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同事看苏景繁反应这么大，齐齐望向她。

“没事吧？怎么了？”

什么东西把办事风格一向游刃有余的苏秘书吓成这样？

同事递过去纸巾，苏景繁道谢，擦了擦嘴巴和桌子上的橙汁，“抱歉，没事。就是，看了个视频……”

她试探着问：“你们见过，会做家务的狗吗？”

周围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起来。

蒋饶说：“我还见过会做饭的，当了五星级餐厅的厨师呢。”

沈妍瞪他一眼，“你那是老鼠，不是狗。”

苏景繁：“……”

果然，这种非正常的现象，只有在虚拟作品中才会出现。

也有同事说：“只要训练到位，也有狗能帮主人干活。”

网上也有很多类似训狗的段子。还有狗狗在火灾中救了主人的孩子，一度在互联网流传。

苏景繁不确定自家狗子是不是也聪明到这个程度，以前只是偶尔帮她把衣服放进洗衣篮里。

就在大家嘻嘻哈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低沉的音色：“笑什么呢？”

全员身体一僵，缓慢望向茶水间的门口。

陆谦突然出现在这里，手里拿着杯子，好像要到这里接水。这张脸如果出现在偶像剧里，那妥妥的男一号，单靠脸就可以刷红娱乐圈。但在工作上，就变成了千万员工的噩梦。

四周停顿两秒。

蒋饶立刻呵呵笑两声缓解冰冻的气氛，“没什么，我们刚才看到一个搞笑视频。”

没成想，陆谦接完水，转过头，打算继续跟他们聊天的样子，“什么样的搞笑视频？”

蒋饶：“看到一只狗在做家务。”

陆谦端着水杯的手一顿，收敛眉宇，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狗，做家务，很稀奇吗？”

这句话是个疑问句，但从陆谦嘴里说出来，像是一句反问。

餐桌这边的所有员工都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狗做家务都能给你们乐成这样。”

苏景繁及时站起身说：“陆总，您办公室里的饮水机出故障了吗？”

陆谦的办公室里有单独的休息区，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来员工这里，嫌这人多吵闹不卫生。普通茶水间里的水也不是他喜欢的那款矿泉水牌子。

陆谦低头看了一眼咖啡：“没有。”

“那，您有什么吩咐？”

陆谦盯着苏景繁半晌：“公司是我的，我想去哪里还要向你们报备吗？”

苏景繁：“……”

所有员工同时打了个寒颤，大气不敢出。

陆谦转身要走，最后提醒道：“小声点笑，我在外太空都能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苏景繁颔首：“好的陆总。”

直到陆谦彻底消失，众人松了口气，不知道陆总又抽了什么风，今天突然到员工茶水间。

“可能想知道我们有没有讲他坏话吧。”

“呼，还好今天没讲。”

“胡说，我们根本没有讲过！”

“对对，没讲过没讲过……”

沈妍问苏景繁：“没事吧？”

苏景繁微笑说：“没事。”

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作为总裁的秘书，早就习惯了：）

总裁办员工们战战兢兢，埋头吃饭。谁也不敢再说话。

吃完饭，苏景繁又把剩下的视频倍速看完。

直到早上九点，陆小六才回到自己的狗窝，闭眼睡了。

但又过了几秒钟，它睁开眼睛，往四周瞅了瞅，跳出狗窝，刚要蹦跶两下，忽而累趴在地。夹着尾巴又回到狗窝里睡觉。

直到十点才醒，到现在，没有再出现让苏景繁瞪掉眼睛的行为。

如果不是视频存在手机里，苏景繁也很难相信一只狗会做家务。

***

陆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把杯子里的水给倒了。

本想找个借口去看看苏秘书的状态，可不要影响到工作，她倒好，在看什么搞笑视频，还差点拆穿他。

陆谦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喝一口，就收到了陆老爷子的电话。

陆谦接起来：“陆董。”

陆老爷子已经倒了退休的年纪，但还是经常管理看公司的业务，“听说你住院了？身体出现什么问题？”

只隔了几天，陆老爷子就已经知道他去过医院。情报很及时。

陆谦说：“医生说没有大问题。”

“嗯，不影响工作吗。”

“不会的。”

“那你为什么把晚上的工作都推了？”

“我有我的安排。”

陆老爷子沉吟半晌，放过这个话题，又说：“还有，你也是时候该结婚了，上次让你去见的相亲对象，你秘书说你工作抽不开时间，我看你现在挺闲的，去见一面。”

