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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第 2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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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莲歌独自行过了那片苍莽的草野,她看到了一条路,那条路在星月下显得格外明亮,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想踏上归程,她坐在了那片草坡上,发起了呆,直到一匹快马自身边擦过,又一刹停了下来。

那马背上的男人执灯照了照她,“本将以为你已畏罪潜逃了?”

“向晚无罪!”

“应该是本将无罪才对!”身着红袍的将军将她没好气地扔上了马背。

“那是何意?”莲歌狐疑地打量着段恪那张易变的脸。

“本将与花主舞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熟络,平日里段恪也爱送花于各大乐坊的舞伎们,本将偶然也有醉酒发昏、走错夜道的时候,本将不会再叨扰花主舞了,而贤妃娘娘欲与花主舞化干戈为玉帛的事还是当成一句玩笑,娘娘对你并无一丝一毫的好感,娘娘以为你其罪当诛!”段恪拉下了脸道。

“段氏将向晚视为了一枚弃子了吗?”

“花主舞,是你不济,今日你犯下的可是滔天大祸,怪不得我段氏翻脸无情!”段恪云淡风轻道。

四目相接,话不投机半句多,后半程二人未有片语,直到那路的尽头,一线踱步来去的龙影,满目焦灼地向这方望来,段恪的目光剧烈地晃了一晃,忙惶恐地跳下马来。

“段将军的表情是后悔了吗?”

“比起后悔,段某更想知道花主舞的来历?”段恪揣度着形势,疑窦又起。

“向晚说过自己曾是一位细作,要“杀”一个人,只是一败涂地,而如今百无一用,只能被赏了出去!”

“杀人?”

“不错,向晚曾发誓穷尽此生也要将相国寺的葫芦僧万箭穿心!”莲歌心中悲涩地咬了咬唇。

暗营办的事还真是奇怪,一个山寺的僧侣也值得出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不知那葫芦僧是什么角色,他很难杀吗?”段恪似信非信地问了句。

“自向晚及笄,那个“杀”字便铭刻于心间!”

段恪咋了下舌,早年的青転侯是何等的张狂,还不是一夕成为了阶下囚,那葫芦僧又是何人物,倒不敢想了,可很快他的“同情心”便泛滥起来,“花主舞不觉应换个人去,会更好些?”

“不必了,那葫芦僧已被狼吃了,连渣子都没剩下!”一个声音阴冷道。

天下间的事全离奇地发生在了这女舞身上,“故花主舞才无功而返,一朝落罪浣衣局,而那被赏一事,不知是谁这般悲苦,要与花主舞一个屋檐下过活?”段恪不免添了几分忧心忡忡。

“是一位将军,一位身着红袍的将军!”莲歌端详着段恪,颇为抱歉地挑起了黛眉。

“段……,段某?”被望的一愣,“圣上的意思?”段恪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皇那方没有和段将军提及吗?”

单是圣上就已让人无从招架!

太皇?

一个女舞竟能惊动那行宫内的太皇?

这——

而想起早先于圣上面前讨婚一事,冷汗便浮上了额头,这其中的情势如何越来越瞧不清楚了?

“段郎,我们到了!”

眼见那段恪形神飘忽的身影几乎与前来迎驾的福公公撞了个正着,莲歌替他拉住了马缰。

“段……,段郎?”

而听这一句热络的呼唤,福公公的耳朵颤微微地立起,又惶惶然贴在了脑边儿,眼见圣上沉下了帝颜,忙一打拂尘,欲近前提点一二,散散公主这心中的气怒,谁知却看到一双雪冷的眸珠熟视无睹地略过,而那一截玉手已优雅地伸向了段恪。

今日的局面,混杂不清,眼见那女舞将自己拉下了水,段恪心中咯噔一沉,目光逡巡来去,因窥得一缕慑人的视线盯在面门处,当即吓了个半死。

莲歌久侯半晌,只看到段恪精明的眼波频频跳跃,眉头一皱,正欲发作,却被一股力道毫不留情地拽下了马,而那草野处雨后的泥浆,溅了她一脸,让她在“葫芦僧”面前丢尽了脸面,再看那罪魁段恪,已镇定自若地步至御前,施礼复命道:

“启禀圣上,浣衣局罪婢花向晚已被微臣寻获拿及,还请圣上发落!”

拿及?

好个段恪,还真会于你主子面前卖乖!

“劳烦将军,福印,速带将军去帐中安歇!”昭光帝神色泰然,取步而过,微微一笑传了口谕。

一汪月色下,昭光帝笑意盎然地打量着那一脸泥泞的脸孔,目露感激道:“轩辕莲歌,今夜多亏你,让朕看到了段恪的忠心、私心和省心!”

此话才落,昭光帝的面前便飘下了一阵滂沱泪雨,那肝肠寸断的光景,让昭光帝怜惜千般,手执明黄龙帕而过,俯身嗔道:“那段恪的聪明劲儿你已见识到了,此番人前失仪,成何体统?”

