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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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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峸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孙桂兰和孙玉正在厨房做饭,其他人在堂屋坐着聊天,秦峸也进了堂屋。

其实主要是秦娇在讲,他爹和大哥在听,大哥乐呵呵的听着,他爹虽然没笑,但嘴角也是扬着的。

“她们可羡慕我了,看见我的绢花和发带,都喜欢得不行,我还让她们换着带了一下。”

秦娇今天可高兴了,她觉得二哥真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了,每次回来都给她买好多好吃的好玩儿的。

“她们都羡慕我有这么一个二哥呢,可想给我二哥当妹妹了,不过我可不同意!”

“就二哥是好哥哥,大哥就不是了?”秦峰肃着脸假装生气的问她。

“哎呀,大哥也是世上最好的哥哥!”秦娇撒着娇说,大哥也经常会在山上田里找到好吃的果子就揣回家给她,还会给她做很多小玩意儿。

秦峰听的眉开眼笑的,“总算没白疼你。”

秦峸进了堂屋,秦娇就过来高兴的和他说:“二哥,你买给我的绢花和发带甜甜她们都没见过呢。”

“甜甜还说赶大集要让他阿爹带她去镇上买呢,我告诉她是锦州城买回来的东西,她问我锦州城有多远呢!不远的话她们就去锦州城买。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告诉我呗,我明天再告诉她!”

“锦州城离云雾镇六七百里远,跑马车也要五六日才能到。”

秦峸刚回答完她的话,孙桂兰和孙玉就端着饭菜进来了,孙桂兰在厨房都听见了秦娇的声音。

“可把你给嘚瑟坏了,世界上最好的两个哥哥就投胎给你做了大哥二哥,你怕不是小福星下凡了!”

“我是阿娘生的,我是小福星的话,那阿娘就是大福星!大哥二哥投胎给你做儿子不是正好嘛!”秦娇摇头晃脑,一脸娇憨的说到。

听了这话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孙桂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活宝。

秦峸去厨房帮着把碗筷拿去堂屋,一家子便坐下吃饭了,吃完饭孙玉就去厨房把碗洗了。

秦峸在堂屋坐着和家里人说了今天去大舅家的事情,孙桂兰听了脸上就有几分不豫之色。

“我明儿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恐怕又是你二舅家那边的事情,你大舅不好给你说。”

秦峸说了以后孙桂兰就觉得肯定是她那好二嫂又在作妖,她大哥大嫂性子都好,这么多年在家里脸都没红过。

反而是她那二嫂姚大琴,自从她进了家门,家里面就总是鸡飞狗跳的,后面还撺掇着二哥分了家。

当时孙桂兰还没有出门子,分家的时候姚大琴说孙桂兰迟早都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不是老孙家人了。

她还以自己生了孙家的长孙,合该多分得一份钱为由,硬是逼着老两口把给孙桂兰存的嫁妆钱拿走了,最后孙桂兰出嫁的时候,还是大哥大嫂给置的嫁妆。

晚上睡觉的时候孙桂兰还惦记着这个事情,脸上神色也不好看。

秦大明知道媳妇的脾气,就劝她:“明日去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别和他们置气,爹娘年纪大了,可不能受刺激。”

“放心吧,我有分寸。”

嘴上这样说着,面上仍没有松快下来,只是吹了灯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匆匆吃了早食,把鸡和猪都喂了,孙桂兰便一个人提着一篮子鸡蛋往清泉村去了,因是家事,外嫁的女儿回去问问倒也无妨,姑爷总不好去管岳丈家里的事情,秦大明就没跟着一起去。

到了大哥家,只大嫂和老太太在家,孙桂荣带着瑾姐儿和来福去山上拾柴火了,老爷子则出去游去了。

李燕红见孙桂兰进了门,便放下手中的绣活儿,喊道:“桂兰怎么来了,快坐,我去厨房给你烧水喝。”

“嫂子别忙活了,我就是来看看娘。”孙桂兰伸手拦住了她,把手上的篮子递给李燕红,转身进了里间。

李燕红看她面色不虞,便也跟着进了里间。

孙桂兰直接提着东西进了里屋,看见了床上躺着的老母亲,喊了一声:“阿娘!”

老太太看见她,很是高兴的样子,问她:“你怎么过来了?快到年底了,事情多着呢吧?”

