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世女,王主好像不记得我等了。”男子委屈道。
“后宅人太多,忘记也正常。”陆繁锦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走上王舒心身旁坐下。
男人听到这回答一噎,要不是出生好,长这么一张嘴早被打死了吧?
一股浓烈的脂粉味传来,陆繁锦紧紧地皱了下眉:“离远点!”
试图往王舒心身上贴的男人,讪讪地收回了手,退到另一边去。
“女儿,他们……脑子好像有问题。”身姿挺拔,故作娇媚,还真是另类的审美,王舒心身子一抖,她接受不来。
“听到没?”陆繁锦手指轻敲桌面,看都不想看武安侯府名义上的“男主人们”。
“王主,我是……”
“王主,您怎么能……”
“来人,把他们带走,该回哪回哪去!把府上管事找来。”陆繁锦朗声打断二人哭诉。
两男子弱弱地抬眼看主位的王舒心,没想到昔日偏向他们的武安侯,这会只眼巴巴瞧世女。
“耳朵聋了?还是想家法伺候?”见屋里屋外人都没有动静,陆繁锦气笑了。“看来,武安侯府,本世女说话是不顶用了,正好换换血!”
杀气腾腾的话,传入外间一众仆从耳朵,胆子小的扑通跪倒在地,胆子大的急忙跑了进来,拽着两位侍君往外走。
“世女殿下,有何吩咐。”殷管事闻声而来,没管先前闹剧,微微躬身询问。
在她想来,这许是王主和侍君们的情趣。
不消数日,方才哭闹着离去的二人,又得在府上作威作福了。
她还是悠着点,谨守本分,免得惹祸上身。
“把府上账簿都搬来。”陆繁锦沉声吩咐道。“还有,备饭,本世女饿了!”
虽然不明白世女要看账簿作何打算,但她还是很麻利地把簿册送来了。
“锦锦,你刚才实在威风!”王舒心突然蹦出一句。
陆繁锦当即破功。“妈!”
“好好好,不说了。不过现在是怎么回事?你得跟我说明白,总觉得很不得劲。”王舒心道。
“边吃边说。”正好有仆从送来饭菜,陆繁锦点头道。
“这么多菜得多贵啊?”王舒心咽了咽口水道。
陆繁锦笑道:“您现在的身份是武安侯,是领朝廷俸禄的将军,整个宅子都是您的,根本不用担心钱的事。”
“那我还得上朝去?”王舒心觉得晕乎乎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不用吧?就算要,告假就行,问题应该不大。”陆繁锦轻轻抚了抚下巴,思索片刻回。
“不管了,既然不要钱,吃饱再说。”
于是,母女二人痛痛快快吃了起来。
而后,看着满满当当整整两大箱簿册,陆繁锦觉得胃里胀得难受,可能要消化不良了。
没办法,它们是她了解武安侯府最稳妥、快捷的方式了。
从一应花销中,就能把母女二人身边环绕着多少豺狼虎豹摸出个大概。
“都下去吧!”把仆从赶走,陆繁锦一本一本看了起来。
府上支出总数每月就得十数万两,细摊到二三十个院子,也得千八百。
也就是说,这武安侯府,除了老妈住的主院、自己所居的邀月院,还有二十来个“主”?
等到全部看完后,陆繁锦深呼吸平复心情。
该死的,她这一世身份,竟然有家室。
虽不比王舒心二十房,但也有七个。
真想扒开原主脑袋瞧一瞧,里面是不是有张计划表。
一天一个?一周七天不重样?
想到这,她抖了抖,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
“锦锦,怎么了?”王舒心闲着没事剥了一小碟瓜子仁,递到了陆繁锦跟前。
“妈,你要享受一下男人左拥右抱的快乐吗?”陆繁锦蓦然想到,自己不稀罕,不代表老妈不能试试啊?
家里那位不是好东西,得让她感受一下正常的男人该是如何体贴妻子的。
免得总觉得是自己不配得到,妄自菲薄。
“不要!”王舒心严词拒绝。
“真不要?你这身份可有不少侍君啊!”
该感叹不愧是母女吗?
原主和武安侯一模一样,都是爱玩的主。
家里一堆,外面一群,就算没人对她们下手,自己也会把身子玩垮掉吧?
武安侯的主君是原主生父,现在已经不在了。
现后院里的男子身份都是侍君,美其名曰一视同仁,方能和睦相处。
不得不说,这平衡之术有点东西。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她已经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
那就只剩下烦躁了。
“来人,日后没有我和母亲同意,任何人不得出入主院和邀月院。”
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的身子,万一又来一次先前那出,她一定会大开杀戒。
“是!”仆从很识趣,马上领命吩咐下去。
而这消息,也很快传到后院那些个侍君耳中。
“王主是怎么了?”
