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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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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珩一言不发,拔腿便朝着紫宸殿急速而去,顾时承微微一愣,立即跟上,二人无言以对。

方方走出翊坤宫时,仍是晴空万里,走到了东六宫宫门,却突然乌云遍布。

天阴沉却无雨,仿似末日将至。

顾时珩一边行走,一边望着天际,心里暗自想到,从前那些平静的日子,或许一去不返了。

紫宸殿中,皇帝坐于龙椅之上,而重臣也应来尽来,足以见得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做右仆射虞业平,宁初尧,宰相大人傅元俊,以及刑部尚书黎靖文等四位大臣立于左侧,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五位位于右侧,太子由于在外赈灾,故并未再此处。

独孤燕婉行礼之后,立于殿中。

皇帝眉目一低,望向这民女,道,“你把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是。”白芳扣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

“民女名叫白芳,曾是林泉宫花月殿宫女一名,侍奉禾美人。”

“建元六年,还只是充仪的皇后娘娘与禾美人同居于林泉宫之中,隔门相望,又一同传出了有喜的消息。

民女那时候心里只顾着为主子高兴,倒是也从没想过为何接近一年,都不见皇后娘娘出自己的寒月殿,只当是皇后娘娘害喜害得厉害…谁能想到…

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禾美人诞下龙肆,母子平安,却不料那皇子刚刚才会啼哭,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花月殿不过弹丸之地,皇子又能去哪儿?民女本想竭力寻找,却突然被送出了皇宫…

三日之后,民女在宫外听到了禾美人难产,母子皆亡的消息,亦觉得疑云满心,却摸不着头绪,那时候传来皇后娘娘亦诞下了一子,也并未多想…

可是那日,因缘际会,民女偶然得见九皇子尊荣,眉眼之间,竟全是故人模样!在那一瞬间,民女全都明白了,皇子被夺,禾美人难产,全是阴谋!这是有心人设计的杀母夺子把戏,而那被独孤皇后抢走,本属于禾美人的孩子,正是皇九子…顾时珩!”

这殿堂中人都已听过一遍这个故事,包括独孤燕婉本人,都并无太大反应,反而殿外驻足倾听的顾时珩情难自已,猛地冲进了紫宸殿之中,满座哗然。

他指着白芳鼻子,怒斥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如此信口雌黄,妖言惑众,父皇,请你务必严惩此人!”

说完这话,他转过头望向皇帝。

出乎意料的,那双往日里多有爱护和包容的眼睛,此时冷得宛如冰霜,不像是父亲在看儿子,仿佛是狮子冷冷的看着自己地盘的闯入者。

顾时珩满身的怒火顷刻凝成了冰块,背后冒出冷汗。

突然间,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是谁在放肆!顾时珩!你是不是要反了!”

“陛下息怒!”

“父皇息怒!”

周围人急忙劝解道,顾时珩冷不防往后退了一步,急忙跪下身来,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听到此人妖言惑众,诬赖母妃,情急之下,出言多有不逊,望父皇母妃恕罪。”

“你不问缘由,怎么知道她是妖言惑众?朕便交出这么个盲目自大,是非不分的儿子了吗?你的书都白读了吗!”

皇帝转过头望向顾时翊,道,“七郎,给你这弟弟看看,朕的儿子到底该如何办事!”

顾时翊抬起头,冷飕飕地看了一眼顾时珩,毕恭毕敬地朝皇帝行了一礼,道,“儿臣遵旨。”

言尽,顾时翊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到白芳的身上,道

“你说你曾是花月殿宫女,有何为证?”

“民女有花月殿特质腰牌,此乃是内务府□□,真假一验便知。”白芳转过头,身后的宫女立刻将她带来的物品呈上,递给了段乐泽。

“除此之外,还有银座局造的银凤镂花长簪,此物乃是禾美人赏赐民女的,民女常常睹物思人..似是禾美人音容相貌,仍在眼前..”

“将这些证物拿去内务府与银座局核实。”顾时翊挥了挥手,又问道,“既然你早已知道真相,为何这么多年一言不发,却要在看了顾时珩..看了九弟容貌之后,才来检举此事呢?

白芳抬头与顾时翊对视一眼,眨了眨眼睛,道,“

“民女命比纸薄,又没个权势关系,根本拿不准此事,又如何敢报?只因那日见到九殿下容貌,觉得像极了禾美人…至此之后,美人便常常入梦,求民女为的她伸冤。”

“不得安眠,鬼神之说,你倒也不编造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顾时珩仍跪在地上,冷不防的却开了口,仍半句话都不信,抬头望向皇帝,质疑道,

“父皇,那日是顾时翊引我去那村庄的!他让我去见那宫女,所以…”

“所以那宫女看到你的相貌,觉得你跟禾美人相似,进而检举,这又有什么问题,九弟?”

一直未开口,看热闹的五皇子顾时昶亦忍不住上来添油加醋,望向皇帝,道,“父皇,纵使七弟之前或许查到了些什么,故意引九弟去村庄,但是儿臣看来,此事甚真。”

“甚真?那你便是在说我母后,大梁的皇后娘娘,当真杀子夺母?你自己信吗!”

顾时珩仿似被逼到尽头的困兽,转头望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独孤燕婉,道,“娘!你说句话啊,娘!”

