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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骤然绽放的烟火,惊动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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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夏

六月临近尾声,锦城在一轮皓月的相伴下偷渡转入黑夜,这悄无声息的一切都是为了不打扰温城二中三楼那个还在奋笔疾书的小女孩。

小女孩名叫钟鱼,是个从乡镇考到锦城上初中的普通女孩。

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上初中还需要考呢?是啊,钟鱼也想问问。

钟鱼所在的河泽乡里也是设有一个初中学校的,可是河泽初中的教学水平和城里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况且锦城城里的初中,上学名额是分配给有房居民的孩子的,虽然也会在乡镇中选一部分学生。但那部分学生得参加学校的自主测试,排名靠前的才有机会,或者直接拿钱砸进去。

钟鱼成绩一直都是甩出第二名好几十分的,小学六年级毕业那天,班主任建议钟鱼去参见城里初中学校的自主测试。钟鱼表面应下了,可是考虑到河泽初中离家近不用住校,也不用车费,走半个小时就能到家,放学回家还可以帮奶奶做农活,便也没有动心思。

她只想每天都能陪着奶奶,她也只有奶奶。

奶奶可不想让自己的孙女困在乡镇里,于是自小便告诉钟鱼,读书才是她唯一的出路。可是在河泽即使她学得再好,中考拉出去还是会输得一塌糊涂。好在钟鱼成绩不错,还能去城里参加自主测试拼一拼。

有日奶奶卖菜碰见了钟鱼的班主任,班主任无意中提起此事。毫不知情的奶奶猜测钟鱼根本没有进城读书的想法。

奶奶回家后看见了正在帮自己洗菜的孙女,自责、无奈、痛恨、心疼,顿时心中百感交集。孙女没有进城读书的想法不就是因为自己牵绊住了她吗。

天给了钟鱼善良、懂事,可是如果天再善良些,不让钟鱼的爸爸死在地震里,又或是在那场水灾中留下她的妈妈,再不济就保下她生病的爷爷。也不至于让她不放心自己的奶奶一个人。

“摆摆,别弄了,快去复习!明天我们一起进城去考试!”

摆摆是奶奶给钟鱼起的小名。在锦城乡镇里人们叫鱼都叫鱼摆摆。

钟鱼面见惊愕,奶奶怎么会知道?回神,答道“我就在河泽初中读。”钟鱼手上的活没有停下。

来硬的,奶奶已经老了,骨头脆,打不了也舍不得,和气了大半辈子也骂不来人,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宝贝小孙女。只能来软的,奶奶掐中了孙女忧心自己的这点,以生命作为要挟,云淡风轻地慢慢吐出“别气我啊,我年纪大了,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

钟鱼手还是湿的,带着水珠就上前捂住了奶奶的嘴,“呸呸呸...胡说”

钟鱼害怕,说者无意,万一天有意听去了,一语成谶,她赌不起!

最后钟鱼还是妥协了,跟着奶奶去参加了自主测试,也成功进入了温城二中初中部。

这些年,本来光靠奶奶卖菜的生意,再加上一些政府的补助,省吃俭用还是能够维持下去。但奶奶知道城里孩子个个零花钱都不少,为了让自己的孙女手头宽裕些,奶奶求人给自己找了份扫大街的工作。

钟鱼从开始上晚自习就钉在了凳子上,死揪着那一套套数学题,在教室里孤军奋战,打得早已是头脑发昏。

夜色愈发深沉,教学楼的人声鼎沸也在一波波中完全寂静。

晚自习下课20分钟了,钟鱼从自己的座位上挪坐到讲台上,开着讲台那盏唯一一个单独控制的小灯,从满满一教室的人,走到如今只剩她一个。

明天是明德中学图南班的选拔考试,图南班会每年在全城初二学生中选拔100名学生直升高中,分成两个班,当然这是不包括乡镇初中的,所以对大多数土生土长的城里孩子来说这是第一道龙门,但对钟鱼来说这已经是第二道了。

所以钟鱼还在教室里,想再拼一把,万一哪道题明天就考到了呢!

不过,钟鱼碰到了个棘手的题,实在想不明白,不知为何自己的估算总有差错,而自己的小脑瓜也想不出其它思路了。

二楼的铁门经常被大风刮得哐哐作响,钟鱼没有在意。

无意间钟鱼瞟到了手表——!!!距离宿舍记名还有不到十分钟。来不及了,必须得回宿舍了。钟鱼把草稿纸上写着这道题的部分撕了下来,拿上书包,锁上教室门。

“蹦!”