陆谦想到他推给自己的各种相亲对象，瞬间头疼起来，终于忍不住说：“我觉得，您挑选的那些相亲对象，和我都不是很配。您的眼光怎么越来越不行？”

陆老爷子挑选的联姻女性当然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千金，各项条件都是顶尖的。

但通通都被陆谦各种挑剔。因为这，陆老爷子间接得罪不少朋友。

陆老爷子唉声叹气：“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但不能在一起？”

陆谦蹙眉：“什么？”

陆老爷子试探着问：“比如，对方已婚，或者……生活西化？”

陆谦冷下脸：“您的想象力很丰富。退休可惜了，不如进军娱乐圈。”

陆老爷子撂下话：“让你去你就去。跟你说了多少遍，结婚也是为了公司。”

陆谦随口应付：“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陆老爷子语气强硬：“我把资料传给你秘书了，你没时间也得给我挤出时间！”

老爹怒挂电话。

陆谦把手机扔在一边。他现在的时间根本不够，哪有时间去相亲。微信里，裴执还问他周末能不能出去玩，好久没聚一聚了。

作为总裁，陆谦根本没有节假日的概念，但他也会偶尔给自己放个假，如今，连着一点假期都要没了。

如何解开这个诅咒一般的灵魂互换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但，昨天，陆谦尝试像电视剧那般解除交换，终究是不能做到。

***

苏景繁跟HR联系，让对方为自己找一个助理，如果有合适的，内推优先。

快到下班时间时，她看了下表，决定提前下班，把剩下的工作带到家里完成。

作为总裁的秘书，她没有考勤，因为全天24小时都要待命。近两天陆谦都没有再凌晨一点给她打电话，让她改掉ppt里的一个半角符号。她乐得轻松。

领导不在，自然要提前下班啦。苏景繁和沈妍一起走出公司的门，刚要赶地铁，就看到霍巍出现在对面。

他看到苏景繁终于下班，跑过来。苏景繁以前觉得他长得不错，分手之后，觉得他看起来面目可憎。

沈妍小声问她：“这个帅哥是？”

苏景繁面无表情道：“前任。”

沈妍紧接着说：“……一看就是空有脑袋的蠢人。”

沈妍找个借口，就开溜了。

谈话间，霍巍已经走到苏景繁面前，“繁繁，昨天的事，是我的不对，给你道歉。”

苏景繁不想给他眼神：“你可以滚了。”

霍巍不依不饶，跟着她：“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苏景繁往耳朵里塞耳机，往地铁的方向走去，“你再跟踪我，我就报警了。”

“是关于陆小六的事。”

苏景繁停下脚步，以为他要把陆小六落在他家里的东西还给他。

霍巍却笑了笑：“本来想请你吃饭的。但，我就直说了吧。你能不能把陆小六卖给我？”

？？

苏景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摘下耳机，蹙眉问他：“你说什么？”

霍巍说：“你看，我照顾了这么长时间的陆小六，也算它半个主人。你工作又那么忙，没时间照顾它，不如把它卖给我，我来当他的新主人。”

他试探着问：“这样，对谁都好。怎么样？”

苏景繁抬眼看他：“是你那个女友想要陆小六吧？”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苏景繁看得出黎婉昕也很喜欢陆小六。霍巍背着她和女友约会的时候，一定也是带着狗的。

真是红颜祸水。这些天，包括上司在内，已经是第三个人想要领养陆小六了。

霍巍被拆穿，索性也就不瞒着了：“昕昕确实也很喜欢小六，她也会和我好好照顾狗的。你工作那么忙，连遛狗的时间都没有，还是不要养狗了。我也是为你好。”

苏景繁看着眼前这个前男友，被他气到极点，“我最后说一次，滚。”

苏景繁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骂过他，霍巍脸色也变了，还要说什么，身边传来声音很大的鸣笛声。

一辆低调的宾利停在街边，驾驶座的窗户降下。，陆谦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只不耐烦地抿了抿唇线，对霍巍说：“喂，你在我公司前做什么呢？”

霍巍看到陆谦的脸，愣了下，想起他们曾经见过，但对方显然对他不是很友善。

听到对方说“我公司”，他以为这是苏景繁的同事。

但苏景繁见到他，说了声：“陆总。”

霍巍没想到眼前这个清俊年轻的男人就是苏景繁的上司，一时间呆在原地。

陆谦看了眼苏景繁，下巴往副驾驶上比划一下：“上车。”

苏景繁瞪了一眼霍巍，及时打开副驾驶的门。

陆谦一脚踩下油门，留给霍巍一团车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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