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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 1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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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微变,东藩有芒。

宫中朝中焦灼不安地暗议时,莲歌被召入了御书房。

影影绰绰的殿中,未见圣上的影踪,莲歌望望陈宫人,眼前却被一细软的纱绫蒙住了。

“公主,圣上有旨,请!”

心中讶然,未予深问,只由陈宫人带着,一路恭肃穿行,鼻端深漫着佛香,这个味道有几丝熟悉,品咂时,方忆起旧时回莲塘的一段暗道中也是如此。

而暗道是个隐晦的说法,她想此处是地宫!

眼前的纱绫被取下,似印证了她的想法,头顶星月不见,彩砖雕画,飞仙祥云,环顾时人已被眼前的景致深深吸引了去。

此方别有洞天,是名副其实的地宫,幽深而华丽。

白阶下碧流萦绕,锦鳞金甲的鲤鱼,团成五彩,悠悠来去,廊道旁自有那盆栽的奇花异木,簇簇芳馨……

莲歌未敢忘我失仪,只随着陈宫人入了一繁华雅静的殿宇。

“启奏圣上,公主在外侯旨!”陈宫人于仪门前小心通传。

“传!”

内中温煦的话音,不失威仪,莲歌螓首入内,施礼后,武皇赐了平身。

“来来来,不必拘谨,自你从漠北回朝,朕便一直想与你话话家常!”御座处身着便服的今上,笑捋美髯,唤她道。

家常与皇家无涉!

那阿史那哆逻有和亲美意,北安之策一直是滄岳朝的头等要事,自己虽出了恶气,可到底是坏了这朝国美事一桩,此间圣上提及旧岁之事,莲歌心中忐忑,忙御前告罪道:“未有圣命,莲歌私自出宫,与洛都公主结了怨,今日面圣,特于圣上面前请罪!”

“世事并非常随人愿,朕是过来人,深知这情字沾身,必会有怨结,只是这怨有解得的,也有化不开的,一切皆看个人造化,合墒领命护洛都公主回朝时,朕便有言在先,若被阿史那捉了,便认了,此番他安然回朝,朕也十分欣慰。阿史那哆逻穷兵黩武数十载,如今当识识这御人通达之术,他修书道了朕不少的不是,朕会等他那老硬骨头弯腰的!”

圣上朗笑,未有怪罪,心头的大石一下移去,只是圣上突唤她来此,似有深意!

秋波流慧时,圣上的眼中亦露出了一线精芒,笑时只抬手拉了上方的绦线,一面地图便落了下来。

“今日朕收到了你大哥递来的暗讯,获悉那楚桓嗣已派了专使去往梁国!”圣上指着一方王壤道。

自父皇归朝,楚桓嗣便如坐针毡,有此联围谋和之策,莲歌并未感到吃惊,“楚桓嗣想获知我轩辕氏的行踪,苦寻不得,已心急如焚,梁帝细作遍布四宇,必会助其多方刺探……”

话说一半,因牵涉朝事,未敢僭越,莲歌思量间,只一旁察言观色。

威威帝影凝立于室,视线深深投映图中,在片刻的静寂中,似瞧出她的顾虑,回首冲她道:“那梁帝乃僴関宗主东风信一事,敬远及成王爷已密奏于朕,朕猜他会为布兵图而来!”

三哥行事也是极快的,莲歌闻此,神色一缓,凑近细观,见那图颇为精细,四方均有符文做示,只是她以为这幅如御书房内的那面如出一辙,皆是假的。

“僴関之事,终有了些眉目,此布兵图需由你亲自密传于那东风信!”

圣上道明其意,莲歌眸华一闪,豁然开朗,因对梁帝谨慎之风印象深刻,不由地御前问道:“东风信多疑,这假的布兵图他会信吗?”

“梁帝勤政有为,缜密深虑,断不容易,可依朕思量,梁帝必会动心思,此方图中勾画了你轩辕氏的布兵之处,楚桓嗣欲交好梁国,如今想知你轩辕氏的布设之法,此时一拍即合,那楚桓嗣恐怕会身先士卒替那梁帝探探这布兵图的虚实,铎壬与朕此番恐要联手与两贼斗斗法了!”

莲歌喏了声,想那楚桓嗣遣使去往梁国,的确是上好的良机,而今岁乃东风信口中的三载功成之期。如今递去这布兵图,也好让梁帝那蠢蠢欲动之心去去燥。

“圣上,那僴関细作据闻无孔不入,这真的布兵图若为敌人掌握,会不堪设想!”