“不知道,性情大变,竟然视我等如洪水猛兽了。”
“是视你,与我无关。”
“呵,不信尔等就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
于是乎,一踏出主院的陆繁锦,就遇到了穿着一身华服,手持巾扇的男子往这处缓步而来。
她就站在原地,想看看这人玩什么花样。
“见过世女殿下,几日不见,您和王主是越发像了。”男子微微一笑,举止合宜,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嗯。”陆繁锦颔首,不为所动。
他倒也是识趣,微微躬身施了一礼便越过女子,往主院走去。
“张侍君请止步,没有王主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仆从壮着胆子出声。
男子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笑道:“连我都不行?”
他身后的仆从怒喝:“好大的胆子,张侍君要见王主,何曾需要通报?”
守着院门的仆从,看着远处站在树下盯着花蕊瞧的世女,咬了咬牙闭眼垂头,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模样。
“呵,还真是好大的威风,那便去问问王主吧。”张侍君轻轻抚着巾扇,扯出一抹笑来。
“是。”一人跑开没多久,便回来了。“王主说,除了世女,谁来都不见。”
张侍君持扇的手一顿。“你可有说明是侍身求见?”
仆从不敢抬头直视他,只是一个劲点头:“小的说了。”
张侍君觉得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妻主怎么可能连自己都不见?绝不可能!
于是,他朝身后仆从使了个眼色,想要让他们拦住挡路的二人,他要亲自去问问,再看看她现在情况。
“张侍君,万万不可!”见他想要擅闯,看守院门的仆从急忙喊,也是想让世女殿下听见。
这会的陆繁锦等得已经不耐烦了。
“如果不想留在武安侯府,张侍君就卷铺盖滚出去吧!”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震住了现场所有的人。
这是要代王主休侍君?
这,这实在是太……说起来,王主的侍君也算是世女殿下的半父,怎么能如此妄言?
不过,回想了下陆繁锦先前做出的种种事迹,好像也不是她干不出来的事。
毕竟这可是一位,连太女都敢当众呛的存在。
方才还不可一世,誓要闯进主院架势的张侍君,这会身子打着颤,口中念叨着:“不不不,世女殿下误会了,侍身只是太过想念王主……”
陆繁锦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回了邀月院,安安静静没有闲杂人等,疲累极了的她解下外袍,上了榻。
没一会,绵长的呼吸声传来。
床榻上女子,窝在锦被中睡熟了。
这会的镯灵,才敢大口喘息。
即便陆繁锦感知不到它的动静,但自知理亏的它,还是有些怵。
连续两个世界任务都被她完成,镯灵一跃成为霸榜的存在,和任务者陆繁锦的关系也从可解除到锁死,还真不能用先前姿态对待她了。
可陡然间和睦相处,似乎也不大可能。
因为,陆繁锦说了,此界她会好好“回报”自己。
能够绝处逢生的人,她的“回报”会简单吗?
镯灵不敢深想。
另一边的皇宫。
二皇女姜伊,匆匆来到凤后所在寝殿,屏退左右。
“父亲,失败了。”
冯文珹神色一冷,语气森然地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现下我们的人连见武安侯一面都难。”
姜伊抿了抿嘴,还是把实情托出。“武安侯世女更是古怪,突然在雅竹楼发火,策马回了武安侯府。”
“走漏了风声?”冯文珹眼睛一眯,杀意波动。
姜伊微微垂头,不敢有其它动作,生怕下一个挨批的就是自己。“没,没有。”
“查清楚,宁可错杀,不得放过。”冯文珹吩咐道。
“是,父亲。”姜伊回。
这会坤朝帝姜嬿,正和太女姜娓商议赴北地赈灾之事。
“母皇,去岁入冬以来,北地百姓食不果腹,京都却一无所知,沿境诸多官吏知情不报,依律当严惩不贷。”得知坤朝百姓竟活活饿死,太女姜娓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朝中一应尸位素餐之辈悉数废掉。
可她现在只是太女,上头还有一位权欲极盛的皇帝顶着。
一切得按照应有的章程来办。
“娓儿所言极是,民之生计事关重大,食君之禄未能为君分忧,朕要她们何用?”坤朝帝姜嬿,心情同样复杂。
北境原先乃是乾朝所在,得武安侯相助纳入坤朝版图,为此她十年如一日厚待武安侯及其独女王繁锦。
即便是她对太女不敬,依旧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谁人不说她为帝心胸宽阔,仁义治世。
可她都做到这份上了,怎么这些年来,底下的臣子一个比一个不遂人意?
看来,还真是要来一次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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