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在沙发靠背和修斯燃的身体中间动弹不得，他越想躲开就被锢得越紧，嘴角不自禁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但这种控诉在暧昧的氛围中变成感情的加速器。

修斯燃一只手从他的脖颈一路向下，最后稳稳地托在他的屁股上，像面对两个皮球一样挤了挤，杜衡感觉不太舒服，硬是撑着胳膊推开他。

嘴唇分开的时候还连着银丝，杜衡憋的脸颊泛红，眼镜的鼻托也被压歪，他一把推开修斯燃的桎梏，低声说道：“你该走了。”

修斯燃抬起手背擦嘴，他眯起眼睛打量杜衡，故意凑近点，小声说：“对不起杜老师，是我失态了，不过和您接吻的感觉真的不错。”

杜衡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酒杯，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快，“我不喜欢和人接吻。”

修斯燃还在回味杜衡屁股的触感，听到这种回答也觉得无所谓，只是跟在杜衡屁股后面追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杜衡把酒杯丢进洗碗机，再次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回家了。”

修斯燃没遇到这种情况，在娱乐圈人人都把他当做香饽饽，遇见他巴不得往上贴，哪怕蹭到一个绯闻也是合适的，他自己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毕竟他长得不错，家世也还行，和他随便睡一睡还真说不好是谁吃亏。

“怎么没有味道？”修斯燃把脸凑到杜衡的腺体旁仔细嗅了嗅，空气中除了自己散发的罗勒叶的味道外什么都没有。

杜衡转身走开，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鲜红的牛肉放在菜板上，随手打开旁边的平板电脑搜索食谱。

修斯燃锲而不舍地靠近，屁股靠在大理石台面上，他面对着杜衡，表情中带着挑衅，“杜老师不会是beta吧？”

杜衡抬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了解，很多人为了方便会冒充alpha，这没什么奇怪的，对吧？杜老师。”修斯燃摊开双手，继续放出一些信息素，他想测试杜衡是不是真的闻不到味道，还是对其他alpha的信息素并不敏感。

“只有在现实中没有能力的人才会选择用原始的方式压迫别人，通过信息素压制获得胜利并不是什么君子行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和强盗没有区别。”杜衡拿起菜刀在牛肉上比划，“我不喜欢接吻，也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影响别人。”

修斯燃抱着双臂，将脸送到杜衡眼前，看着他那双专注的眼睛，“所以到底是什么味道，好好奇。”

杜衡可能是令人无语的学生见多了，眼睛都没眨一下，只说了句，“你挡着我切肉了。”

“让我猜猜，不会是什么牛奶味、玫瑰花味这种类似omega的味道吧。”修斯燃笑着，脑袋的皮筋突然间崩开，头发瞬间散下来，有点像一只长毛犬，“杜老师这么斯文，柏树的味道也不错。”

杜衡偏了偏身子，两只手指捏住掉在菜板上的皮筋，转身丢在垃圾桶内，“请你躲开。”

“告诉我吧。”修斯燃突然撒娇，一脑袋拱到杜衡的肩膀上，“求求杜老师满足我这点可怜的好奇心吧，你要是不说，我就发乐丝问，海宁大学那么多学生总有人会知道。”

“忍冬花。”杜衡轻轻开口，“现在你能起开了吗？”

“是什么味道？”修斯燃抬起屁股踱到杜衡身后，“不过我听说忍冬清热解毒，可以消火。”

“你很喜欢用语言调戏别人吗？”杜衡把牛肉片放到准备好的碗里，“如果没算错，这应该是咱们俩第一天认识，第二次见面，请问修先生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随便就能滚上床然后第二天拍拍屁股走人？为你的约炮纪录拓展更多职业角色？我还不知道你之前睡过老师吗？”

“我只是很喜欢你。”修斯燃后退一步，一只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把纠缠在一起的发丝打散，“一见钟情？我真的觉得你很吸引我，而且我刚才在车里听到你电话……不好意思可能冒犯了你。”

杜衡把前面的瓶瓶罐罐拿起又放下，仔细辨别自己需要的调料，在料酒倒入碗里的瞬间，他开口问道：“你想睡我吗？”

修斯燃一愣，然后一把环住杜衡的腰，“想啊，但如果你觉得太快，我们可以换一个相处方式，比如从看电影吃饭开始。”

“我只上别人。”杜衡带上一次性手套，把牛肉抓匀，“不管对方是男是女，A或者O，我都只上别人。”

