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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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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都会记得!

委屈、仇恨、怨怼……

武皇闭目,这些可是他一直想回避的东西。

于宫外献舞的人选,是雨落当日便定了的。

她冰雪聪明,当然听明白了自己的话外之音。

美人未来,胆大到戏弄天子的地步!

而脑袋,她果真是不在乎的!

“这复仇之心不知可否化解的开?”想着,武皇问向一旁忧心忡忡的宫人。

“圣上乃天子,家国人臣,皆有其道,子民焉能藏恨于心?”

“陈萦,且莫宽慰于朕,那些恨、那些怨朕知道,它藏于心间、藏于世间,不过是畏于君威,不敢吐而已,如今不过是遇到个不怕死的,吐了出来!”武皇叹息一声。

“圣上龙体要紧,流主舞一时片刻还回不来,圣上不如摆驾太极宫歇息!”红衣内监一旁劝道。

“不必,朕会在此恭候,多晚朕都会候着,既遇到这寻来的仇家,避而不见,反倒成缩头乌龟了!”诸葛豊迟拧眉自嘲道。

其后他于琴房得到不少有关流主舞誉满京华的消息,诸葛豊迟并不意外,那般国色天香的女子,是难遮其华的,也因此更易招来祸患。

而这祸患,自流月还是女童的时候,她便知道。

眼下她的祸患,来自青転侯。

他眼中的魂飞神往,欣喜若狂,比那九公子少不到哪去?

当濋越侯尚在相国寺的时候,他便命舞宴开席。

“今日舞宴,乃为二位侯爷所布,濋越侯未至,这舞乐一出,吾等会因此获罪的!”

流月美目扫过驿馆现身的骆缙,近前福身道。

“那晏侯郎出自皇族,拜认亲戚还来不及,哪有空子顾及这区区礼宴?流主舞私下于侯爷我起舞助兴有何不可?侯爷疼惜你还来不及,怎会告了你的罪?”

男人眸光明润灿亮,似蝎子一般将玉人咬住,色与魂授之态一点未有收敛。

流月心中一澜平静,这青転侯是她的一步棋,一步走到圣上身边的棋。

自莲歌告诉她那陈娥是细作后,她便更觉得要尽快达成所愿。

无论是铎壬太子还是莲歌,她都不想眼见着他们只身赴险。

乐官从旁接了请,领了赏,谢月华想除掉她这眼中钉,用心歹毒。

她展舞于骆缙,一曲接一曲,美人玉骨,丽冠枝头。

那骆缙醉眸微狭,不时步下拉美人踏舞。

流月眼见他双眸光色浮起,心中知道那张脸皮快坠地了……

每每抗拒,每每遭遇蛮力相阻,玉腕上红痕落了散,散了落,望着眼前一张汗湿的阴白面皮,流月眸光愈发霜冷。

“谢月华舞技名动京师,数载下来不过是掌乐院一名卑女而已,流主舞这般国色天香的佳人,委身于乐署太可惜了,不如随了侯爷去封地享那仙侣之福?”

青転侯邪思扑面,朝美人扑了几下。

“侯爷醉了,晚宴将至,莫要失了体统!”

眼见天色不早,流月讥笑一瞥,于他欺近时伶俐地一转,青転侯栽于脚下,有些狼狈。

待爬起时,骆缙已于数个时辰的周旋间,失去了耐性,醉心色起,箍住了美人腰身,扣住了美人的下颚威慑道:

“流主舞,对于性子烈的女子,侯爷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身为入京侯旨之臣,如此放肆,圣上会砍了你的脑袋!”流月容色大惊,声声叱责。

“流主舞不如与本侯做个赌,待明日晨起,看圣上可会砍了我的脑袋?”青転侯闻言笑的气焰嚣张,那手说时就要朝美人脸上摸去。

“何必等待明日,现下本侯便可依律砍了你的脑袋!”一声冷音,自外阔步行来了眉目冷俊的濋越侯。

“晏侯郎——”

“唤我侯爷,你祖上不过是三千户的校尉!”

“濋越侯,今日为这女舞出头,难道那不近女色之名是假,若是这般,本侯愿意割爱!”骆缙收回了醉态,一旁笑地喑哑。

“这女舞不属于青転侯,何来割爱之说?那不近女色之词,本侯可从未说过,你大可于天下大肆渲染,本侯爷不在乎,我来是知会你一声,本侯与你不熟,怕这宴冷,已差人取了,而这女舞本侯先瞧上的,自该我带了去!”

冰沁般的声音落下,快厉的两掌,美人已被濋越侯面孔萧杀地抱出了馆驿。

“那骆缙无法强我半分,你也是如此!”流月于馆外,眉目清冷道。

“本侯送你回宫!”晏澜甫淡声,未多解释,便将她送入了马车。

“难道是圣上派你来的?”流月抬眸揣测道。

“你是他的人?”夜色中有冰冷的视线瞧来。

“你认为我会成为圣上的妃子?”流月水眸清漾,瞧见男人眼窝中有激流涌动。

晏澜甫没有说话,其后的路上,他一直正襟危坐,除了马车上的香炉袅袅,他真如传闻中的一般,是个话少的可怜的人。

流月不喜聒噪之音,晏澜甫如此,不会让女人心生烦忧。

可他还是说了,在檐牙高啄的皇宫渐行渐近时,濋越侯言简意赅地问了句“为什么?”

