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待个几天。”姜照说道。
“真的？”顾雁归喜上眉梢，但今日也不敢叨扰，几人便退下。
下山路上，她瞥向江恩承，说：“有些人还不努力，公子可就溜了哦。”
公子不是公子而是姑娘的事，顾雁归早在公子救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独属于女子的清香，耳上的耳洞，艳丽的容貌，软白如放灵光的肤质，一切的一切都有所揭示。
就算穿着男装，有些东西又岂是一件衣服所能够遮挡？
江恩承皱眉道：“休要胡言乱语！”
顾雁归笑得花枝招展，“忘了我老本行是什么了？男人我见多了，你骗不过我。放着好好的江世子不做，跑出来为公子卖命，你的心思很难猜吗？”
江恩承不欲多言，策马而去，尘土飞溅顾雁归。
顾雁归掩鼻笑骂，看向旁边的武痴李弦卓。
李弦卓正在演化招式，见顾雁归望过来，不解道：“怎么？”
他心神都放在武道上，实是无趣。顾雁归了一记白眼，不理他了。
……
山上，姜照把玩了下灵宝，没有头绪，不敢轻易灌输灵气，只得收起来。
沉心继续炼符。
累了，就到屋外灵田施展春风细雨诀养料一番，全当劳逸结合，还能增强对灵力的运用。
正当姜照过着这样休闲日子的时候，过了几天，忽然一阵爆喝声从山下传上来。
“顾雁归，跑啊，你们继续跑啊，看你们能跑到天涯海角！”
姜照一怔，有人在追杀顾雁归他们？
他从茅屋出去，等了一下，还是没见顾雁归他们躲上山。
“既引了人到这里，不是想我出手么，临到头，又不好意思了。”
姜照无语，踩着灵剑飞下山，循着那些武宗爆发的气血之处赶去。
到了差不多近的地方便改为足行，边跑边取灵石恢复灵气，不然打到一半灵气耗尽，那可丢脸了。
待他赶到，便皱了眉头，看起来顾雁归、江恩承、李弦卓几人原先是打算分开跑，没想到却还是被逼到了一起，惨遭围攻。
聚集的武宗人数居然不下二十个。
他们捣了武宗老巢？
“顾雁归，昔年你不过一介区区花魁，窑子倒了竟可五年摇身一变成武宗，真让人惊叹。”
“说出你等的秘密，我等说不得饶你们一命！否则，犹如此岩！”
一块岩石，被气血逼得四分五裂！
江恩承冷声道：“你们敢！”
“江世子，我等不想为难你，可若你执迷不悟，不肯退走，便是恼了你背后的靠山，我们也不得不为之了！”
姜照听出味来，他还说顾雁归怎么突然沉不住气，跑去报仇，原来是被人主动找上的。
江恩承自幼便有天才之称，李弦卓又是武痴，他们二人进阶武宗虽让人惊叹却不至于生疑。
但顾雁归进境太快，引起了怀疑么？
想到这里，姜照便扬声道：“哦？你不怕他的靠山？”
众武宗蓦地大惊，什么人靠近，他们转头一看，便见少年步行而来，恣意潇洒，气度不凡。
“哪来的粉头小子！找死不成！”
“不对，疑似女扮男装……”
听到这里，姜照嘴角笑意挂不住了。
好不容易在浮屠界实现当男人自由，竟被误会女扮男装，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看向那说他女扮男装的武宗，一抹厉色在眸光闪过。
“呵，眼睛挺厉害啊，快滚，否则取你小命！”那武宗不悦地说道。
“你已有取死之道。”
姜照消失在原地，快如奔雷闪电。
下一刻，人头飞起。
此时他的状态已和先前不同，磅礴的气血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一把剑影，升腾在其后方，乃是真罡化形！
“不好，这是……”
“武圣！”
“跑啊！”
武圣之能，武宗一个照面便魂归黄泉，实在可怖，难以想象。
姜照武圣的气息全放，冷笑道：“敢跑？腿给你们全打断！”
众武宗顿时一动不敢动，冷汗连连，那机灵的已经开始求饶。
叫得最大声的，便是先前羞辱顾雁归的武宗。
“聒噪！”
姜照一挥手，剑影气血透过此人胸膛，将其重创，再没有逃跑之力。
旋即，他看向顾雁归。
顾雁归起身握着剑劈向那人，当年恩怨一朝消弭。
原先她还想放话还我楼里近百条人命来，可事到如今多说又有什么意义，一剑足矣！
“谢公子！”顾雁归如释重负地朝姜照粲然一笑。
公子！
众跪在地上的武宗冷汗津津，原来这几人进境神速，原是有着这般武圣指点么。
有这样的靠山，你们早说啊，谁还敢动你们一根汗毛。
当今世上，武圣至尊不过一掌之数！
别说武圣亲自动手，一声令下，天下豪杰自会出手替他们了结此事。
“杀了还是放了，你们三人给个话。”姜照冷淡地说。
武宗们连忙望向顾雁归他们，眼色祈求，局面转圜得太快了，他们的命竟维系在这三个小辈手中！
