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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第 1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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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一阵杯盏碎裂声响彻别苑,凌霄苦艾艾地想,此处不比宫中,哪那么多的杯盏供您砸去,索性也不等王恩准入内,只一掀帘进去了。

“凌霄,既然不吭不响地去了,何苦还要回来,本王知道这别苑寒碜,你早想离此另寻高门去了,今日本王便随了你的心意!”诸葛昀舜光火道。

“殿下,凌霄已不是暗卫,是丫鬟!”少女抬起美丽的眼瞳道。

诸葛昀舜噌地挑起帷帐,惊见一明装秀丽,婉约可人的身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凌霄打量了个仔细,凌霄被瞧地颇不自在,只依宫仪行了大礼。

诸葛昀舜回神,忽的自榻中坐起,指着眼前的人影冷嘲热讽道:“东施效颦,揽镜自照,你这模样像丫鬟吗?”

凌霄心中一沉,是玉妃娘娘替她上的妆,没想到依然换来此番局面!

“那暗卫之责于凌侍卫自是轻车熟路,可这丫鬟,若非是本王勉为其难留了你,试问哪家会用一位不男不女的暗卫做丫鬟呢?”诸葛昀舜又塞来一句冷语。

凌霄摸摸自己的脸颊,那些压在心底的失败感再度卷袭过来。

她是沉睡的杜鹃使,无用的杜鹃使,如今连个丫鬟也做不好,眼中飘起水雾,模糊的景致中,凌霄迷茫无措。

诸葛昀舜望见,这铁打一般的暗卫竟哭了,一时惊地摸了摸后脑,“喂,你……”

话说半句,那娉婷人影已放下草药,心事重重地走了。

诸葛昀舜拧眉歪入了榻中,心有自责,何故与一个女人家认真?

晚膳时未见“丫鬟”下厨,那间厢房静静无声,如今连“丫鬟”也敢与主子生气!

他将自己立的别苑门规塞入了那“丫鬟”的门缝,耳畔“呼啦”一声,那册子又从窗子带着劲风飞了出来,散落片片,落在了脚下。

“我又没说错,瞧,你这还是暗卫那打打杀杀的一套!”

诸葛昀舜自言自语,独去了灶房,他熬了粥,这是他于此方学会的为数不多的事。

那粥自是难以下咽,可他还是草草吃了,算他倒霉,遇到这糊里糊涂,分不清主子下人的凌霄,于是他敲了敲那“丫鬟”的房门,将一碗小米粥放在了门外。

门呼地一声开了,一个背着包袱的少女冷漠地步了出来,径直往外行去。

“喂,你?”诸葛昀舜惊时,慌忙挡住了去路。

“闪开!”少女面罩寒霜,仗剑横于身前。

“你要离开?”王轻弱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

“正是!”少女心意已决,侧身寻路,手却被王忧心忡忡地攥住了。

少女大怒,扣动剑鞘,那寒气逼人的宝剑便抵在了“王”的胸口。

“是本王太过无用了吗?你竟敢于本王面前执剑相向?”昨夜的刀光剑影依稀在眼,那才压下的血气又倏地涌了上来,抚着心口时,诸葛昀舜颤微微地扶住了近处的青色石墙。

少女的剑猛地撤回,当即扶住了那虚弱的身影。

“凌侍卫……,有本事……有本事就从本王的尸身处踏过,本王虽虎落平阳,可本王的别苑不是任人来去的所在!”王威声喝道。

“凌霄常年在暗营行走,自知自己不像丫鬟,故请辞离开!”少女目露颓唐,手中的宝剑才是她的路。

“真是恼人的丫鬟!本王说你不像,是因本王被贬了庶,这彰亭是囹圄,怎会有像模像样的侍人女婢出现,而凌侍卫无所不能,于此做丫鬟显然是大材小用了,可本王……”诸葛昀舜顿了顿,沉默了下去。

凌霄不敢置信,看向王袒露心绪的眼睛,为何自己一翻脸,王就好似变了模样呢?玉妃的话看来应验了呢!

“可还要走?”诸葛昀舜急躁地看去,凌霄螓首凝在当场,“在想什么,你的脸……,为何……为何红了?”王问时,扯落了她肩上的包袱。

凌霄收了思绪,玉妃的话自不能告诉王,只讷讷道:“那是因凌霄是有血有肉的女子!”

一个飞檐走壁的黑衣暗卫竟振振有词说自己是女子呢!

王扯了扯腮边的线条,忽而捧腹笑了起来。

“您为何笑,难道凌霄说的不对吗?”

“说的不错,掷地有声,凌侍卫是女子,会脸红的女子!”

