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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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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杭州这一场大雪,越下越深,断桥堆起千层雪,连西湖都结成一面银镜。

秦府高槛,若不扫雪,堆雪将会溢到深门中。

秦紫仪又提前从白鹿书院回到了秦府,原本书院腊月二十才放假,秦紫仪腊月初一便从金陵启程了。

他如今在白鹿书院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尽管十分低调,但是老师学生都十分追捧他。

于是秦紫仪在书院也常年闭门谢客,乃至不去上课。这回他不上课,不仅明面上没人敢置喙,私下里也不说他,只道天才与常人是不同的。

除了宗老先生,这老人家,早先便知道秦紫仪天资卓绝,因此仍然待他如常。而秦紫仪在学府内,也只将宗老先生的课都修满了。

连白鹿主欧阳观都亲自召见过秦紫仪手谈,且不止一次,但秦紫仪惫懒,信手拈子,十分敷衍了事。几次之后,便是迟钝如欧阳观也发现此人心不在焉,便不再相邀。

学府中上下各设三院,上三院院首都对他抛来橄榄枝,秦紫仪却不可置否,甚至连理都不理,显得极为倨傲。

下三院中,万学苑里的黄大夫常年给秦紫仪看个头疼脑热的病,已经摸清了此人的性子。于是万学苑苑主未曾挣扎,知道这不是个耐性的主儿,只发过一纸请帖表明态度,请秦紫仪来万学苑□□学。

秦紫仪都懒得理会。

飞花楼就更不用说了,沈惜时与秦紫仪相处日久,心知此人脾性,连请帖都不曾发过。反正他沈惜时对秦紫仪如何推崇,有目共睹。

倒是天枢阁主,骤失薰无遗与杜陵两大人才,却也不曾邀请过秦紫仪。

说起来,自那次大比之后,薰无遗、郁明台、杜陵三人,不约而同,向学院提出休学。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还能有脸面继续呆在学院?谁还能继续坦然面对秦紫仪?

听说薰无遗家学渊源,便留在族学中继续修习了。郁明台家中好像替他找了一个甚么文职,在朝中当差,听说是外放到了南方的某处。

而杜陵,虽然休学了,却接手了他家在金陵的生意,因此在金陵城内常驻了下来。他虽然对白鹿书院中的诸位同学避而不见,却经常遣人来送些新奇玩意和点心小吃。

天枢阁本就人丁稀少,一下子去了两个才子,天枢阁主应当力邀秦紫仪来天枢阁才对。

沈惜时对此也非常好奇,还特意去找天枢阁主打问过。

“紫仪郎那孩子,颖悟绝伦,在推演方面的领悟绝不差于薰无遗。只是他家中对他溺爱过分,养成他一副轻易不为外物所动的性子。但人品和才华都是极好的,来做你的弟子,你绝对亏不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天枢阁主斜睨了一眼沈惜时,“我以为你飞花楼不去邀请他,是有了明悟,原来是你自觉得自己教不了他,怕误人子弟啊。”

沈惜时老实承认,“我教不了他,也没有甚么可以教给他的。他身体孱弱,学不了我的术。而他在道上的领悟,想必也远超于我。”

“你这人,甚么都好,就是容易上头,热血一来,就看不清前路。你都知道无为道人不收他做徒弟,却没有想过为甚么吗?”天机阁主数落道。

沈惜时面现茫然之色,“我也正疑惑,紫仪郎同我说他目睹无为道人演阵而知推演,如此惊才绝艳,无为道长却不收他为徒,好教他更上一层楼。如果他做了无为道长的徒弟,想必在推演之道上还能更上一层楼。毕竟自己摸索的野狐禅,哪比得上正经的师傅领进门?”

天枢阁主叹息道:“无为不收,自然有无为的道理。我不收,也有我的道理。就像,你不收,也有你的道理。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人力有未逮。”

“我是知道自己教不了,你难道也教不了吗?”沈惜时问道。

“……”天枢阁主脑门直抽,“牛脾气!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是?都告诉你是天意了,还追问不休,想减寿十年?”

