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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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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鹿郎消瘦了许多,他坐在病榻中,低垂着眼睛,好似还是那个温文有礼的白鹿君。

但他又和过去的自己不一样了,他失去了一条右臂。

众人都围着他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他一丝伤心。

杜陵站在人群之外,神色哀戚,但不敢上前。他心有愧疚,自知不堪入鸣鹿郎的眼。

直到方真雪带着秦紫仪来探望,鸣鹿郎好似才活过来,有了一丝人气。

没有人敢告诉鸣鹿郎,他为了救任天意失去了一条手臂,而任天意却是阉党的走狗,早就投效了二皇子。

人人都对任天意闭口不谈,但告诉鸣鹿郎白鹿书院三战三捷,大败阉党。

秦紫仪走上前,握住鸣鹿郎的左手。饶是秦紫仪舌灿莲花,此刻竟然也不知该说些甚么。

一个曾经的天之骄子,能文擅武,如今却失去了他握笔的手,执枪的臂。

然而,鸣鹿郎却率先对秦紫仪说,“不要担心我。阿雪说你也病得很重,要好好养病。”

即便此时此刻,鸣鹿郎还在为别人忧心。

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一个真君子,一个好朋友。

但是上苍,却如此薄待他。

身为鸣鹿郎的朋友也不能为他报仇,沈玉照武功盖世,权倾朝野,朝中无人敢掠其锋芒。

这个天下第一的大奸宦,人人得而诛之,人人却都拿他没有办法。

“总有一日,要手刃那阉狗!”方真雪恨声道。

秦紫仪闻言,轻轻一侧头,道:“诸位同窗无事了吗?沈楼主不是给你们安排了早课,如今既然已经探望过鸣鹿郎,都去上课罢。”

秦紫仪现在在这群学子中极有威信,众人闻言纷纷称是离去。

见杜陵迟迟未走,秦紫仪颇有些不耐,“杜兄?”

杜陵方才抬起沉重的脚步,慢慢离去。

方真雪见他离去的背影,小声道:“他表现还不错,你和沈楼主不在的时候,我忙不过来,都是他忙前忙后。”

“那又如何?”秦紫仪冷冷道。

是啊,那又如何?鸣鹿郎的手臂无法再回来了。

即便知道,杜陵对比薰无遗等人,算是有些良心的。可,又如何能不迁怒?

鸣鹿郎这时才说,“不怪他。”

是啊,比起沈玉照这样的庞然大物,就是富可敌国的杜家倾覆也在沈玉照的翻手覆手之间。

杜陵确实不讲义气离去,可罪魁祸首并不是他。

“你善待世人,世人却薄情。”秦紫仪道,“今后,有甚么打算吗?”

他终是问出了这句话。

鸣鹿郎这时才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我……不知道。”

尽管他可以在众人面前强撑坚强,但是对前路的茫然仍然令他不知所措起来。

“别怕,我已经同沈楼主商量过了。若你没有想好要做甚么,不妨先回白鹿书院。以你的才学,退一万步,可以毕业之后留在书院教书。若有别的打算,我们都会支持你。”

“只唯恐我会成为学院的拖累,毕竟我如今是现在这个样子。”鸣鹿郎叹息道。

秦紫仪知道如今鸣鹿郎有心结,不可轻易解开,只得站在鸣鹿郎背后,支持他给他力量。

几人相顾无言,忽然听鸣鹿郎提起,“小刀如何了?伤重吗?”他昏迷之前,依稀看见小刀为了救他及任天意,挺身而出面对那势不可挡的一剑。

醒来后,听先前来探望他的人言辞,小刀似乎是无碍,还上场与阉党交战,一刀一花震慑沈玉照。但是,又因此受了伤。

“还有天意呢?怎没有他的消息?”鸣鹿郎又问道。

秦紫仪与方真雪交视一眼,叹了一声,“我来说罢。”

只听秦紫仪三言两语将事情都交代了,他对自己的功劳轻描淡写,却大加夸赞方真雪可靠。

“你晕着的时日,我无暇顾及,都是阿雪照料你。他忧心我,也操劳你,都瘦了许多了。”秦紫仪轻笑道,他本不想令鸣鹿郎觉得沉重,有意调节气氛。

然而,鸣鹿郎何等聪睿之人,从那只言片语中,如何能听不出秦紫仪等人的艰难。

而他,却没有帮上忙。

而且,鸣鹿郎与任天意关系不同其他人一样,他们两个俱都是寒微出身,因此彼此相熟。他知道任天意有些偏激,却没想到竟然走了歪路。

因此,鸣鹿郎不仅觉得沉重,还有无奈与惋惜,遗憾与痛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绪万千。

这时,秦紫仪又起了话头,“我看杜陵待你倒是十分真心实意,但他此前对你一向避让,是有甚么缘故吗?”

