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
好像当初那个坐在岭东办公室的季总监又回来了。双手环胸靠在书桌前面。
申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难道委屈的不该是我吗？我被人欺骗不说还......”女人觉得实在是有点伤自尊，黯然神伤的转过头望着书架上整整齐齐的书“你还是回去吧。”
“我没有骗你，我说过我不记得了。季舒”申雁一听急了，慌忙辩解。
“是吗？申总失忆到连自己的性取向都忘了？”嘲讽意味十足。
“我怕你不高兴，才不敢告诉你。”
季舒被这人不要脸的态度气到了“你别在我面前晃荡，我不想看到你。赶紧走，马上！”
“你是要分手吗？我就知道当初你同意和我住一起是为了朵朵；在一起也是我逼你负责。你不用轰我，我自己走。什么喜欢我，都是骗人的。”
“都是骗人的。”说完便痴痴呆呆的出了书房。大衣也没穿便出了门。
“申雁？！不怕冻感冒啊！”宁总监看她这样子实在不放心，让陈瑾看着孩子便提着衣服出了门。
“......”
季舒没想到自己会被倒打一耙。气的脸色发青，拍桌子拍的手疼。早知道爱上这个人这么麻烦，她才不要呢。
簌簌的眼泪掉个不停。
干脆哭了个痛快才去了客厅，孩子们已经被陈瑾安置到卧室休息了。看着自己好友哭的红彤彤的双眼，陈瑾笑着打趣她“季舒，我看你就逞强了，明明爱人家爱的不行，还置什么气。”
“她走了？”发泄了一通的人冷静下来，觉得申雁好像也不是在说假话敷衍她。
“对，大衣都没穿，跟贾宝玉似的，痴痴傻傻的。宁总监不放心去追了。”陈瑾觉得她状态这会还行，便悄悄试探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她可记得季舒国庆节还发了朋友圈，一家四口煞羡旁人。
季舒觉得她也快憋疯了。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申雁她有个前任，你知道吧？”
陈老板点头。她还是听季舒说的。
“我那天在家里不小心翻出了照片，不仅是个女的，而且和我长得非常像。上次我回蓉城，其实是去孤儿院查身份，我都怀疑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陈瑾觉得这比小说还狗血吧。一直被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好笑吧？没想到有一天我季舒也会给人当替身，真是太可笑了。”说着眼泪便又掉了下来。
陈瑾见她这好友这感情可不是一点半点了，这都情深似海了吧。
“然后呢？申雁怎么说？你没问她吗？”
刚刚还嘲讽自己的季总监突然就沉默了。陈瑾知道这人肯定是老毛病犯了，又直接躲起来了。
“所以申雁她从来没和你说过前任的事情？”陈瑾也不为难自己这个遇到感情上的挫折就当遁地鼠的人。
“说过，点点是为了前任领养的。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包括是个女的”后面半句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忘了？”怎么听着更狗血了。
真的？假的？向来对于那只花蝴蝶没什么好感的人还真不好下结论了。
“小舒，我觉得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申雁刚刚看着受的打击好大。你们都聊啥了？”
说起这个季舒又开始生气“啥也没说，我说她欺骗我，她反倒说我才是欺骗她。说我当初和她住一起是为了朵朵，后来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缠着我负责我才妥协的，说我根本不爱她。”
陈老板真是被这两人惊呆了。可惜自己经验有限也帮不上忙。只能寄希望于宁总监了。看着好像......比她强点吧。
被她寄予厚望的宁总监这会在大街上追人，她本来腿就没申雁长，追的气喘吁吁的，心里把欧晓默刀了几百遍，这都什么事啊。
“申总，您好歹先把衣服披上，这天气看着不怎么样，其实挺冷的了。”
“她说要跟我分手，明明我们说好的要过一辈子的。”宁令冰觉得这人被刺激的快失心疯了。只能先哄人。
“不会的，她过来一个月了。虽然不说，但是我能看出来，她挺想你的。你想想，她因为你连女儿都不管了呀。这不是爱吗？”
“真的吗？”
我还煮的呢。是不是陷入爱河的人都是瞎子啊。宁总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冬天的愣是给她急的满头大汗了。
“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回去找季舒把话说清楚可以不？”
“我又不是点点，你干嘛这么哄我。”
得，醒过来了。
两个人在路边随便找了家早茶店，宁令冰看着点了些清淡的茶点。她看这人也没什么心情吃。
“你们俩到底为什么突然闹成这样？我记得国庆出去的时候还天天恩爱的不行。点点都和我说你们待在车上没事就亲亲。”
“我不是有个前任吗？但是因为车祸的原因不记得了。季舒不知道怎么翻出来之前的日记和照片，直接留了封信就走了。”
“就这样？”宁令冰迟疑的望着她。
