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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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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旬,依例武皇本该驾临西郊别苑避暑。

无奈赛马大会在即,各国使节已陆续抵京,宫中反而比平日忙碌了许多。

叶师傅博古通今,奉旨常伴君侧,会四方远客。

莲歌不用温书,自是比平日闲适了许多。

三皇子因事前答应了姜尚郡主,抽了空子在书斋内画花簪图样,莲歌闲来无事,在旁侧助他研墨。

“这画样费力费时,公主定觉无趣?”

诸葛敬远瞧她坐在对面,安静无话,怕她闷,忍不住问她。

“铎壬哥哥平日也爱作画,他常说我浮躁,故作画时常命我禁言案旁、用心以观!”

莲歌摇首,展颜而笑,见他要描色,忙将朱砂递了过去。

“为何要用朱砂?”少年接过,盯着盘中朱红,不由地抬眸问她。

“殿下样中画的是海棠,海棠乃花中雅品,其中白玉海棠霜斗婵娟,而朱砂海棠奇丽绝代,听说郡主再过些时日,就要行笄礼了,用朱砂描色吉利!”

“公主不知,姜尚这个孩儿闹,自小奇闻异事就没断过!这奇丽绝代四字,恐他父王都不信!”诸葛敬远闻言,朗笑间已连连摇首。

“想入宫以来,我那奇闻异事也不少,母后信中尽是训责之言,铎壬哥因此常为我开脱,说这女儿家,待及笄之年长了心性,便不胡闹了!”莲歌吐舌而笑,耸肩道。

“那乌鹊之事与你无关,公主如此,敬远反倒于心不安!”

男子想起此事依然喧嚣未歇,常被人拿来提及,怕她有心事藏着不言,当即住了笔。

“殿下,这作画最忌中途搁笔,郡主若收了花簪,定会知您一番苦心!”

莲歌见状,想自己一时说错了话,忙小心翼翼地将画笔奉到了三殿下面前。

“你这丫头,宫墙之内,事事未必常随人意,可也由不得他人以白诋青!是非曲直,定会有人正心以察、平心而论,敬远深知你之苦处,却不希望你为此自责!”

诸葛敬远瞧着眼前风云浪尖上的少女,当即拉了她语重心长道。

“殿下的意思,莲歌明白!”少女舒颜,摇首示意自己无恙。

“既是这样,我便不再追问,现下就依了你,以这朱砂为底,为那孩儿闹画一回这奇丽绝代的海棠。”

诸葛敬远接过了笔,轻描数笔,眼波倏地一漾,又转身将笔置于了少女手中,恍然笑道:

“瞧我,你既提议,这海棠倒要由你亲描才好?”

“这怎么使得,好好的一幅画,描坏了岂不可惜?”少女摇首,婉言推拒。

“描坏了,便再画一幅,又不是什么难事?”男子温和浅笑,执意拉了她于书案前,亲手教她着色。

“此为郡主的花簪图样,会画坏的!”少女硬着头皮描了几笔,依然顾虑道。

“无碍!”

描到那细萼处,少女屏住了呼吸,盯着那惟妙惟肖的轮廓,手下不忍道:

“此画郡主那边已盼了数日了!”

“你大哥应教过你,画者贵在画心,郡主会喜欢的!”

男子浅浅低语,不容她退却,手握紧那截纤秀的手指,轻轻点染,心绪铮铮跳跃,眼光触及少女秀美的侧脸,温柔不自觉间已满溢于了眼底。

楠木案上,随着手势渐起,花叶辗转于明绢之上,宛若神来之笔,那一抹抹朱色晕在那海棠花瓣中,栩栩如生,奇丽绝代。

帘外,一位袅娜俏丽的女子已驻足细听这二人说话良久。

瞧着中庭男子眼中可溶川雪的心悦温软,眼波一时起伏不定。

赛马大会临近,七殿下吵着要去马场巡视。

圣上才准了奏,他又跑来请旨要带了莲歌去。

“看不出,你倒有心!”武皇闻言,甚喜。

“父皇,想小嫂子也闷坏了,刚好四哥也在那边,正巧话话家常!”梓允眨眨瞳眸笑道。

“呦,你这小机灵鬼儿,倒懂得做这月老牵红线儿了,圣上您瞧,人家公主还未进咱这门庭,这七小子的嘴已如抹了蜜一般!”