王的心若孩子脸般变幻不定,黑眸灿灿流转,轻啄了少女的唇瓣,当下附和了句。

凌霄冷眼瞧着王弱不禁风地折回了屋内,双眸沉定。

这日起,彰亭营房内的“王”与“丫鬟”有了些许默契,院中的凌霄花于松柏翠浓的枝桠处蔓蔓缠绕,丹色惹人。

只是凌霄不知,王因一个玩笑,平添了心事。

“丫鬟”没有因那一吻,羞怯不胜,这让王有些莫名的失落。

而王并非无知,暗营中经过特殊训育的女暗人,貌艺双绝,凌霄自不会有什么可爱的羞涩,王不愿多想,可欲如此,却欲发地无法释怀。

盛夏时的一个黄昏,太子莅临了彰亭。

“把东西给我!”诸葛淳瑜直截了当道。

“大哥,昀舜不知您指的什么?”少年故作茫然道。

“老六,夏侯延的书童你应当已经见了,何必在此装糊涂?”

“大哥,您是怕了吗?不然您不会抽空来看臣弟这个废人的!”少年打量来人,微微一笑。

“老六,区区一个书童和几份证供,便想凭此昭雪,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念头,你是一个废人,可翻转不了天地,可我却能!”太子负手而立道。

“在大哥眼中,昀舜是可有可无之人,恐怕还不如一介漕官有分量?”

“昀舜,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娘是后宫中一可有可无的宝林,要怪就怪你是一不起眼的皇子,你的确是可有可无之人,而大哥不同,身为储君,当有重臣在侧,你这般糊涂无能,要我如何重用于你呢?”诸葛淳瑜奚落道。

“大哥,除了昀舜,其他兄弟也没有一个会是您眼中的重臣,恐怕也是可有可无吧?”

“昀舜,看来你还是没有一丝长进,我是你的大哥不错,可亦是一位储君,自不能儿女情长,兄弟莫逆往来!你今日之境,怪不得人,是你自己愚蠢,至于求赦,若你能将那证供书童交出的话,我会请各位大人替你御前上本的!”

“若昀舜不这样呢?”

“听大哥的劝,即使证供在手,你也很难扳回局面,那漕事可是千头万绪,陈年烂账,解不清的,而你的罪清清楚楚!圣旨已下,昀舜你是庶民了,不是什么六皇子,这兄弟自是做不成的,就算是往好处想,你昀舜被父皇怜惜,有朝一日终得赦宥,又能如何?依然是一个废人,除了遛鸟听戏,娶几房姬妾,没人会重用于你,这辈子也便如此了!”诸葛淳瑜直言不讳道。

“即是这般,我们兄弟间已无话可说了,来人,送客!”诸葛昀舜脸孔青青白白地吩咐。

“六弟,还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想通了,就将那人和证供送来,大哥保证你会过上顺平的好日子的!”

凌霄一直于外听着,她倏然明白那夜的贼人,所来为何!

深夜,王立于院中,挥舞着长剑,豪气云天。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凌霄听着王吟咏时那剑气穿空的声音,默默于一旁雕着一块天青色的石头,那上方有王印玺上的“舜”字,大功告成后,垒于院内,朴拙中透着威威的王韵。

“为何没有丫鬟?”王自身后轻声问道。

因为王很晦气,丫鬟想,只是在王苦难的日子里,丫鬟变得十分厚道,只恭顺地应道:“那就雕一个好了!”

于是一块石头递了过来,王坐在她的身畔,安静地看她雕出一粗陋的人形出来。

“好丑的丫鬟!”诸葛昀舜取过打量,愈看愈不入眼,顺手抛了出去。

“京中朱雀大街上粗笨的丫鬟都是这般模样!”凌霄瞧着那块石头坠落的方向,下意识道。

“什么大街上的丫鬟,是王的丫鬟,王的……”诸葛昀舜不悦地说着,目光落于洗耳恭听的丫鬟脸上,脸倏地红透了去。

“咦?”凌霄从未见过王这般模样,有些纳闷,却见王寻着她的短处道:“凌霄,本王知你不是寻常的暗卫,那些抛眼展笑的事,你亦能不辱使命!”

凌霄被质问地莫名其妙,而王多日以来的心事,一下脱缰而出,视线忽闪间,蛮横地吻住了她。

这并非“王”恶劣的玩笑,也不似暗卫训育时的逢场作戏,凌霄沉静无波的眼睛飞快地眨了眨,又一下子混沌了去。

“雕一个你放上去,此为王命!”

王心中升起了相依为命的感觉,他一无所有,除了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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