她印象中季总监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吃醋可能但是不至于离家出走吧。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俩长的那么像。还有，季舒不知道我前任是女的。”
“这给谁也受不了。但是长得这么像也太神奇了吧？”宁总监若有所思的捡了根儿白灼菜心到盘子里，不怀好意的挑眉问她“那你确实是不记得了？”
申总饭也不吃了，直接举手发誓。
“行行行，不记得了。那就没有知道内情的人了吗？闵阿姨呢？”
陈老板的厚望没白寄予。宁总监只要不是不是涉及到欧经理的事情，确实脑子比较清楚。
说到这个申雁更低迷了。
“她不愿意告诉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隐情。”
“所以，你就任由季舒一个人胡思乱想啊？这事情因你而起，总该有个解释。说实话，我觉得她这次伤的很重。”
那根菜心总算是被吃下了下去。
“毕竟，谁愿意自己心爱的人只把自己当替身呢？”
接着，宁总监便认认真真的啃起了鸡爪子。不再说教。解铃还须系铃人。
两个人安安静静吃完饭，宁令冰正准备把人带回去的时候，没想到人家说要回北城。
“现在？”
“对。”
“那你总得让我送送你吧。让我安全的看着你进机场，不然欧晓默知道了非得怪我不可。”
“没想到，你还会怕她。”可能是下定了决心，状态恢复了点。
“怕啊，你又不是没见。平时像个比熊犬，不高兴了就变成牧羊犬。”
申雁当然知道她只是担心自己所以也没有拒绝。两个人直接打车去了机场。宁令冰觉得感情隔阂不适合留太久，还是早早解决掉为好。
申雁来的时候什么行李都没带，因为当时根本没觉得陈瑾会让她跟来。倒是很方便。
宁令冰让司机把人放在了航站楼入口，“语重心长”的叮嘱她。
“早点弄清楚，过来把她接回去。我可听说公司那边好几个男的都蠢蠢欲动，你可别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嗯，我回去就找我妈问清楚。”看着那张娃娃脸竟然露出了长辈才有的欣慰笑容，申总依旧很真诚的跟人家道谢。
“令冰，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女人摇了摇手便吩咐司机把车开走了。
那边季舒听说人已经回了北城，顿时觉得这些人真是钱烧的。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舍不得人家这么奔波。
这边申雁落了地变直接打车回了别墅。
将近十二月的北方冬天可不像深城那边温和。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更加坚定了申雁问清楚来龙去脉的决心。
周末的缘故，别墅里客厅灯亮着。武老板自从国庆节得到使用券，更是得空就望过来跑。
吃完饭，正陪着闵教授看书。
“不是去深城了吗？”看书的人没想到这才几个小时，这人竟然连夜从深城飞回来了。不要命了。
“是的。可是又回来了。”
武静楠见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刚准备开口，便被自己老师瞟了回去。
“怎么，你老婆逼你回来找你老妈算账？”武老板见状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她没有，但是我不想当逃兵。你从小教育我要做一个敢作敢当的人，怎么这次不愿意告诉我呢？这样的话，难道我不是更应该搞清楚吗？”
闵汐觉得她很久没有见到这么义正言辞的女儿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似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没办法波动她的心，整个人无欲无求，天天带着抱回来的孩子过着苦行僧的生活。
“那是因为我了解你。如果我把这一切告诉了你，你信不信你立马会失控。我已经失去了丈夫，不像再失去唯一的孩子。”
“所以呢？你希望我一辈子都蒙在鼓里。那季舒呢，这样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想到那个一直对她恭恭敬敬的孩子，闵汐神色松了松。说出口的话却依旧很是冰冷。
“那只能说遇到你是她的劫。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劫。”
连一旁的武静楠的皱起了眉，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自私的闵汐。这个人向来对谁都温温柔柔，学生们都把她当做人生偶像。
“妈妈，她瘦了好多。我知道你爱我，可是她也爱我。我没有权利让她替我扛着。而且，我不想失去她。”
说完便趴在闵汐膝盖上泣不成声。
“小雁”被逼到角落的人伸手摸着自己孩子的脑袋“妈妈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伤害自己。”
“嗯”刚刚哭过的人声音闷闷的。
“小楠，你要是想听就一起过来吧。”
说完便拉着申雁去了二楼的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