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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旧金山旧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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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继续道:“可问题就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最要紧的是,我们最多能把他扣留48小时,这倒对他挺有利的,在警局他至少还很安全。”

奎帕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可孩子的妈妈不是来警局了吗?我可是很好奇,要是愤怒的母亲看到他,又是否能按捺住内心的怒火.....你刚刚和苏说过这事了吧?”

迈克尔了然:“我想她应该是个聪明人,能明白我的言外之意....嗯,期望如此。”

奎帕转身进了审讯室,他对站在墙角的丹尼尔示意,对方立刻挺直了腰杆,做出一副警示的样子。

:“我能走了吧?”杰瑞话语中期盼之意十分浓厚。

奎帕道:“很遗憾,罗杰森先生,鉴于现有的证据,都是你单方面提供的,所以我们依然无法排除你在此案中是否有参与的嫌疑,除非等我们抓到了绑架乔伊的那伙人,所以按照惯例,我们要暂时拘留你,最长时限不超过48小时,在此期间,你可以联系你的家人和律师来保释你,现在请站起来,手背在身后,放松点,我们不会给你戴手铐,你只需要跟着这位警官去楼下的拘留间等候。”

杰瑞急促的喘气:“你们简直是白费心思!我没有犯罪记录,我是清白的,我很快就会被保释出去,你们可别想再对我做什么了!”

迈克尔和奎帕都没有说话,高大强壮的丹尼尔和另一位警官一起,押送他去楼下的拘留室。

迈克尔和奎帕看他们走出一小段路,才慢悠悠地跟了上去,他们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瑞秋.贝克斯此时却是一脸苦笑,她不得不再一次安慰面前的女人:“丽莎,我能这么叫你对吗?相信我,我也是一位母亲,我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真的致以万分的同情,虽然我说能理解你的痛苦,对你而言,这句话未免太轻飘飘了,而且不够真诚,但是我的确感觉到了恐惧,而且我可以保证,我们警局所有人都在尽力调查这桩案子.....至于你的邻居罗杰森先生……

:"对,我们是请他来警局了,但请他来再补充一下目击者的口供而已,而且我们有几张照片需要他辨别一下……相信我,你知道得越多,就会越痛苦的,把这事交给我们好吗?。"

:"瞧瞧你,这几天肯定很煎熬吧……有人陪着你吗?你吃饭了吗,喝水了吗?看看你的小脸,你可得撑下去才行……喝点热水?或者咖啡?咖啡好吗?可以的是吧。"她转头对着一边的苏道:"做一杯拿铁咖啡来,单倍咖啡,多奶,两份糖,搅拌均匀,请快点……"

苏很快回来,她将咖啡杯双手递了过来。

丽莎其实没有任何想要吃东西喝水的欲望,和所有痛失爱子的母亲一样,她短短三天内变得面容疲惫,头发粗槁,身上的衣服也有两天都没有换过,领角皱巴巴的,但是她无法拒绝别人的好意,只能接过来浅浅喝了一口。

瑞秋这边好不容易把丽莎安慰得平静下来,她一转头看到从楼梯下来的一行人,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楼上这些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她旋即不动声色地把苏拉开,和丽莎稍微有了一些距离,自己又站在丽莎背后,竭力挡住她的视线。

:"对,你做的很好,是,喝点热的心里能好受点不是吗?我们这有个休息室,你想睡一会儿吗?或者我联系你的家人来载你回去?"

自打看到他们下楼,苏莉莉立刻就有点心慌,而且随着他们的靠近,她的皮肤还感到一阵战栗,:“该死的,我该怎样才能表现得更自然一点,才能达到我看起来很拼命的在阻止,实际却在放水这一目的?早知道我应该再去进修一下演员的基本素养才是啊,来了,他们来了……够了,靠得足够近了,坏了,我这个表情是不是太生硬了,不够柔和?”

丽莎不可避免的被脚步声惊动了,她原本无神的眼睛看到杰瑞后立刻变成毒蛇一般。

她站起来,拼命朝着杰瑞靠过去,口里叫着:"杰瑞……你做了什么!"她的嗓音高昂,极为刺耳。

瑞秋和苏第一时间去拦她:"亲爱的,你冷静一点,他们也是在做自己的工作而已。"又赶忙示意快把人弄走。

但是她挣扎得厉害,本来苏莉莉如果抱着她往左右方向移动的话,丽莎那个小个子,她不用费多大力气就可以把她拉开。

但是苏却想起迈克尔的话,有意把人往后一拉——不过,他应该是那个意思吧?

她手上还拿着的那一杯没有盖盖子,只喝了几口的咖啡,随着身体的后倾,她的手下意识的往前一冲,深棕色咖啡液非常准确的洒了大半在杰瑞身上,把他的衬衫弄得一塌糊涂,连他的头发上都滴上了少许,顺着发尖又滴到了脸上,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杰瑞被盘问了半天,肚内早就积了一肚子火,他冲着丽莎挥动手臂:"你这个疯女人,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

:"告诉我啊……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们是邻居,住同一个社区,乔伊经常和小爱丽莎、小乔治一起玩……我们周末还会一起去做礼拜,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些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带到警局里来问话?你说呀?!”泪流满面的丽莎又扑上去,死死攥着杰瑞的衣角,嘴里机械似的重复这句话。

其他的警员都顾忌这是个悲伤的母亲,又是女人,所以根本无法阻止,只能在一旁努力劝慰,瑞秋和苏竭力搬着丽莎的肩膀,:“我知道,这的确令人深感悲痛,女士。”瑞秋说,“我们都非常同情你,但如果我们想要了解所有的真相,以便能尽快抓到凶手,你得...你得先放手,把人交给我们才是,我保证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可丽莎一听到有嫌疑三个字,身体不知怎的又迸发了非常强悍的力量,她的手直直冲着杰瑞的脸抓去:“你这个凶手,我就知道,是你对我的儿子做了坏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杀人凶手!”

