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失忆宿主他拐走了系统[快穿] > 第33章 谢燕归的世界(三十)

第33章 谢燕归的世界(三十)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聪明人之间交流的好处是省时省力,坏处也同样明显。

——尤其在两个有太多秘密不愿详细展开的人之间。

谢燕归甚至不知道该把那定义为不识抬举者的赌气,又或归咎于自己不当言行带来的错误暗示。

一手诱导了当下局面的江贺洲在冷眼旁观了一周后,终于意识到:被他的暗箱操作波及到的人,不仅仅只有他无意间发现后,顺手就针对暗示给“处理”了的特定对象。

他们班上课开小差的人一向不少,对外的表现形式更是多种多样:睡觉、放松娱乐、处理其他事件,更有甚者,人还在教室,意识却早已切进了线上。

但在过去,这些人里不会包含谢藏归。

在这间彼此互不干涉的教室里,他们都是需要、也切实为自己的未来负着责任的人。

这同样代表着:哪怕授课老师的表情已经从第一天见到时的诧异变为了现在的熟视无睹,也不会有哪怕一次的询问劝解。

——他们不需要,也不被允许去干涉那些为他们所教授着的学生们的未来人生轨迹。

江贺洲原本也不该多问的。

毕竟无论是从目前仍在稳步增长的预计回报率来看;又或只是两人交流间态度不变的流畅应对,都在明晃晃展现着对方仍旧还是那支报酬喜人的优势股。

但不管怎么说,这虽不影响最终结果,但分支天翻地覆的改变归根到底是自己一手造的孽。

江贺洲黏黏糊糊地伸头凑过去,伪装的疑惑里带着刻意为之的匠气:“我看了你好几天了燕燕,这是在干啥呢啊?”

谢燕归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什么抱怨指责的部分,反而有点像对一无所知间造成了恶劣后果的下位眷属的纵容。

这样的注视更正确出现的场合应该在对方和某个被自己针对的对象之间才对。

或许那个“某人”被赶走之后,自己成了对应位的替代者也说不定。

江贺洲在自己的解读中迟疑了一瞬。

他当然不会因为一个眼神就放弃——那也太过不贴合他这个“城中城标准刻板印象具象化”个体的行事作风了些。

在他锲而不舍的探头探脑里,数据手环一震,谢燕归开放权限,体贴地分享了自己正在看的内容:“荒土线报整合。”

江贺洲有一瞬间陷入了无言相对的沉默。

说是不务正业吧,这密密麻麻的信息里任意选中一条拎出来,大概率会比起同一空间内其他同窗试水的处理决断还要影响大些,更不用提那些娱乐休息的;

但要说有多重要吧……这详细具体、甚至还按类划分的情报网总不能是一夕之间天降得到的。那么,之前没有被放在明面上加以展示,就是有其他更隐蔽处理方式的确切证明。

谢燕归点了几下拟态的数据屏,最上方的几条信息做出个模拟的归类动作,划入四角不同的储存标志里,象征着分类完成。

看起来真的很忙。

但江贺洲没有被忙碌的表象迷惑,随手取消了共享:“之前也没见过你做这些,怎么突然忙起来了?”

谢燕归在他的质疑里微微一笑,平和的表象下带着几不可查的怨气:“之前这部分内容有专人负责。”

怎么说也没有唯独岁暮借用他权限,单方面受益的道理,系统空间的浏览痕迹还原是一回事;幼犬日常对话行为里时不时的试探诱导,同样是预估不同事件重要程度的又一指标。

江贺洲在隐含的指责里僵住了。

长久居住在以“自然人”作为第一条合法准入条件的城中城,惯性养成的固定化思维下,被忽视的改造人可能性骤然撞进脑海。

“啊。”

他移开眼神,迅速回忆了一遍和此时揣测对象间的所有相见场景。

还好,起码在他的印象里,对方身上都没有半点改造拼接的部分。

而普通这个年龄的孩童,一般是没有那个能力去处理如此规模巨大的琐事的。

重新找回自信的江贺洲言辞恳切:“可我记得他不久之前才被请了家长。”