沈惜时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天枢阁主生闷气。

天枢阁主索性拂袖而去,临了,告诉沈惜时,“有些人注定是红尘之人。”

他们这些修道摸玄的,身在俗世外,方能不沾染因果。秦紫仪没有此意,若是强求,必然会有因果牵扯。

秦紫仪在白鹿书院中风头一时无两,学院也愿意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秦紫仪三年来,屡次春节都提前一个月回家。

如今他漫步在一片雪海中,诗墨殷勤地给他撑伞,梅君则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

诗墨单方面和梅君争宠得厉害,盖因秦紫仪只带梅君去白鹿书院求学,诗墨只得呆在家中。因此每每秦紫仪休假回家,他都十分殷勤,就盼着少爷再把他和梅君换回来。

而秦紫仪摆脱了这么一个话痨精,书院里还有方真雪那个小话痨,他巴不得自己身边能清静些。

诗墨殷勤了三年,一无所获,但仍然持之以恒地殷勤,他坚信终于有一天会打动他家少爷的!

秦府人丁不丰,但也不少。

秦家大房育有大姐儿秦濯缨、二哥儿秦洗玉,二人都在京中,秦濯缨正在宫中做女官。因秦家大爷调任京城,秦洗玉原本在稷下学宫读书,如今转去了国子监求学。

秦家二房则有秦府的大公子,秦清渠,他经过举荐便在嘉兴谋了一地父母官的差事,已有三年光景,听说差当得不错,明年考评在中上以上便将从郡县调任州府。二房的秦二爷则正在徐州做大司马,节制兵马,亦是秦府中唯一一个武官。

秦家的三房也育有一子,便是秦紫仪,秦府的小少爷。他爹如今赋闲在家,写诗作画,日常与夫人长宁县主出去采风,堪称一对神仙眷侣。

而秦公与秦老太君,均已年届古稀,但身体俱都硬朗健康,起码比秦紫仪还强健些呢。

今年春节,因路途遥远,大房一家都在遥京过了。二房的倒还好,都能在春节之前赶回家。

三房更不用说了,三老爷和三夫人是一对富贵闲人,小少爷更是立志于做一个富贵闲人。

秦紫仪踏着一片雪,披一件雪白的貂皮披风,蓬密的貂毛拥在他长颈间,连靴子都是素白素白的。

远看去,竟与这雪地融为一体似的。假如身后没跟着诗墨和梅君两个的话。

秦紫仪手揣在袖笼中,手中还拿着一只小暖炉,但鼻头还是给冻得发粉。

诗墨便劝他回去,多呆一会怕染了风寒。

秦紫仪沉默着,无人知道这一个冰雕雪塑似的人在这一片冰雪中,想着甚么。

直到府中派人来请,秦紫仪才施施然回去。

府中,大红灯笼和剪纸窗花随处可见,众人脸上一派喜气洋洋。

秦紫仪回来时,迎面撞上秦清渠,只见这位秦府大公子笑意盈盈地对秦紫仪道:“小弟,我说亲了!”

这个秦紫仪略有耳闻,应该是二房那边的一位表小姐,有时会来探亲。秦紫仪还见过一两面,好像生得还可以,就是矮了点,反正他要低眼去看人家。

“恭喜大哥。”秦紫仪敷衍地拱拱手,脸上连点笑意都没有。

所幸大公子秦清渠是个爽快大方之人,知道自家小弟是甚么性子,并不在意,反而打趣秦紫仪:“小弟有心仪的姑娘了吗?我听说白鹿书院也有不少女君哦。”

有些人情场得意了,看甚么都是粉红色。

秦紫仪小声嘀咕大哥没到春天就发春,但明面上却冷冷回道没有。

秦清渠揽住秦紫仪一把瘦肩,神神秘秘地说:“说来,因着你身子虚,家里还没给你安排房里人,但你这个年纪还懵懵懂懂,我这个大哥也有责任,晚饭后你来房里一趟,我好好同你说说。”

这大哥,果然发QAQ春了!