后半程她的确做了不少令人诧异的事。

她将好好的纱裙撕了两下子,从车窗抛扔了自己的一双绣鞋,并用发簪将美丽的蔻丹指甲磨劈了,斜堆的双鬟,被她拉偏了一些,甚至她未求问一声,便取过了他的剑戟,将头上的花珠,砸去了珠彩光芒,又戴回了鬓中……

“你不必知道!”

她未解释,可她相信他能猜出与那青転侯有关。

“若本侯晚来一步,你可有逃出那老耗子的法子?”他在车马停下时问。

“法子很多,因为老耗子没有小耗子精!”流月轻笑,她一点也不喜欢当小耗子,她是雨露含香的牡丹花,这种天壤之别的称谓总会同时出现在她身上,令她十分矛盾。

她当然不会告诉晏澜甫自己会压下反胃的感觉,于青転侯强吻她时,麻晕那只大汗鼠。

没有道谢,在离去的一刹,她有些惊异于一个沉默的男人炽热地吻了她。

他吻过女人,并非不近女色,流月想坊外的传闻的确是信不得的。

比起青転侯,他并非鼠辈。

这让她想与他交交心,比如她貌美不错,却也并非良善之辈。

美人笑意深深,濋越侯眸中闪过一线寒芒,有些骇人,但只是一个喘息的空子,他便倒于了一旁。

“心里受过伤,是可以放生的鱼!”

流月将一粒药丸塞于了他的口中,然后跳下车马,神态凝重地步入了宫门。

很快,她便被请进了乐署的琴房。

月色深寂,柳影连苑。

武皇诸葛豊迟久候多时,帝目含笑,兴趣浓厚地“欣赏”着眼前出尽风头的“花王仙女”。

美人绿鬓斜堆,却隐隐瞧着有些不对,移目近前,才发觉那鬟发歪了!

随手拈起一截精致的玉指,上方蔻丹斑驳,甲片断裂!

视线再往下移,粉色俏丽的牡丹裙,丝絮脱崩,颇有风卷芳菲的飘零之态,而那双玉足如落雨那日一般,依然是丝履不在,好似这深宫内院整日里虐待她一般。

诸葛豊迟想象了不少她回宫时的模样,那其中有志得意满、怙恶不悛、傲睨自若……

只是除了倨傲外,今日流主舞这出金蝉脱壳、宫外飞仙的小聪明似乎棋差一招,如今似归朝的倦鸟一般,神色有些委顿。

自福身见驾后,这琴房便宛如霜降,令他忍不住抬手披上了外衫。

纵使美人脸畔没有一丝明媚,可行事尚称得上从容有度,躬身于御前服侍更衣,消解了不少圣怒,只是那断裂的丹甲不时在眼前闪现,怨怼深深,帝目忽视不得,于双眉频蹙时问向美人:

“今日不知有何迎宾妙舞于馆驿助兴?”

甫落音,宝帘挂秋影,丹烛映清壁,丽人玉容僵滞。

“看来流主舞的记性一直都很差!”诸葛豊迟觑目冷嘲道。

“粉中冠、猗兰操、仙客来、笑春风、系裙腰、夜深沉、佛念生、月如钩、明如镜、朝天子!”

美人傲骨铮铮,一面回奏一面为帝君打理着盘龙玉带,纤指差点触及龙佩,吓地指尖一缩,忙欠了欠身。

“看来吃了苦头,还是会长些记性的!”

琅腰一紧,诸葛豊迟已攫住了她的下巴,帝目深沉地捕捉了她萧冷的目光。

“圣上要用青転侯的方式对我吗?”

美人莹眸流转,声音嘶哑地吼出恨愤,哀色凝于眉心,那一点朱砂,在光洁的玉额中,血色刺目,蹿入魂魄,似有殇鼓敲击心口,让人无法熟视无睹,心中一软,诸葛豊迟龙袖震声,松开了她。

席前的琴案上一杯凉透的茶,美人默默撤了,款生莲步,欲抱琴而来。

“不必了,朕没兴致对牛弹琴!”

龙袍身影,探臂拉住了她,已有摆驾别馆之意。

美人秋水莹莹,腮畔有丝浅弱的笑,鼻翼微翕,黛眉轻妩,玉手将帝君指力硬冷的手掌移了移。

诸葛豊迟凝神打量,目光落于那截轻颤的水袖,顺手一捋,望见玉人藕臂处瘀痕点点。

帝目骤冷,龙袍金线于雪盏下光纹寒烁。

“来人!”诸葛豊迟阔步唤那陈萦,心中怒火已压降不住。

“陈公公,请稍待,流月有话回奏圣上!”流月抛出一截粉涛,将帝影拦下。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仇怨朕会一笔笔的清,先与你清这眼下的!”诸葛豊迟将那粉纱一拉,带过美人道。

“眼下无仇、无怨,夜深了,奴婢请圣上摆驾回宫!”流月俯身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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