“是。”谢燕归甚至没在他的狡辩里抬头,“因为对排挤自己的同学施以暴力。”

“暴力?”试图以和对方描述中相差甚远的形象做辩驳,却被反向吸引了注意力的江贺洲下意识重复。

虽然出于种种考量,英年早育的友人不仅给自家孩子报的了全线的线上授课,更颇具防备性地选择了外城的学校,但“暴力”这个词,本就和任一带有城中城前缀的形容都极其不搭。

亲自演示了什么叫真正反差的谢燕归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冷暴力当然也算暴力。”

江贺洲一梗,顿时合理化的语言补丁让他没什么负担地捡回了对隔壁家孩子“已然在日常里融入城中城身份”认知的同时,脑海里下意识地展开了联想。

冷暴力啊……

原本你以为这不过是又一次属于你的平常胜利。

在你的好奇又或者冲动下,不幸为你所针对的那人周身空寂、独来独往:

没有倾诉交流的朋友,没有讨论争议的同好,甚至没有敌对讥讽的关系恶劣者。

你站在人群中心,偶尔会感受到他扫过的目光。

处于中心点的你理所当然得到了更长时间的聚焦,你由此洋洋得意地设想:如果他愿意向你道个歉,也许你会大发慈悲地分些追随者给他——这对你而言微不足道,但对孤独无依的那人,却会是求之不得的恩馈奖赏。

你这样想着,也这样等着,但不断冒出精彩纷呈的新事物总是会让你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更多的其他事里。

你是在某天突然警觉到万众聚焦的目光里永恒地少了一道的。

你开始一一排查。

理所当然的,你发现,你当然不是第一个意识到这一点的人。

你这次的恶劣玩笑持续了太久,早已有人忍不住先一步试图成为救命稻草。

你看见了他平静的拒绝,脸上的表情像从前看向你一样冷淡无衷。

这让你得意起来。

你想:虽然他不聪明地得罪了你,但起码到现在已经学会了看准方向。

因此,你骄傲地仰着头,向自己不觉看了许久的那人靠近,大发慈悲地主动递下台阶:

“喂,要不要和好?”

本应受恩惠者环顾半晌,确定了自己是那个所指对象。

但他说:“谢谢你。但不需要。”

你说不清那一瞬间内心激荡的情绪是什么,只从那之后,你开始了死缠烂打祈求原谅。

但从小众星捧月的你怎么经得起永远徒劳的付出?终于,冲突在那一天爆发:

这头是质问下剧烈的情绪动荡,直面的人却视若无物,漠然地将精力投入到一项项自己的事件中。

终于,热血上头的一步靠近里,察觉到空间即将被侵入的人抬起了头,得偿所求者却近乎悲哀地发现,他只是抬了头,却没有实际性地将目光落于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上。

主视角的对面,那瞥过来的眼神平淡、疏懒,还带着点以前的你永远不会看出的戒备。

最终宣判达成“bed ending”的动作像结局cg一样不断在你眼前回放:冷漠、平静、神色是和对方身边空间如出一辙地空荡。

你不甘、愤怒,单方面爆发了争吵。

再然后,是……

恰逢此时,身边,察觉到自己许久未说话的友人偏过头,江贺洲对上,假想中,对面模糊不清的主角在一瞬间被绘上了清晰的面容。

不是朋友家近来越发相似的小狗。

眉眼尚且稚嫩,言行间的熟悉却找到了来处——是他不曾参与其中,却早已打听熟悉、猜想臆测过无数次的、于童稚年龄的朋友本人。

谢燕归在江贺洲突发恶疾式的慈祥面孔和眼前虚假堆积的冗杂工作里纠结了两秒,最终选择了率先关心关心自己此次表演的对象。

“江贺洲?”