“成王爷也忧挂此事,实不相瞒,那真的布兵图的确在地宫中,只是没有开启这地宫的龙钥,很难见其真容,何况那布兵图每隔一旬,便要重修一次,而最真的那幅,朕以为那梁帝必寻不到!”诸葛豊迟摆了摆手笑道。

“那真的布兵图想必在圣上心中,如此一来便不会被外敌寻得攻伐之机,晚辈失言了!”莲歌意会,欠了欠身。

“不愧是轩辕一脉,你大哥铎壬言朕书房中的那幅地图与他少时所见一模一样,已让朕吃惊不小,如今这真图之处,不想被你言中,你父皇有此一双儿女,已是半壁江山在握,何其有幸!”诸葛豊迟一怅一叹,瞧着莲歌,笑地温和。

“圣上谬赞!”莲歌目光一漾,忙解释道:“此番言中,纯属偶然,事因尉迟主上早年曾与莲歌攀谈,他言帝君之思,常在心中,并不能为外人道也,莲歌思及此,才妄自揣度!”

“哦?那尉迟主上少年亲政,其中风雨来去,想必会有此体味,可他并不会随意与外人语重心长,看来他并未将你视为外人!”诸葛豊迟说着,心中暗暗称奇。

“尉迟主上乃火罗人,外方诸民于他皆是外人,他是莲歌有福不同享,有难不同当的朋友,常嫌莲歌愚钝,此番联络,不过是因那幻夜的缘故!”莲歌哂笑,细道其中因由。

“说来这幻夜是一位潜于朕宫中的细作,而早年出没于宫闱中的桃宗碧月是何面目,朕也着实好奇的很!”

陈娥如今身怀龙嗣,让三哥颇为顾虑,莲歌见圣上深思,忙转了话锋道:

“前任桃宗碧月……,是位粗役也说不定,圣上,这细作千变万化,怎会轻易被人识破?眼下当破了梁敌的奸计,以免这僴関繁衍不息,轮递无常,祸国殃民才是!”

诸葛豊迟听闻,颔首时忽想起一事,不由笑道:“说来那浣衣局的确有位貌色倾国的粗役,若非是识得她的底细,这般无心无惧之人,做朕的妃子实乃大材小用,当将她送入暗营,训化成细作才是!”

“圣上圣明,这妃子……,这妃子若训化成细作……,的确防不胜防!”莲歌随声附和,心中沉甸甸的。

“是,正是此话,你这防不胜防四字恰说到了朕的心坎上!”御扇轻扬,帝影徘徊,有些不解地问道:“都道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朕不知那太极宫的“菩提子”如何没偷走你大哥的心,反叫那姚内人偷去了?”

嫂嫂姚姝的笑容她曾见过,的确仙丽照人,而在情人眼中,必会有勾动涟漪的一刹在心水上荡漾,这情字实则并无什么道理可言!

莲歌轻一笑,回奏道:“流月曾言姚内人一笑倾城,大大胜过了她!”

“那般孤傲的女子能吐出此言,真是难得!”

武皇想想,那姚姝面容姣好,是个聪慧端稳的孩子,只是倒不记得她笑过,转念在夏侯褒怡处,谁还能笑的出呢?

而这一笑倾城,让人哀思常在,想这轩辕铎壬也被这倾城一笑收去了心魂,武皇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亲近。

“圣上仁德,玉妃她是个孤儿,曾经历了不少苦事!”莲歌进言。

“这苦事经历的多,倒真磨砺出一柄锋利无比、刺人心肠的宝剑呢!那玉妃忤逆不驯,着实恼人,可她若幡然悔悟,朕会念在你为她求赦的份儿上考虑的!”

“圣上,实不相瞒,玉妃她发过话,不允本殿出面求赦,而她生性倔强,即便圣上您将她罚于浣衣局一辈子,她也不会求赦的,但莲歌知道她并非是恃宠而骄、飞扬跋扈之人,请圣上明察!”少女黛眉蹙紧,御前施礼道。

“你是不知,那菩提子于朕面前自称为君呢!这般妄自尊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既不求赦,不如就于那方尝些苦头,长长记性!”

诸葛豊迟头痛道,莲歌亦听地脸孔白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流月,你一介庶民,如今得授宝册,已是万人瞩目,君君臣臣,你这春秋大梦,如何越来越离谱了?

莲歌惶恐,忙替她请罪一番,却被圣上止了,只听上首帝影语重心长道:“朕心中有数,那“菩提子”的魔性未去,当入入这正途,生出些佛性来!”

那流月最讨厌和尚,自不会有什么佛性?莲歌心中直替流月捏了把汗,见圣上唤来了陈宫人,便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流月她自言无罪,旁人就算脑袋磕破,能有何用?

莲歌告退后,诸葛豊迟自缂丝龙纹的大袖中,摸出一枚龙钥,嵌入御案下方檀匣中的金螭口内。

嘎地一声,龙壁处开启了一线光亮。

他步了进去,那一线光亮在身后闭合,在长明灯高悬的凤闺香壁上,一幅绣像让他眉目生情,定定望着,那画中女子,笑容似云边的月辉,在心头经年洒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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