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天带来的钵仔糕已经全部卖完了！”禾双双递出最后一份。

“什么啊，刚来就没了。”排在后面的人抱怨着。

没错，经过学生间的口耳相传，开业才不到一个小时，自己的钵仔糕摊前已经排起了小长队。

“真的很抱歉。”禾双双站起身，向后面没买到的顾客道歉。

没想到今天生意会这么好，全靠皇家的学生们捧场。

不明白西泽为什么不让自己接触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今天遇见的顾客都很爽快，虽然语气里总有一种上位者的高傲，但看在钱的面子上，这份高傲也变得可爱起来。

人群散去后，禾双双收摊回家。

今天带的六百份钵仔糕全部售罄，营业额六百铜币，除去微不足道的成本，净赚也接近六百铜币。

揣着沉甸甸的钱袋，愉悦的他一路哼着歌逛着店，在中午前回了家。

一整个下午，他投身厨房准备明天的钵仔糕。有了上午的经验，他不再束手束脚琢磨数量，而是能做多少做多少，终于在晚饭前将六百份钵仔糕晾凉放进背包里。

每种口味两百份，明天卖不完后天也能卖。

晚餐他去附近的餐馆打包了牛排回家，平时舍不得吃，现在赚了钱当然要犒劳犒劳自己——和沾了光的室友们。

吃到大餐的亚恒很高兴，以为是禾双双的蔬菜卖了好价钱，边吃边跟他分享学校中的趣事：“今天跨系实操课，西泽遇上木系的那个疯女人了，她召唤藤蔓像鞭子一样抽人，可吓人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聊魔法实战的事，禾双双竖起了耳朵：“然后呢？”

“然后西泽就用风刃，来一根砍一根。”亚恒咽下鲜嫩多汁的牛肉，打了个饱嗝，“超帅！”

“哇——”禾双双捧场地鼓鼓掌。他见识过西泽的风刃，确实又快又狠，是个隐形的杀器。

西泽起身倒了杯水，推到禾双双面前，对亚恒说：“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我还没说完你呢，哎，我也要喝水。”

“自己倒。”

亚恒默默去厨房接水，回来继续说：“茉莉的藤蔓攻守兼备，风刃根本刺不破她的防线，两个人耗了很久，魔力都快消耗殆尽了。”他顿了顿，故作悬念道：“你猜最后怎么着？”

禾双双一脸渴望：“你快说！”

“最后西泽直接放弃远攻，用风力加速，像瞬移一样咻咻咻！”亚恒用餐刀在空中比划着，“突然换成近攻，趁茉莉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一道风刃逼近她的要害。”

“啪！”亚恒一拍手，“西泽就这样取胜了。”

“太帅了吧！”尽管没见过现场，听亚恒的描述就觉得热血沸腾。

“我们称之为学霸之间的对决。”亚恒说。

禾双双期待地看着他：“那你呢，你和谁切磋了？”

方才还一脸骄傲的亚恒瞬间哑火，西泽在旁边发出一声嗤笑：“他输了。”

“输了也很正常啊！一年只有一节跨系实操课，这才第四次，大家都没什么实战经验好不好！”亚恒不服气地嚷嚷，“更何况我是偏防守的，一对一肯定吃亏啊……”

“重点是这个吗？”西泽讥讽道，“重点是你被轮空了，你的对手是老师从楼道里随便抓来的，还是个小我们两届的学弟。”

“那是有点丢人。”禾双双凑到西泽耳边说悄悄话，西泽赞同地点点头。

亚恒炸毛：“禾双双！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晚饭在一片鸡飞狗跳的氛围中结束，亚恒默默垂泪上楼练习魔法，西泽担任起了洗碗的角色。

禾双双靠在橱柜旁，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些皇家学生，犹豫着开口：“你说，贵族都是坏人吗？”

“嗯？”

禾双双咬着下唇：“我觉得每个阶级的人，都有好有坏，如果因为个别人的所作所为就否认整个群体……”

“你想说我很偏激。”西泽看向他，墨绿的眼眸里波澜不惊。

禾双双选择了沉默。

“曾经我也像你这样认为。”西泽收回视线，继续冲刷盘子，“但事实就是，阶级会高于一切。他们心中的群体认同感，贵族身份永远排在第一顺位。至于你想说的优秀品格……”

“那是阶级内部的分类标准。”

禾双双看着他的侧脸，像是透过那张脸看到了曾经的西泽。幼小的西泽，在这座等级森严的王城，经历了什么呢？

……

第二日出摊前，禾双双正打算出门，灰灰就窜了过来。它小小一团坐在主人脚边，委屈地嘤嘤着。禾双双这才想起，忙碌了这么些天，已经很久没陪小狗玩了。

愧疚地揉揉它的脑袋，禾双双半蹲下来：“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汪！”灰灰想去！小狗拼命摇着尾巴。

“那就走吧。”