江贺洲兀自曲解了他言语间细微的疑惑:“一定要是他吗?不然我从家里给你挑两个从小接触相关知识体系的,还能比外面捡来的更靠谱。”

谢燕归不为所动,直指对方险恶用心:“顺便再充当你通风报信的完美眼线?”

目的确实不纯的江贺洲神色不变,没有半点心虚:“互利共赢、一举两得啊。”

原本只三分演戏的谢燕归情真意切地发出了疑惑:

“你们产生矛盾了?”

他不怎么走心地回顾往昔:“而两个月前,你还在替他说话。”

“是薪火绑架那次你真的看见了?”未等对方给出回答,他便自行予以否定,“如果是那次,当时就不会是委婉试探了。”

友人的表情实在过于认真了些,就好像笃信两人原本相处和谐一般。

江贺洲及时制止了这没什么实际含义的溯源:“只是发现了,野狼无论怎么驯化,到底还是比不过从小就接受了社会化教育的猎犬……”

这话暗示意味浓重而又饱含恶意,谢燕归也由此停止了举例:

“是你把他赶走的。”

江贺洲笑了笑。

是默认。

实力不对等的悲剧大概正在于此。

哪怕心里十分清楚中了挑拨轨迹的幼犬位置,在不暴露底牌的情况下,他是绝对没有可能绕过阻碍者设下的重重壁垒,去主动化解误会的。

偏偏对方还自然不过地占着那个“为你好”的名义。

但在江贺洲几乎以为对方将要默认了现状之时,谢燕归突然开口:

“我接触荒土,比你想象的要早。”

他挑了支笔,从容地在纸上拉出一条横线:

“从雨假结束后的第二天。”

三天后,就是岁暮能被隐秘查到的第一次外出。

尚不熟悉的幼犬自以为处理了目的地的监控便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有心猜忌者实则只需要一个莫须有的借口便已然足够。

“这样啊。”江贺洲依然在笑,“那这最早的一次,你得到了什么诚意回报呢?”

这样的问题对于两人之间已经算得上是相当程度上边界感缺失了。

——至少江贺洲先前从不曾这样以急于收割的态度面对还在缓步增长的投资。

谢燕归的声音依旧平稳冷静,将结果缓声道来:

“薪火之后的首领不会再叫薪向阳。”

“也许是为了展示诚意,又也许只是为了多加一层掩饰。他们声称,薪火的下一个首领,不会再冠以‘薪向阳’这个标志性的对立名字。”

江贺洲看了那条线许久,线的跨度很长,友人的笔尖正虚点在相距不远的另一个点上。

他点了点头,主动制止了这已经不合适的谈话:“这样看来,接触许多的小狼崽子对你而言,也确实是难以甩脱的助力。”

“既然这么重要,我会帮你一起注意行踪找回。”

一个听命行事的从属危险性总要比拥有自主意愿的暗桩小上许多。

“最后……”江贺洲才想到般地补充,“到底还是要防一手恶狼反咬噬主。”

谢燕归漫不经心地予以回答:“当然,我会注意。”

提到江家,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是众多医疗器械的供应商。

但对江贺洲而言,更实用的助力却是来源于他和父亲情感不睦的母□□也正是江贺洲曾被列为能够进入江菱文苑预备役的凭仗。

——掌握了城中城对外发言及各色监控管理的舟家。

城中城无处不在、却任人篡改的摄像头确实常常被定义为摆设,但事有例外,若那被频繁更改的内容,本就是提前被叮嘱过注意的内容呢?

于是,每一次删改,都是心虚下投入筹码的佐证。

江贺洲已经接手掌握了的部分比外人设想里要多的多。

谢燕归低头看向白纸上独立又醒目的长线,未出口的真相在心中悄然更正:

时间轴的开端不是所谓的“第一次接触荒土”。

是江贺洲甚至还未接触过如今万般警惕对象的深冬。

而那份最初他亲自操刀,叠加了层层外包的更改记录,早已于无形遁入那一例例相近掩盖下的习惯风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