独孤燕婉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跪在地上,肃穆得仿似一尊佛像。

沉默,如死一般的沉默,更让顾时珩心里宛如鼓点声响起。

他望着她的侧脸,又喊了一声娘,话语竟已带上了哭腔,道,“我不会信他们的,娘!你说句话啊!”

独孤燕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对上那双已经泛红的桃花眼,道,“….是我对不起你,於菟。”

顾时珩刹那之间,仿似被一把攥住了心脏,他在地上跪着朝独孤燕婉挪动,膝盖破损,终于移到了她的身旁,道,“你别怕,娘!你说话,我不会信的,爹也不会信的,你解释啊,娘!”

独孤燕婉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流落,道,“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待到此时,她终再睁开了眼,望向皇帝,道,“事已至此,臣妾所做之事…臣妾认了便是,若有千般罪责万般责罚,臣妾愿一人承担,只求陛下,莫要迁怒旁人!”

“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顾时珩转过头,不敢相信地望向独孤燕婉,“你怎么可以胡乱认罪,这可是死罪!你..”

“别说了,於菟…是我对不起你…我不配让你..让你叫我娘…”

独孤燕婉一把推开了顾时珩的手,顷刻间眼泪已经决堤。

顾时珩望着眼前满脸是泪的女人,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为何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就连他的爹娘也都变了…

纵使到了此刻,他仍不相信,这都是诡计。

顾时翊的,五皇子的,或者的随便什么人的,独孤燕婉怎么会不是他的母亲?

可是如果她的真的是被诬陷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快认罪?她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

皇帝站在不远处,目光冷漠的仿佛在看一处与他不相干的戏码,这便是帝王不可捉摸的心。

独孤燕婉望着皇帝,低身扣首,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在此叩谢陛下厚爱。”

此言,分别是诀别之意。

皇帝听到此话,身形猛地摇晃,宛如一座高山之外的冰雪尽数滑落,用眼神斥退来人,抓住檀木桌一侧,道,“独孤燕婉..你便没有半分为自己辩解之意?”

“臣妾知自己罪该万死,无从可辩。”独孤燕婉仍不起身,道,“只求陛下,莫要牵连他人..”

“你一进宫便是三充之一,朕给你给得还不够吗!你为何还要如此!”

皇帝猛地一角揣在木桌角上,一股巨大的声响迸发在紫宸殿诶内,他回过头,冲着独孤燕婉怒吼道,“抬起头来看朕!”

独孤燕婉遵旨抬头,眼神之中,却只有哀踵。

“陛下封我为高位,不过是因为我父亲是明国公罢了,我虽有琛儿被养在膝下,但多年无子,难道不是因为陛下恩宠淡薄吗?与我一同入宫的雷贵嫔,德妃,惠妃,甚至比我后入宫的项才人,李才人都有了子嗣,我心里并无怨怠,可是与陛下萍水相逢的风尘女子,也能为陛下绵延子嗣,我心里怎能不恨不怨!”

这话一落下,宛如一记重锤砸在了顾时珩心头,他的世界尽数倾塌,粉身碎骨..

“你怨恨便要杀母夺子吗!你不是知书达理吗,怎么有这么狠毒的心肠!”皇帝又问道。

“陛下可曾想过,为何臣妾能成功呢?”

独孤燕婉抬起头,望向顾景煜,开口反问,“那是因为陛下纵使知道臣妾怀胎,却仍然整整十月..甚至到临盆那日也未曾来过寒月宫半步!如今臣妾看似荣宠一身,地位尊贵,实际上全是靠的九郎得你心意,而不是半点你我夫妻情分,你..”

“你错了,朕不来,是以为你不想见朕…朕喜欢九郎,何尝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

皇帝说到此处,终忍不住回头,眼底有些泛红,而独孤燕婉的表情确闪过了一丝错愕。

这殿内跪着的他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正稍稍起了些担忧,皇帝的话彻底让他们失去了顾虑。

‘朕不想杀你,但是朕不杀你,如何给九郎一个交代呢?”

皇帝长叹了口气,缓缓坐回了龙椅之上,望向了段乐泽,道,“传朕的旨意,皇后独孤燕婉阴险毒辣,谋害贵人,窃夺龙肆,其罪当诛,念及往日夫妻情分,赏鸩酒…”

“父皇!”

四皇子顾时微猛地抬起了头,打断了顾景煜的话语,道,“皇后娘娘纵使千般不是万般不是,那也是太子王兄的养母,十三弟的生母!十三弟年纪尚幼,如何能受得了丧母之痛,还望父皇看在太子王兄和十三弟的份上,从轻发落!”

“儿臣附议!”顾时翊也立刻说道,虽此事因他而起,但杀人非他所愿,更何况他还不想跟明国公府,结下这深仇大恨,“皇后娘娘执掌凤印多年,事无纰漏,纵使有错,也罪不至死!”

“儿臣也附议!”二皇子也接连说道。

“臣等附议!”

他人尽数附和,大殿内只留下顾时珩一人一动不动,仿佛被夺舍了一般,不言不语。

“哼,看在这么多人为你求情的份上,”

皇帝看也不看顾时珩,目光落到独孤燕婉身上,道,“将独孤燕婉贬为庶人,打入掖幽庭,等候发落!”

“臣妾..叩谢皇恩。”独孤燕婉扣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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