小狗扑进禾双双怀里，被最爱的主人抱着出了门。

带灰灰出门并不是一时冲动，灰灰很听话不会乱跑，而且宠物也能为他吸引来更多的顾客。创业小天才双双狠狠亲了一口狗头，一人一狗都幸福地晕晕乎乎。

还没走到昨天的老位置，就已经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等在那里了。

无奈之下，禾双双只好先在无人的角落将装备们拿出来，再哼哧哼哧地搬过去。

“你来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抬头，是昨天的第一位客人，那个公主头女生。

“好可爱的小狗！”她惊呼着，灰灰听懂这个人类在夸自己，骄傲地昂起了头。

禾双双笑了笑：“我的小狗，今天和我一起上班。”

女生蹲下摸了摸它：“昨天介绍了不少人来买，生意怎么样？”

原来昨日的盛况有这位女生的功劳，禾双双感激地看着她，支好摊后主动串下一块金水瓜味的钵仔糕送给她：“谢谢你，这支请你吃。”

女生没客气，接过就吃了起来：“咦？今天的怎么有果肉？”

“最新改良版，加了点果肉，不多。”禾双双继续给其他顾客装袋打包，昨天收摊后去买了小纸袋，现在终于可以开发外带业务，“还是十铜币一份，不涨价。”

那女生对金额没什么概念，还是点了点头：“你人真好。”

忙完这波，终于有机会喝口水时，禾双双发现女生还没走。

在他疑惑的眼神下，女生有些羞涩地开口：“我叫温迪。”

“你好……我叫禾双双。”

“你是学生么？北巫？皇家？还是其他学院过来的？”温迪今天穿的仍是皇家的白色校服，上身修身加泡泡袖，下身是脚踝高度的大裙摆长裙。

“我不是学生。”禾双双顿了顿，“只是来主城做生意。”

本以为这个清秀帅气的男生是来体验生活的学生，没想到他根本就没上学。温迪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没接话，只好看着禾双双继续为新来的顾客介绍钵仔糕。

送走客人后，那个名为温迪的女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没空思考太多，自己的小摊又被新的客人围了起来。

好不容易忙到正午，日头晒得空气都仿佛被火焰炙烤，操场上的学生才少了些，摊主双双终于有机会喝水吃饭休整一下。

一口气喝了一壶清水解渴，又端出空间里的牛奶土豆泥当做午饭。这是禾双双改良过的土豆泥，加了咸芝士和少量香料，味道也更佳丰富醇厚。

正吃着，一位盘着发髻的中年女性停在摊位前，她瞥了眼睡得正香的灰灰，淡淡道：“给我一份金水瓜味的。”

禾双双连忙放下碗，挑了一碗长相最佳的用竹签串好。这位女士穿着灰色套装，浑身散发着书卷气，看起来像学校的老师。

这两日卖了这么多份，还是第一次有老师来买。

自己在学校摆摊没有经过校方允许，这个老师不会是来赶自己走的吧。

“您请用。”禾双双恭敬地双手递给她。

女人自然地接过，观察起来。

这个反应更像学院的老师了，禾双双局促不安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女人小口吃完，抬眼看向他：“我是北方巫师学院的木系导师，我叫汉娜。”

果然是老师，只不过是隔壁北巫的老师。禾双双放松了下来，他想起这身灰制服他见过的，那日跟着西泽进北巫见埃尔顿，一楼大厅里组织新生的老师就穿着这样的灰色制服。

“您好。”虽然不知道这人的目的，先打招呼总是没错的。

汉娜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最近听说，王城来了个木系巫师。木系巫师在王城并不罕见，罕见的是，这位拥有木系异能的人，并不是个巫师。”

禾双双浑身一震。

这人是从哪儿听说的？难不成自己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可是……

“你别多想，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几个人。”汉娜说，“今天听说皇家学院又出现了一个卖甜品的孩子，我想着来看看，没想到果然是你。”

“带着品质这么好的灵犬，在这摆摊，未免太寒酸了些。”

“您……”禾双双咽了咽口水，“您怎么知道就是我的？”难不成是灰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金水瓜里蕴藏着微弱的魔力，只有木系巫师才能种出来。”汉娜深灰色的瞳孔幽深，漠然盯着自己，像是能洞穿一切谎言。

禾双双不说话了。

自己就是个异类，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只是临死之前，可不可以告诉西泽一声，如果他晚上找不到自己，肯定要着急了。

汉娜伸出手，淡淡的绿光浮现。

禾双双紧张地闭上了眼。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他忐忑睁开眼，之间桌上的小碗里都缀着一朵朵小花。黄瓜味的钵仔糕上绽放出黄色的花，茶果味是白花，金水瓜味是花瓣细长的淡紫色花朵。

就连一旁熟睡的灰灰，头上都戴了一朵粉色的小花。

“生花术，这只是木系巫师众多技能中微不足道的一种。”汉娜说，“我想邀请你来北方巫师学院，在我的指引下，在你看来只能种菜赚钱的能力，或许能发掘出更多用途。”

作者有话要说：小狗也要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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