“昨儿老二回去说阿娘受了凉,身子不爽利,我放心不下,便来看看,总要看过了才心宽。”

“着了点凉,多大点事儿还要你跑一趟。”

孙桂兰看见娘亲的神色,不像是着凉了,倒像是心里有事儿,便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起初她娘不愿说,孙桂兰便问大嫂李燕红,李燕红看了婆母一眼,见她没阻止,便说:“前天你二嫂过来了,同爹娘说让他们出钱给松小子和卓小子娶媳妇,爹娘说没钱,她便撒泼,说爹娘有点钱只知道补贴大房,不管二房死活,把娘气着了。”

她说完后,老太太自己把话头接过去说:“她是个不知足的,分家出去了,也时常来找我和你爹拼着要钱,说是家里三个儿子养不起,若不给钱,便要把儿子过继给村里的老鳏夫。”

“为着这个,你爹每次都让我拿了钱给她,买个安宁,现在倒把她胃口养大了,要我们两老给松小子和卓小子出聘钱。”

“我和你爹说了没钱,她便说我们是要把钱留给来福娶媳妇儿,咒来福病歪歪的不知道长不长得大,留给他也是浪费。”

“来福从小都省心懂事的得很,家里也没特意偏着把好的东西留给他,只要你给他点儿东西,他也知道要分爷奶吃,分爹娘姐姐吃。”

“你哥哥嫂子花了多少心思才把手掌那么大点点的来福带这么大,来福从小没少受罪,姚大琴还要诅咒他,我这心里揪着疼啊!”

孙桂兰看她娘红着眼眶说这些,大嫂在一边也是眼睛红红的,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大嫂性子和面一样软,向来是不会与人交恶的,为了家里和睦,也不会同姚大琴一样撒泼耍无赖,所以没少吃亏。

来福从生下来就受了好大的苦,长到现在也不像别的小孩儿能跑能跳,偏偏小孩子懂事得很,从来不会拼着要东西,要出去玩。

好似心里明白自己同别人不一样,从小就又乖又听话,也不叫家里人操心。

“她放屁!我们来福以后定是有大福气的,哪儿是她家那两个泼皮能比的!”孙桂兰一脸气愤的说。

这时,听见在外面喊的声音:“大嫂,在家没有啊?”

是姚大琴的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李燕红抹了一下眼睛,往外去了。

还没开口,就听姚大琴说:“大嫂,小妹是不是过来了?都是兄弟,怎么晓得往你们这边来,就不知道去他二哥家坐坐。”

姚大琴昨日就听人说秦峸提了一堆东西往大舅家去了,想着也会登二舅家的门,便回家去等着收礼了。

哪知等到天黑了都没等着,原本今早她就想过来大房这边要点儿好处,结果远远的就看见孙桂兰提了一篮子东西进了大房院子。

孙桂兰跟着李燕红出了里屋,说道:“我听说娘身子不舒服,来看看她?怎么?二嫂莫不是也生了病需要我去看看?”

孙桂兰听了她娘的一席话,本来心里就窝着火,见了姚大琴,说话便忍不住夹枪带棒。

姚大琴听出来她口气里的阴阳怪气,但她今天来就是想讨便宜,也没发火,只说:“昨儿听人说峸小子回来了,这趟又赚的不少吧,小妹真是有钱了就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孙桂兰瞥了她一眼,只说:“二嫂这话说的,都是地里刨食的,哪儿就比你有钱了。”

“没钱?没钱峸小子会昨天提了一堆东西过来,今天小妹又提了一篮子东西过来?哄谁啊?”

孙桂兰不搭理她,在堂屋桌子边坐下了,李燕红怕她俩吵起来,就说: “弟妹怎么来了?快坐,我去厨房煮点糖水端来。”

李燕红不想姚大琴再和小妹吵一架,怕到时候又气着老太太。

李燕红往厨房去了,姚大琴不忘嘱咐她:“大嫂,我的那碗多放点糖啊。”

说完也在桌子边坐下了,李燕红也没说什么,不想再因为一碗糖水又和她掰扯半天,忒自进了厨房。

见孙桂兰不接她的话,便又酸溜溜地说:“大哥大嫂在爹娘跟前伺候着,能有什么不舒坦的?倒是你,嫁的又不远,也不知道回来伺候伺候爹娘。”

姚大琴这话说得简直不讲道理,谁家父母有两个儿子在身边还需要嫁出去的女儿伺候的,简直要笑掉大牙。

“你家二小子也跟你学得这么不懂事儿!大包小包的提着上大舅家来,二舅家的门槛是一步也不踏,莫不是当作没这个二舅了?”

