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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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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合墒不懂他如何该彻夜难眠,而这阴煞一般的臭丫头却如无事人一般酣梦不醒。

想到那句“真神与国母永结同心”的话,他实在无法任她于自己眼前继续她的春秋大梦。

十分不厚道地靠近,肩胛微微施力,咕噜一声,如他所愿听到了榻下一声痛呼。

“怎……,怎么?是……,是做梦了吗?”少年吃惊地翻起,十分关切地扫向下方。

白色裙裾中,一朵风中小荷摇摇曳曳,伴着环佩玎玲的声响。

“唔——”

少女睡眼惺忪地眸子游巡过周遭景致,洒下了串可怜巴巴地嘟囔。

忽地忆起他还伤着,自己竟睡着了,有些赧然地爬起。

“这一夜,你说了好些梦话,若非是天还未亮,爷就差福印送你回宫了!”少年歉意,唇角溢出些诡笑,又极快地收了。

“梦话?”

少女喃喃自语,猛一抬首,眸睛圆溜溜地闪了几闪,当即不吭声了。

“嗯,我记得你说……”少年转眸开始回想,表情有些讳莫如深。

“本殿记得!记得!”少女脸一热,她一定是又梦到那王子了,慌忙掩住了他的口,连连颔首称是。

少年的视线落于那莹白的手背处,脸际微僵,自唇角溢出了一字:“闷!”

手心一烫,少女惶乱地颔首,半展华袖倏地落下。

“可……,轩辕莲歌,真令人匪夷所思呢,你做了什么梦?竟口口声声要当国母呢?”少年微匀了气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

“国……,国母……”少女嗫嚅,如坐针毡。

“嗯——,其中喊了数次,梦中还笑了!”诸葛合墒眸辉精灿地睇视过来。

莲歌抿唇,脸上的红晕沿着颊边爬上了额角。

天!

瞧瞧你一天都想了什么?!

上回梦了水晶鞋、王子、舞会、飞天马车,如今你又梦见自己当上了王后。

莲歌你真是无药可救!

“莲歌忘记了!”少女抿唇道。

“那么你知道国母的意思吗?亦或是你口中的国母还有它意?”

少年见她如丧考妣的模样,凑近问她一句。

“国母……,国母就是皇后……,这个莲歌懂得!”少女的脑袋几乎要耷拉到了地上。

“那么,你……,你想当皇后吗?”少年执目看过,眸中绽开了一线星寒。

“怎么会?是……,是我母亲……她贵为国母……,自是望女成凤,对莲歌报以期许!”

少女搜肠刮肚寻了个理由出来,干巴巴地扯出些笑。

“虽说早年也曾商议将你配于大哥,可你年纪尚幼,大哥年长,就作罢了!你母后难道还有此意吗?”少年有些狐疑道。

“太子已有良悌,邬敕国自古也有不少帝姬嫁入寰中各国为后的,我母后早年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莲歌淡淡道。

“你是说远嫁和亲?”少年眸睛犀利道。

“听皇贵妃娘娘言,长公主数载前和亲于外,功在千秋,会永留青史!我朝历代为福佑家邦,和亲的帝姬也不胜枚举呢!”莲歌眸波渐平,微微一笑道。

“于外,自是如此,可于内,怎么舍得?”少年眉心堆山道。

“身在皇家,有些事殿下也当懂得!”莲歌一瞬不瞬地瞧去。

“诸皇子中除了七弟,现下皆在朝中奉事,我如何能不懂?只是这皇后可不是想当就能当得的事,这貌自是不说,后宫之治堪比朝事,这等重责若换了常人也担不起!”少年上上下下觑了她几眼,拉长了声音道。

“凤后甄选自是慎中又慎,可事事皆有例外。殿下有所不知,我母后当年也并非是才貌惊世,不过与父皇偶遇,便成就了一段良缘呢!”少女颇为羡慕道。

“此话足见你母亲谦逊贤德!那皇后并非偶遇那般简单,也并非如旁人想的那般轻松!大姐无垢与阿布里沁当日在御花园见过一面,是父皇刻意安排的,虽然坊间皆说是偶遇,传为佳话,而至于良缘,那阿布里沁后宫美人无数,堪比那火罗可汗了,我朝长公主是哭着嫁去远地的!”少年细细道来,话语夹杂着叹息。

“看来殿下并不认同和亲之策?”少女惊讶。

“不是不认同,是若非万不得已,这和亲之策当慎用,内修为基,方有长治!和亲实则是一险策!”少年一语中的,机锋凌厉。

“殿下所言莲歌也想过,回朝那日,也是如此劝谏父皇母后的!”

平日师傅那里半部《中庸》她背的前后颠倒,可关键时她倒连这和亲之弊都用到了,少年眸光一暗,脸色已十分难看。

七月二十九,内侍省传话,赛马大会前的家宴取了。

事因御书房内大臣议事时,太子一番“亲奉远狄”的策论,令武皇陛下勃然大怒。

其后诸皇子被传至东华阁经邦论道、笔墨文章,历时五个时辰。

七皇子最先被放了回来,正惴惴不安地与诸位娘娘们禀告,那方翰林大学士俞文卿急见。

皇后娘娘召见后,神色谨肃,当即摆驾御书房。

诸嫔妃面面相觑,连忙各自散去,内廷一时鸦雀无声。

“这才出师几日,你们哥几个便将师傅平日所教皆抛于了脑后,如今可好,被你父皇抓了辫子,他近日政务繁忙,脾气燥,你们不是不知?”宁馨殿中凤衣金装的皇贵妃眉目含威地训道。

“妃母,这喜宴在前,儿臣哪顾得上读书啊?再说这后日便是那赛马大会,二哥负责防务,三哥四哥备战忙碌,连五哥那好静的人,近几日也引马拉弓的,这御前大考来的真不是时候。” 梓允闻言,直在一旁叫屈。