顾雁归三人对视一眼，已有默契，江恩承有顾忌，李弦卓则无所谓，顾雁归趁人不备将一个适才伤到她的人刺死，随后说：“滚吧！”
人群奔命也似地退走，消失在山林之间。
事了，姜照功成身退，招呼也不打一个，三点两点便上了山，当真高人风范。
只是到了山上，急忙拿出丹药恢复灵气的又是何人？
果然所有的人前装逼，都是人后付出不为人知的努力啊！
“如果让修仙界的人看到我一个区区练气三重大发神威，眼珠子都要震掉了。”
姜照嘿嘿一笑。
他适才施展的，其实不是灵术，而是他修习的此间武学。
这种靠气血推动的武学，修炼起来不要太简单，他不过多吃了些灵兽肉，便达到了这种境界。
……
数日又过，姜照对顾雁归等人做出安排，便到山巅天池，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再现身，已是修仙界佛国客舍。
因他穿越两界定锚的都是原先消失的地方，在浮屠界他一般会沉入水底，免得突然出现被人刚好看到。
至于修仙界，确实暂时无法找到合适的锚点。
看时间，恰好是第二天该去做功课了，姜照换回女装，关好门，朝着佛塔的方向走去。
路上行人无数，都在朝同一个方向，到了佛塔外面，场面壮观，足有上千人，其中和尚不足三成，另外的主要由俗家弟子和良孽人组成。
像姜照这种新的良孽人什么都不懂，只能任人安排落座，不一时便有和尚给他们新良孽人发下《大悲咒》。
随着一位大师带头，余者都开始念诵起来，姜照等人照着经书磕磕绊绊的加入。
可能修炼了气血，姜照对于力量流动有着敏锐的察觉，他忽然感应到，在他们诵经后，人群中有股力量汇聚于佛塔。
不一时，有许多凄厉惨叫从佛塔之下传来。
姜照一惊，那佛塔关押的，该不会就是那些恶孽人或者魔修吧！
原来做功课是这个意思，借助众人之力，共同去齑灭孽力？
不过诵经者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仿佛天地皆静，杂念受到净化，孽力远离。
然而这疑似幻觉，结束后，他没感觉自己的孽力减了多少！减是减了，九牛一毛！
“照这速度，不会真要在佛国待上十年吧……”姜照哀叹，感觉大好人生都要浪费在此处了。
然而，接下来他发现居然还有去种地和抄佛经这种功课！
抄佛经就算了，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种地啊！
佛国没有一片阴云，要把人晒死！
姜照听见旁边一个女修发问，于是竖起耳朵，听听和尚怎么说。
“诸位施主种出的灵米，会捐赠给缺少灵米的世人，此乃善力，亦可以抵消孽力。”
女修：“心不诚也可以？”
“可，结果从善，则为善力。”
女修：“我直接捐灵石不就可以了！”
“唔，这个，女施主，请借一步说话。”
姜照：“？？？”
等女修面露喜色地回来，姜照赶紧上前咨询。
原来只要把灵石交给寺里，寺里再安排灵田的活交由当地的灵农去做，如此一来，种出的粮食是一份善力，提供灵农一份报酬也是一份善力。
女修怜悯道：“我刚顺嘴帮你问了，大师说，你的孽力要消除，如果想通过灵石，至少千万灵石。”
姜照声音直冲云霄：“……什么！！！”
女修道：“不然就抄百万卷《大悲咒》，每天诵经，不然就只能去种地了。加油，姜照仙子，我是你天枢机的粉丝哦，很喜欢你发的穿搭！对了，我们可以合照一张吗？”
姜照便和她合照了一张。
然而第二天，姜照在灵田中也看到了这名女修。
姜照很诧异地过去问她怎么回事，不是用灵石搞定了？
女修幽怨道：“把你合照发上天枢机后，我孽力再度暴涨……他们说我和你一丘之貉，把丑丑的你修了容，发到天枢机欺骗大家。”
姜照只好安慰道：“你想想孽力反噬带来那么多灵石，或许就能没那么伤心了。”
女修眼眸一亮，期待道：“那我可以把孽力转给你么，这样灵石也会一起转给你。”
只要双方发自内心，心甘情愿，也可以这么操作。
姜照算了下不合适，他好像不能承受更多孽力了：“……滚，我不和粉丝谈钱！”
女修：“……”
没钱的姜照老老实实做了几天功课，诵经、抄经、种地，暗中琢磨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消解孽力。
办法总比困难多，他不信佛国没有别的办法消除孽力，只是他暂时没有渠道可以了解。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随着一队人马来到佛国，事情也终于迎来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