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啦？”

白何：... ...就是叫一声适应下。

“家里其他人呢？”

“你爸跟你哥怕店里的货不够过年，今天到镇上补货去了，这个点也快回来了；你嫂子昨天回娘家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白何点点头，没再说话，向前从白母手里拿起行李箱，跟她来到二楼的卧室。

床上的被褥很新，白何摸了一下，有股浆洗过的味道，像是刚换上去的样子。

白母笑道：“我们想着你也差不多回来了，就提前帮你铺上了。”

窗外传来一阵机动车的声音，白母双眼一亮：“准是你爸跟你哥回来了。”

白家的楼房前面的院子原本挺大，后来被白老汉一分为二，一半原封不动，另一半建成平房，用来开小卖部。白母先前就是从小卖部门口探出头看到白何的。

蓝色的三轮车停在小卖部门口，车后面对着满满一车杂货，水果零食酱油饮料什么都有。

白老汉和白山两人正在搬货，他们一个身材高大，略有些驼背；另一个个子还没白何高，两条腿一长一短，走起路一拐一拐的。

白山看到白何，略开嘴一笑：“幺妹回来了，你先坐下，我们搬完这些货就去做饭。”

白何二话不说，向前拎起两大箱饮料就往小卖部里面走。

白山赶紧过来阻止：“放下放下，这个很重的。”

他一个大男人，一次搬一箱都觉得吃力，幺妹一个女孩子，哪能干这种重活呀？

白何把两个箱子拎到他面前：“不重。”

白山：... ...

白老汉从小仓库出来，看到这一幕，叱喝道：“阿山，你怎么能让幺妹搬这么重的东西，伤到她怎么办？”

白山：不是我，我没有。

白老汉走过来，伸手想接过白何手中的两大箱饮料。

“幺妹，你搬点轻的。”

白何：“这个很轻。”然后绕过白老汉，向小卖部的仓库走去。

身后的白老汉一脸复杂，旁边的白山小声解释：“我真没让她搬。”

... ...

白何回来了，白家其他人今天都很高兴。

晚饭准备了四菜一汤，还从小卖部里拿来了一瓶可乐，要知道，平时不是逢年过节，白家人是舍不得喝这东西的。

白老汉举起杯子，简单地说两句庆祝白何回来之类的话，然后一家四口齐齐碰杯。

白何仰头一口气就把可乐喝完，端起饭碗后发现碗比较小，又瞥见旁边的碗柜里有几个她十分熟悉的不锈钢盆，想过去拿，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住了。

于是，她那顿晚饭吃了九碗饭，吓得白母当晚睡觉前还不忘叮嘱白老汉：明天记得多煮一些饭，免得幺妹吃不饱。

白何第二天睡到9点多才醒来。还没下楼，就听到楼下有人在说话。

“何金贵家的家境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吧，人家家里那厂房开的多大呀？县城里面那房子，多得都住不过来。那小伙子又是个老实能干的，上门说亲的人门槛都快踏破了。”

说话的人嗓门大，语气中难以掩饰对何金贵家的向往和崇拜。

“可去年我还听说他因为捅伤人，进去了。”

这是白母的声音。

“那不过是年轻人之间起争执，对方看他家有钱故意碰瓷的。现在人都出来了。你说，要不是因为他是无辜的，人能让他的出来吗？”

“这... ...这我得问问我家幺妹的意思。”

白何：... ...这难道就是网上说的年轻人过年回家要面临的难题——相亲？

在白何的意识里，赚钱，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至于结婚的问题，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眼下突然有人要跟她提这件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白何穿上外套，然后走出房间。

一楼的客厅里，媒婆正反复向白母夸奖何金贵的各种优点。

媒婆的口才了得，平时没有得都能说出个七八分，何金贵人虽混账了些，但他家有钱也是真的，而且何家承诺给她一笔不菲的说亲费，前提是她能帮何金贵找个漂亮的媳妇，媒婆还不把何金贵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一般？