秦紫仪冷漠地拍掉大哥的贼手,“不劳驾。”

秦家的三位公子,大公子是爽朗痛快的直性子,小公子是冷漠腹黑的蔫儿包,二公子也是与他大哥和小弟不一样的性子,是个一肚子心眼的小心眼。

这三位秦公子,大公子性子最好,最懂事,一点也不要大人们操心。

二公子则从小就和三公子不对付,这其中也有点缘故。原本二公子才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俊秀可爱,聪明伶俐,备受宠爱。

冷不丁,秦紫仪出生了,娘胎里带病,差点夭折,全家人目光都汇聚在他一人身上,便冷落了二公子秦洗玉。

因此,秦洗玉单方面瞧着秦紫仪不顺眼。

秦紫仪哪里会在意这个二哥想什么,他打小就是一副谁也瞧不上的端冷姿态,嘴也不甜,更不会来事,但就是比嘴甜会来事的二公子受宠。

这让二公子上哪儿说理去?秦洗玉便越发讨厌这个年幼的弟弟。

年幼的弟弟秦紫仪既懒得搭理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大哥,更不会给讨厌自己的二哥一点眼神。

去年秦家大爷调任京都,便未曾在家过年。今年,大房的大伯母也北上去了遥京。

本来大房家孩子就是最多的,冷不丁少了他们这一脉,今年的团圆肉眼可见的不圆起来。

大公子秦清渠望着秦紫仪翩然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愁,自家这小弟,如今这个年纪还不知晓人事,没有心仪之人,真是令人发愁。

这大公子还真是杞人忧天了,秦紫仪知道的、会玩的花样可比他这个爽直君子多多了。

没过几日,大年三十便悄然而至。

自从秦紫仪出生,秦府便不曾放过鞭炮,生怕鞭炮声惊了病儿的魂儿。后来秦紫仪身子大好,这惯例却一直延续下来。

秦府占地有一巷之广,府中几乎听不见鞭炮之声,只隐隐约约有锣鼓喧天的舞龙、舞狮之声传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杭府的大户人家,过年都会请龙狮队来家中表演,或者请著名戏班子来唱堂会。

秦府一概没有,也是因为怕声音太吵闹,惊扰到秦紫仪。

也无怪乎秦洗玉会对秦紫仪不喜,家中的热闹都因一人而止,全家人都围着一个人转,就显得自己毫不起眼,无人在意,受了冷落。

虽然没有堂会,没有龙狮队,但团年饭还是要吃的。

往年秦府的团年饭都摆在香雪园中的一座二层小楼中,今年也不例外。下人早早便烧好了地龙,摆上了茶点、果盘、干果碟等小吃,就等着主人们落座。

这香雪园,也有一点讲头,里面种植的都是些白花树种,如梨花树、白桃花树、白梅树、银杏树等。每逢花开时,枝头白花与零落纷英,有风吹过,便如同一场香雪舞。

香雪园中种植的各色树种,可确保一年四季,香雪常在,堪称十分有情调。

而今,真雪未消,香雪飘飘,自楼中向外望去,一地纯洁,美不胜收。

因大伯母不在,便由二伯母上下张罗,因着那桩婚事,她娘家那位表小姐便也同她母亲一同来秦府过年。此外,也有几门别的亲戚,是秦公兄弟家的,也一同来过年。

二伯母满脸喜气,见人便笑着迎上去,人家也知道她的心思,一面夸赞那表小姐懂事可人,一面盛赞这桩婚事。

二伯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大郎,终也要成家立业了。”

“是呀是呀,来年给你抱个大孙子,这得算四世同堂呢!多喜庆!”那说话的人是秦公二兄弟的儿媳妇,前年添了丁,大胖小子抱在她手上,显得沉甸甸的。

二伯母便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小金角,乐呵呵地逗着别人家的大孙子,“那我就借您吉言了!哎呦,这孩子长得真好,眼睛像你。”

这厢张罗招待得不亦乐乎,男眷在外厅,女眷在内厅,聊得热火朝天。

那厢秦紫仪才趁着夜色姗姗来迟,他不耐烦人多的场景。尤其是,碰见甚么人,都要拉着他,赞美他的才华和品性,揪着三年前他代表白鹿书院一战成名的事迹不放。

三年过去了,人人都还拿这当有趣的谈资。

秦紫仪不爱应酬这个,便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坐到全是女眷们的内厅。他坐在他娘身边儿,这位长宁县主,天家公主的名声在外,即便有人有心想来套套近乎,也被长宁县主高高在上的姿态吓退了。

吃罢年饭,桌上又摆上了各式甜点小吃,女眷这里上的甜酒果酿。二伯母见席上有几个酒量上的女巾帼,便又让人温了一壶黄酒。

“病儿又来蒙混过关了。”二伯母笑着走过来,调侃了一声。

原来,外厅男人们大都是秦氏一族的族亲,大家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就爱作几口酸诗,卖弄卖弄文采。

