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久久不至,眼见天色渐晚,徐衍硬着头皮安抚众人。
等派人去请城主,只得了一句腾不开身,让他应付着。
好好的贺寿盛宴,变成了普通吃席。
陆繁锦倒是无所谓,礼也送到了,主家饭菜也上了,她吃饱喝足就可以撤了。
至于被冷待?
她乐得自在。
另一边的陆家。
久久未曾出屋的齐姱乐,知道陆繁锦赴宴去了,就想出来透透气。
没想到,被仆从见到了她的样子。
大惊失色以为外人闯入内宅,破空吼了一嗓子,把于管家都招来了。
“老……夫人?”于管家同样震惊,试探性询问。
“是我。”老太太,哦不,女子有些别扭地看着一众奴仆。
她自己都不大能接受身体的变化,何况外人。
只希望锦锦回来见着,别太害怕。
不愧是贴心的于管家,确认齐姱乐身份后,让其他随从退下。
“夫人,您怎么变成这样了?”看着年轻的女子,他实在叫不出那个老字。
齐姱乐摆了摆手,不愿多说。
“好,老奴这就去请小主子回来。”
还没做好准备见孙女的齐姱乐,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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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伯,您怎么来了?”陆繁锦刚出城主府,就看到熟悉的老者,笑着上前温声问。
“小主子,您回家看看夫人就知道了。”周遭都是外人,他也不好透露陆家隐情。
“好。”听他遮遮掩掩的,陆繁锦有些担心齐姱乐的安危,一个箭步上了马车,装了一天的大家闺秀风范荡然无存。
徐衍正好看到这一幕:方才那位,是陆家家主?
啊啊啊!
回到家中的陆繁锦,看到齐姱乐的一瞬间,开始了土拨鼠尖叫。
没有外人在,肆意外放着情绪。
年近七旬的奶奶,突然变得比自己还年轻,是什么体验?怎么办?
在线等,急急急!
被孙女围着转了三圈的齐姱乐,满眼的无奈。
“奶奶,您怎么做到的?我也要!”陆繁锦啧个不停,最后吐出这么一句话。
要不是见过奶奶年轻时扎着麻花辫的照片,她也不敢相信,眼前温婉端庄的女子,是她的奶奶啊!
还以为会被当成怪物的齐姱乐:“……修炼。”
“好吧,我没有机会了。”高涨的情绪,霎时就蔫了。
齐姱乐最看不得孙女垂头丧气,当即拍了拍一旁凳子,让其坐下。
“把手伸出来。”
陆繁锦有些茫然,但乖巧照做。
“虽然你不能修炼,可不代表我不能把自己积攒的灵力,传给你啊!”说着,齐姱乐按照所得的灵力运转方式,将体内蓄着的木灵之力,通过二人交握的双手,传输到陆繁锦体内。
没有灵根的陆繁锦看不见木灵之力的波动,但她察觉到奶奶眉眼蓦然出现皱纹,鬓角逐渐转白。
担心猛地抽回手,会对齐姱乐身子造成伤害。
只能言语劝道:“奶奶,您别传给我!没有用,您自己留着!”
闭眼凝神的齐姱乐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稀薄灵力的传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结束了这场史无前例的盛事。
将修真者灵力转至凡人之躯,不是不可行,而是从无人如此行事。
凡测出灵根者,斩断俗缘后几乎不曾折返凡界。
而修真界人一心修炼飞升,怎么会舍得将苦苦得来的灵力,赠予肉体凡胎?
何况,凡人之躯可承载不了多少单一灵力。
陆繁锦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一无所知,只感觉身子越发轻盈舒坦了几分。
而镯灵看着任务进度变成百分之一,连连摇头不敢置信。
无灵根之人,怎么可能原地飞升?
走正道飞升的,修真界都找不出几个。
凭她陆繁锦这“歪门邪道”,绝对不可能!
镯灵信誓旦旦地安抚自个,翻了个身想要继续酣睡,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锦锦,看,你也年轻了。”齐姱乐起身来到铜镜处,瞥见镜中人变成年老色衰的模样,没有迟疑地拿起它,朝向陆繁锦哄着。
“奶奶,我本来就很年轻。”陆繁锦鼻头一酸,强忍住泪意扬起一抹笑。“奶奶,您怎么又变回去了?难不难受?”
“嗐!我本来就是一把老骨头了,变回来还更习惯。有什么难受的?不难受。”
话是这么说,可陆繁锦明显感觉到她动作比先前迟缓了许多,或许这一通折腾,还消耗了自身元气。
“奶奶,下不为例!您不能把灵力传给别人,您好好修炼,带飞我吧!”陆繁锦一边依靠在她肩头,一边轻摇她小臂央求着。
“好好好。锦锦,看,你长得多俊啊!”齐姱乐指着桌上铜镜说。
“嗯嗯,我也觉得,多亏了奶奶基因好。”陆繁锦对着铜镜臭美,齐姱乐在一旁笑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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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奶奶用了晚饭后,陆繁锦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洗漱完由着侍女轻轻擦干头发。
躺在贵妃榻上,她开始思索起以无灵根之躯蓄灵力飞升的可行性。
先前看过的功法上,并未提到这些。
可能够修炼的世界,本就不可以常理视之。
待屋里只留下自己一人,陆繁锦轻声唤“镯灵”出声。
“现在任务完成进度如何?”