鸣鹿郎闻言茫然一顿,“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与他唯一一次交集,便是我曾从山匪手下救过他。但不知如何得罪了他,鸿才君好似一直对我有意见,我便从不与他交往了。”

“原来,你真的救过他啊。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的谣言呢!”方真雪疑惑出口,“但就他近日表现,好似也不像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秦紫仪见鸣鹿郎疲惫下来,便留下方真雪照料他,“你先养好身子,过几日我们搬去别的地方住。待你大好了,我们便启程回学府。”

鸣鹿郎闻言,忙道:“现在已经无碍了,不要耽误行程。”

“你伤势如何,你说了不算,大夫说的才算。”秦紫仪不由分说,将鸣鹿郎摁回榻上,“你先休息。我晚间再来看你。”

秦紫仪并未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天井中坐了片刻。

若要回书院,必须要提防沈玉照下手。

如今,沈玉照必然不会再亲至杀人,可他手下走狗无数。倘若沈惜时武功还在,应当无忧。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必须带着剩下的同学一起安全回到白鹿书院。

右相能借他一座别馆,已经是看了天大的面子。

为今之计,还是要早日联系上家人,让家中派人来护送。不知,送出去的信,父亲收到了吗。

却说秦府那头,秦紫仪一战成名,孤身退阉党的消息,已经传到家中。

秦紫仪求援的信件也随之抵达。

秦公早有准备,已经将家中的护院和府兵派出去,应当很快就能与秦紫仪接上头。

但秦大人还是有些埋怨父亲,“爹,你明知阉党的盘算,怎么还能同意病儿北上?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秦公长叹一声,“吾儿,为父也没有料到,卧龙薰家、颍川郁家,毫无风骨,都是奴颜婢膝之徒。”他本想着,有病儿在队伍中,起码会令阉党有三分忌惮,保护白鹿六君的安危。

却没想到,竟是他的病儿力挽狂澜,反倒是那几个声名显赫的白鹿君做了逃兵。

“唉,以后无论如何不能再让病儿涉险了。”秦大人笃定道。

然而秦公却又叹息了一声,他并未告诉自己的儿子,如今病儿恐怕是已经身在局中,轻易无法脱身。况且,这天下,惊才绝艳的寿康儿已然向阉党屈膝,他一介朽躯还能护住他的衰病孙吗?

天下如此,病儿如何还能置身事外?若是如此,他秦氏,又与薰家、郁家的鼠辈有何区别?

那头秦紫仪还在静思,忽然听见脚步声,见是杜陵。

杜陵心知秦紫仪不待见自己,见鸣鹿郎房中有方真雪照顾,便向秦紫仪行了一礼,准备离去。

秦紫仪见杜陵也十分憔悴,显然同方真雪说的一样,确实操了不少心。

因此,秦紫仪便叫住了杜陵离去的身影,道:“杜兄留步。”

这一句杜兄,与方才秦紫仪那句嘲讽似的杜兄不同,显出一点真意来。

令杜陵简直受宠若惊,他不敢再像以前一样称呼秦紫仪的名字,便拱手道:“秦君有何吩咐?”

“我见杜兄做人虽然不怎么样,待鸣鹿郎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但不知,为何此前却对鸣鹿郎视若无睹?”

秦紫仪说话刻薄,杜陵自知惭愧,并未反驳。

“鸣鹿郎自山匪手中救我,我本对他感恩戴德。然而,他一片赤子之心,我却出身商贾,一切以利字当头,唯恐自己与他接近,会害了他,因此疏远。却没想到,好人遭难,恶人却逍遥法外。世道不堪。”

杜陵叹息着剖白道,“我与鸣鹿郎站在一起,深感他灵魂高尚,更加衬得自己丑陋不堪。因此不敢也不愿接近他。如今他遭此大难,我若还因为自知丑陋,仍对鸣鹿郎不管不顾,如何还能称人?”

秦紫仪闻言,才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你爱慕他……”

杜陵连忙打断,“不敢不敢。”

“好罢,是我误解你了。”秦紫仪站起来,又道,“过几日鸣鹿郎身子养好,我们就要搬离此处。你,不要跟着我们了。”

杜陵一愣,“杜家在京城,也有不少产业。我可以帮助你们……”

“我从不试探人性。我很感激这些时日以来,你的所为。但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你为家族所累,再与我们过从甚密,也许会被有心人利用。我不想再让鹿鸣伤心,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紫仪站起身来,语气斩钉截铁,“现在就此别过,以后或许见面还能互称朋友。”

杜陵失魂落魄,点点头,“我也不敢相信我自己,你们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多谢你,还肯给我做朋友的机会。”

杜陵在白鹿六君中,以词曲出名,大抵做音乐的人,总有几分真性情。看他近日的所作所为,虽然有愧在前,但仍能算得上一个有些担当的人。

是一个勉强可以结交的人,也是一个对鸣鹿郎有几分真心实意的人。

秦紫仪不在乎自己有几个朋友,却不愿意鸣鹿郎再失去一个能称为朋友的人。

因此,他不会去试探杜陵的人性。不去试探,便不会有结果,便能保持原状。

忽然,杜陵叫住秦紫仪,郑重道:“秦君,多谢你。”

这一句多谢与方才不同,乃是为了秦紫仪危难之际挺身而出。

杜陵心有愧疚,深感愧对学院与师长、同窗,幸而有秦紫仪,才令他感到了一份安慰。阉党若是谋得储位,他没有作为,便是助纣为虐。

秦紫仪受了杜陵郑重一礼,方才道:“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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