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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姜雪遗,你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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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后,就是七天国庆长假。同学们纷纷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或者度假。

宿舍里,魏芳芳是首先被父母接走的,看得出,父母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接着是冯蕾,冯蕾家是东北的,本不愿回家,无奈她是家中独女,分别一个多月后,父母想她的紧,一个劲儿的催她回家,于是也定了动车票,离了校。蒋雅梅是隔壁市的,父母说她经过这么久的军训,皮肤定是晒黑了,需要带她去日本泡温泉。姜雪遗跟初高中时一样,拒绝关心这些,她正马不停蹄的在这还不熟悉的城市找兼职。

也许F大的名头够响,当她说出自己是F大的,出来兼职时,一家奶茶店一个餐馆都录用了她。奶茶店开在离学校不远的闹市。没见面,老板是通过电话面试她的,听声音很年轻,听她是F大的,电话里就决定录用了她,并告诉她,工作日没课她就过来,休息日早上9点到晚上7点当班,薪资日结。餐馆是一对夫妻开的,生意不错,姜雪遗应聘的是在后厨洗碗,每天晚上6点至12点当值,薪资月结。姜雪遗需要钱,这两份工作她都需要。斟酌再三后,跟奶茶店的老板打电话,问休息日的工作时间是否可以调整到早上9点到晚上5点半。老板没多问,很通情达理的同意了。

几乎日夜不休兼职了七天后,姜雪遗凑凑手头的钱,加上暑假打工的钱一起给姜向福寄了过去。姜向福的电话也就消停了。

同学们陆续返校了,仅仅是七天,仿似一年没见了,冯蕾是第一个回来的,见到她就抱住了,“雪遗,你变白了哎,你怎么白了这么多!”

姜雪遗笑,“在屋里捂的。”

“哇,这么看你也是美女呢,啧啧,这可真是,一白遮三丑。”

姜雪遗:“……”

蒋雅梅也回来了,给大家带了日本的料理,摆在了宿舍的桌子上。姜雪遗吃了一个寿司,没便多吃,剩下的冯蕾不客气的全扫荡了。蒋雅梅也似乎注意到了姜雪遗的变化,看了好几眼,赞美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姜雪遗看着嫩白泛着光泽的蒋雅梅,却赞道:“看来日本的温泉确实不错,看这皮肤都透出水来了。”

蒋雅梅有点羞涩的垂下了头。

大学的第一堂课却不是专业课,而是一堂公开课《马克思主义思想概论》,地点在政治学院的综体楼三楼。

早上由于冯蕾起晚了,姜雪遗等着,跟她一起出门时,快接近上课时间。所幸放假她未离校,在学校里转过几次,政治学院的综体楼她知道在哪里。她带着冯蕾快速下楼朝综体楼奔去。不料刚出宿舍楼大门,遇上了同样急匆匆的张峰宇,他见到姜雪遗就急切的问:“你们知道在哪里上课吗?”

冯蕾说:“雪遗知道。”

姜雪遗对他点点头,“跟我们走吧。”

正说着,张峰宇的电话响了,一听就是杨钺的声音,“疯子,在哪上课?”

“妈的我也不知道,我遇到姜雪遗了,她知道,姜雪遗,具体在哪儿?”

姜雪遗:“政治学院综体楼三楼,301。”

张峰宇回:“政治学院综合楼三楼,301。快到点了,你快来!”

姜雪遗一愣,刚想纠正,张峰宇挂了电话,风风火火朝前走,“快走,听说第一堂课老师点名。”

三个人踏点赶到了综体楼,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没有联排的座位,三个人分开各自寻找空座。当杨钺赶到教室时,老师已经点完了名,120人迟到了5、6个。看着似乎没事人一样走进教室的杨钺,老教授瞟了一眼,便夹枪带棒说,“……别以为考上大学就没事了,同学们,大学不是你们的终点,而是一个新的起点。知道为什么第一天第一堂课就安排《马克思主义思想概论》吗,就是给你们洗洗脑,醒醒神。刚过去了一个小长假,同学们,该收收心了。大学不光是学习知识的,也是来学习遵守纪律的,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这样的纪律意识能行吗……今天迟到的同学,期末考试扣十分!”

姜雪遗看看不远处的杨钺。他坦然坐着,仿似老师说的不是他。但她知道他还是介意的。杨钺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迟到了挺久。不用猜也知道他找错地方了。姜雪遗有点忐忑,怕杨钺迁怒,一堂课都在琢磨怎么解释下。

果然,刚下课杨钺就把她堵在了走廊上。

他手插裤兜,冷冷站她面前,不看她,也不说话,只是扭着头看着鱼贯而出的同学,她想绕他而走,他就立马期身堵着,就是不让她走。他面容不是很冷峻,离她也不是很近,跟拥挤的走廊上其他同学间的距离差不多。这样的距离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姜雪遗很不舒服,她仰起头试图解释:“是张峰宇说错了。”

杨钺耷眼瞥了她一眼,眼里尽是冰霜。他还是不说话。仍然扭着头看着出来的同学。不一会儿,教室空了,他开口了:“进去!”

姜雪遗迟疑了下,也罢,她正想找个机会跟他道歉,索性就现在吧。

姜雪遗怀抱着书本进入了教室,杨钺也进来了,随手关上了门。门咔哒响了一下,姜雪遗不禁抖了一下,环抱书本的手更紧了一下。

一进来,杨钺就卸下了伪装,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冷冷看着她,语气有克制不住的怒气:“姜雪遗,骗人很好玩吗!”