秦紫仪既不爱应酬,也不爱卖弄文采,更不喜饮酒。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再有一年就要行冠礼了,确实不适合再呆在内厅躲懒了。

不过,秦公乐意惯着,秦紫仪他爹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宁县主出来替秦紫仪说话,“外边那群,一见面就要咏雪咏梅的,我听着就头疼。再说,我们病儿,还没及冠呢。”

“是呢,我们病儿还没及冠呢。说来,也快了,公爹还没给取字吗?”二伯母问道。

秦府中的诸位公子连同女公子大姐儿,都是秦公给取得字,十几岁上下都得了自己的表字。唯独秦紫仪,秦公要等到真行冠礼那一日才肯公布。

但是估计秦公已在胸中,斟酌了再斟酌,恐怕早就想好,就等秦紫仪成年那日公之于众。

只有秦紫仪真的成年了,大人们才能对这个多病的孩子放下心来,他终于长大成人了。

“不急,还有一年。”长宁县主微笑回道,“对了,大哥儿的婚事定了日子了?”

提到这个,二伯母便眉飞色舞,“还没有,已经去和八字了,估计年后才能把日子定下来呢。”

“我看你家那位表姑娘,端方秀丽,落落大方,是个好性儿的人。”长宁县主夸赞道。

“嗐,我从小看大的孩子,知根知底。”

秦家男人成婚向来较世俗人晚些,也并不特别讲究父母之命,若是有心仪的姑娘,人家姑娘也有意,便可以向家中提出来。

二伯母和长宁县主说完自己儿子的婚事,便又忧心起来,“大姐儿比大哥儿还年长一岁呢,怎么也不见动静?”

秦濯缨如今已经是二十四岁的大姑娘,还没有谈婚事,确实是晚了些。

长宁县主却道,“大姐儿心气高,志不在深宅,公爹理解也支持。”

二伯母却不如长宁县主明理,“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不成婚,以后老了可怎么成。”

长宁县主看了一眼一旁的秦紫仪,笑了一声,“我看大姐儿在世道上安身立命的本事,可比我们病儿要强。我操心这小冤家还管不过来,哪有功夫再去管大姐儿的婚事。”

秦紫仪原本在垂目发呆,甫听见自己的名字,眨了一下眼睛,看向自己的娘亲和伯母。

他这样子,无辜又可怜,一双眼睛如带桃花,看得两人心中怜意大盛。

“是困了吧。”二伯母心疼道,“离守岁还有好一会呢,先去睡会儿,到了时辰喊诗墨叫你起来。”

长宁县主摸摸自家儿子的额头,感觉温度如常,不冷不热的。应当是没有生病,便附和道:“听你二大娘的,去睡一会儿罢。”

秦紫仪每年守岁都会提前退场,今年也不例外。他依言站起,诗墨和梅君被叫进来送小少爷回纷英院。

他这一走,便带走了内厅许多姑娘的眼神。

二伯母瞧着笑得合不拢嘴,悄悄同妯娌讲小话,“病儿知事了吗?安排了吗?”

长宁县主见儿子走远了,方同二伯母嘀咕道:“我问过碧漪,她点头了,便没有再安排人。”

二伯母眉头一皱,“我前几日还碰见过那丫头,不像开了脸的样子。”

长宁县主摇摇头,“没有。”

二伯母忽然慧至灵心,发出灵魂一问:“那……病儿可遗过了?”

长宁县主尴尬道,“是有,但很不频繁。”

这个“很”字就用得很灵性,二伯母沉吟片刻,“是不是得让小叔去同病儿交待交待,小叔若是不好意思,我让大哥儿去说说也行。”

“使不得使不得,病儿那孩子脸面薄,我回去同夫君说说。”长宁县主连忙打消二伯母让大哥儿去解说的念头,这要是让病儿知道全府上下都盯着他那事,不得羞死。

几日后,秦紫仪只发觉自己案头好似多了几本书,但他向来惫懒看书,便是翻也没有翻过。

也是幸亏他没有翻看,不然府内又得鸡飞狗跳。

作者有话要说:想换地方,但是舍不得评论诶……希望大噶会喜欢长大的少爷,应该周更叭,卷二刚开,我勤快点步入正轨之后继续周更,么么叽

这一章虽然挺家常,但是插满了flag,小刀持续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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