思淮觉得无趣，他垂下眼眸准备悄无声息地做一个安静路过的路人甲。
结果却是万事不如意，岸上其中几个女生是他见过的。
正是之前和他聊起程霖结婚对象的那几个人。
几个女生不知是怎么的，看到他就想看到好闺蜜似的疯狂对他打招呼。
“哎，过来一起玩啊？！”
季思淮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泄露出去，她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过来交个朋友嘛？”
“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天啊？”
……
季思淮知道为什么要叫住他了，不是把他当成姐妹了，而是还没放弃从他这里打探他的更多信息。
你别说，他还真就猜对了，几个人猜了半天结果没一个人符合这些消息的，他们消灾基本确定这人是在耍他们玩了。
这能忍！？
几人胜负心被勾起，早就决定好一会儿就去找季思淮来着，没想到季思淮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们怕季思淮跑了，连游泳比赛都不看了，几个人冲过来对待自己的好姐妹似的推着他来到泳池边的躺椅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上面。
季思淮：“……”
行吧，正好无聊，那就陪他们玩玩猜猜他是谁的游戏好了。
他也不挣扎，就任由几个女生把他按在那里，甚至还非常自然地躺下，表现出相当配合的样子。
之前就第一个问他的女生第一个开口，在其他人的提示下，他知道了女生的名字。
叫许薇。
其他人都叫她薇薇。
女生弯腰低头接近季思淮，一手撑着季思淮侧边的躺椅，来了一出霸总式壁咚：“来聊聊？”
季思淮面无表情：“许小姐想聊什么？”
许薇无语，他某然间意识到这个人真不是一般人，在这种时候还表现得无动于衷。
她丝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聊之前没说清楚点问题啊？”
他食指挑起季思淮的下巴：“关于程霖的未婚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话间，他突然觉得季思淮脸上的口罩异常碍眼，指尖移到季思淮耳侧，这个时候季思淮才有点不一样的反应。
“许小姐，能说的我可都说了，你们要是实在猜不出来那个人是谁。”
他无奈：“那也不是我的问题啊？”
许薇退后几步，不满意季思淮嘴里的话：“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咯？”
“我可没这么说？”
季思淮展现出无辜脸：“也有可能是那个未婚妻的问题嘛？”
许薇没跟上他的脚步，另一个女生先一步问出口：“她能有什么问题？”
季思淮脑袋枕着双手，一本正经地开始连着自己一起骂：“你想想，程总都表示了不是自己不想带出来给大家认识认识，而是那人自己不愿意。”
他期待地看着聚集在自己身边的男男女女：“这说明什么？”
许薇和季思淮的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上，她只能猜测：“说明……那人比较低调？”
游泳的几人也聚集在旁边，他们无一不赞同地点头。
季思淮看智障似的看着满脸写着赞同的几人，也送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白眼：“笨，说明他傻呀！”
他坐起来认真分析：“你们想想，跟我们程总结婚时多么光彩的事情啊？他居然藏着掖着。”
他像是教师一样，循循善诱，一点一点引导着他们回到跟自己一个脑回路上：“你们再猜猜，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几人实在是想不出来，许薇想想这座城市想要嫁给程霖的人数，她低声随口猜测：“因为害怕暴露之后会遭人嫉妒？”
“这只是其一。”
季思淮高深莫测般摇着食指连声否认：“还有一点那就是……”
几人好奇地竖着耳朵靠近季思淮，深怕错过什么重要剧情。
季思淮被重重包围，差点呼吸不过来，他勉强扒开一条缝：“他觉得自己见不得人？”
众人：“……”
他们沉默了一瞬，接着七嘴八舌地开始把炮火攻击在他身上。
“你才见不得人呢。”
“你全家都见不得人。”
……
也不怪大家反应大，从听说这件事开始，他们的反应都是：
什么天仙下凡的神人能搞得定程霖？
就是因为是这样想的，才会不免好奇。
结果就听到面前这人这么说，他要是其他身份还好说，结果偏偏就是程霖的新助理。
“就你这样的还是程总助理？徐言强了一倍不止好吗？”
看着面前的几人，季思淮觉得稀奇，不过是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至于这么大反应？
季思淮不理解，他表示自己很震惊。
而且自己貌似没说错啊？
自己确实不能随便见人啊？
只是成语用的不是很准确而已。
他倒是无所谓大家怎么说，反正他是玩得舒服了，季思淮假装生气想要从人群里挤出去：“不信就算了，我先走了。”
刚挤出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程霖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要是再来几次，他是真的会怀疑程霖是不是在他身上安装了监控。
就准备在他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的时候出现然后给他抓个现行。
没听到没听到，你什么都没听到。
可惜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什么事情都完全不按自己希望的来。
在他默默祈祷时，程霖已经走到他身边，在其他人看好戏的视线下，他垂眸看着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某人：“老远就听到说我爱人坏话的声音。”
他假模假样地巡视周围恨不得离季思淮十米远的几人：“就是我没听清是谁说的……”
以许薇为首的几人个个手指着季思淮，程霖还要装模作样地询问差点就钻进他怀里的某人：“你听到是谁了吗？”
季思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