一旁为圣上捶背的郭才人,瞧着下首的孩子,笑道。

“依朕看,本该如此,梓允,待你四哥娶了公主那日,你便是朕的头等功臣!”

“此为儿臣的一片孝心,即是家事,儿臣自当尽心,父皇面前不敢居功!”下方少年胸有成竹道。

“你这伶俐劲儿,怎么不分点儿于你大哥?近些日子,番邦使节敬献了不少奇珍,喜欢什么就挑了去,算是父皇赏的!”武皇欣然道。

“儿臣谢父皇恩典!母妃想要什么,儿臣也一同挑了!”少年一喜,下首谢恩。

“亏你有这份儿孝心,没枉我昔日疼你!不过你们父子俩也别只顾着乐,却忘了礼俗。今儿独带了公主去,她定知你用意,万一臊了,扭捏起来,反倒不好,不如将宫内闲散的孩子们都唤了去,如此一来,一举两得,满堂和乐!”郭才人见圣上欢喜,也旁侧进言。

“你妃母说的是,梓允,要你二哥领了禁卫军,带了大伙儿同去,记得,你四哥那里,定要言明是朕的口谕!”

少年颔首答应,速速领旨而去。

宁馨殿中,莲歌正百无聊赖。

“公主,这女红哪有男子来做的?”旁处一张书生脸,手执一块儿红锦,一脸幽怨地飞针走线。

“范进,你如今年近而立,还尚未娶亲,这宫内的锦衣玉食不过是过眼云烟,待回到邬敕国,想你这袍子破了,也得亲力亲为,不如趁此先学学这走针之法,将来也好过活!”莲歌呷了口茶,颇有远见道。

“那掌灯的小玉,成天儿里想出宫,公主倒不如收了她做房内的丫头!利国利民!”范进暗忖,一旁建言。

“范承旨,我瞧你和那珠儿走的近,难不成你是欲盖弥彰,瞧上人家小玉姑娘了?”

莲歌听此,探过脑袋,上上下下地逡巡着他。

“什么珠儿小玉的?自打痴心思秋香,范进便独坐三秋,愁苦满身!”男子叹息一声。

“来了还不足三月,哪会有什么三秋之苦?范承旨整日脂粉堆儿里来去,喜上眉梢,你那秋香表妹恐是连模样都记不得了!”莲歌冷眼看那书生,一脸睥睨之色。

“记是记得,可自来了宫中,想是这美人见多了,反倒不觉秋香丫头娇花照水了?想来还不如那小玉姑娘呢!”范进浮思,一旁又叹息起来。

“都道这女人心,海底针,殊不知,这男人心,也是那九天月!”

“公主,范进不过是一寒门书生,心再高,不过是一秋香表妹。而那四皇子才是这九天月,如今相府小姐已楼台揽月,公主您也只有在地上干看着的份儿了!”

“人家近水楼台,有月可得,我这九亩莲塘,也定会有明月相照,这各有各的因缘际会,何故攀比人家?”

范进见少女豁达,想即若不是那文韬武略的四皇子,他家公主也定会寻得一桩好姻缘,遂把轩辕陛下要他劝谏莲歌之事悉数抛在了脑后。

两人正说着,已有宫娥传话,说二皇子备了车马,要带后宫姑娘们今日去马场观战。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总算有人来救范某人了!”书生当即放下绣花银针,愁云尽消,喜不自胜地差宫娥替公主打理行装。

“人家二皇子说带那姑娘家去,哪有你的份儿?”莲歌瞄了范进一眼笑道。

“这皇家马场据闻有宝马上百,且那边风光独秀,京中鼎鼎大名的公子哥儿都未必能有幸游猎一番呢!想范某人一介布衣,公主,您可要善待微臣。”范进当下作揖求道。

“难怪梓允整日里吵着三殿下要同去?范进,自来后,你这承旨也吃了不少苦头,今儿个,吾等正巧趁此出宫透透气!”

