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汁就好，谢谢！”季舒把调酒师递过来的透着深海蓝光的液体推了回去，转头看向正对着吧台小哥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

一身红色的深V长裙，显的身体更加的妙曼。倾身认真的在听帅哥说话。比听她讲课认真。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晚上不小心吃多了撑得才信这人要跟自己讲正事。谁家讲正事来这种地方。

“申总，如果您没什么事讲，我先回去了。”

说着站起身，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走，一点余地都不留。后面的调酒小哥看的直摇头，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冷。

“哎哎哎，别呀。我真有事。”没留意到的人小跑了两步，上手拽住了季舒的胳膊。 “你这么冷有朋友吗？”也不顾后面人的挣扎，拽着找了个卡座把人摁了下去。

眼看着这人要给自己倒她叫不上名的烈酒，急忙把杯子挪开“申总，您不需要用应酬客户的手法对付我。”说着举了举小哥刚刚送过来的那杯橙汁。

接下来申雁就看到对面的女人，喝了一口橙汁，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右腿叠在左腿上，两只手随意的交叠在一起搁在小腹前，向后靠了靠椅背“说吧，有什么我能为申总做的。”

申雁感觉自己这会不是在喧闹的酒吧，而是在CEO办公室，这比她老板还吓人。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我去华南出差的事情您还记得吧。”眼见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季舒重新端起了酒杯，不是橙汁杯。申雁觉得如果她继续讲废话，可能橙汁会倒在她头上。

“兴伟科技投标需要一个技术方案，我看您之前早会上分享的内容就不错。所以......”其实这个阶段的方案不是季舒部门的职责。她们主要是做合同签署后的交付方案。

“就这事？”

“啊，是，就这事。”申雁想自己是不是误会人家了。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申雁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

“不过，上次我跟您说的优化工作流程的事？”申雁觉得自己还是天真了。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说，等我这周把标投完就找您。”申总监答应人的时候总是很痛快。

季总监想了想确实客户的事情更重要，承诺周五之前就把方案发到她邮箱。

拿起外套走了。看的出来不是很喜欢呆在这里。

这几天一直牵挂的事情有了着落，申雁也不着急了。点了杯低度数的鸡尾酒，听着歌慢吞吞的喝着。

手指跟着节拍轻轻的敲打着膝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酒杯，掏出了手机。

“搞定，以我犀利的眼光来看这周可以发你”点击发送。

“这么容易？你不是说是块千年寒冰吗？”对面的人质疑。

“你忘了你老大我是那生生不息的万年灵火？”只能说申总喝啤酒都能醉。

只能说确实厉害，扭头就把刚刚答应人家的事情忘记了。

周四晚上已经比较晚了，申雁正准备下班，突然电脑右下角提示有来自季舒的新邮件。

摁关机键的手停了下来，重新坐下来看了起来。她就知道自己眼光没错。冰蓝的底色使得整个

方案透着高级冷感，公司各种产品数据通过新颖的表现手法提升了不少档次。后半段偏智能化的

部分更是放了些许新技术的模拟动画。通篇既展示了公司现在的情况，又很高调的抛了诱饵。

倒是跟季总监给人的印象有点不同。不过这不是申雁关注的重点。她更在意的是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好觉。最近她把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转了一份给到大助理，伸了个懒腰，准备去茶水间洗杯子。

十点钟的办公区空无一人，浅绿色的一个个方格子倒是没了白天的压抑感。让人觉得放松起来。

申总监哼着小曲一路顺畅进了茶水间，结果刚进门就住了嘴。

落地窗前背对着她站着一个女人。

一身深色职业装，高挑颀长的身姿在黑暗的落地窗映衬下更加的清瘦。双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完全没留意到身后进了人。

虽然名字不一定能记得住，但是穿的这么严肃还能这么好看的最近她接触过的就是半个小时前给她发邮件的人了。

成年人的世界没点故事怎么对得起橱柜里的一瓶瓶烈酒。

申雁脑海里竟然下意识想起这句话。也没有立马退出去，而是靠着门边的洗手台也静静的站着。望着这个极力隐忍情绪的人，竟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埋葬在心底很多年的人。