“向晚如此,不是圣上最喜欢看到的吗?”那一汪泥泞的水坑中,倒映出一张泥猴一般的脸孔,丑陋的如她的小戏偶一般,让她鼻翼翕动,愈发心酸起来。

“如何瞧出朕喜欢来着?”眼见她泪水盈眶,那一脸的泥点子,点染得宜,昭光帝轻一笑,忙执手为她拭了拭面。

“当然是这双眼睛!”她瞧着那浅淡的笑,似当自己是个玩笑,那自尊心一时爬出了心怀,垂眸间便打落了那帕子,推了他一个踉跄。

“既是这般,轩辕莲歌,就用你这双明亮的眼睛告诉朕,朕究竟喜欢些什么?”昭光帝认真地问过,眼神清冽而沉静。

“俯首的臣子、可用的卒子、还有那可继江山后世的皇子!”那自是很多,莲歌当下数出三样,眼瞳一刹便萧冷了!

“沧岳之势此番能直达漠北,朕的确欢喜,只是若阿史那族王师压境那就不好瞧了!”昭光帝没有否认,平淡一笑。

“圣上大概没有看过我邬敕国的雄兵浩浩,未必有阿史那族的王师来的好看?”莲歌忽地站起了身。

“轩辕莲歌,你在向朕炫耀你有兵是吗?”昭光帝惊了一惊。

“不错,那无兵的日子好似卧薪尝胆,让人苦不堪言,而向晚至今日方知,这兵才是一个女子最大的荣耀与德操,无兵便无缘无德,有兵便有缘有德!”莲歌想着那洛都如今煊赫一时,德厚身贵,一弯唇似咬出了血珠子,当下讽刺了个直白。

“轩辕莲歌,朕记得那兵你有的,那缘也是有的!”昭光帝想起两人年少时一番相诺难分,眸光深邃了去。

“没有,莲歌什么也没有,莲歌悔不当初!”别开视线,一弯黛眉已衔满了怆悲。

昭光帝眸华一震,因那悔不当初四字,心中漫起了五味杂陈,他最担心的局面终还是出现了,“轩辕莲歌,朕何曾以兵势相择,与你一番相许为婚?朕恨先太子赶尽杀绝,朕恨你的父皇翻脸无情,你的母后棒打鸳鸯,为你择选高婿,而朕最恨的是那徒有一卒之勇的端安王,无法全身以退,无法留住那旧人旧景,好个无能!”

莲歌瞧着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孔上一瞬惨淡,落满了自责,想起二人相绝各往的那夜,也是这样的眼神让她揪心断肠,她看到他朝自己伸出手来,那煦暖深牵的视线让她如临梦中。

“轩辕莲歌,朕说过会给你惊喜,朕在此侯你!”

那溢出唇畔的魔音啊,让心里满当当,又空落落的,而那二字惊喜,却让她从落陷的梦中痛不可抑地清醒。

“那惊喜莲歌已听到了、看全了,圣上大可放心,莲歌自知深浅,不会与德妃娘娘计较不休!”

“轩辕莲歌,你又在曲解朕的意思,可知每当你曲解朕的意思,朕便忐忑难安,坐卧不宁!”眼见话不投机,南辕北辙,昭光帝不禁苦不堪言。

“莲歌没有曲解圣意,莲歌只觉年少莽撞,一番阻婚,未曾虑及周全,实为不该,圣上与洛都公主情投意合,是莲歌两眼昏昏,而莲歌今日方知自己当年犯下了大错!”

“住口!今日之事,其中心意难平,朕明白,可昔日种种,历历在目,轩辕莲歌,由不得你颠倒黑白,而什么叫本就?什么叫情投意合?而什么又叫两眼昏昏?”以手抚额,昭光帝面罩沉郁。

“洛都公主来朝,莲歌不该上书,请太皇赐婚,而莲歌也本该和亲火罗,这就叫做本就!天命已授,圣上与洛都公主一桩良缘,情投意合,却兜了个圈子,空误了若许时岁,是莲歌错了,是本殿两眼昏昏,一番自以为是,终是铸成了大错!”

剑眉深敛,一双墨黑的瞳仁君威涤荡,“朕是天子,得授天命,朕的话便是天意,轩辕莲歌,那和亲火罗是何等的荒唐,怎会是什么本该?而朕自幼与你有婚约为凭、后有大婚之典、夫妻之实,是为天意,而纵使离散,却有转机在眼,这也是天意!”

“圣上有了江山,有了后宫和子嗣,这才是莲歌识得的天意和转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而圣上的心已装的太满,家国百姓、宗庙大兴、万邦来贺、寿与天齐……,而莲歌挤在这颗心内,看不到这颗心的全部,也在那塞满的人事中,看不到那一线明亮,如真姐姐一般,莲歌只是一位故人,而这位故人如今要走了,莲歌请圣上通允!”莲歌屈身一福,那眼中的决然让昭光帝打了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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