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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Chapter 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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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漫漫看着眼睛里满是迷茫的夏图,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犹疑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同学你好。”夏图感受到善意后,唇角的笑意更深,右脸颊出现一个小小的梨涡:“我是夏图。”

涂漫漫听着对面的多余的自我介绍,还是应了一声,她略显局促地坐着,也没有介绍自己的打算。

夏图也看出她的意思,自顾自地说:“同学,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作为一个陌生人来说,在青春期里这个问题有些唐突。

涂漫漫诧异地看了夏图一眼。

夏图倒是坦诚:“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我是刚转来的学生,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关于要不要告白这件事,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思考了下,又道:“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我过几天就要去另一个城市参加高考,没意外的话,我们以后也见不了几次面,你就当问卷调查一样,主要是我现在实在太纠结了,才打扰你的。”

涂漫漫知道夏图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或许是高中三年压抑太久,或许是想要叛逆一次,在距离高考仅剩最后一天,她对陌生人袒露了心声:“有。”

夏图原本迷茫的眸子亮了起来:“那你告白了吗?”

涂漫漫端坐着,就像是接受访谈般,正式地摇头:“没有。”

夏图歪着脑袋:“为什么?”

涂漫漫格外坦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啊?”夏图的声音糯糯的,说出的话让人很容易接受:“你才十几岁啊?怎么要考虑这个问题?”

涂漫漫知道夏图这番听起来有些“何不食肉糜”的话没有任何嘲讽,对于像夏图这样的富家子弟,人生是用来享受的,她们向来只有让别人自卑的份。

她自知无法与夏图在这个问题上产生共鸣,索性保持沉默。

夏图没等到她的回答,解释着:“因为我不太确定对方是否喜欢我,我怕万一告白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但也怕错过了高考这个契机,不知道下个合适的节点会在什么时期出现。”

她单手支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涂漫漫:“如果你心动的那个人,向你告白你会接受吗?”

“不会。”涂漫漫斩钉截铁道

夏图看着她:“你回答的是哪个问题?”

涂漫漫轻声道:“他不会向我告白,我也不会接受。”

“这么决然的吗?”夏图拧起秀眉,依旧不解:“可你,不是喜欢他吗?”

比起门第,比起习性,喜欢这件事又算得了什么。

涂漫漫算不得悲观的人,可她太知道悬殊的家庭塑造的性格,堪比基因是被刻进骨髓里,在未来每一秒里都可能迎来潜伏的危机,她从不是个喜欢赌博的人。

“喜欢,可迎万难,”她笃定道:“这句话并不现实。”

夏图或许是难得碰见这么固执的人,颇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如果他死皮赖脸非要和你试试呢?”

涂漫漫面色不改:“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十七岁的涂漫漫泥古不化,被生存危机挤占她的思维,她自认为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本,从小的认知也告诉她,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愚蠢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本该而永恒的事情,譬如妈妈可以不爱自己的孩子,譬如义无反顾的情侣抵抗世界后为柴米油盐耗尽了感情。她孤军奋战已经身心俱疲了,再为另一个人去对抗约定俗成的条条框框,她负担不起这份沉重。

彼时,涂漫漫并没有料到,这份单方向的浅薄喜欢,会与日俱增,在她成为能为喜欢买单的成年人后,变成一种无法割裂的习惯。

她听着耳机里清澈略些哑的嗓音,看着大厦上的单人展示图,她知道这辈子再难心动。那时,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她总以有心上人为借口,别人继续追问,她就会指着自己的手机壁纸,骄傲且诚恳道:就是这个。

“我改好了。”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股抓不住的虚幻感:“小七老师,你在发什么呆?”

涂漫漫终于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那些几乎要遗忘的画面因夏图的到来,重新变得鲜活起来。她视线忍不住瞟向夏图,就看见的对方正冲着她笑,她扯着唇角,不让自己的表情僵硬。

“小七老师,看我。”陈一归难得不满,瞪得夏图低下头,手指碰了碰涂漫漫的手肘,像是表达自己的不满:“这道题我做好了。”

“哦。”涂漫漫拿起笔:“我看一下。”

陈一归看着不在状态的涂漫漫,将所有的原因归结到夏图身上,在夏图抬头偷偷望过来时,眼神再次凶狠起来。

夏图双手过头,示意自己投降。

——

在夏图转学半个月后,她教室的门前不再门庭若市,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正轨。

隆冬时节,早起的清晨变得格外难熬,发梢的冰渣让耳朵红透,棉衣加了一层又一层,却总也抵抗不住寒风。而与温度相反,陈一归的成绩稳步上升,已经无限接近一本线的分数线,但成绩也像是到达了一个瓶颈期,一周以来的测试都只在固定的分数上浮动。

涂漫漫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腹部略微的疼痛,让她难得心绪低落。

“小七老师。”陈一归从外面回来,将热水瓶放在桌子上:“拿这个捂捂手。”

“都给你说了浪费时间。”涂漫漫知道接热水的人排的里三层外三层,明确拒绝过陈一归的好心,看着眼前的热水,情绪前所未有的燥郁:“我都说了不要了,你没听见吗?”

话落,她就后悔了。或许是生理期伴随着的激素变化,她不受控制的感觉到焦灼,而这份焦灼在此刻像是找到了个发泄口,变得具体化。

她下意识就看向陈一归的反应,道歉的话涌到嘴边,下一秒就要涌出来。

“听见了。”陈一归轻声道,似乎并没有因刚刚那句话变得急躁:“也没多长时间,而且我也有些口渴,温度等到差不多些,还可以喝。”

涂漫漫怔愣片刻,迅速垂下头,极其快速说了句:“对不起。”

“今天心情不好吗?”陈一归低声问了句,又看着物理卷上空白的大题:“是因为我没做出这道题吗?”

