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淮自闭了，他觉得这个游戏不太适合他。
谢嘉舒憋着笑，从一脸欲言又止的人手中接过骰蛊，看向旁边的人，“来一局？”
程霖自然接过，“来。”
“你不是不玩？”
程霖已经在桌上摇起来，他停下动作，半开玩笑道：“以前我觉得自己手气太差了，但要是有你给我垫底的话……”
季思淮听懂了他的潜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你怕输，但是目前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显了，除非他再来三个一。
季思淮觉得应该没有比自己背的人了，他破罐子破摔的瘫在沙发上。
下一秒，惊呼声再次响起。
甚至远远高过了刚才谢嘉舒他们摇出三个六时的声音。
不会又是一个高手吧？
怀着这个疑惑，他视线落在桌子上。
他的视线里清清楚楚的出现了让他惊讶的张大嘴巴。
安意先开口：“得，又来一个非洲人。”
因为出现了两个最高和两个最低，最后的结果就是：
两个最高者选一个最低的问问题。
安意怎么会错过这种问程霖问题的机会，她高举起手，“我先问我先问！”
“程霖哥，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哦~”
“这个问题好！”
“我们都很想知道！”
其他人开始起哄，连谢嘉舒都好奇的看着程霖。
“他是一个……”
程霖的视线在周围一脸八卦的人身上巡视一圈，最后落在季思淮身上。
他刻意在最关键的地方停顿，可以说是吊足了众人胃口。
他对着一脸事不关己的人轻笑出声，接着缓缓开口：“他很可爱、性格很好，长的很好看，眼睛亮亮的……”
“看我的时候感觉都在勾引我。”
“噗”
季思淮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赶紧拿纸巾擦嘴角，不可思议的问：“你确定他是这样的？！”
程霖无辜眨眼，“是的呀。”
其他人惊呼出声，在这个过程中，程霖又给季思淮来了一记重磅，“我之前都没有发现，你的眼睛跟他的好像啊~”
季思淮内心大骂神经病，缓缓躲避程霖的视线。
他的视线来回转，就是不看程霖，假装没听懂这人的话，“你是在夸我眼睛好看吗？”
他礼貌点头，“谢谢。”
在季思淮这里，程霖就完全没有要脸这个词，他表现得游刃有余，“不客气，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暧昧不清的氛围在周围的空气之中蔓延开来，其他人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奇奇怪怪的氛围，但又找不到那个仿佛近在咫尺的答案。
安意催促谢嘉舒，“嫂子，到你了，请一定要问一个爆炸性的。”
谢嘉舒在众人期待的视线下，安静坐在那里几分钟，她似乎是在想要用什么问题“为难”季思淮。
“你喜欢的人是谁？”
其他人都不认识季思淮，只有安意惊呼：“他有喜欢的人？！”
谢嘉舒这个问题问的其实很微妙，像是自己知道季思淮有喜欢的人似的。
但没有，她根本不了解现在的季思淮。
也只见他跟程霖走得近过。
一般大家都是问“你有喜欢的人吗？”这个时候要是回复有，那大家就会好奇是谁。
但这个问题也就只有两个回答：
我没有喜欢的人。
或者直接说名字。
季思淮：“……”
高还是谢嘉舒高。
他都想给这人竖个大拇指了
不过谢嘉舒可能要失望，这个对于季思淮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他下意识想要说出那句话，无意间和一脸落寞不开心的某人对上视线。
干什么？
这人不会是想让他说自己喜欢他吧？
真不要脸。
他算是在这一刻真正认识了程霖。
想想程霖之前那个回答，在想想自己那程霖助理的假身份。
他要真说出程霖这个名字，那场面一定很混乱。
在程霖落寞、祈求的注视下，他面无表情的丢出两个字：“没有。”
没想到谢嘉舒居然还来劲了，在季思淮话音刚落时，他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撒谎。”
季思淮眼睑颤动几下，接着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在小小惊讶一瞬之后，沉着冷静的开口：“你怎么就能确定我说谎了？”
谢嘉舒在圈子里混到这个位置，显然不可能被季思淮唬住，她一手撑着下巴，调笑，“弟弟，姐姐这么多年白混的？”
“你说没说谎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季思淮：“……”
但是，他说的真的就是实话啊？
这人怎么回事？
谢嘉舒还在继续分析，“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和你自己说的话不相符的答案。”
“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感情。”
安意实在没控制住自己那强到冲出天际的好奇心，无视他哥的暗示，几乎越过他哥整个人，扒拉季思淮的肩膀。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安意把季思淮扒拉得转过身，在他脸上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什么吧？我怎么看不出来？”
谢嘉舒在旁边一本正经的引导：“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得透过眼睛看到内心啊？”