话里话外就是想说把昨天今天提来的东西都分一份去给她家,大房得了什么东西她家也不能少!

“二嫂,逢年过节的我带着小的回来,什么时候不是一边一份礼,即便是爹娘在大哥家住着,给的东西也和你家的一模一样。”

“老二有孝心,每次跑商回来都要提点东西来看外公外婆,那是给两老的东西,一年就这么一次。”

孙桂兰转头看她,实在想知道这人脸皮是有多厚!

“二嫂要是这么想要这些东西,怎么不把爹娘接到家里去伺候,到时候保准拿来的东西都送你家去。”

姚大琴可不是傻子,和这点东西比起来,伺候两老要吃的,要穿的,随便生场小病还要花钱去看,她才不干。

她现在还缺钱用呢,想到这儿,姚大琴眼珠子一转,想起来之前和两老说的事情,没准儿可以从孙桂兰这里扣点钱出来。

于是转身进里间去,嘴上说着:“我进去看看娘!”

孙桂兰怕她又话说八道,惹得老太太伤心,便起身跟着进去了。

姚大琴一进去就同老太太说:“娘,之前和你们说的事情,想的怎么样了,我已经给松儿和卓儿相好人了!”

孙桂兰斜了她一眼,问她:“二嫂,什么事儿啊?说来我也听听!”

姚大琴就等她接这句话呢,马上换了一张脸,神色愁苦。

“还不是你两个侄子的事,松儿今年二十了,卓儿也十七了,两个都还没娶媳妇!”

“家里实在没钱,没办法只能求爹娘帮帮忙,给点聘钱让他俩娶上媳妇儿,总不能看着他俩成鳏夫吧!”

“小妹我知道你家二小子有本事,在外面赚大钱了,让他帮帮咱家吧,都是自家亲兄弟,借点儿钱给两个表弟娶媳妇儿,到时候定然一分不少的还他。”

这时李燕红端着糖水进了屋,听见她这话都觉得害臊,打断了她:“弟妹喝口糖水吧,桂兰也喝。”

孙桂兰觉得姚大琴说这话简直就是脸面都不要了,当初分家的时候还说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分家没有自己的份儿就不说了,连爹娘给她存的嫁妆都被姚大琴拼着要了去,现在还好意思说什么一家人亲兄弟的,没得叫人恶心。

“两个侄儿都是好手好脚的大男子,怎么就不能自己去挣钱娶媳妇儿了?更何况松小子都二十了,别家的小子到这个年纪孩子都抱几个了,二嫂也好意思开这个口!”

孙桂兰端了糖水去床边给老太太喝,自己在床沿儿坐下,转头看姚大琴。

“再说了,二嫂这些年从爹娘手里拿去的钱,一人给他们娶上三个媳妇怕也是够了。怎的?怕是二嫂自己想让两个侄儿成鳏夫吧!”

只要能要到钱,姚大琴也不在乎被她刺两句,只继续腆着脸说:“那不是你这两个侄儿没本事嘛,那像峸小子本事大,出去跑一趟商就要赚几十两!”

“手指缝漏出来一点儿,也尽够他咱们这些人家吃喝几年了,别人他不管,这可是亲亲的表兄弟呢,他能不管吗?”

“他赚的钱由不得我做主,我是没钱借二嫂的!二嫂不如回娘家问问吧!”

孙桂兰真觉得每见一次她这个二嫂,都能让自己刮目相看,一次比一次更不要脸,后来不管姚大琴再怎么说,孙桂兰也懒得吭声了。

姚大琴见孙桂兰这儿是没戏了,就拉着李燕红出去说话了,说来说去就是问秦峸昨天拿了些什么过来,李燕红实在不想同她歪缠,便提了一包红糖并十几个鸡蛋给她,姚大琴这才翘着尾巴走了。

孙桂兰在屋里同母亲说了一早上话,宽慰了她一番,看着老太太面上带笑了,才放下心来。

临近中午老爷子也回来了,孙桂兰同他在堂屋坐着说了会儿话。

午时初孙桂兰便准备回家了,她嫂子留她吃饭,她惦记着家里的几个人,便说不吃了,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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