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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第 1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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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大惊失色,这大婚才一眨眼的功夫,儿子便将这休妻二字吐出了口,信手一指,当即也冲儿子发了火,“放肆,你若心里有她,她如何会这般打发日子,都大婚多久了,她还是个独守空闺的人,你失了体统不说,若让人知道你心里头惦记有人,才是大大的笑话!”

“母妃,儿臣……,儿臣没有……”男子急的满面通红,百口莫辩时当即跪下了,只望着母亲连连摇首。

“敬远,可知母妃瞧你这般心里有多难受吗?”皇贵妃说时便落了泪。

“母妃,您听儿臣说,一切并非您所想,儿臣不孝,儿臣答应母妃,今后不会这般了,也请母妃如一关护公主!”诸葛敬远握着母亲的手跪求道。

“敬远,你父皇说你这脾性像我,谦让吃苦如出一辙,可知母妃从不希望你像我,母妃要早知你心里头落了人,就算她是天仙,母妃也要为你求来,可时至今日,母妃除了训教于你,能如何呢?你这府中不像个日子,那董谆绣可是你于你父皇面前亲择的,如今你却悔了,这并非人臣之道、夫妻之道!”皇贵妃愁云满面道。

“此事母妃如何牵扯己身,儿臣哪有什么谦让吃苦一说,儿臣若遇相知相惜之人,必不会拱手让人,是敬远与公主无缘,儿臣心中明白,而儿臣也并非是因此而疏怠于董谆绣,儿臣娶她,便会好好相待,只是她的行止做派都让儿臣好生失望,儿臣……,儿臣与她无话可说……”男子一拂袖,颇有些气馁。

“那谆绣才出阁,自是没过过日子,何况那王府有下人伺候,也不需她事必躬亲,有什么大事你可以提点她,母妃瞧她也是极为聪明伶俐的!”皇贵妃苦口婆心地劝道。

“儿臣也没立那么多规矩于她,也不是不曾提点于她,儿臣若是直说,她便说儿臣嫌弃她,哭个天昏地暗,儿臣若是婉转相告,她便曲解儿臣的意思。前日儿臣让她替我去瞧瞧祈若,她去了,哪知她说那杜大人家的公子品貌出众,便硬生生被祈若赶出来了。父皇曾有言,这宫里可金玉养着的,唯有祈若,祈若的身子本就不好,这些话如何没轻没重的提,她真是聪明伶俐,儿臣现在都无颜去暖宫了!”男子颇为难堪,一时无法多言下去。

皇贵妃一拧眉,此事想必不是儿子胡说,自皇子们先后大婚,前些日子又瞧了那夏侯媛,她这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董谆绣端是门户高悬,可自没有太多赏心悦目的地方。

“敬远,你这心里若真是不得意,过阵子,母妃再替你瞧房入心的侧室,这样你可满意?!”皇贵妃缓口道。

“那董谆绣连儿臣身边伺候多年的婢女,她皆疑神疑鬼,没事便训教苛责的,若娶了侧室,那府上更是要鸡飞狗跳了,儿臣知道轻重,那休妻不过是儿臣一时气话,请母妃宽心!”男子告罪道。

“敬远,这一个屋檐下自是风雨来去,当忍耐体谅,时岁长了,也便明白了夫妻之道!你冷落她,她必是心里头难受的,平日里也是爹娘疼爱的,如今才过门,便整日里抛悲洒泪,这不像话,身为男子,当有所担待!”