安意懵了，“这怎么能看到？”
谢嘉舒无奈一笑，“这肯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
她对着季思淮眨眼睛，还在试图让季思淮说出不一样的答案。
“所以，你准备改答案吗？”
“不改。”
他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大实话，完全不怕。
还敢跟谢嘉舒对峙。
谢嘉舒点头，她给季思淮点了个赞，表示自己很佩服季思淮的勇气。
她扬手，一开始明明在旁边工作，根本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的秦钰已经在他们的对时过来看热闹，她挪到老板面前。
“去拿测谎仪。”
“哦豁！”
“好玩了！谢总认真起来了。”
“测谎仪都安排上了？”
几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秦钰二话不说，点点头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秦钰返回，手中拿着一个小型机器。
测谎仪的原理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被测试着的生理反应，包括心率、呼吸等。
用这些反应来确定一个人有没有说谎。
仪器被放在季思淮右手边。
他丝毫没有谎言即将被拆穿的慌张，镇定得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的凹槽里。
谢嘉舒又重复了那个问题，季思淮的视线却落在旁边的人身上。
程霖眼也不眨的注视着自己放在上面的手掌，他看到程霖皱着眉头，露出担忧的神情。
是在担忧什么呢？
季思淮不知道。
不知从哪一秒开始，自己的心率已经在加快，他很快反应过来，语速极快的回答了那两个字：“没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手上酥酥麻麻的感觉。
那是测谎器在告诉众人：
他在说谎。
测谎器检测到了他一瞬间的心率不齐，在它看来，这就是一个说谎的人。
仿佛电流通过手掌传遍全身的感觉不好受，他哪怕电流微弱，他还是下意思收了一下手。
其他人都在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的反应，他们瞬间反应过来。
而谢嘉舒也露出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红毛最先出声，“这也行！”
觉得自己台词被抢的安意：“……”
她瞪了一眼红毛，在红毛莫名其妙时，她已经化身为谢嘉舒吹，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嫂子。
“哇！嫂子好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谢嘉舒摆摆手，“低调低调。”
原本一言不发的安萧淡淡开口：“其实这只能表明他在那个瞬间心率加快了，并不能说明他就是撒谎了。”
他也是亲眼看见看着程霖出神的季思淮的人。
只能说不愧是两口子，谢嘉舒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不嫌事大的接话并暗示程霖：“是吧？程总？”
程霖根本没注意到季思淮的眼神，此时的他，还没从季思淮原来有喜欢的人这个残忍的打击中缓过神。
在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时，也只是呆呆的“嗯？”了声。
“程霖哥，你想什么呢？”
安意也注意到程霖仿佛被抽空灵魂的状态，她问出了谢嘉舒的心声。
“没事。”
程霖轻柔的按摩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完吧，我去一下卫生间。”
“哦哦”
他们看着程霖独自走出去。
安意猜测：“他是不是喝醉了？”
“你能不能猜个靠谱点的？”
安萧无语，他送了一个白眼给妹妹，“从进来开始连一杯啤酒都没喝完，醉个屁！”
“那他这是？”
“我去看看。”季思淮首当其冲，被程霖一搅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季思淮说谎这事上了。
他们任由季思淮出门，直到门光上，安意才后知后觉大喊：“哎！他说谎还没喝酒呢！我也去看看。”
“不能让他俩逃了。”
安意溜的太快，他哥都没拉住。
谢嘉舒提议：“咱们继续？”
这层楼的卫生间在最左边，她哼着歌迈着欢快的脚步往那边走。
远远的，她好像注意到卫生间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人靠着墙边，另一人一手撑着墙，越来越靠近身前的人。
他看到了……
看到程霖低头，轻柔的吻落在季思淮额头。
季思淮闭着眼睛我，睫毛微颤着。
在这一刻，她的瞳孔放大，随后一脸正义的跑过去，在离两人几米远的地方x停下，正义满满的大喊：“程霖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对得起嫂子吗？！”
“还有你！”
他平等的教育着每个人，“明明有喜欢的人，要是那个人知道，一定不会喜欢……”
你的……
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声音一点点变小，然后不可置信又惊讶的发出一句国粹：
“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