这宫内的日子,若是无事的时候,实则是最无趣的。

愈待的长,愈觉得闷。

莲歌瞧着窗外一片草木繁盛,心也如一只云燕飞了出去。

京郊马场,草色丰美、马嘶声震。

湛蓝的天际,云朵低徊,夏晖射人。

两队服色各异的健勇,正列阵相较,马上功夫叹为观止。

为首的青衣少年,引缰闪过几人的围堵,将那红色的马球打起,于空中漂亮地抛了个圆弧,那球被同伴接住的一刹,他已自肩后拔出三支弓弩,分别射向了挂在场中的三面箭靶。

嗖嗖几声风响,正中靶中红心。

周围一片沸腾,伴有鸣金之声,那少年定睛瞧到马场外有黄旗招展,眼光微微一怔,须臾已策马奔来。

“四哥,好身手!”七皇子从适才的一幕回过神来,不禁赞道。

“东营那边正是忙碌之时,梓允,你怎把二哥也给搬来了?”

一脸麦色的少年看清了来人,当即跃下马匹,蹙眉嗔道。

“此来奉了父皇口谕,巡视尔等备战之况,并非是玩耍之故!”

少年端坐马上,抬起下巴,一脸严肃地拱手回禀道。

“虽说是父皇的口谕不错,却也是这老七请的旨!”二皇子弘义眯眼一笑,扬声露了那少年的底。

“好你个梓允,几日不见,倒已是御前钦差了,如此一来,吾等怎能不好好伺候一番?”

诸葛合墒脸孔现出一抹狡黠,与他三哥互递了眼色,两人当即将那孩子自马上掀了下来,几名孔武兵勇围过,瞬时把那孩子抛了起来。

那少年显然是见过这等阵仗,咯咯笑着,当下已乐的飘上了云端。

“师傅整日里伴驾,就知他会逮了空子跑来!”

三皇子朗笑,眼睛看向人群中红巾裹头的莲歌,卸去了华丽珠翠的少女,如初见时的清水芙蓉,美丽非常。

“四哥,公主这边便交于你了!”七皇子按捺不住玩性,草草交待,被一群人簇拥着,策马跑远了。

诸葛合墒见他二哥视线飘向莲歌,冲他挤眼,旋即意会出是他父皇的意思。

“公主初来马场,不如由合墒带您四处走走!”

想那火罗天圣可汗和轩辕铎壬对弈了数个时辰,他正想问她一问,少年跃马而上,冲马下一身骑装的少女大方的伸出手来。

“听郡主说马场方圆尽是青竹浓荫,景色颇佳,我欲与郡主同去,四殿下还有竞马重责,莲歌便不叨扰了!”

今日同来的还有岳相之女,她常独自操琴,每每听到,只觉曲调凄清,想四皇子近日不在宫中,岳菀真定是十分寂寞苦楚,莲歌摇了摇首,当即婉谢道。

岳菀真闻言眼波一震,近来太子妃也常请这公主于殿中说话,每每说到四皇子,都被这公主拿话岔开了。

太子妃提及这公主有悔婚之意,是真的吗?岳菀真心中升起一丝微弱的曙光。

马背上英武的男子,手空落落地垂下,双眸盯着那道背影,神色颇为复杂。

“四哥哥,这马场周围我熟悉,公主既然有意,姜尚自当尽地主之谊,菀真姐姐也是初来,太子妃请哥哥代为关照!”

一身戎装的少女,这些日子来行事颇为谦和,好似变了个人,当即挽了莲歌的手臂,两人结伴而去。

“公主,等等,还有我!”

马队后跑来一人,擦了擦脸孔上的汗唤道。

“范承旨,这女儿家说私房话,你去作何?倒不如随了梓允去马场历练一番!”

诸葛合墒将球棍一横,当即挡住了男子的去路。

“范进,有郡主陪着,你就随了殿下们去打打马球!”莲歌吩咐。

范进苦艾艾地接过那球棍,还想说什么时,脚底悬空,一壮汉已将他扔上了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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