即使瑞秋和苏再及时把人拦了回来,可丽莎的指甲早已经在杰瑞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杰瑞暴跳如雷:“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还好意思问我做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们身负强大的、纯净的力量,本应该得到最纯粹的传承,那么多高大、帅气的纯白人男人你不找,你却随意践踏了你的力量,你儿子落到这一地步全是你的错!他其实对我们而言,没有什么危害,他年幼,天真,不懂事,可你不该把他带到我们社区的....一只黑羊怎么能在白羊群里存活呢,天知道,我每次看到这个小兔崽子和我和孩子们一起玩耍,我心里有多憋屈!我们社区本来是很安静,平和的,可你却带来了争吵、噪音、和威胁,整个社区都对此不满很久了,我们甚至还要求你的父母,让你和孩子搬离社区,你实在是有够愚蠢!你居然视而不见,所以事情才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迈克尔走上前去制止住了他,:“请停止吧,罗杰森先生,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不要继续折磨这位母亲了,她不能再受打击了。”

丽莎已经完全呆住了,双唇分离,眼神茫然 ——这使杰瑞想起她以往在社区时那无所畏惧的倨傲神态。

他感到一阵兴奋,想要继续击败她的虚荣心理占据了上风,他再次脱口而出:“嘿,你猜怎么着,这事我真的没有动手,可结局却那么令人满意,实话告诉你吧,那个小黑孩,失踪的时候我就在现场,隔着不到十米的马路,我看到他被带走,可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哪怕后面警察来询问,我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就应该跟着他们那个种族的人在一起,只要他离我们这样的人远远的,那就是我想要的效果,你早应该知道这一切!不,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作为母亲,你本该更谨慎选择你孩子的父亲!作为白人,你背叛了我们的信仰和肤色,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迈克尔心想,够了,这下有证据了,杰瑞·罗杰森完全不能脱离嫌疑了,那倒要归功于他那股软弱的,傲慢的,却又狂躁的报复心理。

其他警员终于推搡着杰瑞.罗杰森离开。

留下瑞秋和苏继续安慰已经呆若木鸡的母亲,:"亲爱的,你别相信这种话,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而已,结案之前,我们只相信证据,谁只要牵扯进来,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你还是先回家可以吗?留一点时间给警察,让我们做我们应该做的,去抓住那些坏人,好吗?"

苏跑去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丽莎送到了车上。

瑞秋看着车辆远去,才转头对苏说:"我不知道这次你们二楼的人在想些什么,这是一桩幼童被绑架,然后被谋杀,极为残忍的案子,你们应该保持专业,维持距离,还有……

她灰色的眼睛沉沉地望过来,锐利得好似一根利箭,:"小姑娘,你应该再锻炼一下你的上肢力量,你刚刚拦人的时候,可感觉没多少劲啊……"

:"好的,警长。"苏乖乖回答。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迈克尔正低头看资料,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道,:"干得好,小姑娘,在你的帮助下,那杯咖啡泼得很准,我就知道,你是适合在我们这个组的。’

:"要是你能多点情感流露,我会更当真的,没准儿这全是套路。’苏在心里暗暗调侃了一句。

很快安迪带着一个高个子的女警进来,站到了白板前,他拍了拍手掌:"好的,各位,请把手头上的事都先放一边,我先为大家引荐一下,这位是缉毒组的梅丽尔警长,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接下来,我们要和缉毒组一起并案调查,那就由梅丽尔警长为大家讲解一下。’

梅丽尔是位很利落的女士:"大家好,各位,我想我们可以省去寒暄的那一套,那些话我们可以等到案子结束后,庆功喝酒的时候慢慢说,今天我们直接说正事。”

她在电子屏幕上按了几下,一个高瘦,编了很多小辫子的黑人男子的脸出现在屏幕左上角,:"各位,这是蒂姆.约翰逊,男,非裔美国人,34岁,曾以非法持有枪械和□□入狱,一个多月前刚出狱,和丽莎.本杰明育有一子,乔伊,也就是你们第一起案子的受害者,我们有证据显示,蒂姆出狱后开始了自己的生意,利用自己在医院开救护车的职业为掩护,走私毒品并贩毒,他的货正,价格却比吉姆的货稍微便宜那么一点点,所以抢了吉姆很多生意,这也是绑架案的导火索...”

:"我们从线人那里得到最新线报,也已经核实,在乔伊失踪后不久,其实孩子的父亲,蒂姆收到了一封类似于勒索信的短信,他不知道躲在哪里了,我们这边也正在找他,总之,短信上宣称,只要蒂姆能懂事一点,不再抢生意和客户,交出手上的货源和客户,他们就会把孩子放回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乔伊被绑架后还存活了八九个小时,并且得到了一些基本的照顾,我们猜测最后两方没有谈拢条件,而且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令事态恶化的突然事件,从而导致了那个孩子被撕票。"

:“虽然很遗憾,但这的确是孩子被父母的罪行而无辜波及的又一实例,正如阿德勒所说,我们必须记住,每个儿童在人生当中都是处于劣势地位,倘若不是家人具有某种程度的社会责任感,任何儿童都是无法独立生存的。”

:"总而言之,我们的动作得再快一点,我的线人说目前两方势力都正在组结他们的人,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的,他们有人,而且人很多,有武器,这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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