……没有动静?小东西装死。
陆繁锦挑眉,没有再问。
慢慢从榻上起身,走向拔步床,窝在被褥里,呼吸逐渐平缓,一副即刻入睡的架势。
不想充当“指路明灯”的镯灵,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张望了一番。
她怎么就放弃了?
不应该啊!
陆繁锦确实不会轻易言弃。
命运馈赠不如意,迎难而上自成器。
既然知道镯灵约等于坑,与其寄希望于被它帮助,还不利用它破局。
有时候,不言语就是答案。
镯灵不愿告知当下任务进度,何尝不是在默认陆繁锦离“原地飞升”更近一步?
有了头绪这一夜,她难得无梦,一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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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府上没有测灵根的仆从都在这了。”
虽不明白陆繁锦为何有此要求,但于管家还是照做了。
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院子,陆繁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所有人都没有上过测灵台?”
大致扫视一圈后,眼熟的都在其间,估摸出的人数和家中仆从数差不了多少。
她语带惊讶地问。
于管家点点头,认真解释道:“外七城只有各大家族成员,方可上测灵台,仆从和平民都没有资格。”
回话时看了陆繁锦一眼,只觉她好似年轻了不少。
强压下心头的不解,恭敬地站在一旁。
听到答案的陆繁锦顿悟,难怪凡界每五年测出灵根的人那般少。
门槛高,基数小,概率低。
在家世之上,又多了一层垄断。
贫者愈贱,富者愈贵,二者之间云泥之别,隔着难以跨越的天堑。
可修真一途,不该只看天资,不问出身的吗?
陆繁锦看着一旁站着的于管家,低声问:“于伯,您验过灵根吗?”
“承蒙主子恩典,老奴有幸上过测灵台,可惜未有灵根在身。”于管家挺直腰背,眼带自豪之色,说到结果又露出遗憾。
陆繁锦颔首。
看来,能上测灵台,也是一份殊荣。
不管是什么世道,等级秩序都不会缺席,真让人不爽啊!
陆繁锦把自己的打算告知于管家后,看着他令一众仆从席地而坐,闭目凝神……
齐姱乐作为过来人,最是明白如何感知灵力存在,陆繁锦央着告知法门,将其记录在册,交到了于管家手里。
除了陆繁锦,在场众人都不明白她在折腾什么,可主家发话,只得照做。
数百仆从无所感知,陆续睁开眼睛,起身离去,最后只留下三人。
两女一男,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你们看到了什么?”只留下于管家和这三位,陆繁锦直来直往。
“蓝色的光点。”水灵力,蓝色。
“红色的光点。”火灵力,红色。
“黄色的光点。”土灵力,黄色。
三人依次回答,不明所以。
“嗯,不错。于伯,这三人接下来就调到我院子里去伺候。”陆繁锦吩咐道。
“是,小主子。”于管家也一头雾水,但陆繁锦说什么他都照办。
“于伯,接下来还得劳烦您,在陆家矿脉上挑出有这本事的人。”离开前,陆繁锦又补充了一句。
“是,小主子放心。”
陆繁锦想的破局之法,其实很简单。
她没有灵根修炼不得,可不代表不能借灵力。
就像奶奶把她积攒的木灵之力,传送到自己体内一般。
从陆家内部筛选出的有灵根之人,口述入门功法,允她们修炼。
作为回报,这些人需将积蓄一载的灵力传送给她,往后即可恢复自由身。
凡人之躯无法自取天地之灵气,但入了体内的也不会轻易消散。
如此,蓄有一定量后,是否就可以伪原地飞升了呢?
理论没毛病,实践待证实。
她不急,也不惧。
除此之外,方才又想到一个法子。
需要时间、行动来验证,暂且不言明了。
跟着进了锦苑的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满是迷茫。
早已入乡随俗的陆繁锦,没有制止她们,而是就近坐了下来。
“先前都是做什么的?”
听到主子问话,三人争先恐后地回道:
“主子,奴婢先前负责浆洗衣物。”具有水灵根的女子回。
“主子,奴婢先前在后厨管灶台。”具有火灵根的女子回。
“主子,小的先前打理园子花枝。”具有土灵根的男子回。
陆繁锦瞳孔一缩,难道这灵根和从事的活计有关?
越是专注,越有天赋?
那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干啥啥不行?
她面色一囧,轻咳一声缓解心头浮起的尴尬,把原定计划托出。
作者有话要说:镯灵:可恶!你又啃老!
陆繁锦:关你屁事!
镯灵(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