正当媒婆说得起劲的时候，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

媒婆伸长脖子张望，见到白何那一刻，她双眼差点冒出星光来。

她早就听说白老汉家的闺女长得标致，没想到本人比传言说的还要漂亮：个子高，身材好，皮肤白，五官又好看... ...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媒婆那赤/裸/裸的目光，让白何感觉到厌恶，像被冒犯到了。

媒婆用手碰了下白母，“这是你家幺妹吧？长得果然标志。”

白母对白何招手道：“幺妹，过来坐。”

白何走到白母旁边坐下，她冷冰冰看着媒婆，说道：“你说的我都听到了，这件事我不同意。”

媒婆的笑容在脸上僵了几秒，然后不厌其烦说道：“白何呀！我听说你马上就26了，你看咱们这十里八乡，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哪个不是结了婚生了几个孩子的？你这年纪已经算是老姑娘了。虽说你这长相出挑，但男人呀，都喜欢年轻的小姑娘，再漂亮的老姑娘人也不喜欢。

何金贵家的条件，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而且他本人又能干，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现在拒绝了，将来可是会后悔的。”

“谢谢提醒，你可以走了。”

白母从白何说不同意开始，就一直欲言又止，直到送走媒婆，她才讪讪开口：“幺妹，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对象了呀？”

白何：“没有。”

“那要不你再看看？”

白母说的看看，是再相亲的意思。

儿子已经结婚了，接下来就该是女儿了。

“幺妹，你年纪不小了，再拖下去好男人都被别人挑完了。”

这苦口婆心的模样，让白何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好几秒，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女儿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白母只好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 ...

吴泽齐今天要去参加京都春节晚会的彩排，趁着还没轮到自己上台，他掏出手机给群里的小伙伴发信息：【@所有人，你们都在干嘛？】

白何：【刚送走了媒婆。】

看到媒婆两个字，吴泽齐一下子来了精神。

吴泽齐：【媒婆，哈哈哈！白何你去相亲了？对方是什么青年才俊呀？】

白何：【没相亲。】

吴泽齐：【没相亲怎么会有媒婆？说嘛！别不好意思。】

苏清：【我竟也有点好奇。】

白何：【听说很有钱。】

白何：【因为捅伤人进监狱，刚出来。】

苏清：【... ...】

吴泽齐：【我去，这媒婆竟把劳/改/犯介绍给你，这是要把你往火坑里推呀！】

林霄：【你得罪过媒人？】

白何：【我没答应。】

白何：【不知道。】

吴泽齐：【白何你千万不能答应，要不然你下半辈子就完了。】

吴泽齐：【这种恶毒的媒婆要见一次打一次。】

白何：【嗯。】

白何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过了两天，媒婆又上门了，开门见山说道：“人何金贵家说了，只要白何点头，他们家愿意出30万彩礼，还不用你们回嫁妆。”

原来媒婆在何家人面前把白何狠狠地夸了一番，说她又漂亮又争气，何家对白何特别满意，当即承诺了彩礼。

在媒婆看来，白家听到30万彩礼还不用回嫁妆这条件后，肯定会同意的。

“可我们家幺妹已经说了她不同意。”

媒婆不以为然：“你们家幺妹在外面打拼多累呀，要是嫁给何金贵，那不是翘着二郎腿等饭吃？而且你们家阿山的情况... ...知道有这样的大舅子，条件好点的人家谁愿意呀？何家不一样，何家有钱，不介意媳妇补贴点娘家。”

楼上的白何：这人怎么又来了？难道她还想害我？

白何三步并两步下楼，认真对媒婆说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请你不要再来了。”

“白何你先听我说，何金贵家... ...”

白何：居心不良，我不听。

白何拎起媒婆后背的衣服，连拎带推把媒婆架到门口。

媒婆万万没想到白何会如此粗暴，一路上呱呱大叫，最后被白何推出门外。

白何把媒婆退出去之后，嘭一下把门关上。

白母站在大厅的门口，欲言又止。

门外的媒婆没有马上走，而是堵在白家门口开始骂白何，骂她不识好歹，以为自己上过大学就了不起，眼高于顶等等。

没两分钟，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依稀听到“白山”‘扫把’“打人”等字眼，这才骂骂咧咧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