诸葛敬远蹙眉点头,母子二人一处用了膳,其后诸葛敬远心事重重地回了府。

“王妃呢?”他问侍女芙琴。

“王妃……,王妃在王爷房内!”侍女嗫嚅道。

“我房内?”诸葛敬远吃了一惊,提袍步去,便见室中董谆绣一身大婚时的嫁衣,坐于了榻中。

“你这是作何?”诸葛敬远眉心堆高,目光不由地一冷。

“妾今儿瞧过了永承,见圣上欢喜,后又去皇贵妃娘娘处问了安,皇贵妃娘娘教责儿臣,望儿臣早日为殿下诞下子嗣,妾听说这丧喜相冲,必不和乐,故寻了一道长求问,那道长说妾当身披嫁衣,与殿下重行大礼,方可化去此劫!”女人裣衽施礼,眉目一弯当下蒙上了喜帕。

“荒唐,简直是荒唐!”眼见这董谆绣于自己来了个下马威,诸葛敬远面罩寒霜,劈头盖脸地呵斥了出去。

“妾并非是胡来,那道长颇有名气,皇族各府上也不少请他瞧过的,那丧喜相冲必是有的,四弟与弟妹不便是遭了血光之灾么?而现在二人据闻夫妻不和,合墒带着侧室一道出了宫,妾还想为王爷开枝散叶,自不想这顺安王府也步了他人的后尘!”

“董谆绣,依你这么说,那玉妃娘娘当不该遭血光之灾才是,合墒与公主情投意合,这出宫乃祖制所定,他携岳侧妃打理王府诸事,也是公主首肯的,偏偏就是你在此乱嚼舌根!”

“王爷,那玉妃娘娘听说是和那宸妃八字相冲,故才有此劫难,而此事可不是妾一人胡说,各大府上皆传的凶,那相府的夫人也说那轩辕家的公主乃阴煞入命,岳侧妃出去也是迫不得已……”女子掀起盖头,侧眸说的头头是道。

“以讹传讹,分明是包藏祸心之人,攒出的这些个暗诡之说,董谆绣,此话若被父皇知道,必会将此中人等一一问罪,再不知深浅,休怪本王清理门户!”诸葛敬远忍无可忍道。

“妾知这话王爷不爱听,可妾以为那濋章殿还是少去为妙,今日妾去瞧永承,太子吩咐了下头,说那濋章殿才遭了血光之灾,一干人等只在外殿见了便好,这太子都这般,咱这府上想来也该小心才是!”女人不紧不慢道。

“董谆绣,你甭以为本王不知你背后做的好事,你再去我母妃处胡说八道,本王必不会饶你!”男子气地牙关紧咬道。

“妾……,妾不过是想给王爷早日添一世子,妾就知道……,王爷前些日子常去那濋章殿探视,必是沾了那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如此待妾,妾不怪王爷……,妾只怪自己命苦……,大婚未赶上好日子,婚后又遇宫内遭了乱……,妾……”说着,董谆绣嘤嘤咽咽地哭了起来。

“够了,若让本王再听到这些,本王会休了你的,而你要的,本王会成全你!”

男子拢眉间,屏退了侍人,那些喧沸不止让他恼怒,思及母妃的叮咛,他一折身扯落了女子头上的喜帕。

芙蓉帐寒,冷烛昏昏,顺安王妃董谆绣在一线冰寒冷漠的视线中,蜕变成一个妇人。

“能否诞下本王的子嗣,要看你的造化,明晨会有女婢入内伺候,以后未有本王传话,此处不得入内,本王房中的器物陈设,皆不用你来安置,平日里还是安生些,母妃处只管请安便好!”男子披衣而起,冷声道。

榻中女人,听出了男人的弦外之音,惊惶间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却被生生震落了,那一记嚎啕痛哭在夜夕里清晰可闻。

熙元三十三年秋,顺安王府董氏才传出了孕喜便小了产,换来皇贵妃娘娘一声叹息。

秋末,端安王奉旨督造运河工务,沿水路离京赴任。

熙元三十四年春,轩辕氏讨伐楚贼的龙旗打出,零星的战事挑灼着四宇的视线,太极宫内,武皇每日皆会于高阁处观势,并亲自于那美貌如仙的女子指点一番。

“圣上为何要教习流月战攻之术?”美人满脸费解。

“世间可有不懂战攻之术的帝王?”诸葛豊迟负手而立,帝目深湛地看她。

“帝王?”美人黛眉微扬,一缕烟痕入鬓,不由地怔忡了半晌。

“爱妃不是曾以帝王自居吗?那轩辕十四在天幕中很亮很亮呢!”诸葛豊迟笑的柔和。

“圣上认为流月会成为帝王吗?”美人瞳睛忽闪忽闪地聚起了光亮。

“不是朕以为,是爱妃以为,朕不过是在助爱妃达成所愿!”

