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毛族投巨石，雪人族投冰块，这就是所谓的有来有往？

左右他们怎么打都出不了事，楚遇便和宿渊悄悄绕后，进了皮毛族的村子。

进入村子的瞬间，系统再次出声。

【玩家4人已加载完成，阵营对抗战正式开始。】

楚遇挑眉，玩什么阵营战，现在副本里四个玩家，谁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皮毛族都已经出去应战，但既然系统发出了提示，说明着镇灵和碎星还在这里。

皮毛族住的房子和雪人族差不多，只不过种类更多一些。

楚遇和宿渊向前走着，却在拐角处撞见了一个不认识的皮毛族，是一头狮子。

对方走得有些急，差点直接撞上二人，他先是惊讶，而后急匆匆道：“你们也落后了？快跟上，外面都打起来了。”

楚遇眯起眼睛，这头狮子并没有把他错认成雪后？

他点点头，“你先去，我们把武器落下了。”

狮子十分理解：“那行，你们快点儿。”说完忙跑出去。

骗过那只狮子，二人继续往前走，十分光明正大，总不会还有漏网之鱼留在这里没走。

拐过几处树屋，前方蓦地空旷起来，那里筑起一座高台，高台四方的角落处立着四根冰柱，上面点着灯。

高台的正中央立着巨大的支架，像是用来绑人的。

这是一处祭台。

楚遇和宿渊朝着祭台走过去，刚走至高台边缘，祭台中央的支架后钻出来一道人影。

“刚好，快来快来。”是碎星，“听到系统提示就知道你们来了，镇灵在下面，我来接你们。”

“那些动物们的地宫就修在这下面，你们要看的壁画也在下面。”碎星在前方带路，一边说着。

现在天色暗，楚遇趁着碎星转过身，摘下了头上的装饰兽耳，又转头看了看宿渊，犹豫几秒把对方头上的兽耳也收起来。

路过祭台中央的巨型支架时，楚遇凑近比对一下，支架和他差不多高，这是用来绑人的。

用来绑和他体型差不多的人，或者说，某种生灵。

不用猜，这一定是为雪后准备的祭台。

皮毛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献祭雪后就可以拯救他们的森林，但雪后的踪影都没见到，他们献祭的地方都已经准备好了。

跳下高台，楚遇看到了嵌在高台背面的门，这便是地宫的入口。

地宫并不是很深，几人不过下了十几级台阶，就已经看到了地宫的内部。

这里确实不大，楚遇进去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正面方一整面墙的壁画。

镇灵正站在墙的中央，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冲楚遇和宿渊二人点点头。

“这里平时有人守着，不让人下来，我们趁他们出去偷偷来的。壁画的内容我刚看了一部分，你们先看，免得皮毛族们回来。”

闻言，楚遇点头，走向了墙壁左侧。

墙面上的图案不是很大，场景也有所不同，或许是按照时间顺序记载的。

地宫的四面墙上都点着灯，但在黝黯的地下只能起到很小的作用，楚遇十分仔细地凑近墙面，也只能看清眼前的一小部分。

镇灵从墙上抽出一支火把点燃，递给楚遇，又指着墙角突出来的部分：“踩着才能看见上面。”

楚遇抬头瞧了一眼，确实，不是他举起胳膊就能达到的高度。

他伸出手，示意宿渊撑着他，随后踩上墙面的凸起，生生将自己拔高了不少。

左上角的场景十分简单，是几个皮毛族围成一圈，最中间的人倒在地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再往右的画面看起来十分平和，上一幅画中昏迷的人依旧被围在中央，只不过这次她是醒着的。

楚遇仔细看了几眼，才看出，场景最中心的人，或许是雪后。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人的样子，或许是画面色彩的缘故，楚遇看不出雪后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她坐在皮毛族的中间，面上带着笑容，不知道在说什么。

下一个场景变大了不少，出现了森林的背景，画面上雪后只露出了背影，皮毛族在她的指挥之下，在搭建房子。

原来他们现在住的那些房子，都是雪后教他们搭建的。

再往后，记录的都是雪后和他们相处的画面，有些可以在雪后的日记中找到对应。

渐渐地，画面中出现了雪人族的身影。

这些画面，基本都与雪后的日记重合，但也有一些雪后没有写出来的部分，大多还是他们在一起生活、玩闹的场景。

这可以说是雪后日记的补充版了，雪后的日记里只记下了让她印象深刻的事，其中很大一部分和神有关。

而在皮毛族的壁画里，却没有神明存在过的痕迹。

皮毛族不知道神明的存在，或许雪人族也不知道。

神明只在雪后面前出现过。

皮毛族和雪人族以及雪后的欢乐过去，在这面墙上占了不少地方，却在某一幕后戛然而止。

之后，墙面上有一大片的空白，就像那本日记的空白。

楚遇皱眉，这段空白的记忆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镇灵这会儿已经看完了所有的画，见楚遇顿在原地，又指向墙面的另一处地方：“从这里开始。”