姜雪遗看着他,张张嘴解释:“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我刚说了,是——”

“你以为我会信?!”杨钺一双眉毛气得都拧在了一起。

姜雪遗有点气短,抿抿嘴,还是解释道:“就是张峰宇说错了。”

“呵,姜雪遗,你当我傻子!”杨钺冷笑道,“本想着是同学了,老子就大度点,不跟你计较。你丫当老子好性是吧?!一而再再而三,没完了是吧?!又他妈骗老子,就今天这骗法,你不觉得很low吗?!”

姜雪遗听他话头不对,疑惑道:“我什么时候——”

杨钺脸黑透了,就他妈知道她忘了。只是那么丢人的事他说不出来,杨钺哼笑着竖起来右手的中指。姜雪遗看到那个姿势,一瞬间就知道了,她沉默了。

杨钺看她想起来了,那神态似乎也默认了,更气了,他恶狠狠道:“姜雪遗,想玩是吗?!呵,行,老子奉陪到底!”

他不想跟她掰扯了,转身大步走向门口,用力拉开了门。

“杨钺——”身后的姜雪遗叫他,他根本不听,用力甩上门走了。

草!草!妈的!本想放过她,要不是梁老师一再交代要好好照顾她,他答应的事不想反悔,她倒不依不饶了!当他脑残吗?!想怎么骗怎么骗?!还张峰宇说错,根本就是她一开始说错了!还想骗他!还当他十几岁的无知少年吗?!草!妈的!杨钺狠狠踹上路边的一棵树。他快气炸了!

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杨钺失去了理智,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真不怪他。毕竟当他还是少年时,他被雪遗骗了很多次,雪遗说的话,他根本不敢再信了,他草木皆兵了。

当年那件事,杨钺真的说不出口,平时就连想都制止自己去想!因为,真他妈太耻辱了!

因青春叛逆,不服管教,他被爸爸和爷爷发配到梁老师家没多久,就跟姜鑫打了一架。具体因为什么早忘了。姜鑫被他打得下不了床,那日的暑假补课就只有他、梁舜龙和姜雪遗在。虽然梁老师是老师,但家里也是有地的,也是需要下地干农活的。一大早,梁老师教完了他们课程后,就叫上梁舜龙下地去了。下地前还给他和姜雪遗布置了作业。家里就只有他和姜雪遗在。

他是不会做作业的,梁老师走后,他就趴在桌子上睡懒觉。当他两只胳膊都睡麻木了,他清醒了。他看到姜雪遗还伏在桌上做作业,他不想理她,毕竟他刚跟她哥打了一架。他百无聊赖,就在梁老师家院子里打转。

他看到院子一角的一棵树下有几块石头,他闲极无聊的去翻弄石头。翻着翻着,他看到了一个虫子,他没见过。那虫子通体青黑色,有他一根手指大,却有着两只大大的钳子,身体两边还长了几条腿,有点像蜈蚣,但它有一条长长的尾巴,那尾巴还卷着。他从没见过,一时好奇,就想捏在手心里玩。谁知刚捏起,那虫子就狠狠蛰了下他中指。他大叫一声甩掉了那虫子。被蛰处奇异的疼。

姜雪遗听到他的叫声也过来了,看到了地上的虫子,就说:“你被蝎子蛰了!”她声音里有点惧意。

杨钺有点后怕了,“是不是有毒?!”

“有点,但不致命。”

“要不要去医院?”手指处的疼似乎加深了,杨钺使劲按着手掌用力甩,似乎想把毒甩出来。

“不用去医院,就是有点疼而已。”她安定的看着他,她那样的神态表明这种情况她司空见惯了。他信了。

可他妈太疼了。

手指处酸酸涨涨的,也热热的,更是刺疼刺疼的。那疼原来只在他手指处,慢慢的感觉手掌,胳膊甚至全身都疼了。那疼像一把锐利的小刀在一刀刀割他,又像无数根针在扎他。他疼的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她看他这个样子,就慢慢说道:“听老人说,如果被蝎子蛰了,可以把伤处露出来,沿着院子跑,会好很多。你要不试试把手举在头顶,露出伤处,沿着院子跑跑,看会不会好很多?”

“真的?”他快疼懵了。

“嗯!”她肯定的点点了头,他又信了。

于是,一个炎热夏天的午后,一方院落中,一个少年举着手指,疯狂沿着院落跑。刚开始,似乎有点用,跑动引起的风似乎带走了部分疼意,但后来就不管用了,那疼想让他叫,让他哭!

可他不敢停,在跑了几十圈后,他实在跑不动了,他抱着手,蹲在地下,哭出了声。

她又挪到了他身边,轻声说,“听说童子尿也解毒的。”

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茫然看着她。她声音低低的,感觉不好意思似的,“你要不到厕所里……”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任何迟疑的,猛然冲入了厕所。

他跑的太快,根本没看到,身后的她眼里那抹玩味揶揄的笑。

厕所里,他急急解开腰带,对着手指就开始尿尿。

当时他还恨喝得水不多,没有多少尿,手指没冲多久,尿就没了。

跟跑圈一样,刚开始好似有点用,后来还是没用。他又冲出来,大口喝水,又沿着院子跑,不一会,又冲入厕所。如此往返两三次,慢慢的,那把他折磨的快疯掉的疼意有点消散了。

而他也筋疲力尽。

现在想想,那时的姜雪遗实在装的太好了,那神态,那音调,他还真以为姜雪遗在帮他,当时他甚至还有点感激她。后来慢慢长大,上了高中,他才慢慢回过味来。他妈的,她根本就是在耍他!什么跑圈,什么童子尿,全他妈扯蛋,姜雪遗根本就是在玩他!根本不用跑圈,不用对着手指尿尿,经过一段时间自然不会疼!

可当时他怎么就那么听话,竟然对着自己的手指尿尿!真要被别人知道,他会咬死她!杨钺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的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妈的,她给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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