“我们可以慢慢相处。”修斯燃的手想抽出杜衡掖在裤子里的衬衫，却发现被一股奇怪的力阻止，他顺着杜衡的大腿摸下去，发现一条偏硬的布，“衬衫夹，没想到杜老师喜欢这个。”

“如果在这一点没办法统一，那么也应该没什么可聊的。”杜衡清洗菜板，又换了一个绿色的摆在眼前，“毕竟最终目的是性，我对纯柏拉图式的感情没什么兴趣。”

修斯燃握住杜衡的肩膀，“我也是，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

“或许只是因为之前没有遇见我这种类型，所以才把新鲜感和爱混淆了。”杜衡拿起旁边的香水柠檬放在菜板上，“也有可能是我的某种特质让你产生了性冲动，其实只要你再了解我一点就会发现我和你的理想型相差甚远，所以我们不合适。”

“如果我让你上，你就会和我睡吗？”修斯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握住杜衡准备切柠檬的手，强迫他转过来听自己说话，“我只要求当下的快乐，现在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如果你点头我现在就去洗澡。”

杜衡对这个说法很意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和修斯燃对视，企图从那双饱含情绪的眼睛里分辨这句话的真假。

修斯燃眨眨眼，双腿微微蹲下，用一种仰视的姿态看着杜衡，“杜老师。”

“能吃酸的吗？”杜衡抽出一只手拍拍修斯燃的脸，“不能的话我少放点柠檬。”

修斯燃在心中暗喜，他点点头，站到杜衡身边帮忙打下手，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两人之间的氛围比刚才好了不少，对于他来说，这是拿下情人的一大步。

杜衡追求性，修斯燃也一样，只是他比其他人更执着，不想睡的可以睡，想睡的必须睡，前期可以让对方占点口头上的便宜，真到了床上还不一定是什么姿势。

天色逐渐暗下来，侵染云彩的最后一抹红色也消失了。杜衡唤醒餐厅的灯，把菜端到桌子上。修斯燃为了控制体重，放弃了大米饭，只拿了筷子乖巧的坐在餐桌旁。

“有发绳吗？”修斯燃指着肩膀上的头发，“需要扎起来。”

“卫生间镜子后面好像有。”杜衡拿起手机给菜品拍了照片，“不知道是谁扔下的。”

修斯燃找到指定地点，发现了三条带小草莓的发饰，他随手抽出一个把头发挽起来，然后把另外两个扔进垃圾桶。

餐桌上的话题变得轻松，修斯燃主动讲起了新戏的事情，他问杜衡，“杜老师觉得做一个好老师最重要的点的是什么？我研究剧本时总抓不到重点。”

“你演的是一个好老师吗？”杜衡反问他。

“学术素养高，学生也喜欢，不算好老师吗？”

“学术素养高只能证明他的能力很强或者他热衷于在自己的领域开疆拓土，学生喜欢可能是因为他性格比较好，而且对于教学不严格，又或者是因为上课方式比较幽默，毕竟大学老师在教学上没什么严格的KPI需要执行，很多时候和学生好好相处反而对自己的工作有帮助。”杜衡把牛肉片盖在米饭上，褐色的汁水一点点渗入，“可以多给我点信息吗？”

“有合同在不能讲太多。”修斯燃笑笑，他想起刚才在车上杜衡的话，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可以给你讲一个关于人物的点，就是他好像对感情的态度比较漠然，可能是因为自身经历的问题，他总是抵触恋爱，比起和伴侣一起生活，他更喜欢通过一夜情的方式解决自己的情感需求，比如说在□□后和鸭子畅聊人生之类的，他好像享受这个过程，但又不愿意和人长期维持这种状态。”

“你也说了是因为自身经历。”杜衡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一边翻看一边说：“人生不是设定好的程序，很多人都会选择与常人不一样的路，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选择没有对错之分，就主角这种状态来说，我以为修先生会比较有心得。”

他放下手机看了修斯燃一眼，眼神里有些轻蔑。修斯燃朝着还没熄灭的屏幕上看，发现是乐丝的热搜界面，上面的词条打着一个巨大的HOT——修影帝携新宠私会陈多。

“公司新签约的小孩。”修斯燃解释道：“只是常见的宣传手段，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吃过饭就分开了。”

杜衡不说话，只是又夹了两筷子牛肉。

修斯燃用手拿起盘子边上的柠檬片扔进嘴里，五官一下子扭曲起来，他咬着牙，嘴唇里冒出两个字，“真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