钟鱼惊地一颤,转身与漫天烟火对视,烟火的光晕绚烂了夜,绽放的声响吞没了城市的喧嚣,世界似乎静了但却仍繁忙着。

今天是锦城初三中考出成绩的日子。这些烟花是查完分家长拿到学校来庆贺的,看来今年钟鱼的学姐学长们都考得不错。

不到逢年过节是看不到烟花的,钟鱼像是被这烟花散下来的气息抓住了,移不了步,一脸傻样地欣赏着漫天烟花,直到兀地想起“宿舍记名!”

钟鱼朝楼下奔去,却被二楼铁门拦在了教学楼。

原来刚才不是起风,是大爷锁门。

正是不知所措绝望之时,敏锐的听觉察觉楼下有稀拉的声响。希望的火苗骤然重现,钟鱼扯着嗓门大喊“有人吗?我被锁在二楼了!”

这幽长嘶吼的声音,把一楼正在搬书的席寸诚吓得一个趔趄,书散一地,摔得不轻。

“等着!”席寸诚掸掉灰尘站起来,来不及收拾书,直奔门卫室去。

在学校待了三年,加上父亲又是学校教师,席寸诚和门卫大爷早就熟识了。“李大爷,你咋把人家小姑娘锁楼里了呢?”

门卫大爷拿起保温杯,边喝边摆手,“不可能!我锁楼之前在楼下查看了的,楼上教室都没光亮了,怎么可能有人。”应该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学生为了学校省电费,只开一盏散发出微光的小灯吧。

门卫大爷见男孩坚毅的看着自己,眉头微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因为自己的过失真让学生困在教学楼里。

大爷年纪大了,不愿再多跑一趟。又想着反正这席寸诚要离校,就把钥匙给了他,让他开了门再拿回来。

后知后觉,刚才腿还不疼,到这会儿倒发作了,席寸诚瘸拐着上楼。天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二楼也只剩缕缕微光,不足以看清人脸,只有那暗影跳动着。

“咔—”门开了。

钟鱼看了看手表,她真没时间了,丢了句“谢谢大爷!”便一溜烟儿不见了影。

那声“大爷”在空旷的楼道回荡着。

“我?大爷?”席寸诚看着钟鱼跑走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一身黑色常服,走路又是瘸拐的,唉,确实像大爷,不过席寸诚还是觉得这女生没有眼力劲儿。玉树临风的自己怎能和大爷相提并论,席寸诚叹了口气,眼光瞥见了地上的一张小纸条,他捡起来,凭着微光看见的是一道数学题,旁边打满了草稿,不过打的工整,思路能看清。

“笨啊!移项同构不就出来了吗。”想当年凭实力考上图南班又拒绝前去就读,如今又刚拿了个热烘烘的中考状元,席寸诚才不把这小破题放在眼里。

席寸诚顺手将纸条叠好放进衣袋,准备拿到楼下垃圾桶里扔掉。锁上铁门,又瘸拐着下楼,看见散落一地的书,骂骂咧咧地继续搬书。

钟鱼气喘吁吁地跑到宿舍,蹑手蹑脚想偷摸着进去。

“钟鱼!”宿舍汤老师一声狮吼叫住了她。

啊哦!这是鱼想跑被猫抓了个正着。钟鱼撇着嘴,一脸尴尬。汤老师看在也就迟到了个两三分钟的样子,只是简单地念叨了钟鱼几句,就放这条小鱼蹦跶着跳上楼了。

推开宿舍门,一股熟悉的孤立感围绕着钟鱼。同寝室的几个女生给钟鱼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后,就又开始自顾自地谈起来。她们的话题涉及面很广,什么爱豆明星、流量热歌、热门话题、穿搭彩妆......反正就是钟鱼插不上话的话题。

钟鱼一心只在学习上,因为她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有那个站在她身后的奶奶。

男孩搬完书,关上教室的灯,锁上门,毫不犹豫地告别了自己的初中时光。

电话铃声乍响,席寸诚接通就开始数落对面,“杜铭阳啊杜铭阳,你是真的狗。当初和我一起把这些书卖了不是很好吗?现在倒好,你的书我来搬!”

对面的声音重浊,听起来像是感冒了。“辛苦诚哥了!”

杜铭阳这突如其来的感谢,把席寸诚弄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这兄弟俩的关系压根不需要谈什么谢不谢的。

谁知杜铭阳下一句,让这情还没开始煽就结束了。“按市场价,你这一天100块的劳力费我出!老板我大方,再给你150补贴!共计250!回家付账。”杜铭阳除了第一句感谢是真心的,后面全在跑火车。

“滚蛋!”——

作者有话要说:嘿咻~嘿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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