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的肯定不是鬼，但是季总一点都不想和她纠缠。

径直出了电梯甚至还不忘问自己下属“齐钰，上午的评审会是几点？”

齐钰还是第一次见自己总监对人这么没礼貌。听这姐姐的语气明显认识她们老板。赶忙回头和申雁到了句别。

追了上去。

“十点，就在唐朝会议室。”

“倒是不耽误咱们开早会。”

人早都走没影了，留下申雁和透明玻璃门的公司LOGO大眼瞪小眼。

她们并没有换楼层，当初她离职的时候就是从这一层走的。她还记得那天，季舒一脸温情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她们两个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深情对视。

三年过去，季总监变成了季总，而她直接沦落成她口中没见过的陌生人。

可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武静楠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她请回来的申总靠着冰冷的墙体，如果非要形容她脸上的表情的话，没有比生无可恋更贴切了。

“怎么？还没冲锋就准备举白旗了？”依旧看热闹不嫌事大。

“呵，人家季总现在了不得，身边都养着小狼狗了。”武静楠觉得她这语气比鲜榨柠檬汁还酸。

“齐钰？”显然，武老板很熟悉。毕竟她还是帮申雁留意着的。

生无可恋的人想了一下，季总叫的好像是这个名字。

“不认识，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嗯，是个对手。对你来说。”见人脸色又灰败了一度，还是实话实说“对季舒来说，只是个得力的下属。”

伸手拽了一把不在状态的人“别发呆了，你以为现在还和三年前一样啊，努力吧，孩子。”

武静楠觉得申雁遇到季舒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劫难了。当初为了季舒辞去了处于上升期的工作，创业工作室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恢复记忆无法面对季舒再次出逃。

所以她觉得这两个人的事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更何况，还有那么个小霸王呢。

这时实验小学四年级（1）班

“学委，隔壁申班长找你。”正在低头写习题的云朵听见门口有人喊她。

“这人又要干嘛？”口里虽然抱怨，仍旧起身出了教室门。

原来实验小学有每三年一次重新分班的制度，所以上了四年级两个孩子便分在了两个班。云朵是（1）班，申点点的（二）班。

瘦高颀长的申点点手里捏着那只蓝色的儿童手机，趴在走廊里的铁栏杆上，望着楼下发呆。

“怎么了？不舒服？”云朵看着她闷闷的背影还以为这人生病了。

“你看这个”说着把手里的手机摁亮屏幕扔给了自己妹妹。

云朵一看，是条短信，没有署名，但是看内容就知道是谁发的。

“申点点，你是真不准备认你亲妈我了？难道你希望你舒舒改天给你带个后妈回去?”

下面竟然还跟着张彩图。

赫然是两个高挑的美女的背影，其中一个留着短发，挎着她们妈妈季大美女的胳膊。侧着脸看着人说话。

如果其中一个不是她们妈妈的话，确实比较养眼。

四年级的孩子已经开始懂什么是谈恋爱。毕竟她们班里已经有人开始写情书了。甚至她们俩都收，只是没告诉季舒罢了。

申点点看着自己妹妹皱着眉不高兴的样子，双手掐腰问她“朵朵，你怎么看？”

“大雁是什么意思？她是想回来吗？要是让妈妈知道她给我们俩发照片，非收拾她不可。”云朵不愧是会被自己姐姐求助的人，一针见血。

“朵朵，如果她要回来，你能接受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申点点不再喊自己亲妈叫大雁。明明当初云朵还是跟她学的。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你让我想想。不过，点点，这件事情要瞒着妈妈。知道吗？”

“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申点点失落的转身准备回自己班级。

云朵明白她的意思，喊她“要不咱们先约大雁出来谈谈，你觉得呢？”

“真的？好啊，交给我吧！”说完便蹦蹦跳跳回去了。

云朵笑着摇了摇头回了教室。

而偷偷给自己女儿发完搞事短信的申雁，坐在会议室里，捂着发酸的腮帮子，看着狼尾女孩不是问她们季总热不热，就是问她们季总渴不渴。

看来她得加快点动作，哪怕是被季总唾骂，也好过后悔半生。

因为是多部门联动的会，会议结束的时候，武静楠特意和几个平级的老板，还有满屋子的同事介绍申雁。

“申总之前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之前因为某些私人的原因出国了。这次回来，希望后续各位老板仍旧多多支持她。”