镇灵所指的地方，已经到了楚遇站在地方也可以看到的地方，他撑着宿渊的手跃下墙面，走向镇灵的方向。

从这里开始，画面已经是两个族群的战斗部分了。

这一部分内容不多，最开始是皮毛族对雪人族发起攻击，包括被损坏的房屋，也都有在画面上体现出来，等到战斗的最后，画面一转，村子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似乎争斗从来没有发生过。

在看这一部分的时候，楚遇感觉到似乎有连续的画面从眼前闪过，他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再睁眼发现墙壁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这就是镇灵之前说壁画奇怪的原因。

这一部分和上面那些不一样，楚遇继续往后看。

这一次，变成了雪人族进攻皮毛族营地，楚遇再一次被拉入壁画视频。

他进入其中时，战斗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他看见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字面意义的杀红了眼。

是上一次碎星说过的，双方眼睛通红，似乎已经不认识周围的人，他们没有了种族之分，彻底陷入了大混战。

夜空呈现出一片红，如同浸了血一样，与地面的惨状相映，仿若镜面的两端。

地面突然间碎裂，没有任何预兆，有不少雪人或是皮毛族人掉入深不见底的裂缝中，其余生灵视而不见，只知道红着眼不断向前冲。

“住手，快住手！”

是谁在说话？眼前又是一道白色身影闪过，楚遇想要追上去，却被四周的空气墙禁锢住，一步也动不了。

“我真的好想活下来，还想再见你一次，一次就好。可是他们要死了，大家都要死了。”

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楚遇前方，她背对着他，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说，似乎是在祈祷。

话落，白色身影再次消失。

等一下！

楚遇拼命捶打着阻拦住他的透明墙壁，试图喊住对方。

他终于发现，这里实在太安静了，他想要喊出的话，最终都于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内无声湮灭。

这是什么地方？

来不及思考，楚遇脚下的地面消失，他快速坠落，五脏六腑仿佛在下坠中被用力挤压，让他喘不过气来，最终失重感将他拉回现实。

暖黄色的火光映入眼中，楚遇蓦地睁开眼，垂下手臂，大幅度喘了几口气，又被突然吸入的冷气呛到。

楚遇咳了几声，宿渊立马凑上来，拍了拍他的背，帮忙顺气。

“怎么回事？”宿渊问。

镇灵和碎星齐齐看过来：“嗯？怎么了？”

楚遇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困在了某个人的意识中，而在这期间，外面的时间并没有流动。

“没事。”他答。

确实没多大的事，只不过有点头疼。

后面的画面似乎一直在重复，楚遇短时间内实在有些看不进去，轻靠在宿渊肩头，闭目休息。

等一下，楚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镇灵之前说过，雪人族和皮毛族的战斗在每次结束后，他们身上的伤，包括他们村子里被破坏的地方，都会复原。

难不成，每次的复原，都是因为在他们战斗开始后，这个世界开始异变，地面碎裂，他们全部死去。

然后这个世界重启。

而每一次的重启，都会被记录在这面墙上。

不论是雪人族或是皮毛族，似乎都不记得他们被重启的事情，所以那副壁画，到底是被谁记录下来的。

上面有雪后的那一部分，楚遇可以肯定是皮毛族，或者皮毛族和雪人族一齐画出来的。

那一部分画面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非常温馨，它是这片森林中所有生灵的美好记忆，也是美好愿景。

下半部分，代表着他们的苦痛，他们的挣扎，楚遇不敢肯定地说他们不会把痛苦的回忆留下来。

但画上面残留的那股力量，绝对不是这些最普通的生灵所拥有的。

但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两个族群之间的战争和世界的毁灭有关，楚遇只是有这样的直觉。

他看向镇灵：“你有没有感觉到危险。”

霜尽说过，镇灵有一项名为“灵感”的技能，现在还可以用。

镇灵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有，从进入副本就一直存在，但不是很明显。”

楚遇点头，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皮毛族和雪人族一直在森林被毁灭之前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重复。

只要他们发生争斗，世界的进程就会不停走下去，他们会不停走上被毁灭的道路。

所以现在……

楚遇还没有从刚才被困的状态中回复过来，脸色有些苍白，他跑出地宫，看向交战的方向。

楚遇：“得阻止他们，快去，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了。”

话音落下，一道红光从天际划过，带着灼热的热量，砸向地面。

“轰——”

红光中携带着的东西重重落下，翻涌的热气从远处的森林一直蔓延过来，所过之处，四处的积雪随之融化、蒸发、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祭台上的冰柱在热气席卷之下迅速消失，最后停留在楚遇视野中的，是一眼望不尽的红色。

以及停留在他身体上的，无比剧烈的痛意。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收线索，但还能写几章不确定

大家冬至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