“依圣上看,流月所谓的以为会如愿以偿吗?”美人眼眸幽烈而深刻。

“朕虽贵为九五之尊,亦无法心随所愿。这梦之成真,愿之得偿,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轩辕氏此际讨伐楚贼也是如此。而依朕看,爱妃的心愿能否实现,这大抵要看爱妃的潜质,此为人和所系,鲁钝不灵的人,即使受教也无法得入其境,而天时地利很多时候得问天,问朕,朕也无法窥破世间万千!”诸葛豊迟怅然道。

“圣上会将平生所学及帝王之术都教于流月吗?”

“会,若爱妃敏而好学的话!”诸葛豊迟大方道。

“圣上应该知道流月不用习这些,也会有人愿意将河山拱手相送?”美人妩媚一笑,轻啜了几口葡桃美酒,那流转的眸光,玫瑰色的唇瓣,当真是倾国照人,令人目眩神迷。

“爱妃是说捷径?那拱手相送河山的是一位亡国之君吗?”诸葛豊迟执帕为她擦掉唇边的酒露,摇了摇头。

“是,会速战速决的,且是一位心甘情愿将山河玉玺捧于流月眼前的帝君!”美人傲睨无比地望向诸葛豊迟。

“世上可没那么多的捷径,一位拱手相送河山的帝君是昏君,不值得美人舍身以赴,色衰而爱驰,你会败的!”诸葛豊迟指教道。

“流月不会败的,会将他斩于脚下,取而代之,会让他成为我的臣子!”美人阴毒地一笑。

“那江山不仅要握住,还要天天赏之,那亡国之君的山河不会给人以峻秀浩伟之感,此人一刃毙之也极其无趣,爱妃要手掌这样的江山吗?朕以为你会落泪的!”诸葛豊迟牵了美人的手道。

“有一种江山如画在心中,那片皇壤至尊丰远,比那可观的山河壮阔还要美轮美奂,不知圣上可有法子,让流月成为至高无上的君?”美人欲望直白地显露于脸上。

“原来如此,爱妃的胃口真是不小,这片皇壤是至尊丰远不错,却未必美轮美奂,只是爱妃有所求,朕便会教你帝王之术,但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或者你会失望于你所看到的!”诸葛豊迟答应,美人总是南辕北辙,他喜欢这眼前可见的江山如画,至于心中的,并非那么瑰丽恢宏,甚至有些灰暗。

“圣上是因为流月救了圣上,心存感激才肯教流月的吗?”美人揣度着问。

“感激?爱妃应知那日救朕的人很多,施救天子乃子民之责!”诸葛豊迟摇首,看到美人再度嫌恶地瞪大了眼睛。

“流月不是圣上的子民!”美人正色道。

“朕不需你这样的子民,爱妃是一枚菩提子,添了些佛性的菩提子,朕以为这是善缘,可以化解你心中的戾气!”诸葛豊迟说着拧眉递给她几面龙旗,吩咐他插于下方的王土之中。

她并不想救圣上的,不想,美人接过,懊恼地跺了跺脚。

“这四宇的山河地貌要一一记下,以后朕批阅奏折时,爱妃要于一旁读四书五经、习百家之学,爱妃如今连国子监的贡生都不是,这帝君之路,并没有那么多的捷径可寻!”诸葛豊迟捋髯道。

熙元三十四年,美人流月拥有了一位帝师,那些书册和铎壬莲塘书斋内的书册没有什么区别,让人兴趣缺缺,可武皇诸葛豊迟的那颗帝心就在眼前,让美人在墨香中神光烁烁、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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