高层换了一批，认识她的人倒是不多了。但是大家都知道武静楠在公司的地位，跟着客套总归是没错。

申雁不在意这些，如果不是季舒，她根本不会再回来。她向来是秉持“好马不吃回头草”。

如今为了季舒，什么草都吃了。

想到这里，申总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站起身，克制住颤抖的嗓音，向季舒伸出手“没想到我这次回来，又多了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VP。以后还请季总多多支持。”

会议室里的人都当做是申总在向比自己高一级的老板示好，只有季舒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不就是报复她在电梯说不认识她嘛。

修行了三年还是这么幼稚。

大庭广众之下只好伸手微微搭了一下“申总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客户。”

刚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就被人握住了。

“咳咳”武静楠提醒申雁当着么多人别太过分。申雁当然知道，她只不过是想看看季舒是不是准备一直这么面无表情的对着她。

显然季总这三年比申总修炼的到位，人家稍微露出点疑惑那意思，下巴微点，示意申总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季总用的是哪款护手霜，皮肤真是细腻。一会给我推介一下吧。”

武静楠心里快笑的趴在桌子底下了。反正会开完了，所以大家对于女领导们互相种草一下护手霜也觉得无伤大雅。

只能说申总还是你申总。

季舒没想到这人看着好像沉静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这么不着调。

“好啊。不过，申总您这手？”目光赤裸裸的告诉她「不要剁了算了」。

申总对于自昨天在别墅见到人季总监总算是给了点反应很是满意，意犹未尽的松开手坐了回去。

一旁的齐钰觉得这位申总绝对对她们老板有意思，顿感危机感倍增。

申雁知道凡事循序渐进的道理，开完会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吃中饭的时候接到了申点点的电话，说云朵要约她谈一谈。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她按照习惯嘲笑人家现在反倒是听妹妹的。没想到申点点一句话把她堵了回去。

申小霸王是这么说的“我倒是想听你的，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丢给了姥姥。到底来不来？”还说她们最多只有半个小时，妈妈不允许她们在外逗留太久。

申雁觉得申点点有时候故意当着她的面喊季舒妈妈，其实她巴不得这么喊。这让她觉得她和季舒还是一家人。

不过现在的小学生真是厉害。不仅约好了地点，还限制了时间。还通知她过时不够。

这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去啊。

武静楠以为她这第一天来怎么也得和团队搞搞关系，或者加班熟悉一下现在市场的情况。没想到申总提着包比她还走的早。

她没来及把人喊住。只好打了个电话过去。

“申总，这就下班了？”武静楠半认真半开玩笑。她相信申雁听得懂。

“云朵和点点约我。还说过时不候。你想知道约的哪儿吗？”

“她们家附近的肯德基”得，感情这位也是个被约过。她都怀疑这俩人怕是为了吃肯德基。

就是吃麦当劳也得去啊。

申雁到的时候俩孩子正找了张桌子，埋头写作业呢。桌子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吃的都没有。正当她感慨季总监教育孩子手段更上一层楼的时，云朵便伸手和她要手机。

十分钟不到，摆了一桌子。汉堡鸡翅不说了，可乐冰激凌那是一个都不少。

这大冬天的。申总感觉自己头上直冒冷汗，非常有求生欲的问俩孩子“这要是被季总抓住了，会被揍吧？”

“大雁，你是想威胁我们吗？上次楠姥姥请客，妈妈也没骂我们，骂的是她。”意思是小孩子不会有事，请客的大人还会被训。

“我倒没这个意思。”也跟着吃起来“嗯，别说，国内的炸鸡比国外好吃。你们约我出来是什么事？”

“我觉得好像是你找我们有事。”云朵边吃薯条边回话。申点点还在埋头写作业。

这孩被她伤的挺深，她一大人闻着这香味都忍不住。

想着便拿起鸡翅袋递到人跟前开始道歉“点点，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前几年发生过意外，脑子不好使了，三年前突然想起来受了刺激，一时没想开。不过，妈妈这几年在国外挺想你的。姥姥应该跟你说了。”

“你原谅妈妈吧？好不好？”

云朵看见自己傻姐姐眼泪簌簌的掉，把作业本都打湿了，赶忙帮她收了起来。

虽然没说原谅，但是很给面子的把鸡翅接了过去。

一边哭一边吃。

申雁看的心里直难受，但是也没阻止她。云朵认真的吃着自己的薯条，也没说话。

哭了大概得有十分钟，总算是停下来了。恶狠狠的跟申雁说“我还没原谅你呢。”

申雁心想这小屁孩，面上却非常诚恳“行，妈妈知道了。你说啥时候原谅，咱们啥时候原谅。”

云朵看好不容易可以进入正题了，她们这都耗费了二十多分钟了。还没开口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