“也是,那外头驿站内,住了多少来朝的使节,你父皇这大张旗鼓的,也不怕被人瞧了笑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内廷的天象,谁又能摸的清呢?皇贵妃手执纨扇,敛了秀眉。

“娘娘——,父皇最听您的话,今日您可要救救儿臣,儿臣那篇策论,写的一塌糊涂呢!”梓允近处恭敬奉茶道。

“你父皇若真听我的,你三哥还会挨了鞭子?你可看到你三哥今日神色如何?”皇贵妃苦了张脸,忧心地问他。

“有梓允善后,三哥自是无虑的,再说三哥几人腹有书墨,皆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呢!三哥那人根本就叫人气不起来,诸兄弟中,父皇最舍不得罚的实为我三哥!”梓允替娘娘宽心道。

“梓允,连你都能过关,那其余之人,大概也可躲过一劫?”莲歌闻言,眉眼笑笑地自一旁编排他。

“那其余之人是谁?公主所言梓允如何听不明白了呢?”一身铜绿烙纹常服的少年露出颗小虎牙,朝莲歌笑笑看来。

“臭小子,你四哥他那身上本就背了罚,再添一道,也无妨!若说担心,倒是你,赛马大会我们皆去观战,备不住就留你一人待在这宫里温书!”莲歌呷了口茶,一旁装腔拿势地唬他道。

“回来的路上便想这事,连公主都这么说,娘娘,你当真要救救儿臣,那赛马大会儿臣是一定不能错过的!”梓允一急,当即跑去了娘娘身边。

“这翰林院的头名贡生还用人救,可是我听错了?”珠帘响,一眉清目秀的少年自外气宇轩昂地行了进来。

锦娘娘瞧见儿子,那眉中的烟云转而散去,忙吩咐下头准备晚膳。

“三哥,他啊,是在拿乔,不知三哥可听了这天子门生金殿折桂的好消息?”莲歌上前连忙施了一礼。

“叶师傅言今日梓允错了两处,二哥错了三处,我错了五处,偳业错了六处,今日这壮行宴取了,可这新科状元的请可免不了了!”诸葛敬远笑弯了眉,当即一旁敲起了竹杠。

“难怪你父皇生了大气,本宫听后都颜面无光呢!那合墒呢?”皇贵妃没瞧见四皇子,有些奇怪道。

“在父皇那儿,还没出来!”

“我两处,二哥三处,三哥五处,五哥六处,四哥……”梓允一旁踱步,有些不敢置信地顿住了。

“适才与二哥几人一同回来的,也有些纳闷呢!”诸葛敬远与他七弟对视一眼道。

“这策论以前也考过,你父皇何以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连皇后娘娘那里都惊动了?”皇贵妃翘首问道。

“儿臣也不知,今日父皇传的蹊跷,兄弟几人皆在东华阁处笔墨伺候,之后便是侯旨觐见,儿臣此来也是问问母亲这方可有听到了什么消息?”三皇子也百思不得其解。

“上回为你的事就僭越了,这回是如何也不能出面了。这一个个都该长了记性,赛马大会后你父皇有了空子,备不住还会提了你们考问,莫要引出了乱子!”皇贵妃于上首点拨了几句。

真是奇了?

这四皇子不知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想着他那张噙着自信的脸孔,莲歌眼见这情势堪忧,只觉得古怪。

晚膳后,那范进又满脸堆笑地入内告罪,莲歌将笔墨一推,示意他也书个宏篇策论,论论这忠臣之道。

书生苦脸挑灯而去,自是三更灯火五更鸡。

天涂云色淡,月浸桂花清。

宁馨殿中,皇贵妃命人采了木樨树上的桂枝,以红彩扎了,挂于了廊下。

莲歌随手送了梓允一捧,美其名曰恭喜“状元爷高中!”,殿中笑作一团。

娘娘瞧着殿中热闹,示意梓允捧了,送往宫中各处,去去晦气。

那孩子临行时,眸光藏精地独塞她一捧,笑着跑了。

“臭小子,你的差事……”

“去吧——,圣上知道也会高兴的!”

皇贵妃素袖一扬,示意她去,莲歌颔首,恭顺地领命而去。

濋章殿外,遥遥看到岳相家的小姐与福印立在殿外,焦心等候。

步子一转,莲歌当即折身而返,瞧瞧那手中一捧桂枝,叹息道:

“就说了,你这广寒桂枝的福泽恩长,他享不了!”

沿着碧水静阁,白玉石阶迂回而下,却迎面撞上两人。

其中一瘦骨嶙峋的老头儿,捋髯站定,慈眉善目,正是叶太傅。

旁侧紫衣少年,风致俊朗,温煦的双眸难掩神光流转,打量着她,视线直直落在那桂枝处。

这二人皆是让人头皮发紧的人物,莲歌忙恭敬地上前施礼。

“据闻公主前些日子与祝光斗对垒小胜,真是可喜可贺!”叶太傅拱手。

“学生不才,竟忘了君子中庸的道理!”莲歌当即福身告错。

“圣人云: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公主的书背的前言不搭后语,却掌握了中庸之髓,已十分难得!”

太傅谬赞,莲歌脸一红,忙侧身一旁,请师傅先行。

“公主这是去往何处?”身前移来一张俊脸,低声问了句。

“宫中各处皆在挂桂枝,莲歌取了正准备挂于宫内!”

“今日忙碌,也不知我那宫中可曾挂了?”

他似问非问,莲歌的耳朵火辣辣地烧,喉咙发了半天的涩。

正欲支应一句,那道修长身影已与师傅头前走了,害她只能恨恨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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