涂漫漫紧闭着双眼,听着陈一归毫无缘由的猜测,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头部逆流。

陈一归的声音还在继续:“这道题虽然有难度,但我也不能一字不写,任何尝试都没有就轻言。我知道我写这张试卷时,注意力有些不集中,原本充裕的时间才变得不够用,我也知道高考在即,我本来就落在太多的功课,根本没有发呆的时间,现在不进步就是退步,惹你生气你发脾气也是正常。”

听着陈一归认真的自我剖析,涂漫漫听得耳尖发烫,心虚地接了一句:“不是你的问题。”

陈一归垂下头,气息打在她的耳侧:“那是为什么?”

涂漫漫实在说不出原因,憋了好几秒,选择耍无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实话,”陈一归轻笑出声:“你这样挺……”

涂漫漫听着戛然而止的半句话,肚子在这一刻再次抽痛了一下,等她回过神,她已经抬起头,直视着陈一归的眼神:“挺什么啊?”

“凶。”陈一归唇角一掀,吐出一个字后,看着涂漫漫下巴上的羞意蔓延到整张脸。他眯着狭长的眼,又补了一句:“也挺可爱。”

涂漫漫如同一个漏气的气球,怂的不行。在铃声响起时,慌乱移开视线,方才的懊恼和窘意全演变成了害羞。

她的左手拿着陈一归接的热水瓶,捂在肚子上,拿着中性笔的右手指尖被冻得泛红。她余光里是陈一归转着笔杆耍帅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分神后,又迅速抬头看着黑板上的作文关键词。

“低谷”、“失望”、“心底的力量”、“坚守”。

她思索了几秒钟,在作文本上的第一行写下一句应景的题记“在隆冬,我终于知道,在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作文课最后几分钟,施老师拍手让大家抬头:“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

几十道视线全数集中在讲台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麻烦。”施老师斟酌着措辞,也不想吊胃口:“元旦就快来了,学校的元旦晚会要求每个年级要报上六个节目,以往都是有人自愿报名,但大家也都知道时间对高三生的重要性,所以这次没班级报名,只好选择了公平的抽签模式。”

她叹了一口气:“而老师呢,很不幸,成为了六分之一的概率,也就是说元旦时,我们班要准备一个节目。”

此话一出,讲台下讨论声纷纷响起。

林通的声音尤为大:“老师不是我们积极性不高,可距离元旦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准备一个完整的节目需要每天都抽出不少的时间。”

同桌李嘉良也应声道:“以我们目前的复习强度,每天至少也写六张试卷,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也挤不出其他时间了。”

“就是啊,学校也真的是,我们现在都高三了,还不为我们着想。”

“就算之前是有点才艺,也都为高考让步了,三天不摸都手生,这大半年了,找感觉都得找好多天,半个月时间根本不够用。”

“我的吉他上都落灰了,脑子里全都是知识点,哪还有半点琴谱的影子。”

随着讨论声渐停,施老师又拍了下手:“大家所担心的我都明白,都怪老师手气不太好。准备团体演出,更加浪费时间,所以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推出一个人代表大家,参与这次的活动,有没有哪位同学毛遂自荐?”

底下的学生两两相望,最后都摇头保持缄默。

施老师从讲桌上拿出平时抽背课文的点名签:“实在没有的话,我们就把这一切交给命运。”

“只能这样了。”

涂漫漫听着周围的叹息声,视线停留在施老师手里的装着所有人名字的小圆筒上,就在这时,她的右眼皮无端地跳动了一下。

施老师从小圆筒里抽出一张纸,在全班翘首以盼下,慢慢打开了折叠的小纸片。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而是将打开的纸条展示给学生:“大家先替我看看是哪位幸运儿?”

“啊?!!!”

不断的惊呼声后,所有人的小脑袋都不约而同地扭向后面,视线里是同情大于期待。

涂漫漫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得到了实证,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在众多投射出来的视线里,与前排满脸同情之色的袁茵对视。

袁茵的哭脸打碎了她最后一丝美好的幻想,她欲哭无泪地将求助的目光投降施老师。

施老师是不忍担心涂漫漫的学习,但事实摆在面前,她也不好出尔反尔地改口,只能说:“也不是件多大的事,随便准备一下就行,就算表演的不好,学校也会体谅我们,目前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

“至于节目,”她推了推眼睛,望向涂漫漫:“我会再和学校争取把名额取消,但这件事可回旋的余地应该不大。”

涂漫漫感觉自己肚子疼得倒是应景,脸颊贴在冰凉的桌面上,有气无力地吐槽道:“真是倒霉到家了。”

陈一归看着她企图装死逃掉这一场表演,不禁好笑:“老师都说了随便表演就行。”

“你说的倒是轻松。”涂漫漫心情不佳,语气也不像平时那般和善:“我上去表演什么,表演个哑巴,还是表演做道数学题?”

陈一归被她难有的模样逗笑:“也不是不可以。”

涂漫漫闭上眼,巨大的焦虑让她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她需要一个人安静的接受这个沉重的既定事实。

“我可以帮你。”陈一归不急不缓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涂漫漫睁开的眸子亮亮地望着陈一归:“你要替我上去表演?”

“这样不太好吧。”陈一归说起理由倒是娓娓道来:“本来学校的人就怀疑我们非正当交往,我这要是替你上台,可不就是变相将这件事坐实吗?”

“???”涂漫漫都没时间难受了:“林通之前传咱们谣言时,你可不是这么避嫌的?”

在狡辩和否认中,陈一归选择了装傻:“啊?有这么一回事吗?”

涂漫漫无语地闭上眼,以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很想抓花面前这张略欠揍的脸,但有求于人却也只能忍着脾气:“陈同学,那你准备怎么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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