一时间两个人，在这个再也不能平常的加班夜晚，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咀嚼着生活带来的那些伤痛。

季舒觉得自己这两个月变得脆弱敏感了很多。最亲近的人带来的背叛让她觉得心底生寒，极度失望下，她选择了逃离。女儿晚上的电话却将她逼入了死角，她可以逃，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强忍着把答应申雁的方案做完，躲到休息室静一静。结果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等情绪平静下来，回过头却发现那人望着自己站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哀伤，她想应该是在想什么人。看到自己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的调侃，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洗起了杯子。

季舒知道自己刚刚失态的样子被这个人看过了。唯一想到的就是尽快离开。没想到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季总监，方案做的很好。辛苦了。”季舒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这人怎么可能会温柔。

“不辛苦，只希望申总不要忘记那天在酒吧答应我的事情。”结果半天没听到回应，明显是又忘记了。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自己再主动约吧。谁让人家手里攥着上帝呢。转头走了。

申雁确实是忘了。但是她刚刚是在想这确定是那个躲起来失声痛哭的女人吗。眼泪都没干吧扭头就跟自己讨价还价起来。

作为知分寸的成年人，两个人对于那天晚上的事都缄口不提。

季总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来了公司三个月，刚刚过了考察期。昨天老板夸她说没想到季总监到这个职级还能这么投入的工作。季舒苦笑着说应该的。实际只有自己知道只不过是寄情工作罢了。不然她担心自己会发疯。

整体的工作环境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作为承接需求的部门，员工的工作时长远远超出了平均水平。虽说最近是投标的高峰期，但是她的员工每天这么干，迟早会出问题。

她不管别人怎么想，让她管就不行。于是花时间研究了一下，好家伙，申雁的部门光临时需求这个月提了不知道多少。虽然经过上次的培训，提交流程是规范了不少，但是很多需求文档依旧惨不忍睹。她可以理解大客户的特殊，但是作为客户经理也不能单纯在中间做转发器。这简直就是在她的地盘上肆意踩踏。

于是季总监发起了第三次的冲锋。这次她在周一早会结束的时候，非常认真的当面和申总监确认了方便的时间，安排助理发了会议日程过去。提前准备了问题，又让同事们找了些案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和规划，准备好好整顿一下。

结果当她周三在会议室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到那个张扬的人。她知道自己这是又被鸽了。忍着脾气准备安排同事们回去上班。结果这时就看见申雁那个小助理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说出了公关事件，自己老板这会带着PR去了客户现场。让自己过来务必给季总监道歉。说等回来就过来找她。

季舒的同事们跟了她三个月，知道她们这个新老板人虽然看着冷，平时工作也很严肃。但是对于基层员工非常关心，经常晚上自己走的时候会叮嘱大家早点回去休息。虽然她自己走的也非常迟了。所以他们都觉得季总监不会为难一个小助理。

“西西，是吧？”结果大家就看到本来就冷气十足的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面前的小白兔，咬着牙问。

“嗯”大家看到小助理明显缩了缩脖子。都想笑但是老板实在是太严肃了。都忍着。

“帮我转告你们申总，礼尚往来是人与人交往基本的准则。”说完提起笔记本就走了。

接下来的一周，季总监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再也没提要跟申总开会的事情。

大家都以为冰山也搞不定以无赖出了名的本土霸王花，也任命的歇了心思。其实了解季舒的人都知道，这人是典型的天蝎座。她只是在等时间而已。顺便把炮火准备的更加充足，她准备这次让这个拿了她方案调头就放她鸽子的人好好的认识她一下。

而另一边的申总监忙得焦头烂额，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记恨上了。听完小助理绘声绘色的转达笑着说回去给季总监道歉。

完全没想到看着进退有度的季总监当着整个大部门的管理者给她送了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